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交換條件

謝天謝地,我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事情并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糟糕。心情剛剛好了一秒鐘不到。我又想起。蒙面大漢或許不喜歡奸屍,想等我醒了後再強呢?

想法一産生,我借着手機的亮光。來回扭動腦袋四下的找開關,等屋內燈光“唰”地亮起來時。我躲閃着打量誤以為的淫-魔。

房子內的裝修絕對屬于中高檔。木的地板木的牆壁,就連頭上的吊頂都透出高端大氣。看着也不像亂糟糟的場合啊,我到底在哪兒?

我在房間內小心翼翼地走着,三個房間走完的時候。我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木地板上。臀部傳來熱乎乎的地暖,我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起來。

我沒有任何的危險,是在江離然過戶給我的房子裏。只是很久都不來,我居然忘記了這兒還有我一個容身之處。可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這些。

我的腦子中浮現季涼川把我帶到這裏,扔下轉身就走的剎那畫面。冷峻的雙眸,像看堆垃圾般透射出濃濃的蝕骨漠然。在那一刻,或許我們連最熟悉的陌生人都算不上。我忍不住趴在地板上取暖,卻發現藏在心口的手卻是最暖和的。

原來。所有別人給予的溫暖都是有限的,只有自己才能給自己最貼心的關懷,最想要的溫度。

我實在是太累了,酒後的身體也諸多不适,就從沙發上扯下塊毛毯搭在身上,随即又昏昏沉沉地進入到深度睡眠,早上六點鐘的時候,我被手機鈴聲叫醒,趕緊洗漱刷牙去上班。

簡單收拾後,我就下樓了,剛到樓梯口,江離然雙手捧着一大捧鮮花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冷眼看他:“花童,讓開。”

江離然厚臉皮地忍受着我的諷刺,把花舉到我的眼前:“月月,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所以我提前預定了玫瑰送給你。”

我退後一步:“告訴我,你是怎麽把它們藏到褲裆裏帶來的,我就收下。”

江離然再吃話也有點兒受不了,臉紅一下白一下的:“月月,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可我把房子都過戶給你了,你就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放我一把。”

我的眼睛內射出寒光,直直地戳向江離然:“渣男,聽清楚了,那不是你的房子,是我父親送給我的婚房,至于多出來的錢,也僅僅夠你這些年在我那兒的住房租金。”

我不想大早上就心情不好,想擠着過去,江離然卻猛然把玫瑰丢到一邊,咬牙狠心說:“月月,放心,我欠你的四十萬,今天一定會打到你的銀行卡上,我江離然要是說話不算數,就變成四條腿走路的狗。”

我從鼻子裏發出聲輕哼:“快別侮辱狗了,它吃了骨頭還知道讓交換叫喚,讓鞠躬鞠躬,你呢,是條不知感恩的死狗。”

江離然的拳頭狠狠地握起,滿臉漲紅着:“月月,你是不相信我能兌現誓言嗎?”

我一字一句地反問:“你說你能嗎?要青春沒有青春,要房子沒有房子,守着個小破公司還三天兩頭借賬,就這資本還想哄騙我資深的中年婦女,趕快滾。”

我是一眼都不能再看到江離然,每次看到,喉嚨裏都像堵了團棉花呼吸不暢,惡心到不行。

“我兌現!”季曉冉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臉上雖然還是帶有慣常的愠怒,可明顯氣勢小了很多。

我沒想到季曉冉會躲在一邊偷聽,也沒想到江離然的玫瑰是在晨曦下堂而皇之帶來的,不過俗話說,無利不起早,這份兒厚待裏鐵定藏有肮髒的交易。

我扭頭,雙手鼓掌:“上陣父子兵,打架夫妻倆,好,很好。”

江離然想解釋什麽,季曉冉狠狠地瞪了眼,江離然當即成了縮頭烏龜,季曉冉響當當地提出:“蘇寒月,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今天一家三口過來是有求你,想讓你去我小叔那兒求求情,別高價挖走我老公的客戶。”

兩個人果然沒有憋什麽好屁,但從季曉冉的話中我聽出,季涼川已經開始實現他的諾言了,期盼多日的好戲終于敲鑼打鼓地拉開序幕了。

我哈哈大笑,又擦了把笑淚:“季曉冉,你是不是吃錯藥變神經了,拜托,那可是你有血緣關系的小叔,跑過來求我?本末倒置了,還有,你最好別在我面前炫耀孩子什麽的,那樣只會讓我回憶起不痛快的往事。”

我想起了在志俊醫院受辱一事,聲音陡然陰沉下來,眼裏也發出火一樣的仇光。

季曉冉是個聰明人,當即明白我的意思:“那天是我們不理智打了你,今天你打回來,我們要是吭一聲就不是娘生的。”

季曉冉的話讓我渾身一震,都說經濟危機能讓人跳樓,看來一點兒不錯,江離然的公司要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她那麽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來受辱的,不過這怨誰,人在社會上混,遲早是要還的。

我咬牙切齒地擡起手:“好吧,那我就謙虛不如從命了。”

江離然卻趕緊上來護短,口裏祈求着:“月月,別打她,她肚子裏懷着孩子,有什麽仇沖我來。”

我其實也沒真想去打季曉冉,畢竟她是孕婦,我對她怎麽仇恨,可孩子是無辜的,但我卻不願意放棄惡心他們的機會,我誇張着表情:“好感人的一幕,我要掉眼淚淚喲。”

我用手假裝在眼睛上抹了兩把,聲音不容置疑地威嚴響起:“江離然,我打你都嫌髒手,就像你說的,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你條退路,你自己扇自己。”

我以為江離然會猶豫下,江離然卻二話不說,擡手就朝着自己的臉扇了過去,“啪”的下震的早就想停下來觀看的鄰居們,理所當然地駐足,我凜然着表情不說話,江離然就一巴掌接一巴掌地連着扇了起來。

手掌扇臉的聲音一聲沒有什麽驚奇的,連貫起來卻像高亢着的音樂會,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準江離然指指點點的,江離然卻好像耳聾沒有聽到,為了榮華富貴索性不要臉了。

一個男人賤到這種地步,跟失去人性的魔鬼是沒有兩樣的,我發自內心地瞧不起江離然,也瞧不起自己,當初真是眼瞎了,怎麽就嫁給了他。

我始終冷臉站着不動,季曉冉有些受不了,壓低聲音:“蘇寒月,适可而止。”

我輕飄飄地看過去,江離然的臉已經自扇成醬豬色了,我換上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大度樣子:“算了,我的時間非常寶貴,還趕着去上班呢,今天的表演到此結束。”

我說完就走,季曉冉卻一點兒都不像個孕婦地,快速擋在我前邊,臉色通紅着:“打也打了,我們說的條件呢?”

我把耳朵往她跟前湊湊:“大點兒聲,我上了年紀聽不到。”

季曉冉極度隐忍着不得不又說了一遍:“去找我小叔,讓他把客戶還回來。”

我還像沒有清楚的樣子,驚詫地瞪大雙眼:“姑娘,對不起,今天早上的黃鹂叫喚的太厲害,我老人家傷了耳朵,聽不到你說話了。”

電梯門開了,我扭動腰肢就要走過去,身後,季曉冉的語氣又變得狠毒起來:“蘇寒月,別以為我們走投無路了,瞪大你的狗眼,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把公司開起來的。”

江離然卻慫了很多:“月月不去求情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小叔現在得了‘梅毒’,是不會見咱們的。”

我的雙腳“倏”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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