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外來人
一連好幾天,白玉堂和珍珠見了面就繞道走,非要在一起時,便互相不說話。這種尴尬氛圍展昭自然也是感覺到了。前些天,他顧着教孩子們武術也就沒怎麽管,而這一日他正好休假。為了緩解如此氛圍,他邀了白玉堂和珍珠,以及學院的顏查散和範淺四人一同登山踏青。
如今正好四月,不冷不熱,搞個登山這麽個活動,實在再好不過。
展昭說要去登山,珍珠自然不好拒絕,她便裝作一副期待的樣子應下。白玉堂這些日子自然悶壞了,能出去走走自然是好事。再想到他和珍珠一直僵着不是辦法,便爽快地應下了。
展昭帶着兩人來到青峰山下,只等着顏查散和範淺了。一路而來無話還可以說是為了趕路,而現在大夥兒都停下了不說話就有點怪怪的了……展昭看了看望天的珍珠,又看了看低頭的白玉堂,咳了咳,說道:“這幾日展某去學堂教學,怠慢珍珠姑娘和白兄了。”
“展大哥,哪裏的話。”珍珠笑着看他:“展大哥是為了國家的未來,珍珠也看到了,展大哥是一個好先生。”
展昭被珍珠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澀然笑了笑。
白玉堂仍低着頭,搖着扇子說道:“怠慢五爺的确有錯,不過五爺我向來寬宏大量,便不與你計較了。”
珍珠撇了撇嘴。
展昭只是笑:“白兄不計較便好。”想了想,又問道:“不知白兄和珍珠姑娘這是怎麽了?最近看二位話都不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珍珠打斷。她指着遠處漸行漸近的人影,歡喜地說道:“顏大哥來了!”
展昭的話被打斷,也不好再說,暗嘆了口氣。正看向那方,只聽得白玉堂低低的聲音:“是三個人呢。”
三個人?展昭疑惑,他明明只請了兩個。定睛看去,頓時明了。
這第三個人,是一女子。體态溫柔,知書達禮,乃是元村長的女兒元芳芳。這些日子元芳芳都在學堂幫忙,所以展昭也算認得她。
珍珠自然也是看到元芳芳了,心中五味雜陳。壓住心裏的情緒,看到走近的人,她喚道:“顏大哥。”
顏查散多日未見珍珠自然也是歡喜,對她笑笑:“珍珠,多日不見了。”
“珍珠?”顏查散身邊的元芳芳突的出聲。元芳芳一是對顏查散如此親昵的稱呼感到驚訝,二是因為這個名字。見衆人看她,她自然選擇解釋的是第二個原因。“芳芳也有一玩伴名喚珍珠,只不過……如今已經不知她的消息了。”
珍珠六歲出遇傑村,到如今過了十年。十年,他們以為珍珠被人販子拐走了,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元芳芳自然不會想到此珍珠就是彼珍珠。
珍珠扯了扯嘴角,說道:“那可真是巧了。”
白玉堂看了眼元芳芳,而後又看向珍珠,突而覺得有趣,搖着扇子,只聽這幾人說話。
展昭笑笑,并未在意。“想來大家還不認識。”展昭先為元芳芳介紹,“這兩位是展某的朋友,錦毛鼠白玉堂與珍珠姑娘。”珍珠向幾人笑了笑,白玉堂卻是看都不看一眼。然後又為身邊的兩人介紹,“這是元村長的女兒元芳芳姑娘,這位是學堂的先生範淺範先生。”
幾人寒暄了一陣,這才相邀上山。
上山路上,顏查散問珍珠:“珍珠姑娘當初為何要提醒顏某不要喝學生的茶水?”
珍珠一臉天真:“随口說說,怎麽呢?”
顏查散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那日茶水間沒水,正巧有學生為顏某準備了……顏某不好退卻,便喝了……”
“你喝了?”珍珠沒想到,她如此叮囑,他還是沒逃過此劫。
顏查散點頭,尬尴地繼續:“誰知那茶水……被、被學生下了巴豆……”
這件事情,學堂裏的先生學生都知道了。而在這裏不知道的只有珍珠和白玉堂。珍珠是沒有料到他還會着道,白玉堂卻不是對顏查散被下巴豆感興趣,而是……“珍珠瞎蒙也可以蒙到那茶水有問題,可真是有趣。”
珍珠聽白玉堂如此說,卻是不看他,随意回道:“所以珍珠有個外號叫做吳半仙。”
這一句話,倒是引來了衆人的笑聲。元芳芳笑着對珍珠說:“珍珠姑娘可真幽默。”
珍珠複雜地看了一眼元芳芳,然後恢複清澈:“多謝元姑娘誇贊。”
顏查散看着珍珠的眼神溫柔了幾分。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只是從他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心就不自然了。好像是前世遇見過一般,莫名的一種親近感。
元芳芳見顏查散如此看珍珠,心中一緊。她皺了皺眉,笑着問珍珠:“不是珍珠姑娘是哪裏人?家中有何人?”
珍珠面上立即凄苦起來,可憐兮兮地說道:“珍珠乃是陳州人士,窮苦人家,而家中……家中如今只有珍珠一人。”
元芳芳心中暗喜。這個珍珠家世如此怎麽比得上自己!看了一眼顏查散,對方眼裏竟是憐惜。她心中還是堵得慌,說道:“是芳芳問得唐突了,還望珍珠姑娘不要在意。”
珍珠擺擺手,笑了笑:“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珍珠也已經看開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山上。
站在山頂,環視周圍,只覺得風景迷人,空氣清新,讓人心生向往之情。珍珠思緒有些走遠,喃喃說了一句:“有山有水,要是有個家就好了……”
聲音很小,但站得近的白玉堂卻是聽了個明白。他只覺得那聲音空洞寂寞,他轉過頭去看她,從她眼裏看到了一瞬的落寞,而後又是一副天真自然。
珍珠感覺到有人看她,便看回去。只見得白玉堂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心中波瀾又起,趕緊撇過頭。目光尋到前方的顏查散,她趕緊上前站在他的身邊,輕盈喚他:“顏大哥。”
顏查散見是珍珠,嘴角勾起,笑着說道:“珍珠這麽高興?”
“景色好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
顏查散和珍珠有說有笑,元芳芳站在不遠處心中只覺得揪的生疼。這個珍珠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了?自己傾心顏查散已久,每日在學堂噓寒問暖,從未見過他如此神情……一股嫉妒心起,她越想越是不甘。
展昭和範淺說着話,卻也是感覺到了這邊的氣氛。他明明為了緩解白玉堂和珍珠的關系才安排的此時登山的,怎麽他覺得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停下和範淺的交談,他走向白玉堂,問道:“白兄,你和珍珠姑娘以後都不說話了?”
一句話讓他的心微微一疼,他卻是不在意,看向展昭,勾起嘴角:“不說話便不說話了,反正到時候是你和珍珠回汴梁,五爺我回陷空島。”反正是過客,又何必在意。可是這話,為什麽他會覺得違心呢?
“你和珍珠姑娘到底怎麽了?”展昭只覺得他倆不對勁。
白玉堂撇撇嘴。怎麽了?不就是親了親嘴麽……這種話他自然不能與展昭說,只是随意搪塞了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而已。”
展昭暗自翻了個白眼。你們倆從頭到尾就沒見過投機過,話還不是說的多天多地。他見白玉堂不願多說,自己便也不問了。看了看與顏查散說話的珍珠,又看了看元芳芳和範淺,他望天,就這樣吧……
正在這個時候,山路口傳來一陣聲音。
“公子,這路滑,小心呢。”嬌滴滴的女聲。
“小娘子當心才是。”猥瑣的男聲。
“哎呀,公子你往哪裏摸嘛。”
“當然是往小娘子你的心口摸,看看你對本大爺究竟多少真心。”
……
山頂的幾人将這交談聲聽了個明明白白。待那公子和那小娘子從小路口出來時,看到一群人鄙視的眼神,他也不在意,一手摟着那女子的腰,一手在她的身上游離。而那女子似乎被這麽多人吓了一跳,趕緊将頭埋進那男子的懷中。
男人走近了幾人,收斂了些,對着元芳芳打招呼:“元姑娘,別來無恙啊。”
元芳芳對他嗤之以鼻。
衆人倒是有些驚訝,這男人竟然和元芳芳認識?
那男子環視了一下衆人,然後目光鎖定珍珠,目光閃過一抹猥亵。“這位姑娘生得可真是美啊……”
珍珠皺了皺眉,還沒說話被便人搶白,只聽得白玉堂低沉的聲音:“這裏最美的可不是這個小妞。”
珍珠翻了個白眼。知道他最美,這個時候還計較這些!
那男子笑了笑,對白玉堂說道:“公子莫要誤會了,在下可不好男色。”就算你長的再美,又不是個女的,又不能滿足他的需求,誇來幹嘛?
元芳芳對那男子臉色一直不好,冷冷說道:“柴公子,你還是和你的小娘子去玩吧。”
男子這才想起懷中還有一個,他空着的手摸了一把懷裏的女人,女人一聲嬌嗔。他滿意地笑了笑,朝元芳芳丢了個猥瑣的眼色,便與那女子往山頂深處走了。
那男子走後,範淺才不屑地開口:“還有這般不知廉恥的人!”
顏查散心中也是不屑。展昭看了看山頂深處,問元芳芳:“元姑娘,這個人是?”
元芳芳“哼”了一聲,說道:“這人名叫柴七,做絲綢生意的,好女色。想必剛剛他懷裏的便是從青樓要來的。他做事也甚為不檢點,有人幾次三番到我爹那裏告狀,因此我才認得他。”看了眼衆人,繼續,“他是外來人,前不久才來遇傑村的,也不知會呆多久。”
外來人!
珍珠被這三個字狠狠一擊。
雖然遇傑村外來人很多,她自己如今也算個外來人。只不過……她總覺得這個柴七與她重生前被冤有關系。
目光轉向山間深處,眸子也深邃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重生前的冤情要浮出水面了……
為什麽會被指認私通?為什麽會被火燒?……
終于寫到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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