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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前天晚上。
金銀被一堆富二代的狐朋狗友喊出來喝酒,過着一如往日的燈紅酒綠的生活。在包廂裏,他的位子在正中間,他也一向是人群的中心。
燈紅酒綠,推杯換盞。
有人露出了醉态,有人說着醉話,也有人被人借着醉意接頭狂灌。
金銀架着腿,手裏握着酒杯,冷眼看着。
一個外來的暴發戶的兒子,想要進入他們的圈子,只是帶他入圈的人,應該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玩物而已。
“金少!我,我敬您一杯!”
包廂裏的燈光昏暗,這個看着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被身邊塗抹得跟個畫皮似的女人攙着,臉色有種詭異的鐵青色。
也不知道是燈光映射的,還是快要喝死了。
懶洋洋的金銀坐直了身體,在年輕男人驚喜後又将酒杯舉低了一些的手勢裏,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起身站了起來。
“你們喝吧,我先回去了。”
真是沒勁的場合。
“哎,金少你怎麽走了啊?”
“就是,金少你走了我們喝着也沒意思了。”
“是不是這個小子哪裏得罪金少你了?”
幾個富二代立即圍了過來,其中一個直接推了那個年輕人一把,将醉了七八成的人一下推到了地上,他手裏拿着的酒杯也灑了,酒水将他胸前的衣服浸濕了大半,他狼狽着,卻依舊掙紮着站了起來,賠着笑臉。
金銀将襯衣的領口拉開一些,他覺得悶。
“走了。”
他直接甩下人走了,不顧身後亂七八糟的挽留。
金銀覺得自己喝的不多,但是架不住他的酒量沒有他自認的海量。
等他走到酒吧外邊,等着謝精開車過來。
時間大概已經半夜了,看大街上冷清的環境便知曉。
他站了幾分鐘,耳朵裏突然聽到酒吧旁的小巷子裏有貓的慘叫聲。
喵嗚!
喵嗚!
大晚上的聽着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他大概是喝多了酒意上湧,竟然尋聲走了過去,然後還沒找到貓,倒先看到一團黑暗。
是一個人,穿着黑色的羽絨服,戴了一頂黑色的毛線帽子。
黑漆漆的一團,把金銀吓了一跳。
大概他的聲音也驚動了對方,對人突然回了頭,與金銀來個對視。
這人挺年輕的,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臉看着幹幹淨淨,隔了一段距離看着就是覺得有些太瘦了。
金銀在看了他一眼後,卻注意到了他面前的地方。
是一只玳瑁貓吧?
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它身上的毛發有一團一團的結在一起,因為它的毛色看上去并不明顯,但很像是血。
金銀眼神一滞。
他的視線注意到了蹲在貓前邊的男人的手裏,正拿着半塊磚頭,磚頭上還沾着貓毛和鮮血一樣的深色液體。
虐貓啊!
金銀一下子看懂了,大概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地上的貓又“喵嗚”叫了一聲,把金銀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玳瑁貓的眼睛在晚上看着幽幽的反射着夜光,金銀沒來由心中一動。
“放開那只貓!”
他突然出聲,沖着那個年輕人喊了一聲。
“滾!”
那個年輕人以一種危險而又壓抑的嗓音,更快的回擊過來。
手裏的磚頭對着地上已經失去了行動力的貓再次狠狠砸了下去,貓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個男人卻連眼皮也沒有動彈一下,嘴邊卻上揚了一下。
他在笑。
喲嚯!死變态!
在H市這地界敢這麽跟他說話,跟他對着幹的人可不多了。
金銀站直了身體,大長腿一邁,轉着脖子,眯了眼睛,以一種更像是變态的姿勢就走了過去。
那男人手握武器,半塊磚頭。
金銀,只有一雙每個月會花至少五千塊保養得白嫩好看,會彈鋼琴,拉小提琴的漂亮手掌。
而這一刻,金銀沒有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也沒有想到他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他只想到了地上那只貓,如果他走了,那這只貓就死定了。
他要救那只貓。
金銀沖了上去,那個男人倒是沒想到,像金銀這樣,一身穿戴可以抵平常人幾年工資的人,竟然會為了一只貓上來拼命。
這是所謂的愛心人士?
男人在聞到金銀身上的酒味時,嘴角扯動了一下。
愛心人士也喝酒啊?
兩個在平時完全不會有交集的男人,在這條黑暗的小巷子裏對視了半晌,各自散發着屬于自己的氣勢。仿佛想要憑着這就把對手吓走。
然後,那個男人手裏的磚頭對着金銀的腦袋就拍了過來,仿佛他在拍的不是一個人的腦袋,而是一個爛西瓜,絲毫沒有猶豫留手。
“靠!”這出乎了金銀的意料,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咒罵。
不過也幸虧金銀還算是年輕力壯,反應并不太慢,他往旁邊躲了一下,磚頭便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啪。
一聲響,金銀懷疑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金銀的人生信條之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特別他這種有錢的君子,更加要遠離危牆。
但是。
如果已經身處在危險之中,那麽,就一定要成為那個站到最後仰天狂笑的人。
噠。
這一板磚仿佛把金銀的某個開關給打開了。
他紅着眼睛,以一種比那個男人更快的速度,回身沖了上去,轉眼和那個男人打成了一團。
你來我往,金銀大概就是憑着年輕和不要命的氣勢,堅持到了謝精開着汽車過來。
那男人被車光燈一照,一把推開金銀,很快跑進了小巷子的深處,從另一側消失在黑暗中。
“靠!別讓我再看到你!”
金銀臉上也挨了兩下,嘴角破了皮,他吐出一口血沫子,人倒是沒事。
開着汽車過來無意間驚跑了一場鬥毆,謝精這才看到自家二少在小巷子裏?
他驚了一下,趕緊推開車門下去。
“二少,你沒事吧?”
他到了近前,只見他家二少一把脫了身上的毛呢外套,在地上不知道搗鼓什麽,然後站了起來,轉身沖着他道:“謝精你來了。”
謝精:“……”0.0!
他家二少瘋了!
如果不是這人的聲音确實是他家二少的,他真以為是認錯了人。
這抱貓的手勢,可比抱情人還要溫柔啊!
金銀要轉身的時候,眼睛餘光瞧到小巷子的另一頭黑影閃動了一下。
他還以為是那個男人又折回來了。
特麽還敢回來,老子打不死你個變态!
他剛要撸袖子再上一次,定睛一看,卻是一條大黑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靜靜地站在那裏。那狗四肢粗壯,足有半人高,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一水兒的黑,還是啞光的那種,他站在黑暗裏,除了兩只眼睛,簡直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這狗……”
它似乎在龇牙,隔着距離也能看到它的牙還不齊……一張狗臉滿臉就像是寫了“流氓”二字。
金銀嘀咕了一句,然後與它對視上了。
大概也是想打一架吧?
那狗盯了他好一會兒,然後轉頭紮進了黑暗裏。
金銀松了一口氣,這大黑狗看着就兇,真對上了,輸的一定是他,都不用“估計”。
他走出小巷子,謝精在等他。
“二少……”
謝精的表情一言難盡。
金銀看到他,被西北風一刮,冒着熱氣的腦子倒是冷靜了一點,不過酒精的餘韻還在。
“上車再說,好冷!”
說着,他利索地抱着貓鑽進了車裏。
謝精張着嘴歪着頭,傻愣愣了好幾秒,才讓得跟上車,坐進了駕駛室。
“二少,你沒事吧!”聽語氣也能聽出來,這是問他的腦子,不是問他的身體。
“我能有什麽事。”金銀将衣服裹着的貓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腿上,汽車裏的空調溫度瞬間安撫了他瑟瑟發抖的身體,“開車,回家了。”
謝精:“哦,哦……”
汽車行駛上馬路。
一路上,謝精無數次回頭,從後視鏡裏看他家二少。
這太反常了!
他就恨自家弟弟沒在身邊,不然他真的很想揪着對方的脖子衣領大吼一聲:這可是二少啊,他那衣服,連掉根頭毛上面也不行,現在竟然包了一只髒兮兮的野貓!
別說什麽他二少有愛心,他二少最讨厭小崽子,連自家親弟弟都恨不得拿去送人,怎麽可能會對一只野貓有愛心!
用二少的話說就是,這天底下缺愛缺保護的動物數都數不過來,他護得過來誰?
他不去踩一腳就是最大的善良。
所以!
謝精一路淩亂到了家裏,看着金銀又把經過救治的貓抱到了懷裏下車。
半路他們去了寵物醫院,硬是拐了幾道關系,欠了一個人情,把已經下班的醫生從冬天的被窩裏挖了出來。
“啊——”
醫生打着大大的哈欠過來開門,他縮着脖子跺着腳,“你們養的什麽,怎麽了?”
一瞥眼看到金銀,他手上一頓,認真道:“我這給寵物治病的,人治不了。”
金銀臉上還有打架的印子,嘴角、衣襟上都還是血,可不是讓人誤會了。
謝精趕緊上前,解釋道:“不是治人,是貓,貓!”
醫生這才又繼續開門,道:“哦……貓呢,帶過來給我看看,就憑描述萬一症狀不對,瞎吃藥要出問題的。”
金銀便上前,将包在黑色大衣裏的貓舉了起來。
玳瑁貓長得花裏胡哨的,醫生起先還以為是他大衣的毛領,這看清了才發現是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家夥。
喵嗚。
貓很柔弱地叫了一聲,眼睛水汪汪的,透着可憐勁兒。
醫生頓時也不抖了,站直了身體,将貓接了過去,再看向金銀的時候,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便有些不一樣。
這年輕人看着斯斯文文,但感覺不像是好人啊……
見過世面,處理過無數場面的謝精十分有眼色,道:“這是我家二少在小巷子裏撿的,還和虐貓的人打了一架,你趕緊給看看。”
“哦……”
醫生拖長了音,再看向金銀時,眼神便變了,擠出了一個有點不自在的笑意,“那,那是值得表揚!這位二少一看就是個愛心人士!”
謝精:“……”神特麽愛心人士,你剛才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
經過半小時的治療,貓被包成了貓球。
“這貓也是命大,沒被打中要害,都是皮外傷,流了點血。最嚴重的是後腿斷了,已經固定好了,暫時不要動它,等骨頭長好了就沒事了。這是藥,寫了說明按時喂就行,還有按時再來做檢查,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就能痊愈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金銀:看看看看看我開始不正常了!
ps:小可愛們收藏一下文和作者~新坑前三章留評送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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