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被忽略的發現

而且他什麽時候答應加入‘吹燈人’了?阮陵自認為還算是一個正常人,這種全是變态的組織他敬謝不敏。

零:?強迫我加入

叁:怎麽會呢。把大人您拉到這個聊天室裏,是想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詢問大人您的意見,絕對沒有強迫的意思。

零:哦。

阮陵冷漠地切回了‘燈火’聊天室,完全無視了叁接下來說的話。

叁想的事情,阮陵其實也或多或少清楚一點,無非是把他作為那群變态的精神偶像——萬界裏令人聞風喪膽的零在吹燈人裏,這得吸引多少變态加入啊。

不過他也不在意,很快就忘了這件事情。

那邊的詩人顯然很震驚,一排接一排的問號和感嘆號。

詩人:??!

詩人:……

詩人:到底什麽回事?

弓手:怎麽可能??她可是六!

阮陵嘆了口氣,還是打字輸入。

零:回來的那一瞬間就死了,應該是最終戰着了別人的道,你們知道她在最終戰裏都和誰交手過嗎?

詩人:我想想……

詩人:最開始是傑克,不過只打了幾分鐘那崽子就逃了。然後是神父,不過後來你出現了,神父就追着你跑了。最後是叁——難道是他做的?

叁?

有點緣分。

記得這人有一個叫‘千面’的道具,可以改變樣貌形體聲音,因此他總是以不同的面貌出現的,有時是老人,有時是小孩。唯一能夠辨認出他的只有他的異能,岩漿。

零:不能确認是他,我明天去查,看看究竟是誰動的手。

詩人:有了消息,記得通知我們。

零:好。

看一眼時間,将近七點,八點就要上網課,阮陵索性直接起床。

刷牙洗臉,不想吃飯。

另一邊,C市槐花區公安分局。

“咋回事兒啊咋回事啊??前腳才把事情交給你們,後腳就出事了?我說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空空蕩蕩的會議室裏一左一右坐着兩人,兩人之間架了部開着視頻的手機,一張肥大的臉占據了整個手機屏幕。

左邊的蕭天瑞忍不住回了嘴:“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調查嗎。”

這一回嘴,就跟點了□□包一樣,将視頻裏的中年胖子炸得怒火中燒。

“你還有理了?沒來得及調查,沒來得及調查人直接死在公安局外頭你過了一天才發現?他媽那腥臊味直接把公安局給罩了你沒發現?!”

胖子跟個機關槍一樣,嘴哔哔個不停:“您老人家行啊,不是上趕着給程鳳鳴那兔崽子送把柄?直接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殺了,還查不出是誰幹的,你還調什麽查,回家裏沖奶粉喝吧!”

慕紹等他說完,道:“劉隊,這事兒是我們沒辦好,給您賠不是。不過目前最主要的不是追究責任,而是把整件事調查清楚。”

“傑克死在公安局不遠處,到底是誰幹的?又為什麽沒被我發現?——屍檢報告上說傑克死于昨天15點23分,那個時候我還在公安局。”

劉隊氣哼哼:“那你為什麽沒察覺到。”

慕紹:“這就是奇怪之處了——不算吹噓,我的實力,您也知道,異能者裏數一數二。這人,無論是殺人時的動靜,還是殺人後的血腥味,我都沒察覺到。傑克的屍體離巷子口不遠,結果行人也沒聞到味道,只能是有人用了什麽遮掩的方法。而且傑克用剪刀作案,最後卻死于剪刀,剪刀上卻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很明顯的懲罰意味。”

蕭天瑞跟一邊兒小聲哔哔:“也不知道哪個野雞閑的出來犯事兒,不怕被抓來吃咯!”

慕紹橫他一眼,蕭天瑞立馬安靜如雞。

——異能者,顧名思義,天生就擁有與衆不同的能力。雖然數量極少,但是能力卻極大。早些年間民間異能者結黨結社,犯下了不少案子。國家果斷出手清理,招安的招安,處罰的處罰,想做個普通人呢,也要登記。

所以經那一役後,除卻少數頑強抵抗的組織外,大部分民間異能者都被國家監控。此後國家又進行了幾次清掃,終于把大部分不安定分子給消滅了,達成愛與和平。

異控局內部玩梗人才倍出,未登記的民間異能者他們被戲稱為“野雞”,清掃行動則收獲了“吃雞”的美名。

慕紹繼續:“不過天瑞說的也有道理,4月13日這個日子很不尋常——各地都有詭異自殺的案子,當日的秋水案,之後的開膛手傑克案,都很不尋常。而犯案者傑克,最後死于他手,我懷疑這更像是滅口。”

劉局終于冷靜下來:“滅口?你懷疑這是個組織。”

組織。

除了上一個被剿滅的‘複生’,已經很少再聽到這個名詞了——全國的民間異能者被打的七零八落,不成氣候。要把視線放到國外去,才能再看到C國十年前組織橫行的盛況了。

“疑似,”慕紹謹慎地加上了一個詞,“或許這其中确實有什麽關聯,當然,也有可能是某個不知名的異能者見義勇為。”

蕭天瑞樂呵:“您逗我笑呢,還見義勇為,見義勇為不來領賞?”

“行了,”劉隊隔空一拍桌子,“就按你的設想去查,疑似組織這件事,我也會跟總局提一嘴,如果證據确鑿,立馬就分派人手下來。”

“——至于蕭天瑞,你!”劉隊遙遙指一指他,“看好慕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在別人的地盤上安分老實一點!”

“得嘞!”蕭天瑞吊兒郎當應聲。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查……”

門一打開,在外面等待許久的李成就迎上來。

蕭天瑞:“叔,有什麽事兒嗎?”

李成笑笑,指着手機說:“我剛剛吶,在那兒看新聞,不小心點進一個地方,覺得不對勁,就來問問你們。”

慕紹:“什麽地方?”

蕭天瑞接過手機一天,黑屏,只有中間一個對話框。

[請問朋友你來自哪裏鴨?]

“嘿——這什麽東西?”蕭天瑞返回上一個網頁,拉到下面一看,直接念出聲來:“菱形,萬界聊,男,天室,語c愛好,星,者天堂,箭頭。”

連符號也沒給落下。

蕭天瑞把手機還給李成:“原來就這個啊,叔,您放心,不是什麽大事——這就一群孩子玩游戲,用語言來扮演一個角色。”

“哦哦。”聽着他解釋,李成雖然對有些詞語不太理解,但大概也懂了其中的意思,“我害怕是出了什麽事兒,還給鬧笑話了。”

慕紹:“您有這個意識也是好的。”

送走了李成,蕭天瑞的笑終于憋不住了:“那什麽東西啊?聊天室就聊天室,怎麽還愛心星星各種符號的,看着就不正經。”

慕紹雖然還能勉強跟着潮流,對語c的态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就是一小衆愛好而已,沒必要上綱上線,但那滿屏的愛心符號也是看的他頭疼,心想這些小年輕都在想什麽。

他一拍蕭天瑞腦袋:“還有事,先走了。”

“嗳——您老慢點!”

回去的路上順道買了只烤鴨,又買了點鹵菜和涼菜,中午夠吃了。

慕紹掏出手機發微信給阮陵。

MS:我買了菜,你不用再買。

那邊好一會才回複一個“好”字,看樣子就是在好好學習。

還是阮陵這孩子懂事,以後肯定能考個好大學成為祖國的棟梁。

今天上了一整天網課,課上留了不少作業,晚上阮陵匆匆扒了半碗飯,就進門寫作業去了。

慕紹看一眼那對比自己小的可憐的碗,在心中感嘆,看學習把孩子給苦的。替阮陵洗了碗後,拿出回來時順手買的草莓,拿鹽水泡了泡,一個一個擺在盤上,精致。

敲了兩下卧室門,慕紹等了三秒鐘,才又打開門:“給你帶了水果。”

臺燈的光并不刺眼,在黑暗的房間裏照出一小方書桌,書桌上攤開一本又一本習題,阮陵正低頭計算什麽,聞言頭也不回:“放那兒就行了。”

借着放草莓那幾秒鐘,慕紹掃了一眼他在做的題——是一道數學幾何題,上面兩支大大的雙曲線,下面工工整整寫了一個“解”字,然後就沒有了。再一偏頭,阮陵右手邊的草稿紙上寫滿了相關草稿,可他依然沒有半點頭緒。

這其實也正常,畢竟阮陵有将近八年沒怎麽碰過數學了,能記得清“雙曲線”這個名詞,記得答題時要寫一個“解”字都謝天謝地了。

可現實世界裏他還是個高二的學生,這種套路題,就算第二問算不出來,第一問的解析式也應該能求出來。更何況,他當年的數學在班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水平。

慕紹不清楚現在的高中生是什麽水平,只當阮陵不擅長數學,頓了頓,裝作不經意地說起:“诶,這題有點熟悉——”

他一彎腰,點了點蒼白的試卷:“看着挺像我們當年高考的題。”

阮陵停下漫無目的的計算,忍不住跟他開了個玩笑:“你高考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還會做嗎?”

誰知慕紹就借驢下坡,順勢拿起筆來開始計算,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阮陵有些怔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下筆如飛,刷刷寫了好幾行字。

“這麽看來,我的記憶還是很清晰嘛,”慕紹寫到要大量計算的時候就止住了,“不過算就不算了,要真算我手要給寫酸。”

阮陵看着過程,回憶今天聽得懵懵懂懂的知識點,豁然開朗。

就着開始算起來,慕紹果然也沒說錯,計算量确實大,而且有不少小陷阱,很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阮陵雖然解題不行,但在萬界裏培養出來的謹慎仔細是沒的說的,算起來很流暢。這一道題做完,阮陵也不想死壓在椅子上,當即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正對着窗外烏沉沉的天空。

阮陵端起還沒怎麽動的草莓去客廳。

“我還沒怎麽吃,一起吃吧。”

電視裏頭的貧民丫頭正對着無理取鬧的富二代大吼大叫淚如雨下,上演一場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他他愛我的虐戀情深,慕紹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點評幾句。

“這丫頭打的地方不對,應該直接踢下面。”

“啧,太蠢了,太蠢了,怎麽這壞男人一說好話你就心軟了?”

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草莓入口時帶着點鹽水的鹹味,咬破了皮才嘗到甜美的汁水果肉。

慕紹吃着吃着,突然問:“學習挺辛苦的吧。”

阮陵:“還好。”

慕紹:“我看你一起床就學,吃完飯也學,晚上還得點着燈寫作業。”

阮陵淺淺笑了笑:“大家都這樣,也不只我一個人。”

阮陵的相貌本身就偏憂郁那一挂,不笑的時候又安靜又可憐,像是一幅畫上的人,美卻沒有生氣。這一笑,雙眼微眯,倒像是畫上的人活了一樣,多了幾分生氣。

慕紹看着,不動聲色說:“你爸媽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住着,也不怕出事。”

阮陵:“他們五年前就去世了。”

“啊——”慕紹有些懊惱地皺眉,“對不住。”

阮陵:“沒事。”

這時他兜裏的手機發出一聲響,阮陵打開一看,是聊天室。

弓手:傑克被殺了。

零:是我做的。

弓手:……

弓手:牛逼!

另一邊的大聊天室裏也在熱火朝天讨論着,要麽幸災樂禍,要麽惴惴不安。

叁:零大人,傑克是打擾到您了嗎?

話裏明裏暗裏的試探,偏偏語氣還很謙卑。阮陵居高臨下看着,打了一行字。

零:管好你的人,別有事沒事來我這裏撒潑,被我撞見,就別回去了,懂嗎?

叁:那怎麽會呢。

慕紹突然插話進來:“你今天盯着電腦一天了,晚上就少玩點手機,對眼睛不好。”

阮陵低頭聊天時,他很克制地移開視線,雖然眼力很好,但并不打算随随便便偷看別人的隐私。

只是見阮陵聊着聊着就不打算擡頭了,總歸是要提醒一下。

他父母為異控局沒了,異控局理當讓他們的孩子健健康康高高興興長大。

只是這孩子怎麽成網瘾少年了呢。

慕紹有些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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