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節

似幽暗地域。

他把瑞林法爾藏在了地下室。在這些天的相處中,他知道這位精靈王別的不擅長、最擅長添亂。接着,他帶着因科索和幾個戰士故意把“怪物”引向某條狹窄走廊。怪物的身體無法通過,就算拆毀房子也對它自己沒什麽好處。

霍爾斯準備好了卓爾毒镖,裝備在精靈們的手弩上,一旦“怪物”變回亞坦的人類身體,他們就會向他發射短镖。

在狹窄地帶集中攻擊無處掩蔽的敵人,這是幽暗地域生物的常用手段。霍爾斯知道,要是在開闊處自己肯定無法命中亞坦,他知道亞坦有多靈敏,但在這麽窄的地方就不同了。數個精靈同時發射弩矢,總有一兩枚會命中吧。

短镖上塗的不是麻痹毒劑——霍爾斯知道這對亞坦多半沒用,他們用的是辣椒末和癢癢粉。

這種猥瑣惡毒的方式是他受粉袍法師啓發想到的。當然麥卡沒這麽幹過,只不過,當初中了狂喜術而兵敗後霍爾斯就有了些新思路。

結果,霍爾斯相當于被蘭索精靈打敗了……亞坦确實變回了人型,可是七八個戰士裏只有霍爾斯射中了亞坦的右臂,其他精靈竟然無一例外地射中了牆壁或地板。

霍爾斯不禁開始懷疑,如果地表精靈都是這樣的,為什麽卓爾們不反攻地表。

精靈們再一次潰不成軍,在這期間,暫住在城堡的海豹獸化人伊格還(以海豹的形态)吧嗒吧嗒地爬了出來,在走廊裏被嚎叫奔逃的精靈們踩了好幾腳。

亞坦不僅想重新抓回他的“漂亮的卓爾”,還對郎才女貌的因科索、風信夫婦頗感興趣。霍爾斯把風信塞進矮櫃櫥裏,放了個黑暗術在附近,本來他不指望這能騙過亞坦,但也許亞坦太過興致高昂,竟然沒細細搜尋,就帶着昏迷的因科索和自願投降的霍爾斯離開了。

“他到底變成了什麽怪物?”麥卡問。

“植物型怪物,”塞拉說,“蘭索精靈描述得太五花八門了,有的說是發芽的大土豆,有的說是綠毛熊,風信公主則說是拿着巨大芹菜的無頭騎士……我只能确定至少是植物型。”

麥卡想象了一下那三個形容,可以想見,昨晚該是一個多麽恐怖的夜晚。

在亞坦沖進城堡時,森林四周還游蕩着不少猛獸,比如狐貍和狼獾。亞坦用魔法控制了它們,讓它們充當守衛,防止精靈們逃出這範圍。塞拉的動物夥伴阿克多斯抵抗住了支配,卻被其他野獸咬傷。

“我剛才用了幹涉雨雲的法術,”塞拉說,他已經幫熊包紮好,正撫着它的皮毛進行安慰,“也許雨能慢慢停下。我們得去把亞坦找出來,等他發現雨停了,會繼續施法。不知道伊裏肯和索維利怎麽樣了,有沒有被他……”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反正麥卡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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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卡帶着其他粉袍法師交給他的東西,和塞拉一起離開洞屋,趕去洞穴群的入口。森林裏的動物們被亞坦的法術折騰了一晚上,現在都沉沉睡去,四周安靜得異常。

塞拉又一次按着麥卡頸上的皮繩施法,幫他能更敏捷地穿行于叢林,這也再次提醒了麥卡那護符的價值。

不過麥卡忍住了,沒有開口詢問。他幾乎可以想象,自己一旦問出口,塞拉又會可憐兮兮地歪着頭說“我不是要你同意什麽,我只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不是要幹涉你,因為我很喜歡你”……麥卡知道自己非常不擅長應付這個。

雨真的逐漸停了,陰霾的天空慢慢放晴,森林中依舊相當潮濕。找到某個入口後,麥卡停下腳步,拿出一個小扁瓶。

“塞拉,我們喝掉這些藥水再去找他。”麥卡說。

“這是什麽?”

“是其他粉袍法師給我的,”麥卡有些尴尬地說,“這個基本就是……讓你能維持清醒心智用的。你知道,有的粉紅法術能讓人失去自控,甚至讓大片區域內的生物都像吃了催情藥一樣。這是能防止人被動情效果影響的藥水。”

阿爾瓦他們很了解粉紅施法者的癖好,所以給了麥卡這藥水,防止他被人控制。

分享了藥水後,塞拉摸摸嘴唇:“……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不算!”麥卡擦亮照明杖,撥開石洞口的樹枝與草葉走進去。他第一次聽到“間接接吻”這個詞從成年男人嘴裏說出來,要是不足十六歲的小姑娘說說倒還可以理解。

“我想起了一個曾經的冒險故事。”塞拉跟進去,從麥卡手裏接過照明杖,自己走到前面。

“什麽故事?”

“有些冒險者失蹤,附近的村子裏有奇怪的果樹什麽的……”

“後來主角找到了古代地下遺跡入口,在地下住着一個邪惡的德魯伊?”麥卡也聽過這個故事。

“是啊,後來主角們打敗了好多地精,發現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是那德魯伊造成的,他甚至還種了一棵邪惡的樹,”塞拉的聲音很小,但在隧道裏還是産生了些輕微回聲,“我們現在就很像那故事。”(注1)

麥卡輕笑這搖搖頭:“一點都不像。那個故事很嚴肅的,沒有粉紅法術,也沒有綁架領主、綁架卓爾精靈、綁架有婦之夫……”

他們走過幾個岔路,塞拉憑在荒野中旅行的經驗判斷出了正确方向。走向深處後,洞穴變成了四通八達的網狀,而且有人工修葺的痕跡。這片石洞群是很早前開鑿的,簡直像一片地下旅店。

“不過,這些果核倒明顯是最近才被扔在這的。”塞拉指指角落。

“有個辦法也許能找到他們。”麥卡拿出一條銀鏈子,下面挂着顆水潤的芙蓉石。

“這是什麽?”

“一個偵測類的魔法物品,”這也是阿爾瓦他們借給麥卡的,“啓動後,它能偵測出附近有沒有正在産生情`欲的人,或者正在做`愛的人。如果目标在視線範圍內,我就會看到他發出魔法靈光;如果目标在遠處,芙蓉石會幫我指引位置。”

塞拉又有些臉紅:“如果亞坦并沒在‘做那個’呢?”

“正在做,或者正在想做,它都能偵測出。”麥卡說。

說完,他一手拎着銀鏈,一手在石頭表面劃出啓動符文,同時念咒。

粉紅色的石頭顫動起來,像被隐形的線牽引般指向了某個方向。

“我們去那邊——三善神哪!”麥卡回頭想叫塞拉時,大吃一驚。

芙蓉石指着視線外的某處,但身邊的塞拉……卻在散發淡淡魔法靈光。

這瞬間,麥卡想起一個流傳在聖殿騎士們之間的笑話:別在同伴面前偵測邪惡,你身邊的法師會發光的。這笑話充滿了對法師的歧視,麥卡一直不以為意,今天他卻突然懂了其中所包含的微妙心情。

“怎麽了?”塞拉羞怯地緊緊攥着橡木杖和照明杖,就像相信自己能躲在不足手腕粗的棍子後似的。顯然他有些心虛,知道自己看起來是怎樣的。

“我想的是很正常的、健康的內容,我保證!”他欲蓋彌彰地說。

“別描述它,求你了……”看到塞拉那個樣子,麥卡自己竟然也有點臉紅,他轉過頭去跟着芙蓉石向前走,決定先無視發光的塞拉。

可是塞拉卻跟上來,明晃晃地走在麥卡旁邊:

“你覺得這樣不好,是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麥卡,你不是說願意和我多交流嗎?你讨厭這樣嗎?”

“你是僅僅覺得難為情?還是不開心了?要是難為情,這根本沒有必要的,自然萬物都是這樣,人對喜愛的對象當然有些想法……”

“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害羞呢?你在賣東西時、在別人面前都不會這樣啊……”

麥卡時不時回一句“以後再說”或者“小聲點”,試圖帶開話題,不過顯然沒這麽簡單。

塞拉壓低聲音,不停地問:“我猜你比較能接受動物形态的德魯伊。對了,我想對你坦白一件事,其實我以前曾經變成貓或者老鼠,晚上偷偷地爬到你枕頭邊……”

“天啊!你變成老鼠爬我的枕頭!”

“又不是真的老鼠,很幹淨的。”

“你能不能想想一會我們怎麽辦?”麥卡問,“老實說,我不想和亞坦發生沖突,你也不想這樣吧?”

轉頭一看,塞拉身上的魔法靈光暗淡下去不少,麥卡很高興他的思路終于開始回到正事上。不過,就在麥卡這一扭頭的瞬間,塞拉突然低頭貼近他,嘴唇覆上他的嘴角。

一開始是嘴角,然後又挪正位置到下唇。麥卡整個人愣住了,沒表示反對,但也沒做出回應,手還維持拎着偵測道具的姿勢,像被施了定身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常用貓的身體偷偷親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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