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昆藏篇(十一)
有這種想法的可不在少數, 至少安全局的幾位加上葛術雲、鐘囿心裏面不約而同想到的都是差不多的話。
這事到了現在大家也都看得出來,闵镬凡雖參與其中到底也就算個外圍小喽啰,真正接觸到核心的應該是闵又前。
“立即逮捕闵又前!同時調查真家和洪家!”昆城公安局的領導當即就下了令。
黑虎也将昆城的情況及時彙報給了薩局, 這事涉及天師世家, 安全局自然責無旁貸,也要參與。薩局讓黑虎及時聯系昆城當地的天師協會,必要的時候也需要他們提供相應支持。
闵又前大概在把闵镬凡送到安全局衆人手裏後,就跑了。他也算是身處局中, 怎麽可能會想不到闵镬凡很有可能跟他魚死網破, 揭發他呢?
這一點,張景澄和鐘免在審訊的時候就在讨論了。
鐘免懷裏抱着只‘粘人崽’雖然樣子滑稽了點, 但智商似乎比之前有了點提高,他說:“有沒有可能,闵又前是故意的?他和那個真叔的關系, 就像當初窦蓉和謝宏昌一樣, 想擺脫又擺脫不了?”
張景澄:“有這種可能,但我還是覺得這種逆邏輯的行為背後,必然隐藏着更深的目的。因為人畏損失、危險、死亡是本能, 而闵又前在把闵镬凡交出來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闵又前肯定會供出他的,即使這樣也還是要這麽做,目前看來就是犧牲了他和闵镬凡保住了闵家。這是明面上的, 暗地裏呢?”
“暗地裏?”
“對啊, 就比如,有人讓他這麽幹, 不這麽幹的話,他可能當時就會死。你說他會怎麽選?”張景澄臉上浮起一絲嘲弄的笑來, 說:“避重就輕也是人的本能。”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挺有道理。話說回來,這件事裏,闵又前和闵镬凡就是牙、唇的關系,一條繩兒上的。誰出賣誰,另一方也就相當于暴露了。”
“對,但為了保闵家,闵又前選了‘自暴’。由此可見啊,這闵家在那位真叔眼裏可是大有用處。”張景澄說。
“可闵家除了蟲子多,還有什麽是值得別人惦記的呢?”鐘免不解。
“沒準就是惦記上了蟲子呢。這個再加上洪家也不難理解啊!”張景澄邊說邊瞄了眼趴在鐘免肩膀上睡出泡泡的胖小子,“還有啊,真叔很有可能就真家的人。你看這次比賽,我現在簡直懷疑,那個抵大師沒準也認識真叔,從他撺掇秋子祥辦這個大賽開始就是要召集全國的年輕天師為他們煉僵屍王提供優質‘材料’,哦,對了,真家貌似還會煉魔術。”
“僵屍王,煉魔術,這是要征服世界嗎?”鐘免玩笑道。
張景澄卻低頭想了想,來了句‘你別說,我覺得沒準兒真有可能’,把鐘免直接給聽愣了。
鐘免還認真上了,一個勁兒追問,張景澄只道:‘一會兒問下你爸,闵家都有啥秘密’,争取多點線索,不然他兩這就是盲推。
洪家全隊挂了,帶隊人不知去向,只有一個司機還昏迷了,但他們家涉及煉屍,自然也是要查。昆城暫時找不到人,那就回隴川。昆城公安局領導一個電話挂到了隴川總局,那邊給的回話是要馬上聯合隴川天師協會一同趕赴洪家。
洪家這案子,黑虎派出紅姑和大白代表安全局全程參與。兩人和昆城公安局的同事立刻就出發了,跟他們同行的還有葛術雲,他就是隴川天師協會的一員,既然要聯合天師協會,他都知道了,怎麽可能不跟着回去。
闵家在藏區,黑虎帶着鐘琦和陸玲去了,昆城這邊交給了張瑞源,由他帶着張景澄和鐘免全力追查昆城真家。
因鬼童新生的關系,鐘囿就留在了昆城,暗中替自家那心大的傻兒子多盯着點了。雖然大賽黃了,但這會兒的昆城依舊是全華夏天師戰鬥力最集中的城市,萬一要是又不死心的世家還在打着鬼童的注意,恐怕單一個張瑞源會護不住吧。
就像之前黑虎說得,如今鐘囿絕對是名副其實天師圈的中流砥柱,他就算什麽也不幹,随便往哪兒一坐,也絕對能起到震懾作用。說到底,也多虧鬼童落到了鐘家,就算是換成旗鼓相當的張家,可能都沒難以達成現在這效果。畢竟,張家父輩裏目前看來實力最突出的張瑞源,到底跟鐘囿比起來,還是嫩了點。
一想到這個,好多上點兒歲數的人就忍不住替張家可惜,當年若不是發生了那件大事,張家的勢力絕對能傲視現今天師圈,至少獨領風騷百十來年。
當然那事好像也是因為闵家,嗨,這兩家就是命中宿敵,互克的世仇。
作為毫無帶娃經驗的新手‘奶爸’,鐘免連抱娃的正确姿勢都不知道,他完全是趕鴨子上架,手法完全模仿了張景澄對待小白的風格,要麽一手夾着,要麽扔肩膀上扛着,要麽就放任鬼童抱他大腿,用腿挂着,反正沒一次抱對過。也多虧鬼童不是真的小嬰孩,否則就鐘免這麽個花式抱娃法早不知弄哭多少回了。
說來也奇怪,他都這麽不上心了,鬼童竟然還能睡得着,兩只小胖手只要抓着鐘免的衣服,不論鐘免怎麽動,他都能牢牢粘在鐘免身上,不讓自己掉下來。
張景澄還感慨說:“真是從小就表現出了粘人精的驚人天賦。”
鐘免聽了哭笑不得。
一行人一路趕往真家。真家在寨裏。所謂的寨子,就是建在山上的村落。昆城這邊興承包山頭,好多外地的農業專家都到這邊來包山。一畝地一年租金也就幾百塊前,相對于帝都那種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這裏簡直是世外桃源。
真家的寨子所用的都是自己族中的土地,算得上當地地主級別,也是山下十裏八村公認的大族。據當地警察說,真家從不向外出租土地。族裏當然也有生活條件差的,但他們寧願選擇累一點兒的謀生辦法,也絕不打家裏土地的注意。
用這個家族的人自己的話來說,土地有靈,承襲萬年,不敢不敬。
真家寨位于肩吾峰上東三十公裏左右,不過,這是地圖上顯示的距離,真要過去,那也得繞好幾道彎,張景澄他們趕到的時候,都下午六點多了。
所有的村民都住在山裏,山腳下有個白石镂空雕刻的牌樓,上書着真家寨三個大字,每個字頂上分別刻着一枚镂空的銅錢。一條蜿蜒崎岖的山路通往山中,沿途看得出有星星點點的燈火,路邊也有零星的燈箱廣告,基本也就是飯館住宿什麽的。
昆城這次派出的警察小高把車停在路邊。張瑞源問了下原因,小高說:“晚上進山得先‘打寨’,這是這邊的習俗,據說要是打寨不成貿然進山,路上容易出問題。”
這會兒還下着雨,雖沒有之前那麽大,卻也不小。一車人打着傘全都下了車,就見小高彎腰從路邊撿起三枚小石子,雙手夾着沖着牌樓拜了三拜,之後揚手把石子往那銅錢的窟窿眼兒裏抛,挺準的,三個都過了。
小高松了一口氣,說:“你們扔得時候想着山神,多說點好話,一般都能扔過。”
這個意思就是說心誠則靈,随便扔就行?
張景澄狐疑着問了句“哪個山神啊”?
小高詫異道:“昆侖還有哪個山神?當然是肩吾神啊!”
“哦……”鐘免和張景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了會心笑容。張瑞源也笑了,想起那位大神,心裏竟有些親切感油然而生。
小高不明所以,不過見幾人打寨都很順利,也就沒多問,連忙收了傘坐回駕駛位繼續開着車進山。
警車過境,即使路邊只有零星幾家小店,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其中還有一家店主竟打着傘跑到路邊攔車。
小高連忙踩剎車,好在沒趕開太快,這尼瑪怎麽有種‘告禦狀’的既視感。小高搖下車窗,沖外喊:“幹什麽你?不要命啦?”
那人連忙跑過來,想給幾人遞煙,但被拒絕了。他滿臉堆笑,問:“警察同志你們這麽晚進山是要做什麽呀?晚上還下來嗎?要住宿的話,到我們家來啊!”說着還隔窗遞名片。
張景澄坐在後排,但聽他這麽說,就問了句‘山上沒有旅館嗎?’
那人道:“有啊,不過,最近不是說上寨都封了嗎?下寨就我們這片有旅館,你們要是住的話一定選我們家啊!”
“上寨為什麽封寨啊?”張瑞源就做副駕駛,一聽這小旅館店主的話口,就覺得有問題。
店主道:“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每年清明前後都有這麽一回,我們都習慣了,您就當是習俗吧。”
“你不是真家的人?”
“我是啊,”店主有點着急,還解釋:“我地地道道真家寨的人,土生土長。我們那旅館絕對原汁原味的寨子文化,”見一車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他連忙改口,“現代化設施齊全,保證幹淨,舒适!”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更,在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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