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一本牛皮日記本,旁邊別着一支簽字筆。

陸遠喬翻開中間的一頁,一行一行地看下去,看到最後一行,合上了日記本。

他從抽屜裏翻出了一本小相冊,小相冊幾乎塞滿了照片。

幾年了,他也記不清了,多少副面孔,多少個名字,都是誰,他也有些模糊了。小相冊的最後一頁,夾着陶真的照片。她梳着兩條小辮子,穿了一套碎花裙。這裙子款式很老,這個年代已經買不到了。

正看到這兒,有人敲門。

陸遠喬一開門,就見陶真頂着一個黃頭套,眉眼沒什麽神采,靠着門框抽煙,“這個點兒你睡得着麽?我睡不着,陪陪我好嗎?”

他冷着一張臉,沒說好,沒說不好,把門關了。

就這麽吃了個閉門羹?這個大叔還真是高冷到家了。

陶真以為他拒絕的時候,他又開了門,身上多了一件套頭衫,“請進。”

這個老男人,心裏在想什麽呢?她陶真可不是饑不擇食的人。

陶真左右無事,在屋裏待着也只是胡思亂想,于是拍拍屁股,進了他的門。

“随便坐。”陸遠喬說。

“床上能坐麽?”她故意這麽說,看到他一張結冰的臉,她就覺得有意思,“逗你玩兒的,別緊張。”

“你們吵架了?”

“你是複讀機嗎?就會問這一句。”

陶真把自己摔進他軟綿綿的沙發裏,脖子往後一靠特別舒服,“有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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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他走向廚房,定是去取酒了。

“陸遠喬,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吧?有沒有女朋友?應該有過,而且不止一個。那你結過婚了麽?應該結了吧?”

陶貞望着天花板,想到什麽說什麽。

不久他端着杯子回來了,陶真喝了一口,沒等咽下去,就噴了出來。

“陸遠喬,這什麽呀?!”

“白糖水,你不是愛喝麽?”

“這是白糖?你自己嘗嘗,你一定是故意的。”

放錯了?

陸遠喬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也被鹹得吐了舌頭,“放錯了。”

“就沒有酒嗎?”

“沒有。”

想見人見不着,想喝酒又沒有,想說話,目前就這麽一個人。也好,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

“你怎麽了?不舒服?”

見陶真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陸遠喬摸了摸她的額頭。

“往哪兒摸呢?”陶真像被人踩了尾巴,支起那顆小腦袋。

“無病呻-吟。回你自己家去。”

“幹嗎?攆我走啊?我偏不走。”

“你到底想幹嗎?”

“想讓你陪我。”

這句話好像有點作用,陸遠喬沒再請她出去。可他似乎也沒什麽話說。

陶真原本心煩意亂,這會兒需要轉移注意力來消磨時間,再想陳逸南她會發瘋的。

“哎!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吧?”陶真問。

“三十一。”他端起一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陶真一屁股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湊到他近處,盯着他的臉仔細看。

“三十一歲的男人原來是這個樣子,你跟我哥一點都不一樣。”她似乎對他興趣濃厚,靠得有點近。

“你看你的皮膚……”她指着他的臉,脖子,“我哥可比你糙多了。”

指着指着,她就不自覺地把手指頭貼在他的臉上,“沒有皺紋,睫毛真長,鼻子好高啊!”

她像在研究一只動物,陸遠喬捏住她到處亂摸的手,陶真正在興頭,哪肯罷休。又拿出另一只手去摸,結果兩只手都被她握住了。

“你松開。”陶真徒勞地掙紮了幾下,沒什麽作用。

他握着她的小細胳膊,輕輕使點勁她就整個人倒在沙發上了。

他還是那個表情,把她撂倒在下面,俯視她。

剛才沒仔細看他的嘴就被他拿住了,這會兒他那張嘴微微勾起一個笑,很淺。

他的嘴唇很好看,看上去很軟,如果被他吻,會是很陶醉的。陶真想着想着,一切就都寫在臉上了。

她說的不是假話,她很喜歡陳逸南,很想和他好好相愛。無數個夜晚,她想念他的身體,他的力量,他的味道。

陸遠喬和陳逸南不一樣,他更有力量,更有侵略性。她可以不愛他,可她無法掩飾她此刻的感受。她竟然對陸遠喬的身軀和嘴唇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如果可以放縱,她真想就這樣閉上眼睛。

陶真忽然軟得像一灘水,陸遠喬怎會沒有察覺。

“陸遠喬,我的胳膊快斷了。”她的聲音更是軟綿。

“以後不許胡鬧。”他松開她的手腕。

陶真的胳膊終于歸位了,她從沙發上坐起來,“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我不想一個人,我保證不打擾你,可以嗎?”

面對這個認真在受傷的女人,他沒有拒絕。

随後,陸遠喬在書房忙了一陣子,陶真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

等一個小時後,陸遠喬從書房出來,陶真還在那裏坐着,姿勢都沒換。

夜裏十二點半,陸遠喬起來喝水。此時的陶真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給她蓋了一條被子,順了順她的頭發,陸遠喬也回去睡了。

他給予她溫柔與呵護,可他不是陳逸南。臉頰流着兩行淚,天快亮時陶真才睡了。

第二天清晨,陶真一睜眼就看見一身白衣的陸遠喬,他拉開窗簾,跟她說:“起床了。”

陶真揉揉脖子,拿過茶幾上的水杯,裏面的水是溫的。

這個人,是真地很了解她。他知道她小時候愛和糖水,知道她清晨要喝一杯溫水。如果是陳逸南為他做這些……會很幸福,可那就不是陳逸南了。她愛着的陳逸南不是這樣的人。

陶真簡單洗漱了一下,陸遠喬已經把早餐端上桌了。

他做了兩個三明治。陶真捏起來看了看,裏面夾着西紅柿,白菜,青椒,還有雞蛋和肉片。另外搭配了一杯橙汁。

這麽久以來,她活得簡直是太對付了。

“你看什麽呢?”陸遠喬問。

她從三明治後頭看他一眼,眼睛彎了一下,“陸遠喬,你對我太好了。希望你不是因為我哥給你許的願才這樣的,我可是有人要了。”

說完,她咬了一口三明治,享受地嗯了一聲,“好吃。我哥怎麽不早點派你過來?”

“好吃就不要剩。”

“你放心,剩不下,我還怕不夠吃呢。”

“不夠?不然我的也給你。”

陶真一看,陸遠喬當真放下三明治,要留給她。這個人怎麽這樣啊?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我開玩笑的,我哪有那麽大的胃。”

“哎,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陶真說。

他笑了?他自己并沒意識到。

陶真吃得很好,幾口就吃光了。這是一年來吃得最好的一次早餐。

吃完了早餐,陶真去到衛生間,不多久,回到陸遠喬面前,指着自己的嘴,“這個顏色好看麽?”

陸遠喬看着她,沒點頭,沒搖頭,咬了一口三明治。不理她。

陶真自動領會為“不好看”。

她又回去換了一個顏色,等回來的時候,陸遠喬吃完了,正在廚房洗碗。

陶真從後頭拍他的肩膀,指着自己的嘴,“這個怎麽樣?”

他還是沒搭理她,不過陶真卻笑了,踮起腳尖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原來你喜歡這個啊!”

“你鬧夠了麽?”

“我沒鬧,我能看出你的眼神,你明明就很喜歡。”

“我不喜歡。”

“你喜歡。”

陸遠喬不與她廢話,也不想再看她那紅豔的嘴唇。

然而,陶貞又湊過來,親了他一口。

“我僅代表我自己謝謝你,謝謝你來照顧我。以後你是你,我哥是我哥,我們和平相處吧。”

陶真一陣風似的跑掉了。陸遠喬手還濕着,拿袖子蹭了蹭臉,袖子上沾了紅。鏡子前頭一看,臉上還留着口紅印,擦了半天才擦掉。

若他妹妹随便對一個男人這般輕浮,他定會打折她的腿。然而,他沒有妹妹。他的妹妹沒有了。

上午八點半,陶真手裏捏着火車票,緊了緊圍巾,跟着隊伍上了車。

聽陳逸南說過,這條線路總是人滿為患,陶真擠在最裏面的座位,旁邊兒胖乎乎的小孩兒總看着她傻笑。陶真擠出一個笑容,摸摸他的頭發。心裏想着這趟旅途很可能是她一個人的往返罷了。

路越走越遠,越來越荒涼。她看見了陳逸南對她描述過的一大片苞米地,還有一個個他對她念過的站名。這條路通往他的家,可越是臨近,陶真的心卻越是迷茫。

六個小時後,火車終于到站了。腰酸背痛的陶真揪起馬尾,在路邊買了一個烤地瓜填肚子。跟人打聽了一路,又坐了一趟開往城邊的汽車。汽車整點發車,人滿了還在繼續塞人,擁擠非常。陶真後來給一個抱孩子的婦女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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