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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家聯系特能處時,特能處的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二十分鐘前處裏突然監測到異常能量波動,跟地震局确認附近沒有地震後立刻就派人出發了。”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很嘲雜,說話人語氣嚴肅:“這股異常能量有點非同尋常,來源處是冬雲原始森林景區裏的君子墓,一路往你們那邊去了。”
“我知道。”邢天虎拿着手機,一臉凝重地看着山下大片席卷而起的黑雲,“你們最好多派一些增援來,這邊我們會想辦法先撐着。”
“地府聯系了嗎?”
“聯系過了。”邢天虎從前往後抹了把頭發,煩躁道,“地府沒回應,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之前說會幫忙的牛頭也沒反應。工號是23301,你們能想辦法聯系上嗎?”
“我試試吧。”特能處的人做好記錄,随即挂了電話。
邢家大宅的陣法十分古老,黑風一時半會兒闖不進來,不斷在半山腰來回游蕩,狂風卷起樹枝沙沙作響,山下的轎車不斷響起刺耳的報警聲,禦鬼宗弟子已經連夜下山将附近的居民撤走了,通往農家樂的小橋前停了幾輛消防車和警車,遠遠地能看見紅藍閃爍的燈光。
通往山上的路燈挨個熄滅了,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歪砸在一旁的階梯上。
老樹下的游覽車也都歪倒在林子裏,玻璃窗碎裂了一地。
青衣白梅和玄闕破空而來,徑直找到了自家主人,簫丹一手握了青衣白梅,心裏升起一種複雜又古怪的感覺。
他對刀劍并無研究,也從未習過武,但或許是之前的記憶影響太深的緣故。握住青衣白梅的剎那,熟悉的親切感從心間流向四肢百骸,仿佛他天生便知道該怎麽揮刀怎麽使力,像是同一位老友重逢,內心很是唏噓。
但此刻他也顧不得感嘆許多,握緊了青衣白梅,同董褚對視一眼,回身将困在書房裏的小鬼用刀尖挂住,小鬼修行不夠,被青衣白梅壓制得死死的,分毫動彈不得,直接被帶出了大宅,來到前院。
“齊離!”簫丹不客氣地喊道,“你給我滾出來!”
窗外陰風陣陣,小鬼被挂在刀尖上鬼嚎不斷,那黑風的主人卻始終沒有現身。
二樓的窗戶被打開,邢瑜探頭看了一眼,蹙眉又将窗戶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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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怎麽樣?”林皓仁氣喘籲籲地半撐起身體,被邢瑜一把扶住了。
“有其他人在,你別急。”邢瑜幫他在身後墊上枕頭,惱火道,“真是一刻也不讓人休息,你現在情況不好……”
“若對方真是齊離,又怎會好心給我們時間休息?”林皓仁哭笑不得,但他此時渾身無力,還發着低燒,說一句話都得喘半天,是真切感受到了邢瑜曾經有過的煎熬,只得順從地靠在床頭不再亂動。
外面亂成一鍋粥,邢家大宅的傭人卻依然很淡定。
他們端來夜宵,蓮子粥配了兩碟精致的小點心,還有一盅剛熬好的烏雞湯。
邢瑜關上窗戶拉上窗簾,眼不見心不煩,只一心照顧自家學長,端起碗來耐心地喂林皓仁吃。他臉色溫柔,眼底藏着濃到化不開的情意,仿佛世間一切對他而言都不再重要了。
仿佛只這一刻、這一瞬,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邢家隔音的窗戶質量相當好,一關上窗戶幾乎聽不到太多動靜。
中央空調嗡嗡地運轉着,暖意随着粥下肚一點點湧上身體,邢瑜怕他靠得不舒服,又用毯子将他裹住,整個人将他擁在懷裏,下颚蹭了蹭學長的臉頰,慢慢給他喂雞湯。
“味道怎麽樣?”邢瑜小聲問,聲音溫柔又低沉。
林皓仁分明知道外面亂得不行,可此時幫不上忙,困意被一點點帶出,懶懶地靠在邢瑜懷裏,享受着這片刻溫存,道:“嗯,好喝。”
“困了?”邢瑜将薄毯在他下巴處掖了掖,“睡吧,我陪着你。”
林皓仁莫名覺得有些想笑,然後他竟真的就笑出了聲來。
邢瑜放下碗幫他擦了擦嘴角:“還有力氣笑?”
“你不覺得好笑嗎?”林皓仁虛虛地咳嗽兩聲,“外面亂成那樣,咱們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管他的。”邢瑜挑眉,按捺不住地在學長嘴角的痣上親了一下,又似食髓知味,一手捏着對方下颚,輕輕擡起,舌尖不斷在那小痣上卷過,随後慢慢挪到那淡色唇瓣上,輾轉吸-吮,啄吻着嘆道,“現在誰也別想打擾我,我就是下一刻死了,也要死在你懷裏。”
“胡說八道。”林皓仁皺眉,一手捂了他的嘴,“呸呸呸。”
邢瑜抓着他的手背,輕輕摩挲,眼裏透出笑意來:“呸呸呸。”
兩人就這麽溫情對視,一眼也舍不得眨,前世記憶的影響尚在,令他們的靈魂不斷互相回應着震顫着,只想讓時間将這一刻拉得長一些,再長一些。
邢瑜輕輕拉開林皓仁的手,微微低頭找到了對方的唇瓣,他卻沒急着親下去,只隔着極近的距離輕緩呼吸。鼻息掃過林皓仁的臉頰,溫熱的呼吸仿佛隐形的手,描摹過他的輪廓,親吻着他的唇,這樣似遠似近地引誘令人心癢難耐。
林皓仁終是先忍不住,一手勾了邢瑜的脖頸,主動吻了上去。
邢瑜眼裏透出狡黠的笑意,心滿意足地擁住自家學長,一手扣住林皓仁的後腦勺,強勢地加深了這個吻。
那些狼狽不堪的記憶從他們腦海中一一閃過:瘋狂的嫉妒、狼狽的閃躲、逃避的情意、強迫的親吻以及之後種種痛苦煎熬,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他們到底是錯過了什麽?
林皓仁睫毛顫抖,一時竟心酸地想要落淚。
邢瑜手指揉過他微揚的鳳目,舌尖勾着對方的不放,氣息逐漸紊亂了,将人壓進了被褥裏。
熱烈的情-欲混合着空氣裏彌漫的甜粥味道,香濃得仿佛要将人溺死在裏頭。
林皓仁低吟出聲,被屬狗的學弟咬了一口脖頸,留下整齊的牙印。
情意正濃時,房間門被敲響了,簫丹在外頭道:“齊離現身了!快出來看啊!”
林皓仁:“……”
邢瑜:“……”
冷靜,那是師父,不能打。
齊離在黑風裏露出一張模糊猙獰的臉來,張狂道:“把游今戈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邢天虎腳下開滿了粉紫色的荷花,在黑風裏閃出金光,将齊離牢牢抵擋在外,肅穆道:“休想。”
齊離冷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它的身形驟然拔高,尖利的鬼嚎從黑風裏傳出,随即以黑風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激蕩開來,書房裏的陣法陡然被震碎了,還有花園地窖裏古老的封印也挨個碎裂,濃濃的煞氣沖開地窖形成黑柱,同齊離的煞氣互相呼應,纏繞在一起。
書房裏封印的老A和顏祯直接穿牆而出,被那黑風吸引徑直撞了進去。
顏祯發出凄厲鬼嚎:“不——放開我——不——!”
老A被強烈的煞氣一激,終于清醒過來,認出了面前的齊離:“是你!”随即他看清了推着輪椅過來的邢瑜等人,驀然睜大了眼睛。
“師兄!”
它雜草般的長發被黑風吹開,露出了憔悴變形的臉,林皓仁終于把他認了出來——正是當年被游今戈斬殺在門前的阿秋。
“阿秋!”林皓仁大驚,萬萬沒想到阿秋居然一直在融魂鼎裏,大概因為時間太久遠,傷得太重的緣故,它竟是失去了記憶,直到此刻才終于徹底清醒了。
但師兄弟只匆匆見了一面,阿秋和顏祯便被那巨大的黑風吸了進去,随即消失無蹤。
林皓仁只覺得背脊發冷,這一幕他和邢瑜都太過熟悉了,齊離果然還是想煉鬼王!
可它現在拿什麽煉?它為什麽非要邢瑜不可?
人間太平多年,沒有那麽強的怨氣,冤魂厲鬼少得能用一只手數過來,大多數的魂魄都是自然消散,根本提供不了什麽力量。
眼看兩條黑風柱纏繞在一起,很快越變越大,齊離在其中狂嘯道:“天不負我!讓我能再來一次,我等了這麽久,就是等着這一天!”
簫丹潑它冷水:“這話你上回也說過。老年癡呆嗎?”
齊離一噎,兇狠地鬼眼瞪向簫丹,董褚往前一步,擋在了簫丹前頭,仰頭和他對視。
齊離冷笑:“華清穹、華晚成……又是你們。上輩子輸給了我,以為這輩子就能贏嗎?”
簫丹一把扒開董褚,拿青衣白梅指着它:“放你的屁!上回是我們贏了!”
“你們贏了?”齊離大笑,“你們若贏了!為何我還會在這裏?”
林皓仁打斷了兩人的話,冷冷道:“齊離,你成不了事的,現如今的世界和當年已經完全不同了。”
“是,确實不大一樣。”齊離居高臨下,它的身體就是那團黑乎乎的飓風,其中不斷閃過閃電般的紫藍光點,周圍不斷有魂魄被它吸收,雖聲勢浩大,但能量卻遠不如從前。
“上回我得依靠別人煉制鬼王,這回不同了,我自己就可以。”齊離贊嘆道,“多麽完美,我等了這麽久,果然不是白等的。”
“當年你們讓白萍萍帶着東西走得越遠越好,卻不知鬼王消失後,被它爆出的魂魄無處可去,大部分都回到了融魂鼎裏。地府混亂,無鬼差接管,給了我們這些亡魂絕佳的機會。”
齊離将一股黑風分開,仿佛是它的一只手,書房裏的融魂鼎被它吸了過去,虛浮在半空。
“因為鬼王的關系,它底下裂開了。”齊離猙獰道,“白萍萍沒有發現問題,我幹脆就在融魂鼎裏住了下來,花了漫長的時間吞吃其他的魂魄,等待時機。”
原來,那之後白萍萍四處奔逃躲藏,多年後各天師門派逐一消失,她才終于喘過一口氣來,又回到了耀峰山下,過起了隐居避世的日子。
喜神宗的人搖身一變成了蔔卦的神算子,他們其中有厲害的,甚至混進了朝廷,組建了欽天監。
多年來,喜神宗跟着不斷變更的朝代生存下來,可他們始終沒能找到機會重建禦鬼宗。
白萍萍去世後,留下的東西交給了白家後人保管。
地府裏邢瑜、林皓仁等人早已轉世,一切仿佛都将不複存在。
時間一晃而過,又不知過去了多少年,一場傷亡慘重的戰争席卷了整個大陸,烽煙四起,百姓無處為家。那一年,耀峰山下有一位年輕人,他長得溫潤斯文,看着像個讀書人,拿起劍來卻殺伐果決,眉目裏端得是淩然英氣,旁人不敢小觑。
他參軍那天,鄰裏鄉親都來送別,盼着他能打一場勝仗,結束戰争。
白家後人也送了禮物,将封存多年的一把刀給了對方,那把刀就是青衣白梅。
林皓仁陡然想了起來——這不就是之前邢天鹿查到的,關于君子墓的消息嗎?
那位戰死的将軍難不成是……他下意識看向了簫丹。
卻哪料齊離道:“吳潮生,你當年慘死,被煉去一魂,雖有游今戈割魂補償,你的命運卻早已變了。你注定命途多舛,不得好死,永遠孤家寡人……”
林皓仁腦仁一抽一抽地疼,他本就精力不濟,此刻更是頭暈目眩。
邢瑜啞聲道:“難道那君子墓的主人是……”
“沒錯,就是吳潮生的轉世。”齊離幸災樂禍,“我在融魂鼎裏看着他離開村子,那時候我已能常出去走走了,在戰場上吞吃了不少魂魄。你們只知那将軍能征善戰,卻不知他生來就瞎了一只眼,他年紀輕輕上了戰場,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斷地看着身邊的戰友生離死別,痛苦卻無能為力。”
“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游今戈,他沒遇見你,也沒遇見曾經禦鬼宗的任何人。青衣白梅也是在那一仗裏被遺失了。好啊!真是好!”齊離拍手道,“我就要看着你們禦鬼宗的東西一樣一樣消失,再也找不回來!我就要看着你們堂堂八大宗之首,連只螞蟻也留不下來!”
林皓仁抓緊了輪椅扶手,用力到骨節發白,邢瑜輕輕握住他的手,冷嘲道:“就算禦鬼宗永遠消失了,那又如何?禦鬼宗人一代又一代地轉世,綿延不息,比你一個只能原地踏步的死人有更多的未來。”
齊離模糊的臉頓時扭曲了一瞬,又想起什麽,喜悅道:“在他戰死後,青衣白梅被一位鐵匠撿去了,他家有個剛出生的小兒子,一眼就喜歡上了青衣白梅。長大後也理所當然地繼承了打鐵的手藝……哈哈哈哈!堂堂宗門之首的華掌門!居然成了蕭家的鐵匠!”
簫丹:“……”我是我自己的祖宗,真牛逼。
齊離道:“還有你游今戈,在吳潮生死後一年才轉世出生。你們又一次錯過了!你只有兩魂,尋常人家養不活,出生後幾乎從沒出過家門,生生成了一個藥罐子!你還是聽着吳潮生的英勇戰績長大的,還說想和對方一樣當大将軍!結果呢!只活到十歲就病死了!”
齊離開心得不行,仿佛看着這幾人凄慘的人生就已足夠取悅它。
“這麽多年了,我看着白家後人把禦鬼宗的東西埋進了君子墓。看着它們永不再見天日,我唯一難受的,就是沒人和我分享這一切,多麽可惜啊哈哈哈——”
時間的長河裏,什麽都會變,哪怕是齊離,他的偏執和固執也早已變得瘋魔了。
林皓仁看着它,突然道:“不對,它跟我們說這些做什麽?它在拖延時間!”
話音剛落,特能處的人也趕到了,衆人立刻要在黑風之下布陣——什麽陣最合适?自然是拘魂陣。
邢瑜臉色一變,立刻沖上前:“住手!”
齊離等得就是這一刻!邢家人手不夠,拘魂大陣用不了,等特能處、青蓮殿的人到了,才能布下大陣。
雖然目前的拘魂陣版本已經不同了,但齊離并不在意,只要打開拘魂陣,它有得是辦法反沖開地府大門。
簫丹二話不說将青衣白梅扔了出去,青衣白梅分出三把刀影,阻在了特能處和邢家人腳下。
簫丹之前在書房只來得及跟邢家人說了前世邢瑜和林皓仁之間的因果,這拘魂陣還沒來得及提到,因此邢家人并不知道其中端倪。
如今可沒人會轉魂陣了,萬一被齊離控制了拘魂陣,這裏的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陣被打斷,邢瑜立刻提醒衆人:“千萬不能用拘魂陣!”
衆人一時犯難,如今能用的陣法本就不多,齊離這樣的厲鬼,該用什麽才能壓制?
齊離不滿地啧了一聲,卻是不慌張,一股黑風從上落下,剎那如一道雷電劈進了特能處人的身體裏——強行奪舍,這是只有厲鬼才能做到得事。否則很容易被人的陽氣反噬。
一股、兩股、三股黑風落下,特能處、青蓮殿人瞬間被控制,他們茫然地擡手要畫下拘魂陣,由于有齊離控制,這次畫得就是正宗的拘魂大陣了。
“沒有轉魂陣,你啓動不了它!”林皓仁咬牙,他恨極了每次都只能被對方牽着鼻子走,或許他上輩子、上上輩子的脾氣都很好吧,但這一世他的脾氣可一點都不好!
齊離的思維也許還停留在多年以前,以為游今戈還是那個偏執的少年,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無奈又心軟的吳潮生。
那它可就大錯特錯了!
“它若真有能耐,就不會連邢家的陣法都撞不開。”林皓仁打算賭一把,斜長的鳳眼揚起,在飓風裏端得是一派肆意張揚,臉上早不見前世的溫潤斯文。
他不是吳潮生,也不是那什麽君子将軍,他只是林皓仁!
他一把拽住邢瑜給他壓制魂魄的項鏈,道:“我們不能被動挨打,我去找它的弱點!它一定有弱點!”
“林皓仁!”邢瑜頭回連名帶姓的喊他,憤怒得要炸毛了,“你敢——!”
話音未落,林皓仁已經一把拽開了項鏈,在巨大煞氣的吸引下,他的殘魂立刻離體而起,被吸進了黑風裏。
邢瑜瞬間就瘋了,一把握住誅鬼降魔劍,沖破自家的陣法,追着生魂沖進了黑風中。
※※※※※※※※※※※※※※※※※※※※
周一好。不會有事的,之後都不會虐了,齊離也很快會被收拾掉的。求海星玉佩評論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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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