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前朝反賊
屋內,楚瓷盯着那個男人,艱難開口:“把我放開……”
男人猶豫了一下,緩緩松手,“你敢叫,我保準掐死你。”
楚瓷松了一口氣,捂住嘴連連吸氣,半天才緩過來。
“你趕快走。”
“什麽?”
“王爺快來了,你要是不想被抓,趕緊走。”
外頭有人守着,楚瓷不敢大聲,想要下床,但男人不相信她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楚瓷冷笑了一聲:“你不必這麽疑神疑鬼,現在這個時候不僅你命危連我也為難。”
深更半夜一個陌生男人躲在一個婦人的房內被人抓個正着,即便此事與婦人無關,但說出去還是不好聽,楚瓷這才剛嫁過來,自然想要百般維護自己的名聲。
男人聽了她的話反應過來,心裏有了思量,便松開了她的胳膊。
兩人走去西次間,楚瓷打開窗戶讓他出去,“外頭定是有人防護想要抓你,你從這裏出去,這是王爺的宅子,護衛仆人不多,你從湖裏走。”
“湖裏?”
“你若是想正正經經出去是不可能的,恐怕一出去便有天羅地網等着你,更何況你沒聽外頭的人說王爺回來了嗎?那必是層層包圍,即便是一只蒼蠅也難以飛出景王府。你且從水裏走,銘樂堂那個小湖是活水,從外頭引進來的,你自己想辦法出去吧。”
男人倒是沒想到這一計,不免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一個婦道人家竟然懂這種心思,當真不簡單。”
“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
楚瓷不欲理他,轉過身想回床上,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腰身,她一驚,不及反應,他已然手一緊,将她牢牢掌控在他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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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在我走後反将我出賣了,那我豈不是完了?”
“你想怎麽做?”楚瓷聽了他這話着實又怒又羞。
“我要一樣信物為證,哪天你把我出賣了,我就出示信物,叫別人知道你堂堂景王妃和我一個叛賊私通!”
“你!”
好毒的交易!
楚瓷氣得咬牙,但眼看楚雅要過來,她已經沒時間和他多磨蹭了,只得答應了他的要求,讓他去梳妝臺上自己挑一樣物件拿走。
男人就着暗色在首飾匣裏挑着,突地一手拉開了下面的小抽屜,從中抽出了一根簪子。
“那就這支吧。”
楚瓷轉眼望過去,就着昏暗的夜色,隐約瞧出了那支釵子,一愣,“這個不行!”
她伸手就要奪過來,男人一個轉身往前去了,“看你這麽寶貝定是很珍貴的一樣東西,我會好好收着的。”
楚瓷心裏極氣憤,但又不敢出聲,眼睜睜讓這個陌生男人拿着她的物件翻窗逃走了。
這個無恥的登徒浪子竟挑走了昔日景王送她的紫玉簪子,她在窗邊愣了半晌,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
她趕緊把窗子關了,去床上躺好。
等到楚雅進來的時候,她才假裝轉醒。
屋內已被點起了明亮的燈火,楚雅和順娘雲環進來,其餘人皆在外面候着。
“楚瓷,你沒事吧?”楚雅上前坐在床沿,仔細查看她的臉色。
楚瓷經歷被陌生反賊挾持威脅的一幕臉色早已蒼白如紙,此刻景王一問,她不由得眼底浮起淚水,顫聲道:“沒事……”
聲音略低,帶一絲不安。
“你怎麽了?”楚雅看出她的慌亂,手掌摸上她的額頭,不料觸指冰涼,竟是一片粘稠的汗跡。“哪裏不舒服?”
楚雅眉頭微微皺起,轉臉喝了一聲順娘稱她未伺候好王妃。
順娘惶然而跪,雲環亦是跟着屈膝。
楚瓷拉住楚雅的衣袖,楚雅這會兒才剛從宮中出來,身上官袍未脫便趕來看她了。
“王爺,我沒事,只是剛做了個噩夢,又聽到屋外吵鬧,心裏略微驚懼,過一會兒便好,不關她們的事。”
楚瓷一頭青絲盡散披了半身,中衣寬敞,前襟略微散亂,露出兩道深刻的凜然鎖骨來。
楚雅眸中一深,微微眯了眼,不再說什麽,只扶着她躺下了,給她掖好被角,又命順娘雲環在外間守着,自己又匆匆出去了。
如此折騰了大半夜,又是出動禦林軍,又是勞煩順天府,但大批人馬在城中搜行良久也未見反賊蹤影,四更天的時候大家未果而歸。
順天府的衙役在城中大街小巷貼上了通緝令,一時間京中鬧得沸沸揚揚。
楚雅是在次日下午回的府,一臉倦意,周群剛端上茶水,他便在正廳的上首支着腦袋睡着了,安安靜靜,半點聲息都沒有。
周群愣了一下,随即嘆口氣,讓丫頭給王爺蓋上一件薄毯。
楚瓷聽了消息由順娘雲環伴着趕過來,周群向她請安,楚瓷瞧了瞧睡着的楚雅,看到他眉間透出幾許倦怠來,心裏不由疼惜起來。
恰好楚雅醒過來,身子一正,肩頭的薄毯往下滑落。
楚瓷伸手将它抓住了,又順勢往上拉了拉給他重新披上,溫言道:“王爺這幾日事務纏身不得休息,定是累壞了,怎麽不在銘樂堂好好睡一覺?”
“晚些時候還要去一趟順天府,和二哥一起商量商量。”楚雅接過周群遞過來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反賊前夜确是逃在了我們這個方向,但我随後和順天府一起布置了諸多好手和大量官兵,卻沒有抓到反賊。”
“會不會是我們哪一處疏漏了?”周群問。
“不可能。”楚雅放下茶盞看了楚瓷一眼,吩咐順娘,“因為這些天一直沒抓到反賊,不知還會不會留在附近,前夜就吓到了王妃,你們多派些人手布置在銘樂堂周圍,沒有我的命令,哪個官署來人都不得讓他們進王妃的屋子。”
那一夜禦林軍的行為讓楚雅心情不快,冷了臉,若不是他得到消息趕了回來怕是整個景王府都要被那些軍隊搜查一番了。
事後禦林軍統領孫全成親自向他賠罪了,楚雅雖神色淡淡但到底是承下了他的歉意,後來他和楚然向皇上禀報此事,皇帝将此事一律交給他們二人去辦了。
楚雅問過風雲,那夜整個王府層層把守,而逆賊确是躲到了府內,後來搜查卻一直無果,這讓楚雅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站在銘樂堂前靜待了一會兒,突然将目光投向那一片小湖上。
心裏突地有念頭一閃而過,他叫來風雲和周群,問他們:“這個湖是從哪裏引進的?”
“外頭活水而引。”周群答,“王府建造之時因人工湖費力,工匠從而從內城的護城河裏引入。”
“這湖連接外頭的護城河?”楚雅問。
“是,王爺。”
“王爺,莫不是……”風雲隐約猜到了些許,臉色一變。
楚雅沉聲吩咐:“你趕緊帶人搜索護城河一帶,城中加強防守,斷不能讓逆賊逃了出去!周群,快去備轎。”
他雖猜到了反賊逃跑的法子,又快速做了決定,但賊人卻是跑了多時,他們後來一直未能抓到他。
這個賊人叫陶允良,乃是前朝一親王府世子,在他家族覆滅之時使詐逃了出去,随後又勾結了幾個流落在外的前朝重臣之子,五年前更是聯合江湖草莽之輩在幽州青州一帶起義,曾被南陽王帶兵打壓下去,誰料沒多久這批賊人竟又在皇城鬧事,陶允良還親自持劍在宮中行刺皇帝。
陶允良一朝失手,被朝廷追捕通緝,四處逃竄。
皇帝是下了重令的,必須要捉拿陶允良歸案,限期一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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