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證據

一切如自己的計劃一致,樂來兮心裏冷笑一番,現在環節,真正到了“末日審判”,一切草菅人命,視他人性命如蝼蟻的人,都該死!!

江蒂娥面上風平浪靜,但是骨子裏卻激動的幾乎無法自制,一連三天,她明知真相,明知眼前的女人心如蛇蠍,可卻要與她親密的溫柔的互稱姐妹,想想都惡心。

如今,終于等來了這一刻,誰能不激動?

樂來兮十分淡定的給了江蒂娥一個眼神兒,而後又笑了笑,那雙明亮皎潔的微笑的眼睛,似乎給了江蒂娥一抹寧靜的安撫。

“蕭夫人,你為何要害本宮?”江蒂娥開門見山,冷靜的嗓音裏夾雜着一絲顫抖。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完全清醒過來的蕭汝荷決定拼命一搏,忽而,她感到自己又恢複了從前那般寵辱不驚,一切都不喜形于色的狀态。

她不知自己為何前後會有這樣大的變化,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允許她細細思量了。

“姐姐的話,妹妹不懂。”蕭汝荷冷靜的出奇,她無比認真的盯着江蒂娥看了許久,看的江蒂娥眉頭緊皺。

面上,蕭汝荷卻不管不顧,“妹妹見姐姐無事,妹妹心裏真的複活了一般。”

“蕭夫人!!”江蒂娥實在是感到惡心,眉頭幾乎蹙成一團兒,“難怪殿下讨厭你!”她突然這樣說。

一瞬間,蕭汝荷的臉上如吃屎一般難看,這戲無論如何也演不下去了。

“你憑什麽這樣說?”一秒鐘不到,蕭汝荷換了一張臉。

從江蒂娥消失的皺眉可以看出,這張臉,比剛才那張讓人舒服多了。

江蒂娥笑道:“對嘛,你看見本宮的時候,就應該是這樣一張臉,不要再與本宮那般親昵的互稱姐妹,你不配!!”

如此嚴厲夾槍帶棒的話從江蒂娥的口中吐出,不止蕭汝荷,就連樂來兮等人也愣住了。

不是不狠厲,是沒有被逼到絕處!樂來兮完全理解江蒂娥此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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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本宮來告訴你,殿下為何讨厭你,因為你,沒有心!你的心,被狗吃了!”江蒂娥的話剛落地,蕭汝荷臉上的青筋幾乎暴突起來,一條一條像死去的蠕蟲。

可是,她卻沒有暴躁發火,整個人突然安靜下來,竟柔柔的問道:“正妃姐姐為何要這樣說?”

樂來兮當真佩服這樣一個人。

江蒂娥一聽,倒急了,決定不再與她廢話,立馬喝道:“來人,将那碗名貴的補湯端上來!”

不稍片刻,钰珑端着一碗溫熱的黑乎乎的藥汁兒,遞于江蒂娥。江蒂娥端着那碗藥汁兒,慢慢的走下金梯,來到蕭汝荷面前。

在那雙瞪得圓溜的如針紮的眼睛裏,江蒂娥雙手捧着藥碗,柔聲道:“這是一碗大補的藥膳,你只要喝下去,不用再說一句話,本宮自然還你清白。”

二人之間根本還有一段距離,可是,蕭汝荷竟然能聞出蠱涎香的香味兒,可見,用量,不是一般的大,喝下之後,不稍一刻鐘,像自己這般脾氣暴躁之人,會全身發紅發紫,抽搐而死。

不!不!蕭汝荷渾身發抖不已,頭搖的像一只撥浪鼓,江蒂娥前進一步,她便自然而然的往後退一步。

那是令人致命的東西,我怎能喝下去?

蕭汝荷見江蒂娥越逼越近,一個惱怒不休,忽而将那碗猛的一推,打翻了。

黑色的藥汁兒濺了江蒂娥一裙子,江蒂娥低頭瞅了兩眼,并沒有動。

她表情嚴肅的盯着蕭汝荷道:“這紅綢裙沾了黑色的污點,還可以洗掉,可是,人的心,一旦變成了黑色,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來人,把那些東西也搬進來。”江蒂娥重新走回正位,又命道。

兩個小婢女一人抱着一盆花走了進來,蕭汝荷定睛一看,一盆雀春,一盆百芷。

她倏爾閉上了雙眼,原來,這個秘密,早已不是秘密,到底是哪裏出了纰漏?

蕭汝荷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精心布了這麽些年的局,會被輕易識破!

就在這時,江蒂娥又忽而扔下一個玉瓶子,清脆的撞地聲與零星破碎聲交織在一起,白色的膏狀東西糊了一地。

低頭望去,那不是凝脂膏又是什麽?蕭汝荷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太史卿!”江蒂娥加大了嗓音,朝殿外喊道。

一個一尺白須的慈眉善目的老頭兒越過門檻走了進來。像原本已經準備好似的,太史卿對各位姬妾一一行過禮之後,直接對蕭汝荷念道:“蠱涎香,從字面意思即可知,一切都在那個“蠱”字上,這種蠱十分特別,依附陽旺陰虛者。

陽旺者用之,便會使人心浮氣躁,心緒不寧,時常出現幻覺,并在體內結上一股熱毒,最終使人渾身發紅發紫,吐血而亡。陰虛之人用之,則會使人胸悶氣短,渾身乏力,最終會在人的體內産生一種寒毒,毒侵五髒六腑,最後渾身僵硬而死。該香最早來自擅長用蠱之術的苗田,後失傳。它的最主要的成分,就是雀春與百芷。蕭夫人,老朽說的對嗎?”

原來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知道!蕭汝荷別過頭去,心裏憋屈的要死。原來她們都知道,她們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系了一個套,等着我鑽!

“你說的是什麽?本宮一句也聽不懂!你這個臭老頭,不要為老不尊!”蕭汝荷将憋屈的淚水默默吞下,深吸了一口氣,無比鎮定的反駁。

江蒂娥氣急,将案子拍的驚天響,“蕭夫人!都到這份兒上了,你居然還不認罪?!”

“哈哈……”蕭汝荷瘋了一般狂笑不止,“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本宮要見殿下!你們居然敢這般污蔑本宮,你們就不怕殿下治你們的罪麽?”蕭汝荷似乎占了上風,一時間,威風凜凜。

“你放心,殿下自會見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先見識見識幾個熟悉的面孔吧!帶上來!”江蒂娥再一聲令下,這次被呈上的不是物件兒,而是幾個人。

小釵!花嬷嬷!環兒看到她們二人被押了進來,暗道不妙。

小釵生的柔弱矮小,已經十六歲的她仔細看起來,就像一個十歲的孩子。她緊緊的依偎着自己的母親花嬷嬷,渾身仍止不住的發抖。

江蒂娥再次猛的拍下桌案,小釵吓的頓時臉色發黃,磕頭喊饒命。

“小釵,将你知道的完完本本的告訴本宮,本宮念你年幼,可以饒你一死,如果你膽敢有半分刁鑽抵賴,定不輕饒!!”江蒂娥故意說的兇狠,果然,小釵一聽,立即道:“娘娘,婢子只是花房的一個花奴,平日裏只負責與花草澆水、上肥、除草等事宜。婢子雖說從小熟知各類花草,可是對花房突然多了的雀春、百芷兩種花品卻一無所知。

有一次,婢子偷偷詢問母親,為何總是小心翼翼的将這兩種鮮花分開種植,母親當時狠厲的訓了婢子一頓,後來,婢子只管打理花草,別的事情一概不管。”

小釵顫顫巍巍說到這裏,已經滿臉汗水,正欲說下去時,她的母親花嬷嬷立刻搶道:“娘娘,這都是老奴的罪,小釵當時年幼,并不知事!”

“平日裏,小釵是負責各宮的插花、盆景,可是,到現在為止,小釵也并不知情。是老奴一直聽候環兒的指命,何時在送與椒蘭殿的插花裏加上雀春與百芷,何時又不加。”

花嬷嬷的話說完,小釵楞了一愣,而後哭喊道:“娘娘,不是這樣的,婢子開始不知,後來不小心聽到環兒姐姐與母親的對話,便知了,可是婢子膽小怕事,犯錯的又是自己的母親,所以思量再三,并不敢捅破。”

江蒂娥面上一驚,暗暗贊許,眼前這婢女雖膽小柔弱,骨子裏,倒是個誠實的人,可以活命!

花嬷嬷氣急,她不氣小釵,而是氣自己。

自從答應幫助蕭夫人做事的那天,她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而這兩天以來,她一直與小釵被分開關了起來,又被嚴密的監視,想與女兒送你一個信兒而無法。

她暗自懊惱,為何不早點兒将這實情告訴女兒,然後與女兒取的一個相同的口供呢?

花嬷嬷決定将罪孽死扛到底,便一邊磕頭一邊喊着“都是老奴的罪,與小釵無關”的話。

環兒大喝:“大膽的賤婢!竟敢這般誣陷夫人,是何居心?”

就在環兒做最後的掙紮時,炙烈又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環兒大駭,簟兒?!

看來,自己曾經的擔憂是真的,這個丫頭要做什麽?要叛變麽?

簟兒大義凜然的掃過蕭汝荷,又輕蔑的看了看環兒,這一看,随即重重的吃了蕭汝荷兩個大耳瓜子,“下作的小賤人!連你也來污蔑本宮?”

要是平時,簟兒一定會将頭埋的低低的,任打任罵,不發一言。可是今天,怎麽可以?

她高高的擡起頭,極為輕蔑的對蕭汝荷笑了笑,“婢子有沒有污蔑夫人,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炙烈命人将一個珍貴古瓷花瓶捧了上來,簟兒跪道:“正妃娘娘,這古瓷花瓶是蕭夫人最珍貴的“寶貝”,平日裏放在博古架的最高處,就連日常的擦拭都是蕭夫人親力親為,婢子們都以為這是極珍貴的,誰知,這是極為普通的花瓶。但是,這極普通的花瓶裏卻藏着驚天的秘密,是婢子無意間發現的。”

炙烈将那花瓶倒轉過來,窸窸窣窣的白色粉面兒瞬間滑溜下來,一層一層的鋪在地面,揚起重重的粉塵。衆姬妾與婢女們紛紛拿帕子遮臉。

太史卿走上前去,仔細查看一番,而後道:“正妃娘娘,此乃蠱涎香粉。”

江蒂娥一聽,怒道:“蕭夫人,你還有何話說?”

蕭汝荷慢慢走近了簟兒,直直的盯了她許久,而後,咬牙切齒道:“本宮真是心軟,在對你一次又一次的懲罰中,竟然沒有弄死你!”

她說的陰森、狠厲,盡管簟兒對她恨意濃濃,仍被她這番話吓的冒出一身冷汗。

“知道本宮為何一直把你當做出氣筒麽?因為……你與王美人那個賤人長的很像!本宮一看到你,就想起來那個賤人向殿下邀寵的樣子!可惜……最後那賤人還是死在了本宮的手裏,哈哈哈哈……”

蕭汝荷狂妄的說出這樣一番言論,不用說,是認罪了。

王美人?樂來兮依稀聽過,她是在江蒂娥之前入府的,原來她也死于蕭汝荷之手。究竟還有多少人?樂來兮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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