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念奴嬌(6)
雨是從東邊下過來的,嘩啦啦一下全砸下來,紅茶剛把花盆放下,雨便落起來。姜致胸中悶了口氣,扶着廊柱站了會兒,随着雨落下來,氣溫漸漸涼下來。
春雨還有些冷,黃茶取了件披風來給她披上。
“老祖宗,咱們進屋吧。”
“嗯。”她扯了扯披風,轉身進屋。
陸小山破天荒地還一覺醒來把這事忘了,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跑來找姜致。姜致尚且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夢見一個人,她把人家打了一頓,然後便醒了。
陸小山扯着嗓子在牆外喊:“祖宗,快起來了,別睡了。”
聲音很大,吵得醒姜致,自然也吵得醒旁人。姜致心想,倘若他不是陸太師的小公子,定然要遭一頓打。
她擡手掩面打了個哈欠,喊幾位茶進來伺候梳洗。她們手腳快,很快給她收拾好,挑了一件灰藍色的鬥篷,耳環是水青色的,透出一股沉穩的氣質。
等做完這些,也已經過去了兩刻鐘。
姜致把門一掀,大步邁出去,“你叫魂啊,大早上的。”
陸小山搓了搓胳膊,牙關還發顫,“起床氣消了吧,咱們去接着查真相吧。我跟你說,我昨兒得到消息,那個李宣居然有自己的房産。他一個不出名的小角兒,哪兒來的錢自己置辦房産?肯定有問題,而且,我查到有人說曾經聽見李宣和柳和之争吵。”
陸小山一邊往外走,一邊叨叨:“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李宣給柳和之投毒!他倆都是唱得旦角,又有競争。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我簡直是個天才,哈哈哈哈哈。”
陸小山說着蹦起來,蹿到旁邊的芭蕉葉上,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這會兒地上還濕着呢,芭蕉葉上囤了不少水,一股腦全倒在陸小山頭上。
陸小山笑容戛然而止,姜致被逗笑,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不知又吵醒了誰。
·
據陸小山說,提供消息的是梨花園的一個雜工。雜工是上京人,在上京有一處破落房子,平時在各處打打雜工維持生計。
這破落是真破落,姜致拂開旁邊一叢蛛網,躬身穿過一道破敗的拱門,還有股灰塵氣味。陸小山大咧咧地往前走,碰到不順心的,就一腳踹了。姜致拉住他,怕他招惹上什麽不好的東西。
二人又拐過一處方門,終于到達雜工的住處。陸小山把人家兩扇搖搖欲墜的房門敲得砰砰作響,姜致皺眉,剛要拉他,門從裏面打開。
是個瘦瘦小小的成年男人,似乎陸小山早有打點,男人點頭哈腰請他們進去坐會兒。
“陸少爺,您請。”
陸小山十分受用,作一副潇灑樣子,彎腰進門的時候撞到後腦勺,又疼得呲牙。姜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雜工名喚李二牛,父母雙亡,就一個人。院子雖然破,但也好。姜致在旁邊一棵大樹底下站着,聽李二牛說話。
李二牛說:“我那天是要給人送東西,抗在肩上從那柳和之門前經過,就聽見柳和之和李宣在吵架。吵得老大聲了,但是我是個本分人,這事兒和我也沒關系,我就走了。”
陸小山啧了聲,問:“那你聽見,他們在吵什麽嗎?”
李二牛搖搖頭,皺着眉頭回憶,他就聽見幾句,李宣說,你怎麽能這樣。
陸小山摸了摸下巴,又發散開來,“說不定,是柳和之覺得李宣威脅到了他的地位,所以對李宣做了什麽,然後李宣才質問他。”
姜致不發一言,她擡頭,從低矮的屋檐往後面看,是廣闊的天地。
陸小山給了李二牛一些銀子,回去路上,陸小山還在繼續推測。姜致不得不打斷他,“但是如果他們二人不和,那李宣怎麽會這麽真情流露地悲傷?”
陸小山皺着眉頭,咬着唇說:“或許,還有別的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走吧,去看看李宣的住處。”
李宣住處在平巷,平巷地處城南外街,算不上好地段,不過也不錯了。尤其對于李宣來說,可以說是很不尋常了。
平巷衆多人家,陸小山憑着一張憨臉,問出了李宣家在哪兒。
站在李宣家門口的時候,姜致又猶豫起來,“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畢竟他也不一定是兇手,而此時此刻,他們在懷疑他是兇手。姜致心中落下一口氣,陸小山已經落下手,指節扣在門板上,悶響幾聲,略安靜。
随後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姜致微張着嘴,看着門內的孟複青十分驚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要親親才能粗長。
每次看見阿致,都是和電燈泡一起,老父親很傷心,強顏歡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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