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念容姐姐的身上有血腥味?她怎麽沒有聞到……

白稚奇怪地嗅了嗅,結果只聞到了殷念容留下的一縷餘香。

不應該啊,再怎麽說她也是羅剎,對血的敏銳度應該不比季月差多少。除非她身為羅剎所具備的特質正在日漸衰退,就像之前一樣。

想到自己今天對日光也比之前要敏感,白稚隐隐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她該進食了。

看來是最近過得□□逸,她居然連最基本的需求都察覺不到了。

白稚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移動血庫——唐映。青年對上她饑餓的目光,先是一怔,然後略顯慌張地避開視線。

他差點忘了白稚化身羅剎時的可怕模樣。少女咬噬手臂,吸食血液,在月色下舒展軀體的一幕,仍然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仿佛夜色中捕獵的猛獸,而他是被她捕獲的弱者。

這讓唐映感到不甘,卻又有種隐秘的奇異感。

他和這個半人半獸的怪物共享同一個秘密。

真是荒謬。

白稚見唐映避開視線,也沒有再繼續看他。她還沒有餓到不行的地步,更何況現在更重要的是殷念容的事情。

“剛才他說什麽?血腥味?”蘇木瑤也聽到了季月那句話,只是季月的聲音又輕又低,除了白稚,他們都聽得模模糊糊的。

白稚湊到季月耳邊小聲嘀咕:“念容姐姐身上真有血腥味?”

季月嫌棄道:“當然,難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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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當初白稚在鹿元山上被羅剎圍攻,流了那麽多血,他也沒有說過難聞,此時只是聞了極淡的一點,竟然就這麽難以忍受了。

這人真的是喜怒無常,無常得很。

不過他的嗅覺是絕對沒問題的……白稚的表情有些嚴肅。

殷念容一夜未歸,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這血究竟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你們有聞到什麽血腥味嗎?”蘇木瑤還在空中聞來聞去。唐映神情莫測地掃了白稚季月一眼,冷聲道,“沒有,公子。”

姜霰雪也搖了搖頭。

“對呀,我也沒聞到……”蘇木瑤奇怪地喃喃自語,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捂嘴巴,“該不會是……!”

白稚立刻湊過去:“是什麽?”

蘇木瑤左顧右盼,将白稚拉到客棧角落,和她小聲嘀咕:“該不會是月事吧?”

白稚恍然大悟。

對啊,她怎麽會忘了,殷念容也是一位正常的女性!如果是因為殷念容來月經,那麽也就能說得通為什麽這血腥味極淡了。

白稚覺得蘇木瑤這個推測很對,這才放下心來。

***

早膳後,蘇木瑤三人再次出去打聽隐見村,白稚和季月則繼續留在客棧裏。

原本白稚也是想出去的,但轉念一想,現在孫府雇的人應該已經在尋找他們了,這個時候出去只怕不安全。于是她提議和季月一起留下來,唐映對此求之不得,蘇木瑤也無所謂,只有姜霰雪看上去欲言又止。

“一直待在客棧裏會不會有點悶?”他看了季月一眼,“你們可以一起出來。”

白稚小聲問季月:“你想出去嗎?”

季月漫不經心道:“不想。”

白稚心裏慶幸,還好這個小怪物很配合。

“季月不想出去,我留下來陪他好了。”她淺淺微笑,對着三人揮了揮手,“你們放心吧,我們會乖乖等你們回來的。”

姜霰雪:“………”

這已經算是遷就了。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低落,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看到季月沖他緩緩勾起唇角。

天真而又邪惡,傲慢而又無辜。純粹的美麗中充滿了惡意,宛如一朵無聲綻放的芍藥。

像是在挑釁,又像在炫耀。

姜霰雪臉色微沉,感覺不是很好。他能夠感受到來自季月的赤_裸裸的敵意,但一想到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隐見村,不應該将時間浪費在其他事情上,只得壓下心頭的不适,轉身和蘇木瑤二人一起出去。

“姜大哥怎麽啦?”白稚疑惑地說,“他剛才好像不太高興。”

季月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白稚覺得她真的是不懂男人,一個個都是喜怒無常的性子,比女孩子要難猜多了。

姜霰雪三人離開後,季月一直恹恹地趴在桌上。白稚見他沒精打采的,忍不住湊過去問他,“你不舒服嗎?”

季月側過臉,眨巴眨巴眼睛:“餓了。”

白稚:“………”

這家夥,怎麽好像比在山洞裏的時候要能吃很多?

白稚不知道,季月并不是食量變大了,而是只有和她待在一起,他才會更像一個人類。

她無奈地嘆氣,起身便去開門:“我去讓廚房做些甜點給你……念容姐姐?”

白稚的聲音微微驚訝,季月擡起雙眸,看到那個沾染了血腥味的人類女子正靜靜地站在門外。

“白稚妹妹,我就知道你在。”

殷念容嬌柔一笑,狹長美眸裏水光波動,“我來找你玩啦。”

白稚開心得眼睛彎彎:“還好我沒有出去!”

“乖孩子。”殷念容伸出細長蔥白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白稚的額頭,而後自然地走進屋子裏。在看到屋內的季月時,她驚訝地掩嘴低呼。

“哎呀……這位小兄弟是昨晚的那位新朋友吧?”殷念容眼波流轉,目光輕飄飄掃過淩亂的床鋪,“他也住在這間客房裏嗎?”

“當然不是!”白稚慌忙反駁,“他只是……只是過來串門!”

季月已經坐起來了,他神色冷漠,腰背挺拔,眼睛裏有毫不掩飾的厭煩與嫌棄。

殷念容不在意地笑笑,在季月對面坐了下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白稚妹妹不用這麽緊張。”

白稚暗暗松了一口氣。

“對了,說到昨晚,妹妹在燈會上玩的開心嗎?”殷念容饒有興致地問道,“有沒有瞧見什麽新奇的小玩意兒啊?”

白稚默默瞥了季月一眼。

昨晚最新奇的就屬他了吧,不但新奇還極其危險,甩都甩不掉。

“昨晚燈會上的花燈很好看,糕點也很好吃。”白稚乖乖答道,“我買了好多呢。”

“是麽?”

殷念容輕笑一聲,神秘地放低聲音,“那孫府的新奇事兒,你們聽說了嗎?”

白稚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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