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懷孕(5)

方杳安的肚子漸漸凸起來,他人瘦,穿着寬大的外套看不明顯。去上的課越來越少,他本來就不愛讀書,現在又特別容易累,而且害怕肚子被人發現了,後悔沒讓季正則幫他辦休學。

四個多月的時候搬了家,他的肚子越來越大,出入開始變得不方便,這次的房子更大,獨門獨棟有花園和泳池。

房子太大,他心裏空晃晃的,有些不安,“這是誰的房子?”

“我的啊。”季正則從身後攏着他的肩膀,“怎麽樣小安?”

“你到底什麽時候掙的錢?”這是他一直想問的。

季正則想了想,“嗯,其實高三國慶我就收到保送通知了,一直沒跟你說。”這個方杳安早就知道了,“然後呢?”

“那時候沒事做,就編程玩,我高一就這麽玩了,跟集訓隊的幾個一起,賣程序掙了不少錢。”

“就這樣?”他不信這樣可以掙這麽多錢。

“後來我說要讀金融,我舅舅就說給我個戶頭玩玩......就賺了,還挺多的。”

“你說你炒股在b市買了這麽大的房子?”

“我是想買,但前段時間過生日,不是成人禮嗎?我爸那邊送了好多東西,房子都是現成的,我就懶得自己再去找了。”他停了一下,“所以嚴格來說這房子是我爸給我的。”

季正則的爸爸?

他很少聽季正則提起他父親,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他記得讀幼稚園,在門口等家長來接的時候,他牽着季正則,問誰來接他。

季正則說是保姆阿姨。他就問,“你爸爸媽媽很忙嗎?”

季正則當時還在讀小班,一張粉粉森森的嫩臉,天真懵懂,朝他點頭,“嗯,媽媽很忙,她說爸爸死了。”

方杳安信以為真,他當時還不懂“爸爸死了”的真正含義,就已經替季正則難過了。他蹲在季正則面前,內疚不已,“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那盒糖都給你,別傷心。”

“沒關系,不怪小安。”

“別叫我小安,叫哥哥!”

後來才知道說季正則爸爸死了是季汶泉的氣話,難以想象,那樣一個理性沉靜的女人,竟然也有這種時候。

然後是在b市,就在上個月,他第一次看見季正則打架。

他們去超市,季正則停車的時候和旁邊一夥人發生了沖突,方杳安先一步進去了,見季正則半天沒來,又返回去看。

看見四個人圍着季正則,領頭的叼着根煙,脖子上挂着根金鏈,酒氣熏天,一看就是混社會的,“小子了不起啊,年紀輕輕車這麽好,跟我們搶什麽車位啊?”他踩着季正則的鞋面,嗆人的煙舞噴到他臉上,輕蔑地,問旁邊的人,“這什麽牌子的鞋啊?我看不懂,你們說說?”

方杳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喊了一聲,“季正則。”

和季正則一齊回頭的還有那四個人,“咦,還有幫手?好哇,我們四個你們兩個,那我今天就欺負欺負你們。”他朝方杳安偏偏頭,旁邊就有人要上去堵方杳安。

打架其實沒什麽,但方杳安現在肚子不方便,搞不好要出事。

“等等。”那人被季正則伸手攔住了,他回頭,“小安你先走,進去,我就來。”

金鏈子聽了,一把抓住季正則的領口,惡狠狠地,“就來?!你怎麽來?怎麽着還想跑啊?”

季正則怪異地悶笑一聲,擡起臉時滿目陰冷,他說話的聲音太低,方杳安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麽。

只聽金鏈子哈哈大笑,其他人跟着哄笑起來,聲音粗啞,不屑地嘲諷,“喲?打死我啊?你來呀?我倒看看你怎麽打死我?”

聲響漸漸大了起來,遠遠圍了幾個看熱鬧的,卻都沒有上前制止。

季正則精瘦,屬于偏筋肉系的身材,長得高,穿着衣服卻顯得瘦,在比他略矮的大漢面前并不占優勢,甚至單薄。

方杳安只知道季正則會散打,得過很多獎,卻從來沒見過他真正動手,對面有四個人,而且個個人高馬大,他現在這樣又幫不上忙,站在旁邊心急如焚。

眼看着季正則被帶頭的那個一直推搡着後退,不停挑釁,“你橫啊?打死我啊?不是有種嗎?來呀孫子打你爺......”

他話沒完,季正則突起一拳砸在他鼻梁上,方杳安感覺那一瞬間,那人整個臉都陷進去了,眼珠外突,鼻血噴湧。還沒反應過來,季正則又飛起一腳踢在大漢的左頸,那人當即被幹翻倒地,四肢滑稽又僵硬地抽搐,像只撲水的鴨子,在一灘鼻血裏痙攣不止。

在場的所有人,方杳安,那夥找茬的,也包括看熱鬧的全都僵住了。好久,另外三個中間的一個才抄起家夥從後面朝季正則打過來。

方杳安急得大聲提醒,“诶,後面!”

被季正則反身一個側彈腿放倒,他回頭得意地朝方杳安笑,幹淨清爽地露出一口白牙,“沒事小安,我可以打三個師兄呢!”

其他兩個人站着沒敢再上來,旁邊有人報了警,方杳安指着抽搐倒地的人問,“他怎麽了?”

“沒事,踢着頭了,應該不會死。”季正則看了看,那人鼻血淌了一臉,肌肉的應激反應引起全身抽擺,“小安你先回去吧,等下搞不好要進警察局,你回家睡會兒。”

方杳安被他這幅輕描淡寫的樣子激得要噴火,“睡什麽睡?你腦子有病啊,都要進警察局了,你還叫我去睡覺!?”

季正則看他激動得眼圈發紅,整個人都在哆嗦,把他半抱在懷裏拍,“沒事沒事,別怕。”

最後沒進警察局,來了個秘書模樣的人,三十來歲,穿戴很熨帖精細,長相偏秀氣,跟警察不知道說了什麽,又跟季正則說了幾句。警察只把那三個人帶走了,領頭的金鏈子送了醫院,季正則跟他回家了。

虛驚一場,方杳安松了一口氣,“剛才那個人是誰?”

“嗯?哦,我爸那邊的人。”

“你爸?在b市?”季正則從沒說起過。

季正則看他一眼,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在啊,不過我媽說有事就去找我舅舅,不準找我爸。但沒辦法,警察這事我感覺我爸有用多了,你看多快啊,現在回去還趕得上給你炖湯呢。”他又若無其事地笑起來,沒心沒肺地好不燦爛。

季正則看他呆愣愣的不說話,“怎麽了小安?喜歡這裏嗎?”

“啊,”他恍惚地應了一聲,像當初第一次進那個房子一樣,仰着頭環視一圈,大而空蕩,他開始認同當時季正則的話,小小的才溫馨可愛。

他低下頭,悶悶地,“喜歡以前那個。”

季正則頓了頓,又笑,“好啊。”他從背後抱住方杳安的肚子,輕輕吻在他的嘴角,“等他出來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方杳安孕期性欲重,下頭很容易濕。

前三月過了,季正則已經敢坐在沙發上,讓他跪騎在腿上,抱着他的腰,一邊嘬他的奶頭,一邊磨他腿心那條食髓知味的肉縫,有時會突然頂進去狠狠操他。

他很快活,被季正則抱在懷裏插得抖個不停,怒發猙獰的肉龍兇猛地鞭撻他薄嫩的肉花,要把他的魂都撞碎了,全身上下哪哪都舒爽,又哭又叫。

季正則舔他淌汗的脖頸,在這種時候跟他讨價還價,“噴完以後多吃一碗飯好不好?”

他太瘦了,四肢瘦得幾乎只剩骨頭,能清楚地看到皮下的筋絡,只有腹部極其明顯地突出一大塊,偶爾照鏡子,能把自己吓到。

醫生說這種體重,不管是順産還是剖腹産都極度危險,季正則喂他吃飯的時候,就像喂不聽話的孩子一樣,連哄帶騙,叫他多吃一點。

他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吃飯要人哄這種事太任性,也一點不像他的性格,但他真的一口也吃不下。

經常是季正則把勺子抵在他嘴上,一邊親他一邊哄,“吃一口,小安,只吃最後一口了,來,張嘴。”

他看見季正則那種樣子都會難過,自怨自艾地道歉,“對不起,我連飯都不會吃。”

季正則知道他孕期情緒波動大,會抱着他安慰,“不是你的錯,小安,是他們做的不好吃,下次不訂這家了好不好?再吃一口。”

季正則還是只會熬湯,各種各樣的湯。湯這種東西的學問全在耐心和火候把握裏,季正則每天會設很多鬧鐘,什麽時候該放什麽,開多大的火,所以他的湯頓得很好,香味醇濃,湯汁鮮美。每次季正則期待地看着他的時候,他就會強忍着不适多喝一碗。

有一次,季正則熬一個蟲草雞湯,盛出來的時候失手打翻,全潑在手上,右手當時就沒了一層皮,又紅又腫,像快熟了。

家裏處理不了,只能去醫院,方杳安不能去,他肚子太大,出去了怕引人注目,季正則一個人去的。

方杳安惶惶不安,想打電話問季正則的手怎麽樣,又怕他手傷了不好接,氣得要錘自己這個礙事的肚子。

季正則打電話來了,“小安,手沒事,你別急,只傷了右手,送餐的過來沒有?你先吃好不好?我要晚一點回來,對了鍋裏還有湯,雞肉炖得很爛了,你多喝一碗好不好?”

方杳安握着手機,聲音哽咽,“嗯,好。”

他讨厭不吃飯的自己,季正則手傷了還要記着來叫他吃飯,如果不是他不吃飯,季正則怎麽會為了給他熬湯燙傷手呢。

他開始自暴自棄,不停自我唾棄,季正則回來的時候,右手包得像個饅頭,一層層的紗布,“吃完了嗎小安,我來喂你吧?”

方杳安按着碗,“我又不是不會拿筷子,你手這樣喂什麽喂?”眼睛幹澀酸脹,他又想哭了,變得這樣脆弱。

“我手沒事,你忘記了嗎?我左手也好用的,來,我喂你多吃一點。”

“說了不用!”他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我能吃很多,還可以喂你,又不是小孩子。”

那次之後,他的食欲開始慢慢好起來,漸漸長肉了。季正則每天都要幫他稱體重,他讨厭看見自己變胖,很抗拒稱重。

所以經常在他玩游戲或者吃零食的時候,季正則會突然把他抱起來,放到稱上,捂住他的眼睛,“沒事沒事,小安沒有胖,一會會就好了。”稱完以後又把他放回去,親一親,“小安沒有胖,”他指指方杳安越來越鼓的肚子,桃花眼笑出兩個月牙,“是他胖了。”

可以當兩章看,關于房子打架和吃飯的,懶得發兩次了

努力成為人妻攻的季正則 和越寫越日常的我...

我真的對自己無語了,不管了,磨磨唧唧算了,趕個屁的進度,啊啊啊啊啊啊;′д`)ゞ(;′??Д??`)((???|||))?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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