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早戀不好吧’

顧東一楞。随後他笑了，說：“楚喬喬，我今天抱了梁茹西一下……我發現，她的腰沒有你的腰細！”

“你，說什麽呢？！”楚喬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過了會兒，她意識到自己真的被顧東調戲了，臉“唰”地一下紅了。

她幾步回到顧東面前，和顧東大眼瞪小眼地四目相對。忽然她擡起腳，在顧東腳面上狠踩了一下，随後轉身揚長而去。

“嗷——”顧東大叫。他抱着被踩痛的腳，在原地轉了三圈。再看楚喬，她已經跑出洗手間，跑進書房，關上門寫作業去了。

顧東一瘸一拐地追了過去。可是他拉了拉書房的門，卻發現楚喬已經從裏面反鎖上了。

書房裏，楚喬坐在書桌前。她拿出書包，開始寫作業。今天數學老師講得課程比較難，她沒有聽太懂，可是她不想去問顧東。

她記得以前曾經看過一張搞笑的“四b”象限圖——智商高、情商也高的人稱“牛b”；智商高、情商低的人稱“2b”；智商雖低、情商卻高的人稱“裝b”；智商低、情商也低的人稱“傻b”。

顯然，顧東就是個“2b”，而她——她就是個“傻b”！

她是有多麽天真、多麽無知、甚至多麽無聊，才把自己混成了假冒僞劣的‘豪門千金’啊！

楚喬一邊憤憤地流着淚，一邊寫着數學題。

“咚咚咚——”

有人敲她的窗戶。

楚喬擦了擦眼淚，拉開窗戶一看——窗外是開放式走廊上，顧東正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戶對她招手。

沒等她開口問他幹什麽，他湊過來趴到窗臺上，說：“楚喬喬，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在學校裏，說你是我們家傭人的孩子。”

楚喬的眼睛又瞪圓了——為什麽他這個‘2b’，總是能給她這‘傻b’帶來‘驚喜’呢？

（怪不得她發現同學們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怎麽感覺怎麽不對勁！）

溫暖寂靜的仲夏夜色中，似乎可以聽到楚喬做深呼吸的聲音。

楚喬冷靜了一下，開口問：“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不然呢，怎麽介紹你？”顧東反問。

“切——”楚喬不怒反笑了。

因為她忽然發現，其實沒什麽好沖動的，因為她已經被顧東打擊得，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冷笑話。

楚喬自嘲地說：“你為什麽不說我是你們家的客人？我只會在你家暫住一段時間，很快就會離開的。”

“你不要動不動就拿‘離家出走’來威脅別人！”顧東叫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一種很幼稚的表現？”

“我威脅誰了？”楚喬反問，又說，“我上大學就會離開，我畢業後會有自己的生活。所有的孩子長大了都會這樣，就像小鳥會要離開媽媽的巢，家只是暫住的地方……”

更何況，喬府根本不是她的家！

楚喬說着說着，忽然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傷心。

也許是因為她剛剛發現，她其實已經沒有家了——湘瀾老家的房子換給舅舅了，媽媽改嫁以後就是喬府的‘楚夫人’了。

她從一開始就犯了傻，她不該那麽熱衷地給媽媽找“後老伴”。如果媽媽沒有改嫁，那麽至少有媽媽在的地方，她還可以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家。

“楚喬喬，你不要走——”顧東忽然說道。

不知為何，看到楚喬流淚，他的心裏也很難過。

顧東說：“楚喬喬你是知道的，我的智商很高。這是天賦，其實也是詛咒。以前我不明白，後來我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只要是見過的人和事，就永遠忘不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小聲說：“如果你走了，我卻永遠都忘不了你，怎麽辦哪？”

楚喬楞楞地看着顧東。過了會兒，她說：“有什麽‘怎麽辦’的？反正你過目不忘，你有很多忘不了的人和事，也不差我一個喽。”

“可你是不一樣的！”顧東叫道。

小公雞學打鳴似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很有辨析度。

楚喬拿眼瞪着他，問：“哪裏不一樣？”

“我們是一家的……因為你媽跟我外公是一家，所以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願意忘了別人，可是不願意忘了你！”

楚喬一默。如果他承認她和他是一家人，為什麽一次次地嫌棄她的出身，還不想讓人知道她和他的關系呢？

“楚喬喬，你不要誤會。我這樣說，并不是說‘我喜歡你’……”

顧東又結結巴巴地解釋。

“楚喬喬，我現在是不會喜歡上誰的。我媽管我很嚴，我自己也有自己的人生規劃——18歲之前，我不會結識任何女孩；25歲之後，我才會考慮戀愛和結婚……”

楚喬看着顧東自顧自說着莫明其妙的話；她莫明其妙地，心裏感覺酸酸的。

“楚喬喬，早戀不好，對吧？”

“對！”楚喬有些好笑地回答。

“所以你也做這樣的規劃吧——18歲之前不結識任何男孩；25歲之後，再考慮戀愛和結婚！”

“知道了！”楚喬說。随後又說，“你快回你的火星吧，別再跟地球人閑扯了，地球人的作業多得寫不完呢。”

“我可以幫你寫作業啊！”

說着，顧東就要從窗戶上爬進來。

但是楚喬把他推了下去。随後她關上窗戶，并把窗戶鎖上。

顧東被楚喬拒之窗外，只好默默地離開。他邊走，邊忍不住回頭看——

楚喬喬會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的記性太好了，所以總是記着她。

就算他遠在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亞，他的腦海裏也都是她的影子。

在悉尼的水族館看到可笑的儒艮，竟然也會想起她犯傻時的樣子！

她不能說離開就離開，因為喬府就是她的家，因為他和她要長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希望她遵守他們的約定，18歲之前不結識異性，25歲以後再考慮戀愛和結婚……

可是他忽然意識到，有個地方不對啊！18歲之前和25歲之後都安排好了；可是在18歲和25歲之間，他們要做些什麽呢？

他給自己做這個人生規劃的時候，考慮得是他會在18歲以後跟女孩子發生關系，25歲之後再找戀愛和結婚的對象。

可是楚喬喬呢？難道讓她跟他一樣，18歲之後就可以跟男人上床？

不行不行，楚喬喬絕對不可以随便跟男人上床！

因為——她可是喬府的千金小姐啊！

顧東突然停下來，轉身向回走。他想去跟楚喬修正一下他剛才幫楚喬制定的那個人生規劃。

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停了下來。因為他想，現在距18歲還早，他可以慢慢再跟她談這個問題。現在還是先不要說了，免得她又誤會什麽，或者他又把她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