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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月宗也是個傳承了許多年的大宗門, 如果說他們存着什麽極品材料, 那麽那位煉器宗師是一點都不懷疑的。

于是在盯緊了郭峻琰的同時,他也盯緊了鏡月宗, 然後越看越糊塗, 總覺得自己有點鬧不清狀況了。

鏡月宗未免也太縱容姚家那個出事的修士了吧?莫非姚家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此人滿心疑窦, 但很快, 他派出的人手在妖修地盤找到了那名叛徒的屍體,然後帶來了一個令他震驚不已的消息, 正是郭峻琰曾發現的那個。

根據這個消息來推測, 姚家那名修士越來越不像是個受害者, 而叛徒的死亡甚至帶着一點殺人滅口的味道,這讓這位煉器宗師心驚肉跳,心中很有些不好的猜測,不免又查了查郭峻琰以前的行蹤, 得知他在玉鼎門山下見過姚家人後,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深。

事涉道修安全, 這位煉器宗師立刻放下了材料的事,仔細派人查訪了一番,這才知道郭峻琰一直瞞着丹璋真一,因為最開始為姚家那人治療的就是丹璋真一。

“他卻是重情重義。”這位宗師感嘆了一句, 越發覺得姚家那人有問題,更多的精力用在別處,自然就放松了對于郭峻琰的監視。

謝涸澤感覺到周圍監視人手的撤去,知道郭峻琰的手段起效了, 把藥碗放在案頭,有點嫌棄道:“明明有那麽多丹藥可選擇,你卻非要喝這苦的要命的中藥……你這愛好可真是有夠奇特的。”

郭峻琰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撐着腦袋:“小少爺吃不了苦?這卻也是。不過苦不苦于我而言并無什麽,重要的是小少爺願意喂我。”

謝涸澤哼了一聲:“本來就夠不要臉的了,最近更是沒臉沒皮,你簡直是……讓我嘆為觀止!”

郭峻琰收緊了手指:“我就要走了,小少爺多疼疼我?”

謝涸澤雖然被捏的有點痛,但到底沒有把手抽回來:“這幾天你享受的還不夠?本少爺何曾這麽伺候過人,你就暗中得意吧你!”

郭峻琰倒是笑了:“是你疼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溫柔,每一個字都帶着缱绻的味道,雖然很輕,但很虔誠,像落在心間的溫水,包裹着心髒,一片暖洋洋。

謝涸澤的目光也柔和了一點:“算你識相。”

兩個人之後再沒有說話,謝涸澤給郭峻琰擦了擦汗,随後就坐在他身邊看書,不時注意着他的情況,算是以一種另類的方式為他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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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峻琰在修養經脈,而經脈的劇痛讓他大汗淋漓。

郭峻琰這一次突破,就是直接從元嬰後期突破到了出竅期,也能被稱為真一了。

但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其實在郭峻琰回來尋謝涸澤之前,他就剛剛突破了一次,只能說将境界勉強穩定下來,根基還有些不紮實。短時間內二次強行突破,對他的傷害不可謂不大,要不是身邊有人虎視眈眈、他又沒有時間去追查姚家的真相,他一定不會選擇這麽做。

謝家被出竅真一盯上是致命的,他如果沒有相應的境界和實力,就算想得再好,別人也未必會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那位煉器宗師開始懷疑姚家,未嘗沒有他突破出竅的原因在,當然更多的是結合已知的消息和他非要在鏡月宗突破的行為進行推測,認為他如此行為定是有其他深意,除了姚家,鏡月宗八成也有關系,便順手将他手中的事情接了過去,直接限制姚家和鏡月宗的行為。

有這位真一在,他們只會誤會其中原因,這基本上就是一次性把問題解決到位了。

“我明白,因為他們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只以為是你起了作用。”謝涸澤非常明白這裏面的彎彎繞,“他們越小心謹慎,在別人的眼中就越可疑,到時候你脫身也就毫無壓力。”

郭峻琰道:“我不必等那麽久。”

謝涸澤不贊同他現在就離開:“不行,你現在到底還有些虛弱,到妖修礦山實在是有些太危險,我不放心。”

郭峻琰小心翼翼地攬住謝涸澤的肩膀,感覺到對方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才略微用了一點力将掌心壓實。

感受到手下傳來的溫度,郭峻琰眼神輕閃:“我不會與他們正面沖突,你且放心。”

謝涸澤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不能保證這世界上的事情全按照你想象的發展,所以有些可能能避就避。你以為你現在情況好嗎?”

連續兩次突破,讓他境界非常不穩定,至少幾十年內都不能再考慮突破的事情,只能盡量穩固自己的修為。可就算境界穩定下來,這樣會不會傷到根基還是另外一說,實在是非常令人擔憂。

郭峻琰倒也不以為然:“我的突破速度本來就過快,此時壓一壓也未嘗不是好事。若是等到更高境界才發現根基不穩,那比現在後果嚴重得多。”

出竅真一已經算是相當有地位,再加上他停下修煉的理由相當充分,所以在這個境界上停下來,哪怕郭峻琰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來鞏固自己,并且仍然不加入任何門派只做一個散修,別人也不敢看輕他,他所遇到的麻煩的确比低境界就停下少得多。

謝涸澤嘆了一口氣,也知道丐幫的傳承給了郭峻琰許多方便,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許多麻煩,讓他不得不考慮比正常修煉更多的事情。因此在明白對方的想法之後,他也就不再多勸,只努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為郭峻琰掩飾行蹤。

有謝涸澤處心積慮地為他打掩護,郭峻琰行動起來可謂非常方便,在妖修那邊混起來竟有點如魚得水的味道,靠着糊弄妖修,愣是平安無事地去了兩次礦山,把剩下的小鐵都挖了出來。

而在鏡月宗這邊,那位煉器宗師也看到了郭峻琰之前在這裏收集小鐵時留下的痕跡,誤以為這是鏡月宗埋藏過陣旗的地方,心中警惕越來越重。

星雷隕鐵并不是在修真界有記載的各種極品材料,所以一般人認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只勉強能看出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但是若說這是陣旗埋藏的地方,怎麽看怎麽兒戲,要不是這位煉器宗師兼修陣法,認出這些埋藏地點聯合起來能組成一個非常精妙的隐匿陣法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種事情。

“此事,必須嚴查!”

宗師一聲令下,無數人為此跑斷了腿,而他也只身前往謝家山莊,去見郭峻琰。

郭峻琰要的就是來回的時間差,煉器宗師被他引導着發現那些痕跡之後,他也把妖修礦山那邊布置好了,在對方決定要拜訪他之時,他已經回到了謝家山莊,靜靜等待對方上門。

煉器宗師落入了圈套尤自不知,還以為全局盡在掌握之中:“你就莫要瞞老夫了,老夫已經看到鏡月宗在的陣法了!”

郭峻琰一聲嘆息,看起來也有些擔憂:“我并非有意欺瞞前輩,實在是不知他們要做何事。陣法、聯姻、殺人滅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我也沒有個頭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位煉器宗師聞言,自然就順着思路細細問了下去。

郭峻琰便把這整個線串了起來。

鏡月宗叛徒的事情是他最先發現的,只是當時他的境界還沒到出竅,動手處理這件事情實在是不方便,才把事情上報了。這些真一都心知肚明,很清楚郭峻琰不會簡單地上報了事,還會持續關注事态發展,當初也就沒有意外他去追殺叛徒的事情。

“最初我追丢過此人。”郭峻琰是這樣解釋調查鏡月宗的事的,“當時我便懷疑鏡月宗有什麽地方不同尋常。”

煉器宗師很快自動帶入,想到那個幾乎遍布了鏡月宗的陣法,在心中有了一個和事實真相完全不同的答案,偏偏也能說的通。

“後來這個陣法,我在妖修的一座礦山也看到了。”郭峻琰皺着眉頭,“我有些懷疑二者之間的聯系,卻未曾想到發現了那名叛徒的真實情況。”

郭峻琰早就懷疑姚家那個人了。

丹璋真一為人慈悲,是他救治了姚家那人,郭峻琰和他關系一向不錯,擔心此事對他造成沖擊也是正常的,因此這位煉器宗師也就沒多想,直被郭峻琰帶跑了思路。

“此人既然盯着小少爺,必然是有其他打算,這是個機會,我不能放過。”郭峻琰道,“再說這人心性狡詐,任由他為所欲為,小少爺指定吃虧,這我可不樂意。”

這個邏輯說得通。

煉器宗師想了想,覺得确實如此,眼下這個機會是最好的機會,只是郭峻琰關心則亂,太過擔心謝涸澤,不惜自己受傷也要折騰鏡月宗、打亂這些人的布置,其實已經有些打草驚蛇了,讓煉器宗師有些苦惱。

“無妨。”郭峻琰倒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看他們三番五次盯着小少爺,必然是沒這麽容易放棄的,反正我一直在這裏盯着,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這時候的郭峻琰也就是随口一說,僅僅是為了打發對面的人,可沒想到他這話在後來真的應驗了,倒讓他吃驚不已、也後悔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親戚家的熊孩子剪了貧道的窗簾,差點砸了貧道的電腦,貧道簡直生氣極了,說了幾句那小熊孩子還哭了。

他一哭仿佛錯的變成了貧道一般,于是貧道不得不住了嘴,回了房間,結果不到五分鐘,那小熊孩子就跑來向貧道做鬼臉還想砸貧道的臉,貧道剛一開口他就哭了。

總覺得他只是裝的,後來他爸爸也證實他一直都是這樣,一惹事就哭,還是真掉眼淚,那演技簡直堪比影帝,讓別人不能罵他。

貧道也算是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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