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久別的一家三口

“二皇兄。”掀簾而入的趙炎彬喚着自己叫了二十年的二哥。

“四皇弟,你怎麽來邊疆也不事先與我說一聲?”趙炎軒只是一般的疑問句,并沒有責怪的意思。

“一時着急,給忘了。”趙炎彬說亦是事實,他急着追呂靈芸,忘記寫信給他的二皇兄。

“哦?什麽事讓你連寫信的時間都沒有?”趙炎軒挑着劍眉問,五年沒見,他的四皇弟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但依然不改溫潤如玉的性子。

“當時芸兒帶着俊兒連夜離開二王府,我心急着追上她們,也顧不得許多。”看着坐在辦公桌後的趙炎軒,一派大将風範,五年的軍營生活讓二皇兄更加的沉穩堅毅。

“芸兒?”趙炎軒一時反應不過來趙炎彬口中的芸兒是何人。

“你現在的王妃,呂靈芸。”趙炎彬回答他的疑惑。

“什麽?她帶着俊兒離開了二王府?那她們現在在哪裏?”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羽沒有寫信告訴他?呂靈芸是死是活,不關他的事,但俊兒可是他和彤唯一的兒子,千萬不能有事。

這個呂靈芸也真是的,在二王府裏好吃好住,作什麽要離開?難道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她離開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帶上俊兒?難道她想用俊兒來威脅他?

想到有這個可能,趙炎軒渾身散發着冰寒嗜殺之氣,如果呂靈芸現在在他面前的話,他一定會親手把她給殺了。

趙炎軒一心只顧着責怪呂靈芸,卻忘了這五年來他對趙子俊不聞不問,就是連問候的信也沒有一封。

“她們現在在離軍營十裏外的小鎮的驿館裏。”感受到趙炎軒身上的嗜殺,趙炎彬毫不畏懼的回答,別人怕他,他可不怕。

以前對于二皇兄他是尊敬和佩服,因他是自己的二哥作為弟弟,他尊敬他,他佩服的是二皇兄的鐵血手腕,勇于殺敵的作風,還有他對已逝二皇嫂的癡情。

“好端端的,那個該死的呂靈芸為什麽要離開?父皇不是已經封她為二王妃了嗎?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趙炎軒陰狠的問。

“二皇兄,你以為個個女子都想做二王妃的嗎?在這聲婚姻裏,芸兒是無辜的,現在被傷的最深的就是她,而且她對俊兒的照顧就算是親生娘親也不一定做得到。”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自己喜歡的人,更是容不得別人一絲一這種抵毀,趙炎彬當然也不例外。

“四皇兄,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為她說話?”趙炎軒不愧是久經沙場的人,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嗅出了其中的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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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趙炎彬有些心虛的別開了臉,不想讓趙炎軒看出他的異樣。

“四弟,你在說謊。”趙炎彬的回避沒有逃過趙炎軒利眼,趙炎彬的回避只是為了不讓趙炎軒看出自己對呂靈芸的感情,從而造成呂靈芸的困擾,趙炎軒卻認為,趙炎彬為了呂靈芸而跟他撒謊,這使得他對呂靈芸更加的厭惡。

本來,從羽的來信中,他已經對呂靈芸沒有那麽排斥了,但現在趙炎彬處處維護他,将他心中對呂靈芸的厭惡之情,又給喚醒了。

“我并沒有說謊,不信你可心問羽,他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他總不至于有那個膽子騙你。”趙炎彬也不急,依然盡心地維護着呂靈芸,卻不知,他越是維護呂靈芸,趙炎軒心中的疑問就越大。

“你一路陪同呂靈芸來到邊疆?”趙炎軒問,為什麽呂靈芸來邊疆會是四弟陪同,羽呢?他在做什麽?

“嗯,我不放心,所以就一路跟來了。”趙炎彬點頭道。

“一路上都還好吧?”

“嗯,還好。”

“俊兒呢?這個小子,我離開的時候,他才五個多月,現在都已經長高了吧。”提及趙子俊時,趙炎軒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并不似提及其他人時的冷硬。

“嗯,俊兒很好,就是因為他想父皇了,所以芸兒才會帶着他來邊疆找二皇兄。”趙炎彬說。

“俊兒想我,俊兒想我她可以寫信給我,為什麽千裏迢迢的帶着俊兒來邊疆?”按照一般人的做法,不應該是這樣的嗎?為什麽這個呂靈芸要這麽特別,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嗎?

“二皇兄,以你對芸兒的厭惡,你會回去嗎?你會相信她所說的話嗎?”趙炎彬連續提出了兩個疑問。

“那她可以讓父皇或者母後下旨。”

“要真是這樣,你只會更加的讨厭她。”趙炎彬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難道她帶着俊兒來邊疆我就不讨厭她?錯,而且是千錯萬錯,她這麽做我會更加的讨厭她,厭惡她。”趙炎軒說着無情的話。

“好了,二皇兄,我今天來見你的目的是想問你什麽時候去看望芸兒和俊兒。”為免趙炎軒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趙炎彬打斷了他,說出了今天自己來軍營的目的。

“我現在還有公務要處理,明天我自會去驿館看她們,你讓呂靈芸好好的呆在驿館裏,不要給我惹事。”

“既然這樣,那我今天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先回驿館了。”趙炎彬一拱手,不等趙炎軒出聲,就掀簾離開了賬蓬。

趙炎彬離開一刻鐘後,趙炎軒喚來了一個士兵:“你去查查,這兩天驿館裏都住了些什麽人。”

“是,王爺。”得到命令,士兵躬身退出賬蓬,執行趙炎軒下達的命令。

軍營通往驿館的小路上,一匹白色的駿馬和一匹棕色的駿馬一前一後奔馳着。

白色駿馬上的趙炎彬陰沉着一張俊臉,後面的翼小心的陪着,看樣子王爺是在二爺處受了氣,要不進賬蓬時還好端端的,怎麽出來後就變了天了呢?不知道二王爺跟自家王爺說了些什麽?

這是翼最好奇的,可看到自己的主子不開心,他可不想撞在槍口上,找罵,等雨過天晴了再問也一樣。

回到驿館,趙炎彬只告訴呂靈芸明天趙炎軒會來驿館探望她和趙子俊,由于心情不好,趙炎彬只是将話轉達就回了自己在驿館休息的房間。

趙炎彬的異常她只當是趕路太累的緣故,并沒有多問。

當天晚上呂靈芸臨睡前教導趙子俊見到父親後要說些什麽話?注意些什麽之類的,交代完這一切後,就回房休息了。

隔天,趙子俊一起床她就将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而她自己則穿的很樸素,不管春桃怎麽勸就是不梳妝打扮,她的本意就是讓趙炎軒看不上自己,最好今天就休書一封将她給休了,然後她就包袱款款暢游天下,看盡這世界美好的風景。

打點好一切,用過早餐好,呂靈芸就和趙子俊一起在驿館的正廳裏等待着趙炎軒的到來。

只是這一等,兩人就等了快一上午,終于在午膳前的一個時辰,趙炎軒終于帶着兩個侍衛姍姍而來。

呂靈芸沒有見過趙炎軒,趙子俊也有近五年沒有見過趙炎軒,而趙炎軒離開時,他才五個多月,對于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關于父親的一切,都是從姨娘那裏或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的。

而趙炎彬因為不想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吃過早餐後就帶着翼出門去了,不過還好,還有一個羽陪着他們,要不就算趙炎軒走到她們面前,也是不認識的。

“姨娘,父王是不是已經不記得俊兒了?為什麽我們等了這麽久他都還不來呢?”兩人等了一個時辰後,趙子俊已經耐不住了。

“俊兒乖,你父王是軍中統帥,要處理的事情會很多,你再耐心等等,啊!”罵娘為芸哄着。

“嗯。”為了能給父親留下個好印象,趙子俊只得耐着性子繼續端坐在椅子上等待。

就在趙子俊快要耐不住時,只聽得驿館外響起了馬蹄聲,緊接着馬蹄聲在驿館外停住了,緊接着就聽到:“二王爺到。”

“姨娘,父,父王,他,他……”聽到這聲通報,第一次和父親見面,趙子俊心中是說不出的緊張,連話也說不全。

“俊兒,穩住。”呂靈芸鼓勵的看着趙子俊清澈的眼睛說。

“嗯。”得到呂靈芸的鼓勵,趙子俊稍微冷靜了些,但還是有些緊張。

穩住趙子俊,呂靈芸将視線投向了正廳的大門外,只見與正廳隔着一個天井的對門出現了一個身着墨色長衫,烏黑柔亮的長發用一根翠玉簪高高的束起,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犷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這就是人們口中贊不絕口的趙炎軒?她名義上的丈夫?不愧是久經沙場的人,那淩厲的氣勢若不是久經磨煉的人,是怎麽也裝不出來的,就好比趙炎彬,他的氣勢就要比眼前的這個人要柔和許多。

“王爺。”趙炎軒剛走到正廳的門前,羽第一個上前行禮,他知道呂靈芸和趙子俊都沒有見過趙炎軒,要她們兩主動上前行禮那是很難的,為了避免尴尬,羽主動出來行禮,再說了,他是下人,當然得給自己的主子行禮。

“嗯。”趙炎軒點頭,面無表情的走進正廳,目不斜視的走到主位前,潇灑的一掀衣擺,便坐了下來。

“芸兒,見過王爺。”不等趙炎軒出聲,呂靈芸便上前給他行禮。

“孩兒給父王請安。”呂靈芸盈盈一拜的同時,趙子俊也緊跟着給趙炎軒請安,長得還是大禮。

“俊兒乖,來讓父王好好看看你。”趙炎軒大手一伸,就将趙子俊扶了起來,對于呂靈芸卻是看也不看一眼,在他眼中就只有趙子俊一人。

呂靈芸也不介意,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趙炎軒越是忽略她,她被休的機會也就越大。

見趙炎軒只顧着跟趙子俊虛寒問暖,對自己也理睬,于是也不等趙炎軒發話,呂靈芸就自動自發的站直了身體,正準備退到一邊。

“我有叫你起來了嗎?”趙炎軒冷冷的說。

呂靈芸剛直起的身體硬生生的給僵住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故意讓她半蹲着的?趙炎軒這厮可不可以不要這麽黑啊?他不喜歡她,好歹也看在她幫他照顧了兒子這麽年的份上對她好一點吧?可現在看看他的态度,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這樣半蹲着可是件很累人的事,這個趙炎軒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難怪他之前的那個王妃會死于難産。

“父王,姨娘這樣蹲着很累的。”還是趙子俊有良心,有了父親還記得她這個姨娘。

看到趙子俊這麽維護自己,呂靈芸的心中稍微好過了一些。

“俊兒,你先和羽到外面玩,父王有話要跟你姨娘說。”剛剛才和趙子俊見面,趙炎軒心中一千萬個不舍,可一想到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不得不将這份不舍給忍了下來,等收拾了這個女人再好好的和俊兒聚一聚。

“可是父王?”趙子俊看了一眼呂靈芸,又轉回頭看着趙炎軒,小臉上滿是擔心,父王才和姨娘見面就開始為難姨娘,如果他走開了,父王會不會欺負姨娘啊?

“俊兒,聽你父王的話,先和你羽叔叔到外面去玩,等你父王和姨娘說完了話,再去找你玩好不好?”正好呂靈芸也有話想對趙炎軒說。

“嗯。”見呂靈芸都叫自己走開,趙子俊雖然擔心,但還是聽話的跟着羽離開了,同時呂靈芸也将春桃支開了。

“王爺,現在只有我們兩人在,有什麽話,王爺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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