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毛大連忙把鞋從別人手裏搶了回來,把鞋放在了自己懷裏後直接啐了撿鞋的那人一口後便跑進了一條小巷子不見了人影。
卞大娘捏住卞老爹的手臉色蒼白,嘴唇直哆嗦,這讓卞老爹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卞大娘沒有回答,她轉頭看向了謝晏,只見謝晏朝着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那一刻卞大娘明白了,或許胭脂早已經不是他們的女兒了。
“回去!快回去!”說着卞大娘連忙拉着卞老爹的手往家中趕。
被容郁抱在懷裏的謝晏忍不住開口道:“回去做什麽?回去送死嗎?”
卞大娘停住了腳步,看着謝晏不由大哭了起來,現在他們的女兒已經不是人了!
一旁的卞老爹看着卞大娘的樣子不由心急道:“你這是怎麽了?”
謝晏看了兩人一眼後道:“進醫館再說吧。”
醫館中,謝晏随手給卞大娘倒了一杯茶後才開口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卞大娘點了點頭,哭了起來道:“胭脂,胭脂她還有救嗎?”
卞老爹聞言猛然一驚,看着卞大娘道:“你說什麽胡話呢?”
只見卞大娘拉着卞老爹的衣袖哭着道:“毛大衣袖裏落出來的那只繡花鞋是胭脂的。”
“什麽!”
卞大娘不去理會卞老爹的驚愕,只看着謝晏問道:“謝大夫,我家胭脂還有救嗎?”
謝晏聞言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後道:“我不知道。”
謝晏除了陽氣重了點,他根本無法判定一個人被鬼附身後還有沒有救。
卞大娘聞言失落不已,雙眼茫然道:“我的胭脂究竟該怎麽辦?”
謝晏聞言看向了自己放在一旁的畫軸,然後開口道:“想要女鬼離開你的女兒,就讓她來見我吧。”
說完,謝晏想了一下後開口對卞大娘道:“你就對她說,我願意娶她,明日就娶她進門。”
“什麽!”
卞大娘驚愕不已,直愣愣地看着謝晏。
謝晏的手也被容郁抓得死死的,容郁俯身看着謝晏一字一句道:“我不允許。”
語氣中殺死四溢,仿佛謝晏敢點頭,容郁就敢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一般。
“好疼。”謝晏不由皺眉。
聽到謝晏的聲音,容郁不由如夢初醒連忙松開了謝晏的手,只見謝晏宛如象牙一般的手腕被他捏出了道道紅印來。
“對,對不起。”容郁低頭捧着謝晏的手腕道。
謝晏沒有計較這些,只揮了揮手道:“又不是真要娶她,只不過是騙她過來而已,若是打草驚蛇讓她跑了就不好了。”
“嗯……”容郁低頭看着謝晏手上的紅痕輕輕應了一聲,眼中卻是一片陰沉,恨不得當場化為龍形将那女鬼撕碎,讓她飛散于天地之間。
最後,容郁看見謝晏手邊的畫軸,想到謝晏的身體後,容郁便歇了這個心思,不過他也有辦法讓這女鬼在畫軸中也不得好過。
謝晏這邊安撫好容郁後,他又看向了卞家兩夫妻,開口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卞大娘看着謝晏欲言又止,最後開口問道:“我的胭脂還有救嗎?”
謝晏聞言不由嘆了一口氣道:“能救我盡量救。”
卞大娘不由流下了眼淚,咬着牙發了狠道:“即便不能救回胭脂,我也要那惡鬼永生永世不能超生!”
“好。”謝晏微笑點頭。
話音落下,謝晏便在卞大娘驚愕的目光中從畫軸裏召出了一個紅衣女子來。
“紅玉,給他們一些鬼氣。”謝晏吩咐道,說完謝晏又對卞家老兩口安撫道,“不必害怕。”
“是。”紅玉輕聲應道,然後将自己的鬼氣纏繞在了卞家老兩口的身上。
“回去之後,你們就說我經不起你們的苦苦哀求同意了這門親事,又因她病重便決定明日就成親。”謝晏笑着說道,然而他卻不知道身邊的容郁在他每說完一個字後臉色便黑一分。
“好好好。”卞大娘和卞老爹收拾好了自己悲傷的心情便往家中趕去。
等卞家老兩口離開醫館後,謝晏便毫不猶豫地召喚出了樹妖姥姥和一衆女鬼。
“見過主人。”女鬼們心驚膽戰地朝着謝晏行了一個禮,不敢有絲毫放肆。
那畫軸中的生活就如同地獄一般,她們做了多少惡事,便要在這畫軸中受多少刑法,在經歷過這些刑法後,女鬼們自然不敢對謝晏有絲毫不敬,更何況謝晏身邊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存在。
謝晏看着這一衆女鬼,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你們都準備過一次婚禮了,就再幫我舉辦一次吧。”
“什麽!”女鬼們驚訝不已,就連剛才的膽戰心驚也都沒了。
謝晏則是勾起了嘴唇輕聲道:“不過是為了捉一個東西而已。”
在經歷過謝晏給聶小倩代嫁最後收服黑山老妖的事後,女鬼們很快便安靜了下來,在樹妖姥姥的指揮下飛快地布置着醫館。
容郁看着門窗上貼着的喜字只覺得礙眼極了,只能轉過頭不去看。
這個時候,一個女鬼捧了一身紅衣到謝晏面前小聲開口道:“主人,喜服。”
謝晏低頭一看,又是一件用紅綢做成的衣服,上面沒有花紋,樣式簡單不已,謝晏都有點懷疑女鬼們是把自己上次替嫁穿的喜服又重新拿來用了。
于是,謝晏看向容郁道:“抱我回屋吧。”
容郁低頭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将謝晏手中的喜服撕個粉碎的沖動後将謝晏抱了起來。
謝晏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太弱了,不過是在容郁的引導下動了陽氣而已,結果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回到房價後,謝晏便在容郁注視下試起了喜服來,一身紅衣襯得謝晏俊秀的面容多了幾分生氣,冷淡的眉眼中也平添了幾分豔麗。
容郁看在牆邊努力憋氣,他的龍妃再一次成親了,這一次成親的對象依舊不是他。
“腰大了一點。”謝晏扯着顯得有些寬了的腰部開口道,“一會兒讓紅玉拿去……”
話還沒有說完,謝晏便突然倒在了床上,下一刻容郁便将謝晏攬進了懷裏。
“你是我的。”
從前世相遇的那一刻就是,從自己另一半龍珠留在你體內的時候就是,從他們之間定下婚約的時候就是。
容郁吻住了謝晏的嘴唇,在謝晏的嘴唇上肆意厮磨,最後将謝晏緊緊抱在了懷裏。
“我想讓你想起,卻又害怕你想起。”
容郁忍不住嘆息,最後将謝晏放回了床上。
等容郁剛一走出門,躲在池塘的小鯉魚探出了頭開口問道:“陛下是要和王妃成親了嗎?”
話音落下,容郁便面色不虞地看向了池子裏的小鯉魚。
“滾。”
說完,容郁便轉身離去。
謝晏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床邊放着的是已經改好的喜服。
謝晏看着喜服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果然消耗太大,他居然在和容郁說話的時候睡着了,幸好容郁做事讓他放心。
而在另一邊,胭脂在卞家夫婦回家後便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她看着卞家夫妻不由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将自己臉上的皮膚取下開始為自己畫妝。
偷偷躲在窗戶下的卞大娘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差點驚死過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發聲,原來她的女兒真的已經死了。
等到第二天天明,在所有人都還沒有醒的時候,卞家家門口突然多了一輛花轎,擡轎的是兩個沉默寡言的轎夫,看不清臉。
“去吧。”卞大娘扶着胭脂上了花轎,動作木呆呆的。
胭脂笑了笑便自信滿滿地坐上了花轎,然後被人擡進了醫館。
醫館中挂着紅布,牆上貼着大紅的喜字,正中站着的正是胭脂心心念念許久的謝大夫。
胭脂看着面前的男人差點就被他周身的陽氣給沖暈了過去,如果不是想着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她恐怕恨不得當場沖過去将面前的男人吸個一幹二淨。
“拜堂吧。”胭脂嬌羞地将手中的紅綢遞給了謝晏。
然而下一刻,紅綢就被人用劍斬斷,只見容郁拿着劍指着胭脂道:“誰要跟你拜堂?”
“你!”胭脂怒目圓睜。
而謝晏也是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喜服,然後随意丢在了地上。
“誰要跟你成親?”謝晏笑着,然而眼底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我便吸了你的陽氣!”說完,胭脂兇相畢露,沖天怨氣洩出,然後向着謝晏撲了過去。
旁邊觀禮的女鬼們紛紛躲到了一邊去,胭脂并不是她們這種普通女鬼,她已經快要成為鬼王了,女鬼們根本不敢和胭脂為敵。
然而,容郁輕輕用食指彈了彈手中的長劍,一陣龍吟聲出現,貫穿了整個天穹。
胭脂被龍吟聲一驚,沖天怨氣被散,而謝晏的陽氣則是飛快地擊中了她的魂魄。
“不!”
烈火之中,厲鬼呼喊,她不要被洗清怨氣,她不要下地獄。
當陽氣将她的靈魂燒得只剩最後一點的時候,她看着謝晏道:“我只是想活下來啊。”
說着胭脂放聲大哭,她是富人家的小妾,如果不是主母太狠,她也不會被剝皮而死,她只不過是想要複仇想要活着啊!
然而,謝晏卻是看都沒看直接用畫軸戳碎了那一點魂魄。
想要活下來并不是害人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容郁:謝大夫又成親了。
謝晏:???
容郁:這一次的成親對象依舊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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