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當然動不得

我傷至極深而喃喃道：“那個平民的女孩子其實并沒有得倒黴的‘梅毒’，她只是被人陷害，陷入了別人安排好的局。女孩兒是窮。是鬥不過有錢人。可尊嚴卻不容侵犯，知道真相後，一分鐘都不願再停留。兩個人徹底拜拜，電視臺主持人又殺了個回馬槍。所以。季曉冉直到今日仍然嚣張跋扈着，因為她出生在豪門。”

我一口氣說出這些。身上的筋骨仿佛被抽掉般，整個人都癱軟在凳子上。

張嬌嬌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都大，像看罪犯般緊緊地盯牢我的表情。臉上寫着大大的不可思議：“乖月月。你被人下迷魂藥綁去季家做保姆了嗎？怎麽知道這麽多料？屬實嗎？”

我無語地擡頭，又麻木地點點頭。

忽然，張嬌嬌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前襟。激動的話都說不順溜：“你，該不會就是那個鬥敗主持人的平民的女孩兒？OK？或NO？”

我來的時候是想着實話實說的。可真到出口的那一刻卻慫了，凄然一笑地否認：“怎麽會？電視劇都是這麽演的。不把女主角折磨的死去活來誓不罷休。”

張嬌嬌長長地吐出口氣，緊張的神情明顯松弛。但也只是眨眼功夫，又咋咋呼呼起來：“不對。就你這被抛棄的智商，是看不懂這麽深奧的劇情的。蘇寒月，老實交代，要不咱們就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滿是瞞不住了，我一狠心一咬牙：“事情基本屬實，唯有一點，我不是女孩子，是離異又接着被抛棄的中年婦女。”

張嬌嬌不知道是被我的坦誠給震到了，還是真被劇情吸引住了，一口茶水從她的嘴巴裏呈弧線湧出，她當即手腳忙亂地去拿餐巾紙，卻還不忘八卦：“乖月月，月月乖，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他-媽-的今天來值了。”

我白了她眼：“沒了。”

張嬌嬌滿臉不甘，怨恨地瞪我：“沒了？沒意思了不是，這麽多年都不拿我當朋友。”

我盯視着她，态度很是嚴肅：“好吧，怪我隐瞞了，電視劇還有續集，倒八輩子黴的女主要報仇。”

張嬌嬌愣怔地看我，剛開始我以為她沒有聽懂，正要去解釋的時候，張嬌嬌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白癡：“我沒有聽錯吧，你要找她小叔，報仇？”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是，也不是，除了他，還有楊文斯，不出這口氣我誓不為人。”

張嬌嬌往肚子裏連吸了好幾口涼氣，差點兒被凍死，然後伸手就摸向我的腦門：“你發高燒說胡話吧？讓她小叔得到懲罰，連後門都行不通，至于楊文斯，能想想也算你膽大，所以結論是，你現在就變成四條腿的狗算了。”

我被打擊的瞬間低下頭，對于季涼川，我暫時真的只能是虎窩着，是龍盤着，可我不明白，楊文斯怎麽就不能動了。

我撇嘴不滿：“看把你吓的，楊文斯長了三只眼能通天？不就是個電視臺的主持人，露臉的機會多點兒，其它也沒有什麽了。”

張嬌嬌長嘆口氣，可憐兮兮地看我：“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你吧，什麽都不知道，還想搞事兒，還‘其它也沒有什麽了’，就這點還不夠嗎？你也不想想，楊文斯平常接觸的是什麽人，你接觸的又是什麽人。”

張嬌嬌停頓下，挺了挺腰杆，露出副傲嬌的表情：“當然，除了我這個優秀的人。”

我皺眉：“能正經點兒不？”

張嬌嬌又是一聲長嘆：“那我就正經地告訴你，楊文斯這個女人，你可千萬別小瞧，那可是電視臺的臺柱，光看這些年一直霸占着晚九點的黃金檔節目就能知道，這個女人的背後務必有後臺，前段時間就傳出她和臺裏領導出外開-房的事兒，而電視臺領導手裏有多少關系和資源，只能說是狹隘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

這件事情我聽季涼川說過，所以也不足為奇，不甘道：“這麽說楊文斯動不得了。”

張嬌嬌再次誇張着：“當然動不得，我再給你透露-點兒消息，你只知道季家是咱們市首屈一指商業圈的統領，就算賣煎餅果子的提起來都羨慕，可你知道他們自家人窩裏鬥的有多慘烈嗎？”

這個倒在公司發展史上只字沒有提過，是個新消息，我豎起耳朵聽。

“季世集團以季安尚老爺子為首，下邊有三大股東，也就是他的三個兒子，這三個犬子自小就不和，老大陰險狡詐，但凡能想出來的壞事兒就沒有他不做的，剩下的老二和老三，就是季曉冉的父親，和你的幾夜情人，他們兩個相對來說團結些，可據說也是為了利益。”

我聽得渾身冒冷汗，豪門之間的争奪真的就跟電視上演的一模一樣，可我不明白，楊文斯在其中又起了什麽作用。

我迷惑地問：“說了半天，好像沒有楊文斯什麽事兒。”

張嬌嬌用手猛戳我的腦門：“智商低還不謙虛，我不要一步步講嗎？不然你哪能理解，哎，我就不明白了，你什麽都不懂，居然敢在這麽複雜的關系上踏一腳，現在還能喘氣也算你命大。”

張嬌嬌咳嗽聲：“你不是納悶楊文斯在這中間起什麽作用嗎？我問你，季家發展到現在是不是要和為官的接觸，而這個電視臺的領導就是季家的一個靠山，季家大部分的商業往來都是這個領導在中間調和，你說，楊文斯的位置重要不重要？”

張嬌嬌的表情忽然變得隐晦：“單就這些能引起季家足夠的重視，也真是擡高楊文斯了，我再告訴你個毀三觀的事兒，楊文斯在抱上電視臺領導這條大毛腿之前，再往遠點兒講，在去電視臺上班前，她和你幾夜情人交往的時候，就出軌了季家老大，這也導致你的幾夜情人和季家老大的關系徹底崩裂，你說，楊文斯這個人敏不敏感，她要是有什麽事兒大亂不大亂。”

我聽的好像身上爬滿了螞蟻，打都打不掉的一陣陣惡心，我眼神發呆地望着張嬌嬌：“原來，你知道的真的比我更詳細、更全面。”

張嬌嬌用手捋捋前邊的頭發，猛然向後一甩，傲嬌着表情：“當然，我是誰？無冕之王，這麽對你說吧，只有沒有發生的，沒有我們記者跟蹤不到的。”

我很是沮喪：“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那她小叔和江離然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都是靠女人上位，吃軟飯的人。”

張嬌嬌當即伸出食指左右擺動：“STOP，你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