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吸六口血

血族到了現在這個社會，能存活下來的并不多了，很可能一個城市裏只有那麽幾個，還是相互不熟悉的狀态。

辛顏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同類，興奮的控制不住自己，開了口之後就停不下來。

“你是哪年的？A市的那些我都見過，我從沒見過你呀，別的地方來的？怎麽想做攝影師這個職業呀？風吹日曬的賺錢容易嗎？”

他一副老前輩的語氣讓面龐俊朗的攝影師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聳肩，“沒辦法，最近沒錢又餓肚子，只能迫不得已來做攝影師了，工作自由又随便，還混的不錯。”

孔明凡看着身邊如同小炮筒的男孩，眼中滑過一絲笑意，不過丢了口糧倒有些麻煩了，他最近行事有些嚣張，被那些該死的獵人看的緊，好不容易約了個B站主播，長相對他的胃口，卻見了面變成了同類。

“哇那也很不錯了，我之前也窮的叮當響，做了主播後就改善生活了，如果你做攝影師太累的話，也可以去直播平臺想想辦法嘛？”

辛顏掰着手指頭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睛，“一個月最少這個數，考慮一下？我帶你一段時間，就好做了。”

孔明凡抿着唇，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和你一起穿女裝嗎？”

辛顏被嗆了一口口水，“咳，不是啊，我們可以假裝兄弟那種，突然闖入我的房間發現我在女裝，到時候憑咱們品種的容貌優勢，你很快就能吸一大批粉絲，前路一片光明呀！”

孔明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極好的想法，他早就在吸血鬼獵人那群家夥手裏有了底案，他再露臉直播豈不是自爆身份？

“算了吧，暫時對攝影還是比較感興趣的，等我這個行業混不下去再去找你。”

辛顏一想也行，便應了下來，轉口就談起了今晚要錄的視頻內容，以及想要呈現出來的效果。

孔明凡心裏小算盤打的賊響，血族的壽命長到可以忽視時間，獵人又能活多久？結交一個同類，關系處好了，以後再來到A市就好比多了一張通票，做事情方便許多。

從市區到郊區的公交晃晃悠悠開了十多站，車已經駛入人煙稀少的地區，一個個座位上的人下了車，只剩下了辛顏和孔明凡。

公交車司機不解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最後面的兩名男生，一般走到這裏的時候不論白天晚上都沒什麽人，他這工作比市裏的公交車不知道要清閑多少。

“小兄弟去哪啊？”司機吼了一嗓子。

孔明凡眼神閃了閃，也許這個人可以代替辛顏，給他填填肚子。

孔明凡側過頭，“小顏，我們去前面吧。”

辛顏不明所以的點點頭，跟着對方換了位置，坐到了前面。

他看着孔明凡湊到了公交車司機旁邊，像是在攀談一樣，他不感興趣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八點了。

這個時間他已經畫好妝，穿上美美的小裙子，調試好變聲器坐在電腦前，準備開啓兩小時的直播了。

辛顏擺弄着微博，看着轉發量達到一個新高度，心裏美滋滋。

郊區的4G網絡較差，頁面時不時就崩潰的轉圈圈動不了，辛顏沒能翻多久微博，就只好收起手機，他看孔明凡還在和司機聊天，便轉頭看向車外，思緒放空起來。

車子搖搖晃晃，在一個拐彎的岔道突然停了下來，車燈胡亂的亮了幾秒後，停止了變化。

夜晚的微風帶着一絲涼意，寂靜的郊區只有鳴蟬聲，一聲聲清脆卻不饒人，伴着幾乎聽不見的蛙叫聲，仿佛是一場演奏，有頭有尾時間坡長。

一絲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出來，辛顏恍惚的回頭，找到源頭後，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他幾步跑到駕駛位旁，濃郁的血腥味讓他體內的殘虐野性瞬間破體而出。

孔明凡微閉着雙眼，帶着懶散的啃咬着司機的脖頸，新鮮的血液滋潤了他饑渴的胃。

辛顏咽了咽口水，“孔明凡？”

孔明凡擡起眼看了一眼辛顏，停下吮吸的動作，“小顏你不會和我搶這口飯吃吧？”

被道破心思的辛顏搓了搓手指，違心的搖搖頭，“你，你繼續吧。”

孔明凡聞言再次低下頭。

司機已經腦死亡，心髒微弱的跳動着，反倒成了血族最美味的食物。

孔明凡的手段不得不說真的很高明，他與司機閑聊的功夫，變換了幾個姿勢，拉進了彼此的距離，又不會顯得太突兀。司機的确是沒發現有什麽區別，在無聊的工作中有個說話的人，他樂的和這小帥哥扯東扯西，最後稱兄道弟。

孔明凡在對方轉彎腿踩離合，手挂檔看路的功夫，搭在座椅上的左手，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朝着司機的腦袋一敲，重度的腦震蕩讓這司機手忙腳亂的敲着操作盤上的按鈕，卻讓殘忍的血族再次出擊，直接一命嗚呼了。

進食重點血族是優雅的，辛顏在一本書裏曾經看過，血族的獠牙裏會分泌出極致的春藥，讓被選中的人類意亂情迷，感受不到生命的流逝，死的十分歡愉。

所以他在喝雞血的時候，都是小心的避開，盡量不用牙齒去啃咬雞脖子，生怕那只雞在他面前臨死發情，感覺怪怪的。

“在想什麽？我們走去目的地吧？”

孔明凡已經進食完畢，那名司機成了一副屍體，幹巴巴的歪在駕駛座位上。

辛顏點點頭，跟着孔明凡從前門下了車，踏出車門那一瞬間，他回頭看了一眼灰敗的司機，有些心慌的回了頭。

“你在B站上約我，其實就是打着這個想法吧？”

辛顏不傻，他結合這一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于孔明凡的做法有了些不贊同，“沒必要為了吸血這樣吧？難道你不怕那些煩人的獵人找到你？現在的人類吃的東西都不衛生，雜七雜八各種藥，血液也不健康，與其人血不容易找又沒什麽口感，為什麽不退而求次的選擇其他動物血液呢？”

偏遠的郊區，誰能想到行走的兩名男子讨論的話題這麽恐怖，口中的人血是他們的餐盤肉。

孔明凡挑挑眉毛，打理了辛顏一番，眼神裏帶上了不解，“你是不是被人類洗腦過？我們血族強大，長生，是食物鏈的頂端，選擇人類作為口糧，是他們的榮幸。就算你說的那些都是正确的，可血族的歷史長河裏，菜譜上的第一位菜肴就是人血，毋庸置疑，我選擇人血，自然是順應法則。”

辛顏嘴角抖了抖，本以為孔明凡會是個現代人，沒想到和那些老頑固一樣，骨子裏帶着莫名優越感，還梗着脖子嚷嚷天下第一，他實在是微醉。

他也不想對新朋友參與太多，便軟了語氣，“好吧好吧，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冒險，就算這裏偏遠也會有人發現那個司機，後續全是麻煩事，你知道佛教的因果循環嗎？到時候……”

“噗嗤。”

辛顏的話被孔明凡的笑聲打斷，他無措的撓撓頭發，看着對方抑制不住的笑聲，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一個血族幹什麽要在同類面前提佛教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害怕，裹緊我的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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