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一見傾心
于是周時祁就和胡天一起去圍觀汪序真女裝大佬的這場‘重頭戲’了。
兩個人到了劇組之後才發現這場戲場面大, 需要的群演多,圍觀的人自然也多,他們趕到的時候非但沒有了最佳圍觀的‘黃金位置’了不說, 還極度容易被這些圍觀吃瓜群衆拍到——畢竟有周時祁這麽個自動吸睛體的存在。
“等等!”胡天見到那麽多的人就額角一抽,手疾眼快的抓住周時祁的大長袖子, 非常有經驗的把他拉到隐蔽的柱子後面一躲, 說着:“這是個別有洞天的好地方。”
他邊說邊帶着周時祁往裏面走了走, 繞過柱子後面是一個置物架, 裏面條條框框的很多空隙, 正巧能看到拍戲的場景。
“……”周時祁側頭,瞧着興致勃勃的胡天似笑非笑:“沒想到你還是個人才。”
在偷雞摸狗這方面。
“嘿嘿。”胡天沒聽出來他的話中深意,還異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我哪個劇組都呆過, 這片場也來過不少次呢!”
自然能不同于別人, 七拐八拐的找到‘黃金觀賞’位置了。
說話間,汪序真這場女裝大佬的戲就開拍了。拍攝過程中胡天不住的叽叽喳喳,誇張的長籲短嘆, 時不時的還試圖跟周時祁交流一下觀看感想, 但奈何周時祁一直沒理他。後者整個過程都很安靜,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閣樓上的汪序真——
看着他喝着玉壺裏的水, 水珠順着下巴淅淅瀝瀝的滾着蔓延到修長白皙的脖頸, 越來越下, 沾濕了胸前紅衫一大片。看着他佯裝微醺的嘻嘻傻笑着, 甜美嬌憨靠在閣樓漆黑的木柱上, 伸出手勾引扮演三皇子的那個男演員……然後那個男演員脖頸上分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伸手攔腰抱起汪序真。
‘砰’的一聲,周時祁忍不住擡手拍了一下旁邊的柱子,力道之大讓全神貫注目不轉睛的胡天哆嗦了一下,側頭納悶的看着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好像都很生氣的周時祁問:“時祁,你怎麽了?”
“……沒什麽。”
他能說是因為看到自己未婚妻和別的男人現場**,給他看生氣了麽?周時祁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這畫面又香豔又辣眼睛,還忍不住有點唾棄自己——分明知道是拍戲,但看到別的男人把汪序真抱起來還是忍不住生氣。
畢竟……畢竟他都沒這麽公主抱過呢!憑什麽讓那厮搶占先機占了個便宜?周時祁嫉妒心發作的時候誰也攔不住,他咬了咬牙,幹脆故意從柱子後面繞過去,繞到陸哲能看到他的地方。
“喂!”胡天吓了一跳,連忙要攔他:“你你你……”
正好在三皇子把扶易抱下閣樓後陸哲剛剛喊了cut,一下子就能聽到胡天小聲的竊竊私語,他納悶的一側頭,就看到了一身玄色衣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旁邊的周時祁。
“嗯?”陸哲一怔,随後便反應極快的站了起來,又驚又喜的問:“時祁,你怎麽過來了?”
“我們劇組在隔壁。”周時祁淡淡的說,下巴對着胡天的方向擡了擡:“陪着他一起過來的。”
“……”這話說的也對,但胡天怎麽感覺這麽奇怪呢?他何德何能讓周時祁陪着他一起過來,分明是周時祁自己要來的好麽!況且他們在後面藏的好好的,看完就可以走了,周時祁為毛線自己要突然現身?胡天心裏不停國罵着,迎着陸哲疑惑的視線尴尬一笑:“呃,陸導,我們來看看女裝大佬這場戲。”
他邊說,邊對已經拍完了戲有些詫異的看着這個方向的汪序真眨了眨眼。汪序真顯然是一愣,随後慢慢的牽起唇角,還了胡天一個笑容。可大半時間眼神還是黏在周時祁身上的,他有點不明白周時祁怎麽會過來,還穿的戲服就過來了。
而周時祁壓根不理他,淡淡的跟陸哲說着話,陸哲拍完這場戲似乎不太滿意似的,對着周時祁長籲短嘆:“我感覺謝承的情緒有點不對。”
謝承就是扮演汪序真勾引的那個三皇子的演員,周時祁聽到後下颌線微微一緊,輕慢的‘嗯’了一聲。多少有些忍不住瞧了一眼汪序真和謝承那邊,兩個人剛剛對完戲,在那裏倒是有說有笑的呢。
周時祁咬牙,只感覺火氣上湧,忍不住握了握拳。而陸哲看着剛剛拍完的片段,越看越生氣,直接把汪序真和謝承叫過來,當着周時期的面就開始批評謝承:“怎麽回事?我想要的是三皇子看見扶易時驚豔但克制的眼神戲,謝承,你怎麽演的跟個花癡似的?!一個皇子對小倌花癡?你覺得合适麽?!”
謝承被陸哲噴的無地自容,忍不住羞慚的低了低頭,小聲道:“導演,我錯了,我就是……就是沒忍住,汪序真太漂亮了。”
汪序真這打扮太驚豔,還給他近距離對戲勾引他,他也很難忍住不花癡啊!謝承入圈不久,也是個蠻實誠的新人,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話裏帶着幾分憨氣,讓人忍俊不禁——可真正覺得忍俊不禁的也就陸哲和工作人員,像是汪序真聽完就有點尴尬。而周時祁就更不用說了,醋壇子直接打翻。
“陸導。”他忍耐着怒氣,淡笑着說:“你也別太生氣了,新人不專心是常事。”
“沒辦法了。”陸導無奈的搖了搖頭,指揮着身後的工作人員:“準備,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在場衆人都是一愣——因為剛剛那遍實際上在他們眼裏已經挺完美的了,沒想到陸哲這麽精益求精。而周時祁想的卻是,再來一遍,那這個明明白白花癡汪序真的謝承豈不是又能公主抱他一遍了?絕對不行!
“陸導。”周時祁幹脆的說:“要不然我替他來吧?”
“啊?”陸哲懵逼,詫異的看着周時祁:“你替誰?替謝承?”
“嗯。”周時祁嘴角挑起一抹笑,顯的很有‘前輩範兒’:“他不是不專心麽?我教教他。”
謝承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而汪序真則是皺了皺眉。所有人都不知道周時祁為毛線會來這裏探班并且‘抽風’,就連胡天都不知道。不過他本質吃瓜,即便懵逼也能興致勃勃的繼續看戲,心裏想的都是‘美感’這件事——試想一下周時祁和汪序真對戲的畫面,那美感直接溢出屏幕好麽!
胡天被自己的腦補弄的眼前一亮,立刻唯恐天下不亂的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讓時祁對戲試試呗!”
“當然沒問題。”其實偶爾有演員到別的劇組探班,興之所至來一段戲也沒什麽意外的,只是以周時祁這樣的咖位沒人能想到他會‘屈尊降貴’的教謝承對戲,陸哲回過神來就意識到這是一件求而不得的美事。
而且最巧的就是周時祁拍的也是古裝,此刻一身古裝玄色衣袍,和謝承的打扮并沒有那麽多分別。陸哲笑的見牙不見眼:“行啊時祁,那謝謝你了,來來來——”
他生怕周時祁反悔似的,馬不停蹄的招呼後面的工作人員做準備:“打光攝像準備好,開始第二遍!”
汪序真忍不住看了周時祁好幾眼,趁着他們被簇擁到閣樓前開始第二遍之前,他好容易尋到一個空當,湊近周時祁小聲責問:“喂,你搗什麽亂?”
“哪裏搗亂了?”周時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汪序真,盯着他眉間一點朱砂痣,眼神淩厲:“我這是做好事。”
他特意在‘做好事’這三個字上加了重音,讓汪序真聽的心驚肉跳的同時又深感莫名其妙,眉頭微蹙的剛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被副導演高亢的聲音打斷——
“準備準備!扶易上閣樓!”
汪序真:“……”
無奈,他只得在周時祁戲谑的眼神中趕鴨子上架的爬上了閣樓,開始第二遍,心裏想的卻是這次大概入戲難了,要翻車。實在是沒辦法,他這一身女裝在生人面前還能抛棄羞恥感,勉強入戲,但在周時祁面前……作死啊,他真的沒辦法入戲!
汪序真咬牙爬上了閣樓,繼續做作的擺着剛剛那些風情萬種的姿勢,只感覺怎麽擺怎麽別扭,他忍不住低頭遙遙向周時祁望去,剛想不管不顧的對他比個中指的時候就對上周時祁漆黑的鳳眸——那雙眼睛深邃,悠遠,似乎包含着欲言又止的好奇心和試探,讓人忍不住被他吸引。
沒想到周時祁沒看過劇本,卻在陸哲喊‘卡’的一瞬間就入了戲,他這一個眼神,比剛剛謝承那一連串的戲都有內容。汪序真一愣,剛剛那種滅頂的羞恥感好似不知不覺的就煙消雲散了。
周時祁不愧是個天生的演員,不光是對自己,竟然能讓跟他演對手戲的演員也能飛快的順利入戲,不可多得。汪序真像是被蠱惑了似的,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的臺詞,設計好的動作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在周時祁貴氣且戲谑的眼神,腔調中。
“扶易小倌?”此刻周時祁就好像是劇本裏活靈活現的三皇子,飛揚跋扈,傲氣逼人。他冷哼一聲,擡頭瞧着在閣樓上翹腳坐着的汪序真,嗤笑道:“傳說中的國色天香?也不過爾爾。”
“這位公子。”劇本裏的扶易此刻一心勾引三皇子上鈎,不惱不怒,依然笑的嬌柔,從閣樓上探身出去:“上來喝一杯如何?奴家這裏的酒是最好的。”
然後就是重頭戲——三皇子上去直接把扶易抱住,下了樓。之前謝承就是按照劇本,很中規中矩的抱着汪序真下了樓,并沒有什麽設計性,也沒辦法在視覺上給觀衆一種‘侵略感’,這也是之前陸哲很不滿意的一點,可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設計方式。
而這次周時祁大踏步邁上來後,竟然單手就把汪序真抱在了懷裏,輕佻的勾了勾他的下巴,直接扛上了肩膀。汪序真不自覺的驚呼一聲,纖細的十指下意識的扣着周時祁的肩膀,玄色衣袍和紅色雲裳,白色十指之間的反差感極其強烈。
這種狂放,自大,不可一世的單肩抗比起之前的公主抱,這樣好像更有對抗感了一些。汪序真也是第一次發現周時祁原來力氣這麽大,他扛着自己,仿佛自己沒有重量一樣,輕松自如極了。
“留着。”下了閣樓,周時祁把汪序真扔在了地上,在他‘柔柔弱弱’的目光裏直接扯下腰間的玉佩扔到他的紅衫上,語氣輕慢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爺給你當紀念。”
說罷,直接離開了。短短的一場戲,周時祁設計了很多小細節,最後的扔玉佩更是即興發揮。卻把皇室的嚣張皇子身上的貴氣,不可一世,高不可攀完整的表達出來了——即便對扶易饒有興趣,但更多的是對待戲子的态度。把和汪序真之間的性張力,演繹的收放自如,這就是一個演員能給角色帶來的升華程度。
只有和周時祁還有扶易都對過戲的人,才能更容易體會出二者的差距。汪序真看着周時祁的背影,心中忽然浮現一個朦朦胧胧的念頭——他覺得假如三皇子這個角色如果真的是周時祁扮演,那扶易根本就不會殺了他,繼續喜歡五皇子。
他一定會對三皇子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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