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場面上的事情

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不想再節外生枝，就轉頭想重回車內。江離然卻一把按住車門。醜陋着臉從鼻子裏“哼”了聲。

“蘇寒月。就算是進到公司，你也是個被使喚的下等人，永遠都登不上大雅之堂。”

我不想惹事兒但也不怕事兒。既然江離然主動出招，就順勢接着好了。我仰起頭。站在和江離然咫尺之隔的地方，毫不畏懼地回擊。

“我從來不覺得攀富家女上位是件很光榮的事兒。這樣的男人只會讓人鄙視，讓人像看到顆臭雞蛋般想吐。”

江離然被我戳中要害，氣得青筋暴露。眼露兇光。跳着腳叫嚣：“蘇寒月，你沒有資格在這裏撒野，再胡攪蠻纏。我就叫保安把你轟出去。”

季涼川居高臨下的聲音從我們倆身後傳來：“蘇寒月，作為女朋友。你怎麽還不趕緊跟上。”

我比任何時候都受用季涼川的酷炫，看着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妖嬈着聲音：“涼川。我這就來。”

江離然的眼裏閃過絲怯意，張嘴就要和季涼川打招呼。季涼川卻根本就不看他，對準走到跟前的我。冷着聲音吩咐。

“記住，你是我季涼川的女朋友，不管什麽時候，什麽情況，看到不想搭理的人，就能一句都不說。”

我重重地點頭，回望江離然，揚着聲音回：“我記住了，但剛剛，我并沒有和人說話，只是遇到了一只被圈養着的狗。”

江離然的臉紅了紫，紫了又紅，卻也只有硬忍着不敢吭聲，季涼川帶着我，我跟在他後邊，真就像無視一條哈巴狗般，神氣地大步往裏走去。

在這一刻，我更加清醒地認識，只有攀上季涼川，才能給江離然以最徹底的還擊。

聚會的大廳在一樓，足足有一百多平米，裏邊絢爛多彩的，各種娛樂設備都有，我跟随着季涼川剛進去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歡呼聲，尖叫聲，吹口哨聲此起彼伏，中間卻夾雜着同一種疑惑：“你們，什麽情況？”

季涼川波瀾不驚，簡單扼要地介紹：“秘書，開車送我的。”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可怪就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猴精轉世，又故作老成地起哄：“秘書？哈哈，不用解釋了，大家都懂的。”

“對，別解釋，合唱首《謝謝最親愛的你》。”

“來一首，來一首。”

我被鬧得頭都大了，臉發熱地去看季涼川，卻忽然發現正對面，兩雙不善的女人眼睛正夾雜在人群中，一流露一隐藏的在盯着我看。

明着狠盯我的是季曉冉，帶有隐藏盯着我的有些眼熟，但就是立時三刻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季涼川居然遞給我個話筒，自己也拿起個，非常配合地跟着音樂唱了起來，我只好打住思緒，接過話筒。

季涼川對音準把握的非常好，聲音還渾厚有磁性，一句“感謝緣分讓我此刻遇到你，悄悄把我們的愛情點亮”猶如祁隆現身，惹來雷鳴般的掌聲，我的臉莫名其妙地又開始發熱。

一心不能二用說的真沒錯，稍微分心，下邊的那句女聲“不經意觸碰你多情的目光，瞬間讓我找到愛情的方向”，我就差點兒唱破了音，好在我發現苗頭趕緊糾正，才沒有被他們識破，惹來更大的起哄。

一曲終了，其他人也開唱，音樂聲再次響起時，季涼川望着臉色紅潤的我，沉靜着聲音：“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應該明白什麽是場面上的事情。”

我怎能聽不懂季涼川話裏的意思，他是在告訴我，剛才那首歌只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我的臉開始發燙，心也被灼燒着極為不适。

季涼川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是沒有半點溫度的契約關系，地位的懸殊注定沒有情情愛愛，我冒出來的感覺是在不知天高地厚。

有些眼熟的女人邁着工整的步子，頂着天鵝脖走過來，坐在季涼川旁邊，聲音通透地像天山上的清泉：“涼川，不如我們重新唱《謝謝最親愛的你》？”

季涼川又是非常給面子的，沒有絲毫猶豫地配合着拿起話筒，兩個人唱到高-潮部分，周圍的人居然要求季涼川給她獻水果花，有些眼熟的女人嘴角輕彎，露出個恰如其分的笑，季涼川又順從了。

大廳內的氣氛實在憋悶，我起身到門外透氣，江離然拿着罐裝啤酒，鬼鬼祟祟地跟過來，很是幸災樂禍。

“蘇寒月，有錢人的圈子，不是你這種貨色能擠得進來的，也不要試圖借季涼川打擊報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