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34

浪費的光景總是叫人遺憾的——他想深深地揪着這些遺憾,跨過去,就像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毫不猶豫的,再一次地将她摟入懷裏,然而看着出現在車外的人,他卻不敢了,雙手捧着保溫瓶,跟個新手似的坐着,就等着她來開車門。

孬小情就想着早早地就喝完那什麽勞什子解酒湯,見他依舊坐在車裏,覺得有些搞笑,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個什麽的,明明叫她出來的是他,現在他裝“害羞”嗎?索性她拉開車門,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地坐入車裏,伸手就往他手背上一碰,“給我吧?”

他還真的聽話的,真把保溫瓶遞給她,卻沒有擡頭看她——

叫她一時間覺得挺無語的,保不齊是兩個人之間的角色互換了,她才是那個男的角色,而譚琏分明就是她的角色,她看着保溫瓶,将上面的蓋子擰了下來,蓋子翻過來就是個杯子,裏面還有層蓋子,再将蓋子取掉,她将保溫瓶裏的東西倒了出來,聞着味道有些怪,她還有些遲疑——

可想想人家深更半夜的送來,好歹也是一片心意,她還是喝一點為好,只是,她剛沾了嘴,就覺得甜膩到近乎驚人的地步,要不是有着一點自制力,指不定她嘴裏沾的那點都給噴了出來,她試着咽了下去,那種甜膩的感覺,一直糾纏着她,明明都到了喉嚨底,還是覺得膩得發愁。

“你放了多少糖?”她好不容易問出口,實在是想馬上找點水漱漱口,将保溫瓶重新蓋上,又将外面的杯蓋重新擰回去,“放了幾斤?”

譚琏意外地擡頭,“沒放幾斤呀,我覺得有點苦,就多放了幾湯匙,怎麽還苦嗎?”

苦是不苦了,而是太甜了,她真是拿他沒辦法,“以後這種東西你別送了,我真承受不來的,深更半夜的,你自己辛苦,我出來也是挺麻煩的,還是別送了。”為了自己以後別再嘗到這種甜到發膩的味道,她還是首先聲明一下。

“只是出來一下,我不辛苦的,你要是覺得麻煩,我可以送到你那裏的,”譚琏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抵住她的死角,“明天我跟莫仁信說說,叫他替你擋擋酒的,他好意思叫姑娘家的替他來擋酒的,真是的——”

聽得個孬小情心裏顫顫的,人家有權就是這麽任性,她可是任性不來的,所有事都指着莫副部長的,比如說人家雖然是小舅子但是基本上內裏沒将莫仁信太放在眼裏,當然對外的時候,還是他姐夫,人家分得清楚的。

但他要是這樣子跟莫仁信說,豈不是提前把事情給曝光了,八字都沒一撇的,真不太合适,下意識地就要擋下,“那你還是送吧——”

真是挺無奈的妥協。

譚琏到是笑了,笑得還挺溫柔,跟平時都不一樣,“你好點沒,要不要去轉轉,上回到省城,也沒見你到處走走,難得我能抽出空來,要不要我陪你轉轉?”

大半夜的,還要轉轉?聽得跟什麽新鮮事似的,叫孬小情更無語,她還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從來都是她占主導地位的,現在看着是她占主導的,可明明是他占上風,這種奇怪的畫風,叫她一時之間有些适應不住。

“都快十點了,我得早些睡覺,”她擠出笑臉,将保溫瓶遞還給他,找了個緩兵之計,“要不等休息天,我們看個電影什麽的?”千萬要保佑他臨時沒空,或者她臨時加班什麽的,最好是這樣子。

“那好吧,”譚琏皺皺眉,有些不滿意,到沒有強行帶她出去轉轉,基本上還算是好說話的人,“要是你住在外面就好了,要不,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反正我們都快登記了,搬出來也是正常的事,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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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他的思維怎麽就跳得這麽快,突地就跳到讓她搬出去住的話題上了,她頓時覺得面皮都不自覺地抽了好兩下,有種不能控制的感覺,“好像不太好啦,等我們登記後再說,現在我實在不想太招人眼——”

“可你跟張加明一起時,怎麽不想想是不是太招人眼了?”

誰知道,譚琏有這句話等着她呢,聽聽那語氣,簡直是醋意熏天,熏得她鼻子都快聞不出別的味道了,酸的要命,——

她能怎麽說,難道說就指着不長久的心思,所以才有一出算一出的?

唔,好像不太負責任了。她一時就冷了臉,男未婚女未嫁的,要算之前的事,他有什麽資格呀,先前是她不對,可他也不是晾着她好幾年,壓根兒就沒想過來找她,“你想跟我算舊賬?”現在來找她,難不成還指望她純潔的像張白紙?

“我沒想跟你算舊賬,”譚琏不慌不忙地解釋,終于看她了,瞧着她個小臉,跟多年前一模一樣,壓根兒沒有變化,心裏有種澎湃的沖動,卻叫他硬生生地壓抑下來,不想把她給驚着了,“你不要有顧忌 ,我們能跟任何人一樣,別人怎麽談感情,我們也能怎麽談,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看法,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只跟你有關,跟別人沒有一點關系。”

明明應該一段情話,聽着就跟做報告一樣,叫孬小情除了無語還是無語,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聽着好像很不靠譜,她這會兒真是覺得自己踩在尖刀上一樣,好像是進退不得了,“好吧,好吧,但——等我們登記後再說好嗎?”

底線得堅持,她也是固執的人。

“我可以直接到你家,求伯父把你嫁給我。”他的反應更快,快的叫人來不及吸收,将保溫瓶放好,他伸手試圖碰她的手背,在即将碰到的一剎那,他小心翼翼地又将手縮了回去,“明天早上,明天早上都行,然後我們就能登記了——”

“不行,不行。”她堅決地抵制着關于這個國家的準太子爺的求婚,內心還是有幾分虛榮感的,想嫁他的人多的是,而他就想娶她一個,要是別人看來指不定她家是燒了八輩子的香才得到的機會,可她還在這裏作矯情狀,“你跟家裏人說我的要求沒?”

“是我的孩子,由來我做主,”他很堅定,一副絕不會被動搖的姿态,“你放心好了,沒有人會幹涉我的決定,任何人都不會。”

就是這樣的堅定,才叫孬小情無所适從,好歹是有猶豫的,那麽她就有可能擺脫這一切的,她跟堅定的人沒法子溝通,——她就怕他太堅定,做的決定沒有人會幹涉,那麽她只能是奔着在源陽同他說好的事一樣結婚了。

結婚其實是件叫人挺害怕的事,結總歸要結的,可問題是跟誰結——跟譚琏結婚,哪怕是她失憶之前都是不曾想過的事,現在是記憶恢複了,也沒有太多的幻想,她是個實際的人——“那好吧,明天就登記吧。”

她只能是遵守當初說過的話,一言九鼎,她還能做得到的,在她沒有讓他打消結婚的決定之前,她只能是遵守了,所以說有些苦逼的意味。

“明晚在家裏,我會叫人上門過來給我們辦手續,然後會有些人出席我們的、我們的……”譚琏忽然間覺得有些害羞,盡管這種心情于他來說有些不可思議,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害羞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在她身上,他确實領略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心情,非得要天天同她在一起,一早上醒來就能看到她的睡顏,每天還伴着她入睡,恐怕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你不要覺得有什麽負擔,就是個普通的聚會,得讓一些人認識你,就簡單的認識。”

她沒有什麽負擔,一點都沒有,向來能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就是覺得事情不可思議,她明天就要結婚了,而且是跟這個國家的準太子爺,簡直叫人不敢相信,唔,她明天得叫上王小串兒,至于老孬嘛,她不是不想叫老孬過來,而是讓老孬曉得那個譚梅女士就是他女婿的後媽,畫風會更清奇的——

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她會讓譚琏過去拜見岳父大人的,至于譚梅女士如今的身份嘛,能瞞一遭是一遭,總有一天會曉得的,比如譚同當選後,身為第一夫人的譚梅女士再不露面,就顯得有些奇怪了,當然在這之前,她會同老孬好好說說的,比如叫老孬別想以前的事,失去的女人就不要再想了。

好吧,她得回去睡覺了。

“我得回去了,”她沒有異議,推開車門,卻發現自己的手背讓他按住了,這是今晚他頭一次碰她,感覺是相當的隆重,還叫她有些詫異地轉頭看他,“怎麽了?”

回應的是她一個熱切的吻。

在她還在回味這個吻時,人已經被推下了車,夜裏吹來一絲涼風,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暗夜裏,路燈的光近乎昏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唇瓣,還殘留着他給予的溫度,——好像一下子就能回到從前,她與他相愛的那個時間裏,她還記得她是怎麽愛上他的,那時候的甜蜜,比她晚上喝的醒酒湯還要甜,她偏偏卻覺得不膩人,想一喝再喝。

這種想法有些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剛在微博發了刷不開後臺的話,結果回來JJ後臺就能刷開了,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話說我連下個文的名字都想好了,咱不再取複雜的名字了,不如就叫“花瓶”,想一直就當個花瓶的景燦燦,跟陳烈,唔,是叫景燦燦,話說都快想不起來叫什麽的,應該沒叫錯吧,要是錯了,記得的親們可得提醒我一下,哈哈,據說明天要降溫了,我覺得挺好的,為什麽呢,因為我新買的大衣放在衣櫥裏太寂寞了——我一直在期待着降溫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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