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痛打落水狗

肖誠這兩天寸步難行。走哪兒, 哪兒都有記者圍追堵截。

他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了新的認識。

和他一同遭殃的還有盛世娛樂的股價——林卿妍發起簽名板活動後三天內, 公司股價已經跌了近30%。

畢竟——他一個人再有錢有勢，也抵擋不了億萬群衆的怒火。短短三天, 簽名的明星已超過100人, 其中不乏鼎鼎有名的一線大明星, 這影響就不是一般的惡劣了。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們在簽名板上痛斥肖誠的惡行, 字字泣血。肖誠徹底犯了衆怒，人人得而誅之。

在排山倒海般的輿論壓力下, 盛世的董事會已經慌了, 開始秘密商量要罷黜肖誠的一切職務。

林卿妍在醫院給陳川送煲湯的時候，肖誠正在他的豪宅裏摔東西。

“那個賤人怎麽還沒死！？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養你們來是幹什麽吃的。”

凳子腿摔折了, 青花瓷瓶砸碎了, 桌子掀翻了, 一地都是枕頭裏的羽絨——客廳裏一片狼藉。

肖誠說完這話的時候，又順手将手邊的煙灰缸砸向了牆角的酒櫃。瞬間幾瓶昂貴的洋酒從酒櫃上落下, 砸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摔了個粉碎。酒和玻璃渣撒了一地。

觸了黴頭的又是這個可憐的肖誠的助理。

不過這次他倒不如上次那般膽戰心驚了。

他面色平靜地看着肖誠發完脾氣才道：“老板，殺人是要償命的。”

肖誠瞪着他，那看他的眼神, 仿佛他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一樣。

“你TM說什麽？再說一遍？”

助理平靜地擡頭與他平視：“我說……殺人是要償命的。回頭是岸。”

“你——”肖誠被他淡漠的眼神噎了一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飯碗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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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沉默片刻, 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封信，放在茶幾上。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向您請辭的。承蒙您這幾年的照顧。”

肖誠盯着那個雪白的信封看了一會兒，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才能說出話來：“還真是牆倒衆人推哈？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滾！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還有，你今年的獎金也別想拿了。”

助理沉默了一會兒：“公司股價跌成這樣，我本來也沒指望獎金。”

肖誠氣急攻心，頭暈腦脹地，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沒站穩。

“肖董，保重。”助理默默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開門的時候，幾個穿着警服的人正拾級而上。

帶頭那人和助理視線相接：“肖誠住這裏是嗎？”

助理點了點頭，自覺将門口的通道讓出來。

肖誠在客廳裏遠遠看見魚貫而入的警察，整個人瞬間變成一只炸毛的驚弓之鳥，沖門外咆哮：“你個吃裏扒外的的東西，誰準許你讓他們進來的！還有……你、你們不能私闖民宅！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帶頭的警官淡定走到肖誠面前，從懷裏掏出一張拘捕令，在肖誠眼皮子下抖開來：“肖先生，警方懷疑您涉嫌幾起刑事案件，還有利用盛世娛樂洗|錢，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

肖誠被拘捕了。

有人匿名舉報了肖誠，并将詳細的證據提交給了警方。買兇殺人，嫖|娼，強|奸，恐吓，財務造假，洗|錢——樁樁罪名證據确鑿。

新聞一出，大衆嘩然。

據說被拘捕前，肖誠為了保住自己在盛世娛樂董事的位置，向所有他曾經的‘老友’寄了一封郵件。請求他們出來為自己說話。然而——無一人回應。并且，那封跳梁小醜一般的郵件也被公開了。

林卿妍一邊吃着蘋果，一邊刷着新聞，‘啧啧’搖頭：“人在做，天在看。所以啊……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陳川眼睜睜地看她吃完了大半盤蘋果，咽了口唾沫，鬥膽道：“嫂子，那是隊長給我的蘋果。”

林卿妍看他一眼：“醫生說你現在暫時還不能吃這些。你現在只能喝粥和湯。”

陳川：“……”

他喝了幾天的清粥，而林卿妍在他面前吃了幾天的美食。

她真的是來照顧病人，不是來添堵的嗎？

正郁悶中，卓然推門而入，沖林卿妍揚了揚手中的袋子：“我給你打包了海鮮撈面。”

林卿妍眼睛一亮：“有蟹腳嗎？扇貝呢？”

卓然：“我讓他們都加了。”

林卿妍高興地抱着卓然的脖子親了一下：“謝謝卓隊~”

陳川：“……”

卓蘭象征性地敲了敲門，而後推門而入：“查房。”

陳川用看到救星一樣的眼神看着卓蘭。

卓蘭眼刀殺向在一旁膩歪的兩人：“你們，影響了病人休息。滾出去。”

林卿妍眼中帶着笑意，悄悄沖卓然眨了眨眼。兩人安靜地起身，離開病房。林卿妍還體貼地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卓然和林卿妍并肩往外走：“你這個鬼靈精，竟然想出這個辦法。”

林卿妍聳了聳肩：“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嘛。有我這個成天多吃多占又不體貼的懶女人在他旁邊晃來晃去，咱又體貼又美麗還勤奮敬業的卓蘭醫生在他眼中豈不成了天使。”

卓然笑着點點頭：“頗有道理。”

林卿妍斜了他一眼，眼神危險：“哦，你也這麽認為？”

卓然見四下沒人，飛快地在她頭頂吻了一下：“你的好，只留給我看到，甚好甚好。”

林卿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嗯，求生欲很強。”

卓然垂下眼皮，笑了那麽一笑：“其實小蘭都知道。”

林卿妍：“知道什麽？”

卓然：“你故意給他們制造機會。”

林卿妍：“哦，你說這個。我知道。她是聰明人。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眼神交流就夠了。”

卓然：“……你還真是會見縫插針地誇自己。”

林卿妍伸了個懶腰：“唔——解決一個心頭大患，爽。”

卓然認真低頭看着她：“你确實很敢做，又有智慧。所以你成功了。我以前是真沒想到，你這麽有正義感。”

林卿妍半開玩笑地拱拱手：“哪裏哪裏，還不是因為得到了你們這些精英中的精英的鼎力相助。要我自己打Boss，哪兒能這麽順利。”

卓然笑了笑，沒說話。

林卿妍摸了摸下巴：“你說他們會判肖誠多少年？”

卓然：“許彬翻出來那些東西，至少能讓他在裏面蹲二十年了。”

林卿妍點頭：“等他出來也是個糟老頭子了。再想幹壞事估計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甚好。”

卓然：“接下來什麽打算？”

林卿妍：“當然繼續拍戲咯~我準備帶萌萌上一部新戲。”

卓然挑眉：“這麽快！”

林卿妍：“那當然，不能懈怠啊。打了個Boss而已，生活還得繼續，戲還得繼續演，獎還得繼續拿！”

卓然：“……不加最後一句，聽上去還是很勵志很感人的。”

林卿妍攤手：“抱歉，我這個人就是愛說大實話。”

卓然：“我餓了。趕緊吃飯去。”

林卿妍挽住他的胳膊：“好噠，走着~”

……

肖誠事件繼續發酵。

一方面是各方勢力站出來繼續讨伐肖誠及其‘黨羽’；另一方面，林卿妍俨然成為了全民女神——作為這場娛樂圈肅清活動的發起人。

這件事情讓林卿妍的微博粉絲直接翻倍，實力碾壓各路流量花肉，成為當下微博粉絲數最高的女明星。

随着她這波人氣大漲，各種劇本、商演和代言也蜂擁而至。

安晴連續篩了幾天的劇本，終于忍不住爆發：“我發給你的那幾個劇本已經都是精挑細選之後的了，你到底哪裏不滿？！你一竿子打死完，讓我怎麽跟人家回話？還有這幾檔綜藝，我覺得也都很吸粉啊。”

林卿妍無辜道：“跟了我這麽多年，你怎麽還會問出這種問題……每年我至多只接兩部電影，接多了會讓我的表演質量下降啊……每一部電影都需要精心準備。”

安晴：“可是……這些劇本都很好，而且全是頂級制作陣容。”

林卿妍搖了搖頭：“貪得無厭不好。啊對了……你給制片方另外推薦一個人吧。我覺得她也很合适這些角色。”

兩人對視幾秒。

安晴嘴角微微抽搐：“你不會要讓我去找師嫣吧？”

林卿妍：“BINGO。”

安晴：“你瘋了。把這麽好的資源讓給對手。”

林卿妍：“都是好劇本，當然要找好演員。在我看來，師嫣當得起‘好演員’這三個字。重要的是能夠把更多好的作品呈現給觀衆。”

安晴：“……總覺得這件事好像讓你又成長了些。”

林卿妍點頭：“收獲的确不少。”

比如，她和師嫣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改變。現在她們時不時也會通個電話，互損是常規節目，不過也會有些專業上的讨論以及問候對方近況。

現在林卿妍真的是走哪兒都有人能秒速将她認出來。以前扣頂棒球帽戴個大口罩還能開心地出去壓馬路、看電影、撸串吃火鍋。現在不行了——裹得嚴嚴實實也能被人認出來。粉絲年齡層下至八歲上至八十歲，走哪兒都有人圍上來找她簽名合影。

林卿妍都不怎麽敢出門了，除了趕通告，就只能躲在保姆車裏，或是宅在家裏。

林卿妍向卓然抱怨：“原來出名是件如此痛苦的事情——完全沒有人身自由。我現在可以理解總統的辛酸了。”

卓然：“……你總是能把一件正經的事情描述得很欠揍。這也是種天賦。”

林卿妍：“你是在暗示我改行說脫口秀去？”

卓然：“不，我覺得你應該跟去度個假。等這陣風頭過了，一切就會恢複正常。大衆的記憶期很短，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林卿妍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休假也得有正當的理由……我應該以什麽理由請假呢？”

卓然一臉淡然地說道：“婚假。”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最後一句，劃重點，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