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金銀的神色很複雜。
他在失控之後,完全能記得之前失控時做的事情,以及那種身體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如果這個時候,他要再說自己是失控能用科學道理來解釋,那是真的太瘋了。
把一個大男人扔飛出去,這世界上最厲害的大力士應該也做不到吧。
可是他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你要飛一個?”
金銀走到謝精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謝精又是緊張又是興奮:“二少,別甩太高了,我有點恐高!”
如果不是現在拍不到人,謝選真想拍死他家親哥。
金銀握着謝精的手腕,然後試着一甩……沒飛。
謝精還是站在原地。
“二少你是不是用的力太小了?”
金銀示意他再來一次,這一次他使了七八分的力,然而人還是好好的站在那裏。
又和之前的欄杆一樣了?
果然,金銀就是使盡了全力,也沒有把謝精從地上拎起來。
謝精等他松開了手,轉了一下手腕,手上已經紅了一圈,他道:“二少,其實你的力氣是變大了,不過就是沒有剛才那麽明顯而已。”
金銀“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寺裏的事情當然也不能就此結束了,他們果斷報了警,很快警察就來了。
那一幢據說是用來給香客住宿用的房子被查了個底朝天,很多沒有來得及遮蓋的東西都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酒肉,女人,賭博,還有從遺落在房裏的手機裏查到了騷擾信息。
“簡直太荒唐了!”
帶隊的警察都驚呆了,被從睡夢中驚醒的另一部分真和尚也都驚呆了。
有事外出的住持被連夜叫了回來,寺裏這一團烏七八糟的事情需要徹查。
金銀他們在将前因後果全部說清楚之後,終于可以回家了。
在亂糟糟的人群裏,金銀一閃而過看到了一個紫棉襖紅棉褲的女人,這打扮和之前的那一場架,讓金銀想不記住她都不行。
看她樣子,擠在一堆出來看熱鬧的住宿香客的中間,畏畏縮縮的張望,臉上明顯有着擔憂。但因為她是孕婦,大家幾乎都把她給忽略了。
而金銀在這個時候,終于把剛才和明光在一起的那個女人的聲音與她對了起來。
一竅通則百通,金銀頓時将前因後果都聯系了起來。
兩個孕婦因為争風吃醋打架,其中一個孕婦的老公對這個應該是“小三”的孕婦一點反應也沒有,留在佛殿裏的孕婦卻像是取得了争鬥的勝利。
敢情他們争寵的對象根本不是那個胖孕婦的老公,而是明光?
“我靠!”
金銀被這狗血劇引出了已經改掉多年的粗口。
謝精聽到了,不由好奇道:“二少,怎麽了?”
金銀直指了那孕婦,道:“明光偷情的女人。”
謝精一聽也是無語,去和警察反映了這個情況之後,三人便回去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起,寺廟的事情已經上了新聞。
倒也不出意料,全是寺裏招的假和尚,寺裏因為香火好,人手不夠,但是要招真和尚也不容易,住持便不知道怎麽的和明光搭上了線,招了他一個,連帶着帶來了一窩。
這些人要說傷天害理的事情倒也暫時還沒幹,就是借寺廟斂財,欺騙女信衆,為首的明光與多名女子發生關系,且幾人都懷有身孕。
如今事情一發,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家庭要鬧出風波來。
新聞還配了采訪視頻,那個外出的住持接受了采訪,他在采訪裏強調,這些事情他都不知情,而且寺裏正式的出家人都沒有問題。
“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他真會不知情?”
謝精看完嗤笑了一聲,随手就将手機放下了。
金銀架着腿坐在沙發上,道:“他知不知道,不如我們去問問他。”
謝精感興趣了:“二少要管這閑事嗎?”
因為金銀感興趣,三人便又去了一趟寺廟。
相比前一天,香客雲集,今天的寺廟顯得冷清了無數倍,門口行人寥寥無幾,走過的人指指點點,大概都是看到新聞的。
金銀下車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蹲在停車場的出口處抽煙。
破舊的棉襖,一臉寫滿了風霜的臉頰,頭上還戴了一頂灰撲撲的軍綠色帽子,幾根亂糟糟的頭發從帽底下戳在外面。
金銀在他的帽子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後經過了他身邊。
寺廟方一聽前一晚鬧出大動靜的正主又來了,趕緊去報告了住持,然後這一位“一無所知”的住持就堆着笑臉迎了出來。
“金先生,金先生,實在對不住,是我管理上的疏忽,讓你受到了驚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嚴格管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金銀他們被引到了靜室喝茶,聽着住持啰啰嗦嗦說了一堆不着邊際的客套話,對于明光他們的事情要麽一推全不知道,要麽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這位住持與視頻裏的樣子又有點不同,身上穿的僧衣理得沒有一絲褶皺,在寺廟的香燭味道掩蓋之下,金銀還是能聞到一點淡淡的男性奢侈品香水的味道。
好幾千塊50毫升那種。
這人即使對明光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本身也肯定是個沉迷于俗世享受的人。
謝選看着金銀眼神中透露出了不耐,便道:“我們來也沒有什麽事,就是過來看看,現在住持回來主持事務了,應該也就沒有什麽問題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住持一雙眼睛骨碌碌轉着,笑着道:“就這麽走了,不然在寺裏吃了齋飯再回去?”
謝選道:“不用了。”
三人往外走,住持跟在他們身後,一直送到了外邊。
臨了路過大雄寶殿,再走就出了寺門了。
住持道:“金先生昨天本來也是專程來寺裏,今天不如再上柱香?如果心中有什麽需要佛祖保佑的,也正好趁此機會再祈求一次?”
那眼神卻落在佛前的功德箱上,因為之前香火旺盛,功德箱上、地上,還落了不少紙幣與硬幣。
再小氣的人來這裏求一求,總要給佛祖捐點香油錢不是。
金銀轉頭看他:“住持覺得我怎麽樣?”
他雙臂微張,任由人打量。
住持便也上上下下看他:“金先生看着很是健康,沒有什麽問題,只是看你眉宇之間似乎有愁色,近期應該是被什麽事困擾,不知我說得可對?”
說得當然對。
金銀承認他察言觀色的本事,但是明顯對方沒有看出來他有其他什麽不對。
這麽一想,更加沒有要留下來的理由了。
三人轉身走得更快了一些,住持還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說錯了話,眼看着金主就這麽頭也不回的走了,滿心心痛。
這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了,這是金鴨飛了!
等到金銀走出寺廟,他大大出了一口氣,這佛家清靜之地弄成這樣,佛祖要是知道,也得降幾道雷劈死他們。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卻見之前見過的那個面黑如炭的挂單和尚也正走出來。
“施主你今天又來了?”
和尚也看到了金銀,走上前幾步,與他打了個招呼。
金銀看他背上的包,問道:“大師要走了?”
和尚點頭:“是啊,本來早該走了,就是之前察覺到明光幾人似乎有點不對,才又多待了幾日,不過施主昨天已經把他們做的壞事都給抖落了出來,那我也放心繼續去往下一處了。”
金銀點頭,微一思考,便從口袋裏拿出錢包,從中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了過來。
“這張卡大師拿着,憑它可以在全球內所有的金氏酒店免費入住。”
和尚看了一眼卡,想要拒絕。
金銀卻道:“大師不必客氣,這卡其實換不了錢,只是希望萬一在大師有困難的時候,能幫大師提供一個住處。還有,我叫金銀,大師如果要找我,可以憑着這張卡去金氏集團旗下的任何一家店或公司讓人傳話給我。”
話已至此,和尚倒也沒有再拒絕,伸手接了過來,道:“我叫雲空,金施主再會。”
目送着和尚走遠,謝精回頭看了一眼金銀:“二少,你現在是失控狀态嗎?”
金銀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謝精閉了嘴。
好吧,不是。但是這麽送人別人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黑卡,真不像是二少本人。
三人走回停車場,之前還沒有什麽人的停車場這會兒圍了不少人。
吵吵嚷嚷的,似乎在瞧什麽熱鬧。
金銀果斷站住了腳,指揮謝精:“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他可不敢過去,他現在就怕失控。
謝精跑着去了,不一會兒又跑着回來。
“是昨天晚上那個孕婦,她老公找不到她人,在這裏等她,果然給堵了個正着,然後那男人要拖着她去離婚,女的不同意,兩個人糾纏了好一會兒,又是哭又是鬧的,後來那女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出血,孩子可能摔掉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表情有點難看。
金銀聞言一頓。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他們走了過去,當事人已經被醫院的車給接走了,地上只留下一灘血跡,觸目驚心。
“其實,這孩子掉了也好,這樣的母親和環境,生下來誰知道要經歷怎樣折磨的人生。”
謝精看了兩眼,似是想到了什麽,說的話有些感觸。
難得在謝精的臉上找不到笑意和各種表情,金銀道:“生出來也好,就此終結生命也好,都是命運,就算父母不靠譜,未必他們就沒有自己的機遇,他們也能過得讓人羨慕。”
說着,還伸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嗷!”
謝精順着他的力道,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金銀:“……”
謝選:“別裝死,幼稚!”
倒在地上的謝精痛得眼淚都滑出了眼眶:“我沒裝,二少,我肩膀骨頭好像斷了,快送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金·真大力氣·銀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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