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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彤大多數時都是安靜的,但一旦固執起來,立即巧舌如簧無人能辨。看似她心意已決,蕭若飛的任何理由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然而蕭若飛不是絕情之人,自然不可能在她的手術前期,于協議離婚書上簽字同意。怫然不悅地起身,“我送你回醫院。”以行動告訴她,他拒絕這樣的安排。
雲彤住院有三天了,方便在醫院進行觀察,只有這一晚回來,特地跟蕭若飛談這件事。
雲彤的态度堅決,蕭若飛的态度更堅決,開車送她回去的一路都沒有開口說話,冷着臉,不發一語,雲彤也只好暫時放棄繼續說服他的想法,“明天見。”
站在她病房門口,點頭淡道:“安心睡覺,明天來看你。”
雲彤看着蕭若飛離開的背影只是笑,大笑,笑到最後,淚眼朦胧,淚水變血水。
翌日清晨,蕭若飛準時來醫院陪雲彤,雲彤再一次用行動表示,這婚,她必須離。
主治醫生已經做好準備,就等雲彤,推她進手術室。
雲彤卻是與蕭若飛進行最後對決,“若飛,我說過的,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會進行手術。我不想守着一個心裏有別的女人的男人,這不亞于将我的自尊踩在你的腳下。”
蕭若飛站在她的床前,雲彤躺在床上,看似不平等的位置,兩個人卻都沒有分毫躲避,不甘示弱地直視對方。
蕭若飛淡道:“雲彤,你該知道我蕭若飛的為人,不會在這個時刻放棄你。”
雲彤搖頭:“若飛,你也該知道我的為人,說出口的話,從不收回。你固執,我比你更固執。”
“你不考慮考慮你父母?”蕭若飛凜眉。
“和你結婚時就是因為我考慮他們考慮的太多了,事實證明,婚後我沒有一天是過得真正的幸福。”
蕭若飛雙眼迸發着銳利刀鋒,“是不是褚安跟你說了什麽?”
“沒有,”雲彤淡道,“和我說了什麽的人是你,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訴我,你的感情與我無關,我是個路人,是個不相幹的人。若飛,再有半小時,我就錯過了手術最佳時間,你再不簽字,手術若失敗,你就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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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彤的感情世界很清晰,清晰得每條路的分岔口,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愛,一條路。不愛,另一條路。沒有第三條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路。對自己負責,對感情也負責。
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任何理由都不能說服對方,但令人心痛的一意孤行,卻令人無法拒絕。
然而面對她的人,是蕭若飛。
面對蕭若飛,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他的決定。
蕭若飛面無表情地對床前兩位護士道:“押她進手術室,倘若她不配合,那就敲暈她。”
雲彤聽後登時瞪大了眼睛,“蕭若飛!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我,雲彤,你也是。”
“蕭若飛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哪怕一次?你就不怕我恨你?!”
“恨吧,恨我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必須健康地出來,這與我有關。”說罷,蕭若飛冷厲看向護士,“推出去。”護士立即按住雲彤,将她推進了手術室。
蕭若飛眼看着雲彤被推進手術室,神色淡漠,一如他的為人,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同時,他也清楚,這一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人,唯有雲彤。
也願意為雲彤,做任何事。
……
雲彤被送進手術室的同一天,白丫仿似與雲彤心連心一樣,在單位時,突然一陣心絞痛,痛到一顆心突然揪在了一起,倒不過氣來。
撐着辦公桌,連坐回到椅子上的力氣都沒有,忽然間一陣眩暈,倒在了地上。
眼睛能動,身體卻動不了,不停地發抖,不停地大喘氣呼吸,仿佛下一刻就會窒息而死。
白丫的這一系列反應,吓壞了當場盡半數的人。
幸而有位同事,家裏有人與白丫發生過同樣的病症,知道什麽藥能夠緩解,買來藥,叫她含下,白丫才暫時得救,駭得當場人俱都一身冷汗。
直到白丫病情暫時控制住,精神轉好時,那位救她的同事才納悶地問她,“白部長,您才多大,怎麽會有心絞痛的毛病?我媽前一陣得了心梗,做了支架,前期病症就是心絞痛,冠心病,那你是因為什麽?”
白丫張了張嘴,迷茫地搖頭:“我不知道,我身體很好的啊,怎麽可能會得這病?”
“心梗這種病,來得快去得快,非得正來病的時候,才能查出來究竟是不是,要不你背盒試試,不不,要不你去做個心髒投影?我剛給你吃的是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我說白部長,你還是盡快去看看吧,不然你以後就得常備這幾種藥了,哦對,還有阿司匹林。”白丫的同事十分懂這種病,聽起來是個行家,簡直就令白丫相信這麽年輕的她,就得了心梗。
心梗再嚴重點兒,就是心力衰竭,就是腦血栓。
頓時白丫就駭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找電話要問貝亦銘尋求安慰。
可是等等,她為什麽先想到的是貝亦銘,明明,好像,該想起另一個人的……可另一個人是誰?
白丫的腦袋像突然間被挖開了一個大洞,大到那個大洞是個無底洞,仿若将她生命中所有最重要的事,都被扔到了這個無底洞裏。
而無底洞的最深處,她忘記了什麽?
……
手術門外,蕭若飛靜候雲彤,同時,也感覺到一陣眩暈。身體突然間的無力,令他無意識坐到椅子上,眼睛半睜半閉,胸內一陣痛楚。
耳邊仿似聽到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梵唱,每一聲都敲擊在他的心底,讓他的力量漸漸變得消散開去。
随着大悲咒一樣的梵唱,身體被一遍遍地沖撞,腦中的記憶,随着這樣猛烈的沖撞,一個又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重返回腦中。
好似多加了一個靈魂,那個靈魂帶着後世的所有記憶,沖向了他的身體。
那些出現的,他沒有見過的場景,如此深刻,深刻到倘若給他一把刀,他能清晰地在懸崖峭壁上,描繪出那些令人意亂情迷的場景。與白丫的場景。
越來越清晰,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結婚,生子。
他們的女兒,他起名叫蕭嚣,願她能在他的庇護下,嚣張一輩子,開心一輩子。無論她以後走的哪一條路,他都足以保她一生衣食無憂,安然而嚣張的恣意生活。
他對白丫的愛與霸道,每一次動情,都镌刻在他心底。寵她的,護她的,愛她的,寧願與她厮守,終生在外人面前坐于輪椅之上,哪怕只能在一方城堡之中,才能與她深愛。
“爸,爸,你醒了?”誰在叫他。
“哥?你醒了嗎?”這個聲音,是蕭飒,他認得。
“蕭先生有生還跡象,但目前狀況來看,仍舊無法清醒。”像是護士的聲音。
蕭若飛感覺全身都在撕裂,發出了劇痛。
仿佛躺在全是針的石板之上,胸上還有人一錘又一錘地向下砸着他。
“蕭嚣……”蕭若飛的雙眼睜開了一個細縫,恍惚地看見了他摯愛的女兒,滿面淚痕地坐在他的病床前,疊聲叫他爸,你快醒來,醒來看看我……我已經沒媽了,我不能在沒有你……
好似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行,你們都不能回來,你們還有未完成的事。”
蕭若飛用盡全力去分辨這句話出自誰的聲音,是男人的聲音,聲音壓得很低,又十分沉穩。
好似是褚家的人……
“蕭先生,夫人手術大概要結束了……蕭先生?怎麽在這睡着了?”
蕭若飛猝然驚醒,一睜眼,眼裏有無窮無盡的茫然,全身的劇痛驟然消失。
随着時間推移,深邃冷酷的雙眼,猛地出現了巨大轉變,後世所有記憶,全部恢複,與現世結合到一起。
記起他最愛的女人白丫,如何在這些日子裏糾結悲恸,記起現下他的前妻正在手術室當中,如何與他談離婚之事,也記起他曾為了白丫如何放棄他這一輩子都在努力奮鬥的官場。
更記起那天,他與蕭嚣,在機場接白丫的歸來。
他說,白丫,能娶到你,一定是我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
之後,白丫發生了爆炸事件。
再之後,白丫的屍體憑空消失。
最後,他割了脈……
他也無法分辨清楚這究竟是一場重生,還是一場盜夢空間,更仿似有人在幕後操縱着這一切。
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是,他愛的白丫,也在這裏。
“蕭先生?”
蕭若飛點頭,片刻後站起身來,走到手術室被鎖大門前,負手而立,面容沉靜,只等雲彤。
過了有十分鐘,手術室燈滅,裏面的主治醫生将雲彤推出來,對他微微點頭,“手術很成功,等恢複幾周之後,再來做再造手術即可。”
蕭若飛面無表情點頭淡道,“可以,照顧好她。”
随即轉身,每一步都踏得十分沉穩,一直到最後,大步跑了起來,只沖出醫院。
他要立即見到他愛的丫頭。
……
白丫心絞痛過後,被同事送了家,大腦像被人狠狠敲擊過一樣,又疼,又覺着遺忘了什麽她認為最重要的事。
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白丫的臉龐仍有些慘白,不停地回想着,她忘記的是什麽。
一直呆坐到下午,也沒記起是什麽,熱了,回房洗澡換衣,穿着睡裙坐在床上,繼續回想。
然而仍舊記不起。
餓了,再去廚房做飯填胃。
剛做了個炒面,端上桌,突然聽到劇烈的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急。
白丫納悶一聲喊,“誰啊?!”
“你、男、人。”聲音十分沉重。
白丫一驚,立即走到門前,踮起腳,透過貓眼看向門外。
門外站着的男人十分英俊挺拔,臉頰輪廓十分深邃,挺俊挺帥的男人。
可她不認識這男人。
這人臉上神情淡漠,卻又似乎壓不住激動的情緒,一手插在兜裏,另一手不停地敲着門,“丫頭,開門!”
白丫頓時神經一個恍惚,丫頭?
“你是誰?”
蕭若飛心下頓時一沉,忍不住恨聲道:“白丫,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白丫一陣迷茫,“我真不認識你,你誰啊?”
“老子是幹了你二十年的人!”蕭若飛猝然暴怒,一腳一腳踹這門,“開門!”
白丫登時怒起,“老娘才是幹了你二十年的人!”說着好像這話罵得不太對,竟把自己繞了進去,啐了一聲,又要繼續罵,“你個……”
蕭若飛忽然覺着哪裏不太對勁兒。
白丫的聲音不似是裝的。
那麽……難道是他記起了那些事,她卻忘了?!
蕭若飛頓時被自己的猜測吓出一聲冷汗,連聲敲門,“丫頭,我是老蕭,開門!”
老蕭?
白丫一手握着門把,又覺心痛起來,絞痛得她無法呼吸,如同有人在做法,強硬地拉着她去另一個陌生地方。
“發生什麽事了?丫頭?丫頭!”蕭若飛倒退幾步,眼神驟暗,看着那道堅固的防盜門,就要擡腳踹上去。
門裏的白丫,卻突然絞痛消失,像是根本沒有這回事一樣,聽見門外熟悉的聲音,猛然記起了被她遺忘了幾小時的人。
臉上一喜,迅速打開門,身體一躍,就給了蕭若飛一個大熊抱,“老蕭!你記起我了是不是!”
冰山冷面的蕭若飛,終于露出了些許笑意,笑着接住她,“不該是你終于記起我了?”白丫的雙腿纏在蕭若飛的腰上,纏得緊緊的,身體似乎都在發抖,緊緊環着他的脖子。
“老蕭,你終于記起我了……”白丫的聲音都連帶着已經顫抖,又不可置信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疊聲問他,“你真的記起我了?你記起我什麽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我只知道我愛你。”蕭若飛揚眉一笑,輕松地抱住她,一腳踹開門,随即抱她熟門熟路走向卧室,扯開她的雙手雙腳,将她往床上一扔。
接着整個人一躍,覆到了她身上。
蕭若飛面上是白丫所熟悉的霸道,身上是白丫所熟悉的壓制不住的情|欲,呼吸低沉而急促。
一手輕易伸進白丫睡裙。
“我想你,丫頭,很想,想到要瘋了。”蕭若飛胡亂并親昵地在白丫唇上親吻,幾乎已經亂了分寸。
白丫雙手摟着蕭若飛的脖子也回吻,唇舌交纏,帶着巨大的思念,和劫後重逢的天大喜悅。
睡裙不知在何時已經被他掀翻,推到了胸上,而內|褲也不知何時被蕭若飛大掌扒開,感覺到空氣的冰冷,也觸到了蕭若飛高檔的褲料。
心跳亂得不分你我。
一聲含糊不清地“嗯……”白丫被蕭若飛伺候得舒服又想要更多。
“丫頭,有多想我?”蕭若飛的臉,貼着白丫的脖子,逐漸向下,身下之物早已昂頭,如鐵般之硬。
那樣接近崩潰的肌膚相貼,又急又促,白丫幾乎已經迷亂,不知今時在何地。
卻突然,一個身影猛地在白丫面前一閃而過。
雲彤!
白丫立即伸手抓住蕭若飛,阻擋他的繼續前進,“不行老蕭,你現在有老婆!不能繼續了!”
說着掙紮着要從他身體下爬出去。
然而面前的人是誰?是老蕭!是一輩子不曾懼怕過任何事任何人的人,更有什麽能在他這裏成為阻止他情|欲的理由?
放屁!全部都是放屁!
蕭若飛按緊白丫雙手,嗤笑一聲,那聲音如同世上任何物都入不得他尊貴之眼的諷刺,“你也是我老婆,跟我愛了二十年的老婆,怎麽不能繼續?”
“可她是你前妻!再繼續我就是第三者了!”白丫瘋了一樣繼續掙紮着他。
而鳳凰島的聲音也陡然出現在她耳邊,白丫,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三者,我之前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人,希望我現在認識的你,仍舊不會。
白丫驟然大怒:“老蕭你趕緊給我滾下去!聽沒聽見!”
老蕭聞言一聲輕笑,不再有任何動作,腦袋埋在她胸前,将熾熱的呼吸呼在她的胸上,笑得十分暢快,笑着笑着,竟笑出淚來。
在她耳畔的聲音那樣的輕,輕到他的呢喃,她幾乎聽不清。
“丫頭,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可知道我親眼看到那場爆炸,有多心痛?”
白丫漸漸息怒,感覺胸上有冰冷淚痕滑過,擡手放在他寬厚的背上,一下下安撫着他。
“我現在在你面前,就在你面前。”
蕭若飛突然張嘴,重重地咬了一口白丫的乳|頭。
“痛!”白丫尖叫。
蕭若飛又逐漸變成用牙齒輕磨那一處粉嫩,低聲說:“抱歉忘記了你。”
白丫卻沒有任何旖旎心情,“你忘了我你就咬我?!”
蕭若飛笑:“那你可知道當一個陌生女人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滿嘴胡話說我是她未來丈夫時,我曾幾次自己用手纾解我的情|欲?嗯?”
白丫臉倏地一紅,随即突然記起來這裏之前的那一幕。
抓起蕭若飛的大掌,左右尋看,“你怎麽會記起我的?你是不是用那把刀割腕了?是不是啊蕭若飛?!”白丫雙眼猩紅,仿佛蕭若飛倘若說出一個是字,她就能當場咬死他。
蕭若飛不是永遠那麽堅毅,尤其當面對深愛女人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瞬間的軟弱,确實驅使他,用那把水果刀割向大動脈。當鮮血流出來時,他沒有任何痛覺,只有解脫,終于能再次見到她了的解脫。
此時被白丫詢問,蕭若飛只是但笑不語,在她頸間笑得霸氣并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期待的未完待續啊,下章繼續!評論上不許有任何任何有關肉不肉的詞彙,聽見木有!只可以說喵哥我期待你文筆的功力劇情的功力啊,不然我要是被批的話,我就拉黑你們!!
啊啊啊多了個娃碼字好不方便,總有人過來串門看新生寶貝兒,根本沒時間碼字,然後我還來大姨媽了,本來就心動過速和貧血,正在喝驢膠補血顆粒什麽的,這兩天就完全不能熬夜了,大章昨天也沒發成……今天還沒寫完,目測明天晚上繼續……
PS:哈哈哈侯爺那個作死系列的人物,簡直跟老蕭這個深情系列的人物,天壤之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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