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帝都篇(六)

鐘免邊跟着張景澄和三哥往上一層走邊問:“剛才那個就是你家老頭?看着好年輕啊?”

三哥也問:“你不是跟你爸斷絕關系了麽?怎麽還貼他?”

“他找茬啊, ”張景澄說,“我不把他制住,今兒咱們就別想幹活了。”

鐘免說:“我一直有點好奇, 你和你家老頭兒怎麽會鬧這麽僵?我們家老頭兒也特啰嗦, 動不動就收拾我,可我頂多搬出來自己住了,也沒鬧到這一步。”

“呵,你爸在天師圈那是傳奇人物了吧?”張景澄瞥了鐘免一眼, “他再怎麽管你也出不了咱們這個圈子。我們家這位, 打根上就看不起天師,他從小就跟我爺爺造反, 一心追求自我價值,在他眼裏我和我爺爺都是影響他發揮的累贅!”

見鐘免和三哥都滿臉不解,張景澄又冷笑着補充了句’你爸要是為了不讓你當天師, 把你釘在棺材裏三天三夜, 你還會想認他當爹嗎?’

“考!”鐘免沒忍住爆了句粗,追問:“你多大啊?”

“十三。”張景澄顯然不想再提這個,煩躁地撸了把頭發, 問三哥:“哮天這兩天怎麽樣,傷好點兒沒?”

“啊?”三哥正在走神,冷不丁被張景澄這一問,差點沒跟上思路, “好點兒了, 狗比人的恢複力強,我看它比鐘免好得快多了。”

鐘免:“我說哥, 您這比喻合适嗎?”

三哥嘿嘿了兩聲,突然說:“哥年輕的時候圈子裏流傳過一個說法, 說我們這一輩人裏靈力最強的人不在鐘家也不是葛術雲,而是在張家。我們這一輩人裏歲數相當的就這些,這靈力最強那位不會就是你爸吧?”

張景澄就跟聽了個笑話一樣,說:“你看看我,像是靈力最強的人生出來的嗎?他要是靈力最強,那我怎麽也得有鐘免八分靈力吧?”

鐘免笑道:“給你十分,讓你過夠嘴瘾。”

“一邊兒去,別打岔!”張景澄又湊近三哥,“所以說那個流傳到底是從哪兒流出來的?”

三哥勉強扯了下嘴角,道:“诶,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這我哪兒記得清。”

這時,三人已經從一樓上到二樓,這間酒店一共七層,被劇組整個包下來,因此昨晚在這邊休息的都是劇組的人,這給張景澄他們的調查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一樓沒有查出任何線索,二樓可就不一定了,剛才已跟前臺确認過,昨晚的那個王阿美就是住在二樓的203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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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201至210昨晚全都住了人。

顧深聯系了酒店的管理員,這會兒已經幫他們開了203的房門,幾人進去後,一眼就看到正對面的窗戶大開着,張景澄就問這窗戶是保潔阿姨開的還是一直就這樣。這個問題管理員回答不了,連忙将今天值班的保潔喊過來,一問這個,那保潔立刻一臉嫌棄地說:“哎呦,別提了,昨晚住這屋的那個客人也不知道在這屋裏燒了什麽,早上我來收拾房間的時候,滿屋子都是燒紙味兒,那個嗆人!!”

“除了燒紙味兒還有其他別的嗎?”顧深問。

保潔阿姨想了想,說:“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這客人昨晚還開了空調,制冷的,我的天,我早上進來的時候那溫度真是提神兒!別的就,哦,對了,早上她走的時候拎了個大箱子,我看她一個姑娘家提着挺費勁兒,想幫她一把,還被她瞪了一眼,真是……”

“那箱子有多大?”張景澄追問。

保潔阿姨比劃了一下,說:“市面上能買到的最大的那種吧,反正立起來有半人多高。我要是不看那箱子忒大,我也不會管她那個閑事,結果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那箱子裏是什麽,三位交換了個眼神就都明白了。至于燒紙,應是作為耳報伥在給它的主人通風報信。

“開空調是為什麽?”顧深聽着幾人的分析,追問到。

張景澄說:“昨天來這裏的那個應該不是媪獸本尊,那副皮囊下恐怕是個替身草人,草怕火,對熱源也非常敏感。昨晚恐怕隔壁幾個房間都開了空調暖風,這讓草人很不舒服,所以它就開了制冷。”

“還有這麽多講究,”顧深點點頭,說:“那個箱子裏是不是有可能裝着它昨晚害了的人?”

張景澄道:“百分之八十是這樣。不過,空調這個細節可以利用起來,減少咱們的排查難度。”

“昨晚上開了暖風的房間,它基本不會去嗎?”顧深說。

鐘免道:“肯定不會去吧,它隔着牆的溫度都不能忍受,怎麽會自己跑到暖氣底下,那不是找不痛快麽?”

三哥說:“這一片的房間統一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說着又沖童佳琪說,“小童啊,勞駕你去趟前臺把昨晚各房間的用電量都統計一下,咱們兩邊推進,這樣篩選起來快。”

童佳琪答應一聲就往外走。

張景澄突然對鐘免說:“你跟小童一起去呗?”

“幹嘛啊?”鐘免不解。

“你順手把那誰的定身符給撕下來呗?”

“嘿,我說張景澄,這事你自己怎麽不去啊?”

“我去,肯定得打起來,你去他還得感謝你,明白不?”張景澄臉上笑眯眯的,這回鐘免看着他都有點心酸了。想着張景澄也确實不容易,算了,跑一趟就跑一趟吧。

就像張景澄預料的一樣,鐘免給張子健把定身符撕下來後,張子健确實對他道了聲謝,只不過臉色很難看就是了。

鐘免見他還要上二樓,不用猜也知道是去找張景澄算賬,他實在沒忍住,就叫了一聲,“張叔!”

張子健回頭看他,眼神裏是壓着怒氣的詢問。

鐘免說:“其實,這話不該我說,畢竟是您的家事。可我跟張景澄也算是出生入死過的哥們兒,我就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說句話,您能聽進去就聽,聽不進去那也算我仁至義盡。”

“你想說什麽?”張子健問。

鐘免說:“整個天師圈裏都知道張景澄他當天師沒天賦,那您想過他為什麽還那麽堅持嗎?”

張子健直接沒接茬,就等着鐘免的下文。

鐘免笑了下,說:“其實張景澄他不是當天師沒天賦,他只是靈力低,其他方面我覺得他比我強。漢城那幾個案子您聽說了吧?如果沒有張景澄光我們幾個肯定一周也解決不完,可因為張景澄在,我們四天就幹完了。就連葛術雲都覺得張景澄是可造之材,所以張叔,您就算不支持他,至少別幹預太過吧。”

“切,小毛孩子,”張子健說着照樣往二樓走去,還丢下一句,“看事別光看表面。”

鐘免心想,我要是光看表面,我就站一邊吃瓜了。反正該說得都說完了,他扭身去前臺給童佳琪幫忙去了。

張子健回來二樓找他,張景澄早有預料,不過看這人臉色估計他倆應該打不起來,只要不影響他工作,這人在哪兒幹嘛都跟他沒關系,當空氣就好了。

張景澄和三哥正挨個房間檢查。這些旅館的房間通風大多不太好,如果昨晚那東西害了人,血氣應該沒那麽快散盡,多少可能會有所殘留,如果确實如此,那對于盡快确認受害者就是事半功倍的捷徑。就為了這點概率,張景澄和三哥檢查工作做得特別細,他倆甚至把床底抽屜縫隙等犄角旮旯都地毯式掃了一遍。

張子健站在門口,看着張景澄又跪又撅又趴得眉頭立刻皺起來,等了有五分鐘見張景澄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耐心也終于磨光了,進門直接上手,不由分說,拉起張景澄就拽了出去,還威脅道:“再拿你那定身符,我直接把你鎖家裏!”

“你別妨礙我工作!”

“我就跟你說兩句話,”張子健臉沉如釜,把張景澄拽到走廊另一頭才開口,“這次作祟的你确定是媪嗎?”

“這肯定是确定了的,”張景澄說,“昨天黃數也在高家。”

“杭喬有沒有問題?”張子健問這話時,心裏想着他最近兩天收到的另一條消息。

張景澄說:“你不是有陰陽眼麽?你不會自己看?”

張子健道:“杭喬的事你不要管,那個壞規矩。”

“還真是他呀,我說我見他第一面就覺得眼熟,要不是那會兒他戴着口罩,我早認出他了。”張景澄說着又盯着張子健看兩眼,覺着眼前這人今兒怎麽這麽反常呢,“你們這圈子裏可真夠亂的。”

張子健說:“名利場,你不懂。媪獸讓老薩自己想辦法,你自己多少得有點自知之明。”

“我用你提醒嗎?”張景澄扭身就走,果然他跟張子健永遠說不了三句話就莫名惱火,最好還是誰過誰的,互不幹擾。

從張景澄被張子健拉走,三哥就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生怕那父子倆一言不合幹起來,結果外面從始至終風平浪靜,看來是和平解決了。

這會兒張景澄回來,三哥就八卦上了,沒想到張景澄倒是說起了另一件事,他說他之前在他們小區的超市裏遇到過杭喬,還想幫他拔出卧肩鬼,結果發現那是跟杭喬結過契約的,根本拔不動,這事本來張景澄就不打算管了,可今天他再見杭喬卻發現他肩上那個東西沒有了,現在是白天不知道是躲進杭喬身體裏了,還是已經被其它人給拔走了。

三哥說:“卧肩鬼也分很多種,這首先得弄清楚杭喬這只是哪兒一種吧,要不晚上咱們再确認一下?”

“也行吧,那咱們這邊得快點檢查了。”

倆人說着就加快了手下的動作,不過201到210這一片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兩人正好去下一個區域,鐘免和童佳琪就回來了。她倆手裏拿着一長串單子,就是昨天晚上住宿房間的用電量。昨天有用電的一共是34間房,統計出的使用人數是43人,根據空調運行記錄其中27間房都有開暖風,只有7間沒用空調,顯然這七間房并不在201-210裏面。

酒店方為了他們方便對照,還給了每層的平面圖,張景澄把34間房的房號在平面圖上标完後,幾乎一眼就确定了是哪間房出了問題,“去507!”他說完就直奔電梯。

幾人沖進電梯後,童佳琪忍不住問:“你怎麽确定是507?”

沒想到這次回答她的不是張景澄,而是顧深,“因為7間房裏,只有507隔壁以及四周都沒有暖風,是這樣吧,張景澄?”

“對,”張景澄說,“從替身草人對熱度的厭惡程度來看,它肯定會選擇對它來将最安全的地方。除了507,其餘6間,要麽隔壁有人開暖風,要麽對面有人開暖風,要麽就是靠近走廊拐角處有其它房間在開暖風,這些暖風都有可能阻止替身草人的腳步。只有507,整個動線沒有熱源的阻礙,最有可能成為替身草人下手的目标。”

這套分析童佳琪聽懂了,不過她剛才在一樓關于替身草人和熱源的關系還是不明白,顧深立刻給她科普起來。

酒店方全力配合,管理員拿着卡刷開507的門,同時叫來這一層的保潔阿姨,那阿姨一聽說507臉色都變了,好像回憶起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說:“太臭了,你們不知道,早上我還以為馬桶堵了,那個味兒啊,唉,別提了!”

顧深對管理員說:“馬上核實一下這屋裏住的是誰?”

管理員直接給前臺打電話,很快那邊就差到了,這間房裏一共住了兩個人,是道具組的王小寶和周江。周江昨晚一直在盯場,沒有回來。倒是王小寶在杭喬生日後回來睡覺了。

也就是說替身草人那個箱子裏可能帶走的是王小寶。

“王小寶?”顧深童佳琪驚訝道。

就連張景澄和鐘免茱三都互相看了看,目露驚訝。

“這人不是王綱父母失蹤案的重要線索人物嗎?可他怎麽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另一個劇組嗎?”童佳琪奇怪道。

顧深連忙給制片人打電話核實。為了方便所有人實時了解情況,他還開了免提。原來王小寶之前那個劇組的活兒已經結完款,前兩天剛接了這邊道具的一個項目就轉過來。

張景澄問:“他負責道具的哪一塊?”

制片人讓助理查了一下,最終核實是‘皮膚’。

張景澄腦子裏飛快地反複推測了幾遍,等電話挂斷後,對衆人道:“王小寶有一半的幾率還活着。”

“什麽叫一半的幾率?”三哥急道。

張景澄說:“咱們會注意到王小寶是追蹤王綱父母時發現他的,現在假設王綱的父母失蹤與漢城妖怪有關,那麽王小寶會在王綱父母失蹤案中成為重要嫌疑人,說明他很可能與妖怪本身就有關系,不管他是與妖怪結了契約,還是簽了協議,總之妖怪輕易不會做出毀盟約的事情。當然,如果指使他的是人的話,那就另說。

現在你們回想一下,自從咱們回到帝都先是我無意中發現了杭喬的卧肩鬼,緊接着就是谷錦弘、王小寶,食屍鬼、耳報伥王阿美和媪獸,現在又出了替身草人還直指日月街,這些事情之間真的一點兒聯系都沒有嗎?

我覺得,我們現在要确定兩件事,第一杭喬的卧肩鬼還在不在,第二王小寶管得那些道具是人造的還是……”

話雖沒有說完,但衆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顧深說:“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趕緊回片場吧?”

童佳琪道:“這屋子裏的氣味不再查查了嗎?”

三哥笑着說,“人在受到驚吓的時候,有可能會吓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小姑娘就不要追問了。”

童佳琪眨巴着大眼睛,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三哥說得可能是指屎1尿1屁!

回程的路上,張景澄又說了句‘我現在覺得如果杭喬的卧肩鬼沒了,而王小寶的道具裏檢查出了’真皮‘,現在他人又失蹤了,這一切就是幕後有人在安排,他先抛出最難抓捕的媪獸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再将所有證據和嫌疑人毀屍滅跡,一切都只是為了僅留給我們一條線索,那就是日月街。’

鐘免咬着指甲,突然說:“如果你這個推斷成立,那杭喬的卧肩鬼雖然被拔除了,但他作為某件事的知情人,很可能也會遭到封口。”

“是,他的處境挺危險的。”張景澄沒有否認這一點。

“我覺得,”三哥說,“杭喬的情況得跟他說清楚,如果他本人願意配合我們調查,咱們跟拉薩申請一下,給他一定的保護,能救一個是一個。”

“行吧,這個等見面跟他談一下,先看核實一下卧肩鬼的情況。”

幾人再次回到片場,張子健和制片人正在休息室說着什麽。父子倆再次照面兒依舊是相見不相識。張景澄也沒避諱他,當着面就直接跟制片人說了現在的情況,制片人是真的信這些,連忙就帶着張景澄他們去了道具組,周江一直就沒離開,聽說制片人‘爸爸’要檢查道具,連忙着急所有人分門別類地一一準備好。

張景澄他們其實主要是檢查皮膚,一件一件地翻過來,确定都是矽膠,本來都要松口氣兒了,就聽周江拿着單子說:“還有一件在金子老師的化妝間,不知道她用了沒有。”

“帶我去看一下。”張景澄連忙站起來,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凝重,竟然把周江唬得愣了一下。

化妝師想着編劇再怎麽改劇本也不可能改動太大,這場景搭出來可不容易,拍肯定是要拍的,所以基礎妝容他都已經做好了。此時化妝師正拿着那張皮膚要給金子老師套上。

周金子皺着眉,推開他的手,嫌棄道:“這什麽聞?這麽難聞?”

化妝師也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皺眉道:“是不大好聞,我去問一下道具看還有沒有備用的。”

兩人正說着,房門突然被推開,就見制片人一馬當先走進來,然後回頭對一個年輕人說:“您快幫忙看一下,那東西有沒有問題?!”

張景澄走上前,剛要從化妝師手裏拿過那張皮,突然打斜裏擠上來一個人,手快地直接搶了過去,而後就在張景澄面前直接把那皮扔給了茱三。

張景澄:“……”這人瘋了吧,又幹涉我!

張子健難得對天師客氣一回,對茱三道:“三哥給看看,是真的還是假得?”

三哥邊檢查,腦子裏卻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一些年少時的事,片刻後,他說:“真的。”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一個鎖妖囊,把那張皮給收了進去。

張景澄一言不發,擠過人群往外走,張子健也一言不發加快幾步跟了上去。後邊制片人拉着三哥追問個沒完,鐘免和顧深以及童佳琪跟在那父子倆身後,免費吃瓜。

童佳琪忍不住吐槽,“我怎麽覺得這兩人随時都能打起來。”

顧深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鐘免說:“沒事兒,打不起來,張景澄能把他爸定住。”

前面,張子健正在逼問張景澄,“你剛才不是答應我不管杭喬的事了嗎?”

張景澄:“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也沒說管啊,就是去确認點兒事。”

“可剛才你跟制片人可不是這麽說的?”張子健心想你老子是那麽好糊弄的?!

張景澄的脾氣終于被這句話給激起來了,扭身瞪着張子健,毫不客氣地問:“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啊?你當你是我什麽人啊?整天想管我!”說完,趁張子健愣神,張景澄立刻往杭喬的休息跑去。

鐘免唉一聲,嘟囔道:“怎麽還跑上了?走,咱們趕緊跟上!”

張子健看着張景澄拉開杭喬休息室的門,這一刻也說不上心裏是個什麽感覺,反正多少得也有點後悔的意味。他記得他第一次抱張景澄的時候,心裏的感覺跟現在查不多,那會張景澄還是個裹在小棉被裏的娃娃,而他也就像張景澄現在這麽大,自己都是個孩子呢。那時他後悔怎麽會造出了人,而現在……

這個小東西是自己的親兒子,光這一點他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接受,或許真是接受得太晚了,以至于現在……唉!

杭喬在休息室待得一點都不安生。從之前張景澄他們離開,他就一直再讓經紀人幫他打聽昨晚高家事件的內幕,阿美跟他這兩年對他确實不錯,怎麽可能沒感情。現在聽說她出事,杭喬是真着急,再一想到昨天晚上來探班的那個東西,他就覺得渾身發抖。因之前親身接觸過這類事物,這會兒一聽說可能又跟這些東西扯上關系,他就莫名恐懼。

張景澄拉開他休息室的門,杭喬一見了他立刻站起來,解釋:“大師,剛才人太多,我沒敢認你,你別見怪啊!”

“我功夫跟你見這個怪,你快告訴我,你身上那東西是不是除去了?”張景澄急道。

一提這個,杭喬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模樣,他說:“不愧是大師你,這都被你發現了。你不知道,就那天你拒絕我之後,之前我一直聯系不上的那個人,突然給我打電話了,說可以幫我把那東西請走,不會有任何影響。我當時還在想呢,是不是大師您暗中幫我呢?!”

“你想多了,”張景澄打住杭喬莫名其妙地聯想,追問:“你現在得告訴我那個幫你除去那東西的人是誰?”

杭喬:“這個我不能說,他幫我的時候,這是跟我提的唯一條件。”

張景澄道:“可是你現在有危險啊……”

杭喬聽張景澄說完他可能已經卷入的事件,臉色已蒼白如紙。而這時候他的經紀人,也終于收到了準确的消息,高家事件受害者确實是王阿美,也就是說昨晚他們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冒牌貨。

這時候顧深幾人也已經來了,大概了解了情況後,顧深将證件一亮,說:“昨天高家的事件也是我們接手的,如果你願意配合調查,我們一定我盡最大的可能保證你的安全。”

畢竟是市局的領導,這份保證還是很有分量的,然而就算是這樣,對于經歷過超自然事件的人來說,顯然還是不足以完全說服。

杭喬并沒有馬上答應顧深的意思,他低着頭,似乎十分糾結,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人群後又有一人開了口,只聽他道:“現在對你最有利的選擇就是說出實情,據我了解,華夏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被安全局确認保護的人,出過一次意外,也就是說,現在在你面前的不但有公安系統內的最高刑偵力量,還有超自然範圍內最可靠的戰力。”

“張導?”杭喬詫異地看過去,說話的人竟然是張子健。

張景澄覺得今天的太陽怕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吧?張子健在為安全局說話?安全局裏可全是他最讨厭的天師!最終張景澄把張子健這反常的行為歸結為間接性抽瘋。

張子健繞過人群,坐到杭喬對面的椅子裏,說:“制片人剛才跟我說了,如果确認你卷進了這次的事件裏,處于對劇口碑的維護,他會立刻将你換掉。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這個影響對劇組來說可不僅僅是經濟損失這麽簡單。”

畢竟在圈裏多年,張子健幾句話就直接戳中杭喬軟肋,杭喬幾乎沒再掙紮就将幫他忙的那人拱了出來,他說:“是謝宏昌幫我了。”

參與了昨晚高家事件的幾位,立刻想起了這人是誰。

顧深道:“那位理財師?”

“您認識他?”杭喬驚訝。

張景澄說:“昨晚他也在高家,而且表現得相當驚人。那是他本人親自幫你驅除的嗎?”

“嗯,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他,因為圈子裏人人都想往上爬,好多人為了紅都找過他‘請牌子’,”

“什麽牌子?”張景澄追問道。

“就是這麽個叫法,說是‘轉運牌’實際上是‘養鬼’”解釋的人竟然是張子健,他才說了半句話,就被張景澄奇怪地瞥了一眼,立刻閉嘴了。

而杭喬聽完這個解釋,雖然打了個寒顫,卻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就是像張導說的那樣,是那麽回事。

因為我們這個圈子就是靠運勢,運勢一起,紅透半邊天,運勢一掉,頃刻就銷聲匿跡的大有人在。人人都紅,不擇手段的太多了!”杭喬嘆口氣,“我之前一直在十八線,家裏老人有賭瘾,我那點收入根本就不夠。我要掙錢,想紅,就托人介紹到了他哪裏,他說只要抽取我每年收入的十分之一,他可以幫我招來十年大運,能紅成什麽樣還得看我自己。

從那之後,我的事業确實開始有了起色,但是慢慢的我也發現了問題,我總感覺有時候我明明可以争取到男一,可不知為什麽最後就只能變成男三,男二,就好像是運氣被什麽給抽走了一樣。

年前的時候,我遇到了那個之前介紹我過去的人,他,他現在正在走下坡路,他跟我說之前介紹他的人三個月前因為破産跳海了,好在命不該絕被救了回來。他去看望那人,那人跟他說要盡快找謝宏昌把合約解除,因為謝宏昌表面上是抽成錢,實際上是讓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在吸食我們的運道。我們可能就紅個三、五年,謝宏昌卻能拿走我們一輩子的運氣!

我聽了這個,肯定得趕緊去找他解約啊,可就是那陣子根本聯系不上人。介紹我的那人也一樣聯系不上。後來我就遇到了大師您,”他說着看向張景澄,“但那會兒您說幫不了我,我,我還找人查了你,不過到現在也沒收到消息。”

“哼。”張子健冷哼一聲,心想那消息直接送到我這兒來了,怎麽可能讓你知道。

張子健陰陽怪氣地表現,也沒能引起張景澄的注意,張景澄現在比較關心那個謝宏昌,“那他後來是怎麽幫你解除的?有沒有給你什麽東西?”

“有!他當着我的面撕毀了合約,把之前給我的那個木牌子直接燒了,還給了我這個——”杭喬說着就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荷包,張景澄剛要接過來,竟然又被張子健給截胡了,這次又是直接甩給三哥。

張景澄怒目瞪過去,心裏MMP,這‘老家夥’今天是抽得什麽瘋啊喂!!

張子健假裝沒看見張景澄飛過來的眼刀子,催三哥‘快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麽’?

三哥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就是一變,立刻對鐘免道:“趕緊拿鎖妖囊!!”

就在鐘免掏兜的那片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個荷包裏是一對‘耳朵’!

杭喬吓得差點摔下椅子,聲音發着抖,驚恐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張景澄說:“耳報伥預備役,從他跟你解除合約那一刻起,就盯上了你,好在你今天說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三哥将那東西收進鎖妖囊,說:“看來今晚開始就得守着他了。”

“我去打個電話,”張景澄起身走出去,他當然是給薩局打電話,彙報這個事,片刻後他回來對三哥笑了笑,道:“薩局說,先派五大仙來,看來又要辛苦哥哥你了。不過我會天天來看你,保證老哥哥你不寂寞。”

三哥沉吟道:“光五大仙恐怕不夠吧,要不把哮天也帶來吧。”

“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還有一員猛将可以用。”張景澄笑眯眯的面具不自覺就出現了。

“誰呀?”三哥問。

“小白狗。”

鐘免一聽這個,立刻明白張景澄的用意,直接就不厚道地揭穿了他,“我看你就是想讓小白來蹭兩天皇糧吧?!”

“那它也出力啊,”張景澄說着還從兜裏掏出裝着青蛙的鎖妖囊,“如果有必要,這個也可以出借。”

他話音才落,就聽張子健立刻道:“不行,這個你自己留着!”

一時間,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他,連杭喬都覺得特別驚訝,都顧不上害怕了,一雙眼來來回回探究地看了兩人好幾次。

張子健被杭喬看得有些尴尬,最後實在不給個解釋不合适,才勉勉強強地說了句‘他是我兒子。’

‘切’!張景澄留下這麽一個明顯嫌棄的回答直接拉開門出去了。鐘免緊跟着也走了,顧深和童佳琪說了句‘我們先去安排一下人手,打個電話’也追着張景澄出去了。

獨獨留下三哥,作為曾經年少時的老相識,茱三拍了拍張子健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多費心。”

估計這話說出來,張子健自己都覺得可笑,說完沒有兩秒鐘就再也待不下去,獨自一人走了。

杭喬忍不住問三哥,“張導和大師,真的是父子嗎?”

三哥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有點出神,就回了句‘可能吧’。

杭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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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爹、媽從此踏上悔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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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