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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丞相府,陸珺宜難得輕松些許, 宅子伺候的人雖不多卻都是忠心之人。
原以為搬離了丞相府她爹便可輕松一些, 豈料陸子徵比在丞相府還忙,初二陪陸珺宜寫對聯做燈籠, 誰知從初三開始陸珺宜都鮮少看見他爹了,早出晚歸的父女二人都碰不上一面。
問趙叔說是她爹在外處理丞相分的家産以及國公府給她的嫁妝等, 這些都得在去任上之前處理妥當。
起初陸珺宜信以為真,到手的鋪子莊子的管事都是丞相和老夫人的人, 即便丞相的人不換, 老夫人的人怕是也得換掉。
直到六姐姐偷偷溜出來見她, 陸珺宜才發現她爹在外處理的怕根本不是這些財物的事。
六姑娘伸手戳了戳挂在樹枝上的小燈籠,紅豔豔的很是讨喜, “這兒真不錯。”
這宅子雖沒有丞相府大,卻處處透着讓人歡喜的勁兒, 不像丞相府, 到處都一股子酸腐味兒, 說話做事扭捏又做作。
不過分個家搞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天天一張喪臉看着就煩。
陸珺宜接過小蝶端來的茶水點心放在桌上,“六姐姐快過來坐, 嘗嘗這些點心。”
讓小蝶和茶花退下,陸珺宜捏緊手中的茶杯,“六姐姐,你剛剛說我爹爹被貶了官是怎麽回事?”
六姑娘拿起一個點心,她不太喜甜, 這點心不慎很甜倒是和她口味兒,被陸珺宜問道咽下口中點心,“這事已經好幾天了,你竟不知?”
陸珺宜将點心盤子往六姑娘面前移去些,“若不是六姐姐你今日來,我還真不清楚,你快與我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自搬來宅子她都沒出過門,她的財物雖說她爹還有趙叔幫着處理,但所有契據都在她手中,鋪子在何處莊子在何處她都得一一弄清楚,再有這宅子雖能住人卻一點也沒有過年的喜慶,她便帶着下人忙着收拾宅子,也就沒有什麽閑工夫理會外面的事了。
她與她爹年初一從丞相府搬出來,外面流言蜚語肯定不少,她知曉但也沒多理會,無非就是她爹不識好歹離了丞相府這顆大樹,又或者老夫人全心全意對他們父女卻被氣的病重,反正言論多樣都是罵他們的話,聽多了也沒個花樣便覺無趣。
只是貶官一事她還真沒有聽到風聲,她爹不是一直外放七品縣令嗎?這縣令怕是最低了,還能貶到哪兒去?
六姑娘抿了抿唇,還以為小七知道,所以她這次難得跑出來就是想送些東西給她以便離了燕京用得上,誰知小七根本不知大伯父的事。
這事說來都是分家鬧的,除夕分家年初一便搬家,再有老夫人被氣的重病的話飛速傳出,那些禦史逮着陸子徵不孝的罪名一個勁的彈劾。
陸子徵外放将近十年,政績卓越皇上很是看好,他上任的公文早早批了只是壓着待過了年再發。
誰知禦史這一彈劾,皇上想不理都不行,原本給陸子徵安排的地方是個富饒的好地方。
她記得以前聽誰提起過,能被放在渝州城做知府的,都必然是皇上看重的人才,定是會被調入燕京委以重任的。
因這次分家,大伯父好好的渝州城知府沒了,換了一處讓為官之人聞之色變的澧縣上任縣令,從四品的知府轉眼成了七品縣令,可不就是貶官了。
陸珺宜細細問過得知,彈劾一事從初三上朝開始便沒停過,而皇上大怒開口讓她爹滾去澧縣上任是在初七,六姐姐來看她是初十一。
陸珺宜面色沉了沉,搬來宅子不久她爹就早出晚歸遇不到人,她竟也沒多想,真是該打。
送走六姑娘,陸珺宜拿了些銀子給茶花去打聽消息,如六姐姐所說,這渝州城果真是個好地方,且能夠在渝州城做知府的,三年期滿必會被調入燕京,而且任的官職都不低。
比起渝州城的富足,倒不是說澧縣很貧窮,但澧縣讓為官之人談之色變的原因,是近年來澧縣上任的縣令,不是被吓的失心瘋就是莫名其妙死亡,已經連續三位縣令出事了,一瘋兩死,卻還查不出原因來。
說這件事不是有人惡意而為之陸珺宜定是不信的,如今她與她爹搬出了丞相府,分家那會兒老夫人被氣暈了過去,丞相府他們是得罪透了,她爹外放在燕京又沒有根基,這澧縣怕是非去不可的。
華燈初上,書房燭火的光輕輕搖曳又恢複平靜,書桌前陸子徵奮筆疾書,待寫下最後一筆吹幹墨跡将其折疊裝入信封中,拿着信封的手一擡,“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
空空如也的書房,突然暗處走出一人來,來人隐與暗中看不清臉,雙手接過信封揣入懷中,“此去澧縣路途遙遠,為避免節外生枝,主子的意思,還望大人早些上路為好。”
燈芯啪的一聲炸開,陸子徵唇角微微彎起,“讓主子費心了,不過下官還有些事需處理,待過了十五便啓程。”
黑影沒再多說,隐入暗中消失了去。
黑影消失後,書房外響起兩道聲音來,趙易提着燈籠為陸珺宜照亮臺階,“這麽晚了,姑娘怎麽還沒入睡?”
提裙上了臺階,陸珺宜看了眼書房亮起的燈,“趙叔,這幾日爹爹早出晚歸很是辛苦,七娘吩咐張嬸熬了些湯,特意給爹爹拿來。”
張嬸是他們來宅子後,趙叔找來的廚娘,為人豪爽廚藝好。
“七娘來了,快進來。”
屋裏傳來陸子徵的聲音,趙易忙推開書房的門,陸珺宜帶着小蝶走了進去。
書房裏燒着炭火,進去便覺一股暖意襲來,小蝶放好食盒,陸珺宜打開蓋子,将裝了湯的盅端了出來,還沒揭開下一層的蓋子陸子徵人已經走了過來。
“剛剛燈芯爆,我就知道有人來了。”陸子徵笑着開口,說着揭開湯盅,“七娘,這是什麽湯?聞着好香啊。”
“爹爹快嘗嘗看合不合胃口。”陸珺宜拿起勺子遞給陸子徵。
陸子徵用湯勺攪了攪,這湯聞着便覺開胃,入口濃郁的湯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又有一絲微辣,辣味兒不重,但這樣混合着卻甚是好喝,吃一口肉,那肉不似雞肉滑嫩但肉酥入口化渣。
“這湯真好喝,七娘,這是雞肉嗎?吃着不像,這蘿蔔酸酸的若是配了飯最好。”夜裏喝了些酒沒怎麽吃東西,這湯開味肉爛香醇,一時間他竟是真覺得有幾分嘴饞了,可光喝湯似乎不夠。
陸珺宜自是準備了米飯,将下一層的蓋子打開,拿出還帶着熱氣的米飯和一盤白菜炒木耳,飯菜端出來都是熱乎乎的,因食盒下面放了個小火盆,火盆中有炭火可以保證食盒裏面的飯菜溫度不失。
“看見這些爹爹是真餓了。”陸子徵笑了,也不客氣,接過便吃起來。
陸珺宜替陸子徵布菜,一邊布菜一邊開口道:“爹爹,這是鴨肉,這湯裏的酸蘿蔔是張嬸家自己泡的,你嘗嘗這拌的酸蘿蔔,最是下飯了。”
陸子徵是真餓了,除了白菜炒木耳剩下一半,其他的都吃完了,那一小碟麻油拌酸羅蔔最是下飯一點沒剩,湯盅裏面的湯也是喝的一不剩。
飯後,小蝶将桌上的碗碟收拾了,書房一角有個爐子一直燒着水,陸珺宜泡了一壺茶,“爹爹喝茶。”
幾口熱茶下肚最是滋味兒,陸子徵放下茶杯,“七娘別站着了坐下吧,來,爹爹有話與你說。”
陸珺宜提裙坐下,一臉乖巧等着陸子徵下文,正好她也有話要說。
“七娘,爹上任的文書已下,再過幾日就要去上任,此去澧縣路途遙遠,你自小在燕京長大,這次跟着爹爹出去會吃很多苦,會比在燕京艱苦萬分,你可害怕?”
陸子徵說着面露愧色,他自認不愧對誰,然而這輩子他最虧待的就是這個女兒了,實在是虧欠太多了,為了大業他将女兒丢在丞相府,女兒吃了那麽多苦,帶着她脫離丞相府,他卻又親手将女兒推向危險重重的澧縣……
陸珺宜搖了搖頭,她不這樣想,“七娘不怕苦,只要與爹爹一起,七娘去哪兒都喜歡,七娘還沒出過遠門呢,爹爹我們什麽時候走?”
丞相府人多伺候,可到底人心寒涼,她慶幸離了丞相府,即便知道她爹即将上任的地方不好,她也沒有後悔過。
出門在外她還可以看看外面的風景,就當是出門游玩了,再則她爹沒有娶親也沒有妾室,不會有糟心的事和糟心的人,她只會比在丞相府過的舒心。
見陸珺宜是真的不擔心,而且隐隐還有些期待,陸子徵越發愧疚,不敢看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睛,“快了,過了十五我們就啓程。”
陸珺宜算了算日子,還有四天,看來得快些收拾行李了,“爹爹,明日七娘想上街置辦些東西帶去澧縣,可以借趙叔還有年勇哥哥一用嗎?”
“以後這些事你直接吩咐他們便是,若是銀錢不夠用便找趙易拿,不用與爹爹說。”
作者:蠢作者回來啦,從今天開始正式恢複更新,讓大家等這麽久實在慚愧,一直都不敢看後臺也不敢看留言。太久沒碼字有點手生,等找到感覺了會努力加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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