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015
張玲猶豫了一下,就跟了上去。
才沒走幾步,莫局就停了腳步,面上鎮靜了許多,到真像是鎮定的領導,和氣地說:“小張,你在這裏跟別人熟一下,別拘束,難得來一次,跟同齡人認識一下,也是件好事——”
這完全就是一件意圖,叫張玲不要跟上去——張玲瞬間低了頭,想也知道莫局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跟孬小情說,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太叫她難受了,——而且連個讓她表現的機會都沒給她。
她藏在身後的右手握成拳,臉上到是漾着笑臉,“好的,莫局。”
孬小情站在前面,她沒回頭看,也不是不知道張玲的态度,但沒心情去計較這個,不是她大度,而是她實在懶得計較這個,每個人都想有表現的機會,不是什麽值得斤斤計較的事,人想要上進,才是正常的事。
莫局朝前走,一直走在前面,不搭電梯,直接從安全通道那裏下樓,樓道裏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更別提有人在這裏——空無一人,只有他們下樓時的腳步聲,莫局的腳步聲有些沉,而孬小情穿着的細高跟,走起路來有些清脆——
剛下了一層樓,莫局就繃不住了,他轉過身就拉着孬小情的手,急迫地說:“小情,我都急死了,過幾天居然是我老丈人五十九大壽,我居然不記得這個,剛才有人還跟我說起這個,驚得我是一身冷汗——”
譚同五十九?大壽?
男人做壽,一般做九,只是一般的習俗,并不是每個人都這做的,相對莫局要是不知道這事也不太算正常,那是他老丈人——不是非得說每個女婿都得記住老丈人的生意,但是如同譚家這樣的,莫局這樣的,記住生日恐怕是理所當然的事。
“莫局您怎麽能忘記這個事?”孬小情表情有些小心,斟酌着語氣,試圖讓她自己的話聽上去又貼心,又與他站在同一條道上,從随身的包裏拿出行事歷,遞給他看,“我在上面早就标明了,上個月也跟您說過了,可能您事兒太忙,就……”
莫局一嘆氣,往後一靠,雙手就放開了她,“我真是快讓人問懵了,一點都沒記起這個事兒,還哪裏曉得他們家是做九不做十的規定,好好的六十整壽不過,非得過五十九的——”
這話,孬小情就權當聽聽就算,從左邊耳朵過去就迅速地從右邊耳朵遛出來,一點渣滓都不留,——她還更貼心地問,“那、那您現在曉得了,時間還早着呢,您看看夫人都跟您一塊兒到省城了,還有什麽值得放在心上的事?”
有譚雅在,沒跟他鬧離婚,不管譚同到底能不能通往權力的巅峰,還是依舊待在議長的位置上沒能更前一步,他都是譚同惟一的女婿,事實并不能更改。
莫局聽得這話,眉間稍稍舒展,握住她的右手,輕輕地拍拍手背,頗有種“老懷安慰”的姿态,“虧得你,被你這一勸,我到是覺得太大驚小怪了,一點存事的本事都沒有,到是你說,這做壽,我得送什麽禮才好?”
是問她的意見嗎?
肯定不是的,孬小情比較傾向于他早已經有了主意,就在等她替他完成,別看他現在擔心個架式,但是莫仁信不是樣樣不行的無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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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紀輕,送禮這事兒,實在是有些吃不準,”她把自己往低裏壓,臉上還适時地露出些許苦惱色,“莫局,您有什麽想法沒?”
“哎——”莫局又長嘆口氣,面上有些惆悵,頗有點當年他也年輕過的态勢,到是話鋒一轉,變得謹慎起來,将她的手放開,聲音跟着壓低了許多,“我聽說我老丈人家的那個傳家寶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落到哪個人手裏,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可能……”
沒可能!
孬小情差點沉不住氣兒,但她始終還是有腔調的,還是将這氣兒給壓下來,垂眉斂目的,姿态更小心,“您都哪裏聽說的事?”
“偶爾聽人說起過,我當時就一聽,誰會将那個給死人陪葬的東西當成傳家寶?偏他們家祖上那麽奇怪,還請了高僧開光,還讓高僧們行水陸道場法事——”莫局壓着舌頭說,“要是将這東西找回來,往老丈人面前一放……”
“不——”
他剛說完,又立即想到什麽似的,就自己否定了。
孬小情曉得他這會兒是想明白了,知道他曉得這中間的事不好瞎摻合,“這事兒,您也是聽說,譚家又沒有大張旗鼓的找,這種傳家寶的事,連個正式的立案都沒有,你要是、要是往裏一摻合,指不定、指不定……”
她沒說嚴重性,就在嚴重性的前頭把話兒一壓。
莫局慎重地點頭,“我剛才也是這麽想的,聽說普光寺那裏有幅‘沉香劈山救母’圖,據說當年的老太太很喜歡,我岳母也喜歡——”
沉香劈山救母圖——
這可比讓她交出金元寶來還要困難,因為金元寶就在她身上,交出來是簡單,但是後遺症不太好解決,那圖為什麽還在普光寺,不就是因為那是人家的寺寶嘛,會輕易給人,說的通嗎?
再說了,普光寺那是輕易動的寺嗎?
以為是路邊的随便一建的那種小寺廟嗎?開玩笑,那是全國都有名的寺院。
去買還是去偷?
都不現實。
那只能是借了。
呵呵呵——她要是真借來了,那才是臉大。
“那比較困難。”她幹脆實話實說,把自己所知的都說出來,“那幅畫據說真跡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普光寺裏保存的是當年的仿本,是所有仿本裏最接受原畫的,那也是假的,您覺得合适?”
“假的有什麽要緊的——”莫局露出傷腦筋的表情,“就是假的,也弄不到手。”
是呀,就算是假的,也得假得像真的,要最像,叫人要看不出來,不是誰随便仿一張就算是了,得像真的,哦,不,是跟真的一樣,那也不是容易的事,至少孬小情現在可頭疼的——
“那?”她問得可小心了。
“唐森那裏有一幅。”莫局終于大大方方地交待出來,“年前我見過,他放在保險箱裏,我讓人打聽過他那裏收繳上來的東西,可沒有這件,你給去問問他?”
孬小情真想給這位跪了,——唐森現在人在看守所,案子還沒弄好,她去見面,不是找死嘛,就算跟唐森一點關系都沒有,別人都得認為她跟唐森有啥子關系的好不好?這位的腦袋都不知道是怎麽樣結構的——
“你放心,我會同人打好招呼的,不會讓你……”
當然,莫局也是曉得她的顧慮的,他這麽勸她。
這等于給她挖了個坑,讓她跳進去,還跟她說沒事的,這些都沒事的,就是進去坑裏自己玩玩,玩玩泥巴什麽的都好,等出坑了,再洗洗手就好了,手洗幹淨就沒事了。
她得有多蛋疼,才能把這話當真?
但是——
領導的吩咐,她得聽呀,至少現在還沒有想換工作的意圖。
她點點頭。
“小情,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的,你一貫會做的最好的對不對?”莫局還笑着說。
她也跟着微微笑,不反對,更不會說她不幹。
到是莫局的手機響了,他收起笑意,對着手機那頭的人很謹慎——呃,不是謹慎,是很認真,“嗯的,我吃了,已經吃好了,現在就過來,稍等等就到,就五分鐘,很快就過來——”
孬小情站在一邊,當作沒聽見他的話,她站在另一邊,離手機有點遠,只是大概地聽到一個男聲,沒聽見是誰,——可她能猜得出來是誰,指不定就是譚雅那位親弟弟,這位莫局嫡嫡親親的小舅子——
莫局捏着手機,看看孬小情,——惹得孬小情也适時地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他,大抵是那種“您想說什麽”的意思。
“咳咳——”他收回視線,右手握成拳,對着嘴,就輕咳了幾聲,“你跟張加明是?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
孬小情還惦記着張加明說行程結束後過來接她的話,心裏也是一晃,并沒有将這個當作大事兒來看,姣白的面容露出幾許羞色,将姣白的臉染得微微紅,有些個白裏透嫩的水色,“我、我……”
“好了,男女朋友交往是很正常的事,”莫局揮揮手,似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對她語重心長起來,“交往時再嬌氣點都無所謂,他們那樣的家庭……”
就是讓她交往時別委屈自己,怎麽順心怎麽來,反正是結不了婚,也沒必要委屈自己——話說其實孬小情還挺喜歡莫局這份好意的,大抵是這個意思,她也懂得的,跟張加明有什麽光明的未來,她也沒有想過,結婚未必是光明的路,她從來沒想過結婚才是光明的開始——有時候只是個終結。
“莫局——”她拉長着尾音。
“哈哈,不跟你說這個了,”莫局爽朗地笑着,“來跟我見見我們家小舅子,這位才是如今的紅人,他一貫是冷面冷情的,也不是一貫的,好像是這幾年的事,你去支持災後重建的時候,沒見過他嗎?”
“他也在?”孬小情一點都沒有印象,她就記得張加明了,搖搖頭,很遺憾的表情,“沒見過,可能與我不在同一區,咦,我好像沒聽說過有這件事呀?”
“沒有嗎?我好像記得去過,可能是我記錯了?”莫局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到是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往裏走,走向前面的辦公樓,“好像有點事找我,我得過去一趟,你跟我一起過去。”
港城商貿局,在港城牌子其實還挺大,但一到省城,就淹沒了——
但是莫局不是別人,他是譚同的女婿,譚琏要見他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孬小情想起在古董店的事,想着那位念着《大悲咒》的聲音,就覺得有些不自在,要不是早上親耳所聽、親眼所見,她指定不相信那位還會這個的——
太奇怪了。
譚琏,如今是一省的檢察總長,雖說現在已經從檢察總長的位置上退下來,被省長董芳欽點為特別代表,要是別人,就指定私下裏成為一則“香豔的傳說”,于譚琏這邊來看,是誰都不會将他升任省長特別代表與什麽香豔的事情扯上號。
他已經回到省政府大樓,待在專屬的休息室裏,西裝筆挺,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指間夾着一根快到煙嘴的纖細香煙,要是仔細看,還能看得出這是種獨特的香煙,薄荷味道,長長的煙身,最适合女人夾在指間,有種特別的女人味——
“咚咚——”
敲門聲适時的響起。
就兩下,跟暗號一樣。
譚琏直接用手指按向煙頭,并沒有直接丢入煙灰缸,而是用紙巾包起來,精心地放入襯衣口袋裏,——最奇怪的是這煙根本沒點着火,仿佛一直就是個煙頭。
而他的表情,更神奇,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頭,一手按着襯衣口袋,像是在捂着他的心髒似的,被紙巾包着的煙頭與他的心髒更接近,比他的手還要接近,冷沉的眼睛,透着一絲焦躁感,微微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清冷。
“進來——”
就兩個字,聲音跟他的眼神很像,聽上去似乎沒有半點情緒。
聽得門外的孬小情覺得心情一緊——她最讨厭跟這樣的沒情緒的,哦,是最摸不着頭腦的人相處,處起來很費力,永遠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麽,猜不透,這樣子處起來最煩——
莫局一笑,見她有些局促,到是能理解,“別擔心,其實挺好相處的。”
她大汗,那樣的人會好相處?才是怪事的好不好!
但她不說,說出來就沒意思噠。
“父親的大壽就快到了,我合計着想送給父親一幅圖,可惜那圖在普光寺裏頭呢,”莫局在沙發坐下,坐得很正,“哪怕是借一天也行,就給父親祝祝壽,你覺得可好?”
哪裏是姐夫對小舅子的關系,分明下級對上領導的架式,他說得小心翼翼。
孬小情将門關上,人站在門口,不往裏走,眼觀鼻,鼻觀心的,就是沒擡起頭看向窗前的人,從耳朵裏掠過的聲音,就當作沒聽見,什麽話都不說一句,有長耳朵要跟沒長一樣,有長嘴,也得當自己是啞巴——
“呵呵——”
分明是譚琏在笑。
就在他的休息室裏,孬小情分明是覺得有些冷,——她下意識地有些心慌,雖說不明白是為什麽,就是有這種感覺,她悄悄地再往後邊的門靠了靠,直到背貼着門板再也沒有後退的地方,她才覺得有些稍稍的安心。
“別在我面前說些無聊的話,有什麽事就直接說——”譚琏沒回頭。
簡單幹脆近乎于粗暴,這是他的一貫風格,惹得孬小情微微皺眉,她一貫低調,不曾擡頭,也不會有見到她皺眉,莫局也是習慣他這種态度的,這位小舅子一貫是這樣的,被他一噎,雖說心底有些不悅,可很快的就能過去——
“唐森那裏有幅,好像就是當年普光寺裏被人弄走的那幅。”他也不再拐彎抹角的了,直接說了,甚至是有些讨好的意思,“不如讓孬秘書去見見他,跟他說說,說一下我們的寬大政策?”
當然,還是說的比較含蓄的,說白了,不就是叫唐森識相一點把畫交出來。
“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刻适合這樣的事?”譚琏的手一直放在襯衣口袋那裏,跟珍視寶貝一樣的按着那裏,隔着口袋,隔着紙巾包住的煙,他的心髒強而有力的跳動着,甚至速度比平時還要快一點兒,他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些享受這樣的速度,“合适?”
莫局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趕緊搖頭,“不、不合适,不合适——”
孬小情真是服了——
這就告辭了。
孬小情迅速地跟着莫局出門,也不知道是給魔怔了還是怎麽的,她出門的時候,下意識地回頭看一下那位——湊巧的,那位也轉過身來,讓她奇異的是這位眼底有一絲笑意,驚得她——
驚得她差點眼珠子都從眼眶裏掉出來。
但她又稍一冷靜地再看一眼,他已經轉過頭,好像是她的錯覺——呃,果然是她的錯覺,他總不能莫名其妙的、沒有理由的就跟她笑了吧,那種機率跟中五百萬大獎都沒有什麽兩樣。
人想太多是沒有用的,也不要“自作多情”。
“那莫局,那圖?”
她還是問一句。
莫局一掃在裏面的驚慌,還有些堅定,“你想辦法,給我弄來圖——”
孬小情真是服了他了——當她是機器貓哆啦艾夢不成?随便從口袋裏就能掏出東西來?
作者有話要說: 等會去洗腳,找個小帥哥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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