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金銀的車隊一路東拐西彎,最後也沒有出H市,就在城鄉結合部停了下來。
“這孫子挺會藏啊,竟然沒跑去深山老林,就藏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謝精下車,看了一眼這地方就被對方的膽大心細給驚着了。
金銀看了一眼這地方,就在他們下車後不久,他們已經被來往的許多人打量了。
這裏人流量也是真的大,而且多是外地來打工的,今天是這人住,明天是那人住,誰也不認識誰,對彼此也沒有什麽好奇心,倒也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要跑去深山老林,他也得有錢才行,他不是窮嗎?”
金銀伸手插兜,對謝選一偏頭,道,“把照片給大家看一下,絕對不能讓人跑了。”
謝選立即就去安排了。
黃乙正躲在出租屋裏玩手機,只有十來個平方的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個板凳和一個小衣櫃,原本房東收拾得還算是幹淨的地方,才沒幾天,就已經被他折騰得比豬圈還不如,一眼看去滿滿都是垃圾,除了單人床上還能容着他躺下,幾乎已經沒有了下腳的地方。
“靠!又死了!”
黃乙那一頭亂發髒得都粘成一縷縷的,被他煩躁地用力一抓,看着就更加惡心了。
他将手機往床上一扔,在那一堆垃圾裏找到了一袋吃了一半的薯片,拿起來往嘴裏塞了一把,薯片放得久了,已經泛了潮,吃在嘴巴裏味道一點也不美,他直接呸了一下吐了出來。
随手又将薯片扔下,他又遍地找了一遍,發現竟然連一點可以吃的東西都沒有。
“靠!”
他又罵了一聲,看了那袋子被他扔掉的薯片一眼,又給撿了起來,罵罵咧咧地吃了起來。
都怪那個死女人,不就是被他睡了一次,竟然還敢報警說他□□,還不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完事了又翻臉,要是給他再遇上了,他非得打死她不可。
吃着薯片,想着已經空蕩蕩的錢包,黃乙心頭的那點怒火越燒越旺。
正在他的腦海裏轉着各種偷蒙拐騙的主意時,出租房的小破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黃乙整個人一激靈,剛塞進嘴裏的薯片也不敢嚼了,他像是一只受驚的倉鼠,兩只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看向門的方向。
外面的人随着拍門聲喊道:“有人在嗎?我住隔壁,來借個醬油。”
是一個帶着點外地口音的男人,聽着年紀還挺輕的。
聽着不像是警察的樣子,黃乙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氣,聽得那人還在不停地拍門,他沒好氣道:“拍個鬼,我家沒醬油。”
他的話聲剛落下,門就被砰了一聲給踹開了。
黃乙一個激靈,擡眼就看到一個打扮得如同貴公子一樣的男人收回了腿,然後沖着他陰沉沉地笑了一下。
變态殺人犯啊!
以往看過的電視劇內容突然蹿進腦海裏,黃乙這會兒已經不是害怕碰上警察,而是另一種擔心自己小命的深深的恐懼。
那女人不會是買兇了吧!
金銀掃了一眼狗窩似的小房間,伸手捂了一下鼻子,然後一擡下巴,讓他新雇傭的保镖們幹活。
三五個壯漢沖了進去,幹淨利落地将人綁了手,塞住了嘴,然後提了出來。
一隊人來得快,離開得更快。
就是有幾個看熱鬧的,也完全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
陸語風不知道自己已經縮在租房裏幾天了,這些日子對于她來說仿佛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大學即将畢業,工作實習也已經有了眉目,原來美好的人生在一夜之間崩塌了。
那麽痛苦,又那麽漫長,仿佛這輩子她都只能淹沒在淤泥之中,再無法看到陽光了一般。
她被□□了。
就因為和男朋友吵架,她故意在游戲裏找了一個情緣氣人,結果男朋友找人把那人給殺成了白板,對于男朋友,她是覺得甜蜜的,他吃醋了。但是對于游戲裏的網友又有點愧疚,因此,在對方提出見個面,讓她請吃飯補償一下的時候,她沒有思考太多便答應了。
反正是同城,出去吃個飯就回來了,也不怕出事。
可事情偏偏就是這麽巧,就是她覺得不可能出事,偏就出事了。
軒轅黃,真名叫黃乙,見面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屬于那種社會無業青年,整個人吊兒郎當,拿髒話當口頭禪,行為也粗魯得很。
陸語風家境不富裕,但也是小康水平,平時愛幹淨到有點小潔癖,看見這人就想轉身離開。
實在這人一開口就拿他被殺成白板這事來壓她,她又不好意思冷着臉離開,便忍耐着請這個人吃了頓飯。
吃飯又喝酒,黃乙直接把自己弄了個爛醉,連路都走不穩。陸語風怕他醉死在路邊,她還要擔責任,就送他回家。
這一送便成了羊入虎口,黃乙這人根本就是借酒裝瘋,直接把她騙回了出租房,給□□了。
陸語風是被她男朋友給找回來的,但是為時已晚。男朋友一氣之下就報了警,在陸語風還在一片混亂悲傷的時候,她的事情就被傳得滿世界都知道了。
父母、老師、同學,有人關心她,有人氣憤施暴者,但她能夠聽到的,更多的是責罵。
你一個女孩子,出去見什麽網友?不是自找的嗎?
好好的上學不上,偏偏就學壞了,打游戲,還在游戲裏和人結婚,這都是什麽行為?
如果不是你自己給了錯誤的暗示,人家怎麽會往那個方向想?說來說去,蒼蠅不盯沒有縫的蛋,你自己肯定也是有問題。
這種情況怎麽能報警呢,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以後還怎麽做人?結婚找對象都找不好!
對于這些第二次傷害,陸語風無力反駁,而且她就長了一張嘴,要對着哪一個人反駁?
也許她也是責怪男朋友報警把這事鬧大的,但是越到了後來,她甚至升起一股絕望的憤怒。
她是受害者,為什麽現在做錯的事反而變成了她?
她哪裏錯了!
被□□,仿佛是一個恥辱的烙印,烙在她身上,将她與正常的世界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界線。
咚咚咚。
出租房的門被敲響,陸語風一點也不想去開門。
會是誰來?來了又會和她說哪些話?
她這幾天已經反反複複聽了無數遍,她不想再聽了。她無法選擇逆轉被□□這件事,但是她可以選擇不聽這些還要繼續傷害她的話。
陸語風沒有去開門,那敲門聲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咚咚咚,咚咚咚。
仿佛要敲到天荒地老。
陸語風額頭一陣一陣的抽痛,她驀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帶着怒氣,步子踩得又重又急,她沖到了門邊,兇狠地打開門上的保險,手指因為憤怒而帶着顫抖,她拉了兩下,才将門拉開。
“你們夠了沒有!是,我很慘,我很丢人,我現在就該去死!行了吧!不用你們一次一次來捅刀子!”
她仿佛把心底裏積壓的所有的憤怒與傷痛都喊了出來,她以為自己的表情是兇狠的,可實際,她已經淚流滿面,聲音裏都帶着絕望。
金銀雙手抱胸靠在門邊,看着這姑娘心裏不由浮起一絲的心疼。
這世界上的人各種各樣,總有人喜歡做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情。
金銀一個反手揪住了黃乙的胸口的衣服,然後拎着小雞崽子一般把人拎了起來。
“姑娘,來,讓讓,有事我們進房間說。”
他帶着人進屋,謝精與謝選跟着他一起,其餘的人守在門外。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陸語風連連退了幾步,這才發現這些人她并不認識,不是她的老師同學,也不是她的親戚朋友,而且幾個都是男人,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們是誰!”
她在想,她的手機在哪裏,不,現在報警也來不及了,她應該找菜刀……如果他們意圖不軌,她就和他們同歸于盡!
金銀将黃乙往地上一扔,道:“我們是誰不重要,這個家夥,你不準備在把他送進監獄前打他一頓嗎?”
順着金銀手指的方向,陸語風這才依稀看清了黃乙的樣子,這是黃乙?
陸語風本來就昏沉的頭腦,這一會兒感覺更加不清醒了。
她要殺了他!
在內心裏堆積起來的悲傷、憤怒,頓時有了宣洩的口子,她直接沖進了旁邊的廚房,拔了架子上的菜刀就又沖了出來。
她也是真狠,不帶一絲猶豫就朝着黃乙砍了過去!
“嗚嗚嗚!”
被堵了嘴的黃乙驚恐至極地瞪大了眼,他拼命搖頭,眼神裏透着驚恐和求饒,就和那個晚上,被他壓在身下的姑娘露出的神情一模一樣。
“嗚!!!”
金銀在刀要落在黃乙的腦袋上時,伸手握住了陸語風的手。
“姑娘,這可不行,換這個怎麽樣?”
他輕松地将刀抽走,扔給了謝選,然後将旁邊小沙發上的癢癢撓塞到了陸語風手裏。
陸語風掙紮不過金銀的力氣,半是瘋狂地抽着自己的手,嘴巴裏發出尖銳的叫聲,等到金銀放開了她,她也不管手裏拿了什麽,對着黃乙就撲上一頓捶打,拼了命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到癢癢撓的棍子都斷了,她也沒有停,就換成了雙手,對着人又抓又撓。
黃乙連連慘叫,但被綁着手,塞了嘴,他連反抗都不可能,完全受下了這一頓打。
等到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打人的和被打的,都已經精疲力盡。
金銀伸腳挑了一把椅子過來,他岔着腿坐了下來,一雙大長腿顯得格外的長,身上黑色的長款大衣垂在身側,又格外地有氣勢。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怎麽樣?
金銀對着陸語風說道,語氣是與之外表完全不同的溫和。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今天準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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