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救人
東華門坐落整座宮城最東方,門外置石獅坐鎮。此處既是風水最佳的宮門,也是離東宮最近之處。
門前立着一座石碑,上面雕刻一輪日晷,痕跡深刻,碩大精致,取旭日東升之意。
白妗換了一身婢女服飾,向守門的侍衛福了福身。
侍衛左右一看,見無人注意此處,随她走到石碑後面。
白妗開門見山,“東西呢?”
楊恣從袖中取出一個酒囊,還有一張地形圖,“時間匆促,有些地方會有不妥,你随機應變。”
做正事的時候白妗還是很嚴肅的,點點頭接過,楊恣還有些不放心,“宮門就要下鑰了,輪值的侍衛一柱香後便到。萬事小心,我會在城外的楊樹林裏接應。”
“好。”
“楊兄,該換班了!”此時一道男聲飛入二人之間,楊恣一驚,道:
“是劉毅。他見過你。”
果然是那個俊秀的鄰家劉大哥,他看見楊恣立刻就走了過來,“你在這幹嘛呢,還不去領膳,晚了可沒有白馍馍……”
他看見白妗。頓時不由自主地笑了:
“表妹?”
白妗來不及将酒囊收好,只能把圖紙牢牢攥在手心。劉毅卻立刻注意到:“這不是楊兄的酒囊麽,平日裏都不讓人碰的。”
楊恣神色微變,剛想說話,白妗擡眼,有些感傷地一笑:“是帶給家父的藥酒。今日主子恩許奴婢出宮,看望重病在家的父親。”
她感傷地說起往事,“表哥自幼失怙,爹爹将我們倆兄妹撫養長大,含辛茹苦,我們進了宮,時刻挂念着爹爹,也不知他的病什麽時候才好,有了表哥偷偷釀造的藥酒,爹也許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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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恣擰眉:幼年失怙?
白妗無辜:師父說的,不是我說的。
劉毅沒怎注意二人的眉眼官司,自顧自道,“只聽楊兄說過家中有長輩,卻似乎不願談及的樣子……原來如此。”
白妗微訝,長輩?她以為師兄對師父的心思昭然若揭了呢。
轉眼,劉毅非常同情地對她說:“見到令尊,也替我捎一句伯父好,千萬保重身體。”
拍拍楊恣的肩膀,很是熱心,“以後,你們兩兄妹在宮中遇到什麽難事,只要我能幫上忙的,盡管來找我!”
也不怪他敢說這樣的話,前幾天劉毅剛剛升遷,現下也是個侍衛長了,官兒雖小,可他年輕氣盛,正是志得意滿之時。
白妗一臉感動:“多謝劉大哥。我表哥這個人很難相處吧?之前多謝您對他的照拂,若不是有您這樣的好人在,我們倆兄妹初來乍到,舉目無親的……”揉揉眼睛,擠了兩滴淚出來。
楊恣:……
劉毅害羞地撓頭,“小事,都是小事,表妹可千萬別哭。”見少女看她,忙臉色紅紅地補充:
“楊恣是我兄弟,他的妹子,可不就是我劉毅的妹子嘛。哈哈。”
楊恣一直面癱,簡直要被師妹無雙的演技折服了。活脫脫一個柔弱命苦的妙齡少女是怎麽回事。
告別二人,白妗轉過身,手心被她掐出一條紅痕。
她體質敏感,只要有一點疼痛,眼淚都會不自主地往下掉,之前覺得麻煩,眼下倒是省事很多。
滿不在乎地揉了揉,轉進一條暗巷,至于之前那些秘密跟蹤的幽均衛,早在半路被她甩了個幹淨。
褪下外衣衫裙,露出黑色的夜行衣。幾個竹筐疊在牆角,挪開一個,她将衣裙疊得工整,跟出門時的男裝放在一起。
翻過這面牆,就能進入東府的後花園。
根據圖紙顯示,整個東府的布局有些玄機,形似一個陣法,或許還設置了機關地牢,畢竟是太子拿來囚禁犯人的地方。然而白妗粗略勘測後,卻跟普通的大院沒什區別。
譬如花園裏的兩座水榭,簡直就是為了迎合太極卦象而存在,白妗有點失望,又一個難點來了。既然這裏處處普通,既沒有牢獄又沒有密道,而且大是真的大,房子也是這麽多,太子會把一個如此重要的犯人,而且是秘密,關押在何處呢?
之前肯定有不少人闖過東府,都以失敗告終。但是他們沒有接觸過太子,不了解姜與倦這個人。
誠然,白妗自認也不是太子肚子裏的蛔蟲,但要将他的心思揣摩上兩分,還是可以做到的。
青衣教的人來,肯定直奔最昏暗,最隐蔽,最有可能是關押之地而去。
那麽反其道而行之,那間最輝煌最不可能是牢室的屋子,會不會就恰好是目的地?
當她戳破窗紙,樂曲聲伴随着透亮的光線灑落而來,看見一個搖着手鼓,跟侍女卿卿我我,不亦樂乎的胖子,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這一手至險至安比她還玩的純熟!
任誰遠遠看了那滿屋子的燈光、聽到這熱鬧的動靜,都會覺得這必定是太子寝宮,把守森嚴飛不進去一只蒼蠅。
但姜與倦是個驕奢淫逸的人嗎?
他貪圖美色嗎?
嗜酒如命?
不,他不是。
不僅不是,而且一點也不沾邊,白妗微妙地發現,這個人好像渾身上下都是優點。
她不知怎麽有點不快,這種不快在那胖子搖搖晃晃地推門出去,似乎要去恭房的時候終于找到了宣洩口。
作者有話要說: emmm給大家表演個、化妝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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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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