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壽王大婚

壽王大婚亦是鋪張華麗，隆重非凡，壽王府所在的那條大街人滿為患，丫鬟婆子小厮侍衛，從府內到府外，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王公大臣的軟轎馬車亦是停了一條街，賀禮送得都堆出了屋子，和景王大婚時候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早到晚，鞭炮聲幾乎沒斷過，到了晚上更是處處燈火通明，杯盞相碰間皆是觥籌交錯。

楚瓷也是那一天才真正見到了傳說中的壽王楚嵘，壽王也當真如傳言那般長得俊俏傾城，猶是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好似要勾了人的魂一般，薄唇嫣紅，肌膚勝雪，成親之日又穿大紅喜袍，一眼望過去，她竟有種見到了仙子一般的錯覺，且是一個妖媚仙子，專勾引凡人魂魄。

楚瓷心裏是驚豔的，但同時又大為嘆息－－男子女相傾城素來不是一件好事，也不怪乎壽王會傳出那麽多風流醜事來，也要難為他的正妃趙婉姑娘了。

楚瓷站在楚雅身邊，親眼看着那個蒙着紅蓋頭的壽王妃趙婉嫁給了楚嵘被送入了新房。

燈火明亮，一屋子賀喜的人，笑聲嬉鬧聲在楚瓷耳邊化作了一道道風聲，呼嘯着而過了，她的眼裏唯有那個着大紅喜袍的美豔男子拿着酒杯向在座衆人一桌桌敬過去的場景。

她呆呆的，直到楚嵘朝他們這一桌腳步踉跄地過來，她才驚醒過來。

一轉頭，楚雅正笑望她，她好似被人捉到了心思一般莫名發了慌。“王爺。”

“在想什麽這麽出神？”楚雅眼裏溫溫和和。

“沒什麽，只是有些累了。”

“也是，這次送給壽王的賀禮都是你一手清點的，今天又是從早忙到晚，也是難為你了。”

“楚瓷應該的。”

她話落，楚嵘已近到跟前，醉眼迷離，竟是一色妖嬈，朝他們懶懶地笑：“三哥三嫂，來，弟弟敬你們！”

楚雅舉起酒杯，“恭賀四弟大婚。”

楚嵘卻望向楚瓷，笑意更深，“三嫂真是如傳言中一般溫雅賢淑，長得也端莊，一看便是個知書達理識規矩懂持家的好王妃，三哥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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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便仰頭喝盡了杯裏滿滿的酒，又命人倒上，往別的桌去了，走的時候一個趑趄竟步伐不穩撞在了楚瓷身上。

楚瓷眉頭一皺，幸而楚雅在身邊扶住了她她才不至于出了醜。

“四弟今日大婚，想來也是高興過頭了，這酒喝得有些多，當心回了房被新娘子嫌棄滿嘴酒氣。”楚雅似笑非笑開了口。

楚嵘也笑：“三哥大婚之時也被我們幾個兄弟灌了酒，喝得也是醉醺醺的，不知三嫂那時候可有嫌棄三哥的口味？”

話落，衆人都笑了起來。

楚瓷雖淡定，但聽了這話免不得面上一紅，覺得羞赧。

楚雅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童明钰在另一桌上露出了一個譏诮的笑容，兀自吃菜。

楚嵘過來，跟楚然舉杯道：“二哥來來來，今天小弟大婚，二哥也別再露這麽一個冷臉了，喝一杯喝一杯！”

楚然不發一言和他碰了杯，童明钰擡起臉來冷冷道：“這天還早呢就喝成了一個酒鬼，仔細回去後認錯新娘子！”

“二嫂這嘴還是如此惹人厭，真是及不上三嫂子。”楚嵘龇牙一笑，眼底亦是含着幾分譏诮，在童明钰瞪眼過來之時便轉過身走開了。

一場酒席在無盡的奢華繁鬧中漸漸過去了。

楚瓷想，溫和如趙婉，該是與她好相處的，定王妃童明钰刁蠻任性嚣張跋扈見誰都沒個好臉色，她以往別去招惹便是。

而童明钰也全都不理這些，斜着眼兒見誰都要挖苦幾句，跟楚然亦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差把房頂給掀了，為此楚然生母當朝德妃娘娘跟兒媳婉言相勸過幾句，但德妃生性溫婉沒有什麽脾氣，童明钰當着她的面也只是稍稍收斂了一些，回去後還是不頂用，該吵的還是繼續吵，定王府也是沒有幾天安寧日子。

趙婉嫁給楚嵘成了她們兩個王妃的妯娌之後第一件事便是上府一一拜訪，按照長幼順序，趙婉先去了定王府，可想而知，趙婉這麽一個溫順的姑娘受了童明钰多少氣。

童明钰陰陽怪氣譏诮趙婉跟楚雅的關系：“四弟妹原是三弟的表妹，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也真真是羨煞旁人，只可惜皇命不可違竟嫁給了壽王，四弟妹心裏怕也是不好受的吧。好在你先來了我府上可以不必見到你那個二表哥和表嫂，哦，錯了，現在以你的身份應該改口叫三哥三嫂了。”

趙婉聽了她這話自是羞赧不已，加上臉子薄，當下便連耳根子也羞紅了。

她随意找了個理由便從定王府落荒而逃，心裏是極其不舒服的，因此回了壽王府臉色不大好，她的陪嫁大丫鬟綠袖問她安好，她只擺擺手回房休息了。

晚間時候，聽管家說壽王下了朝伴着幾個官家公子哥去外頭了怕要晚點回來，讓趙婉先用晚膳。

趙婉聞言眼裏黯然，食之無味。

她突然就想起她和壽王大婚那一日，處處大紅喜燭燃淚的溫情時刻，妖媚無雙的壽王卻扔給她一床被子叫她自個兒去睡在暖閣裏，洞房之夜，新娘子遭到夫婿如此冷待，她不由氣得直哭。

楚嵘毫不憐惜她，只冷冷道：“你趙婉雖金枝玉葉，在家被你那個好父親當成掌上明珠，在宮內又受你那厲害的姑母庇佑，哪裏受過半分委屈，不過從今往後本王便要叫你知道，既然你嫁進了這壽王府，那誰也管不得你了，你是生是死也只聽本王召喚，本王若是叫你往東你給我往西試試！”

楚嵘本是不喜歡他們趙家的，但無奈硬被指了婚，他又何嘗不明白趙皇後的用意，不過既然他們想用趙婉牽制他，那他便讓他們瞧瞧，他們趙家衆星捧月般的女兒是如何在他府裏不遭受待見的！

而趙婉雖沒脾氣，但自小在趙家長大，心眼裏可是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也知曉自己的命運和價值，她當然曉得壽王是在給她一個下馬威，不，不是給她，而是給他們整個趙氏家族。偏偏她成了壽王妃，無可奈何，也不好說什麽，她以前也是聽過定王妃的名聲的，但她是萬萬學不成她那個樣子的。

思緒百轉千回間，趙婉只得嘆息自己命運悲涼，同時感到深深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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