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亡國公主
越王膽戰心驚地說:“将軍乃神女下凡,吾等凡人,不敢與将軍相提并論。”
殊塵拍了拍他的頭:“你真懂事。”
姒青幾乎想捂住眼睛了:他這個表妹是不是太記仇了,越王後在她面前充了一回長輩,她就撫摸越王狗頭誇他懂事??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殊塵接下了越王的印玺,照例将越王封為一郡太守,然後将驚吓過度還沒緩過來的越王後和越王一起送走。“擡手明白我的意思吧?”殊塵問道。
“下官明白。”姒·前越王·太守跪倒在地,連連稱是。
安頓好越國的事情,殊塵将目光投向了文國。
說起來有點諷刺,現在的文國國君,明明是她來着,如今她想要掌控文國,卻要從薛元德手中奪權。
正在她想在衆人面前長籲短嘆一番,表現一下她有國難歸的悲痛之情時,她收到了薛元德送來的信。
薛元德給她寫信?還早不寫晚不寫,偏偏等到她即将一統天下的時候寫,殊塵沒辦法不往陰暗的方面想。打開信一看,果然是。
信的大致意思是,公主抛下我們無故失蹤,國不可一日無主,我薛元德固辭不能,勉為其難做了文王,雖然公主不守婦道,整天在軍隊裏和一群大老爺們待在一起,但你畢竟與我有婚約,我是不會嫌棄你的,将四國印玺跪獻給我,我就勉強原諒你,讓你做文國王後,愛你喲麽麽噠。
殊塵看着信,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随手将信遞給姜星漢:“你來看看。”
姜星漢有點不好意思。薛元德畢竟是主公的未婚夫,人家小兩口寫封信,輪得到他來看嗎?但是殊塵開口了,他只能扭扭捏捏地接過信,紅着臉看了起來。看着看着,他的臉更紅了,不過不是羞得,而是氣得。
“無恥匹夫,安敢如此!”姜星漢拍案而起。他現在對殊塵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薛元德這樣羞辱殊塵,他恨不得馬上砍了薛元德替殊塵報仇。
“莫氣莫氣,”殊塵安慰他,“咱們馬上打回去,到時候我把他交給你出氣,你愛怎麽打就怎麽打,怎麽樣?”
姜星漢連連點頭。點着點着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他好像是想給殊塵出氣啊,怎麽現在說的好像是他自己想找薛元德報仇似的?
不過他還是挺高興的——殊塵将他當成自己人了嘛,不然怎麽會把這種信也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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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美滋滋地出去調集軍隊了。
在越國與文國的邊境,殊塵的軍隊便被攔下了。
守邊的将軍告訴殊塵,文國的兵符已經更換,殊塵手上的已經作廢,他需要上書給薛元德,請示是否能放她入境。
殊塵冷笑:“叛臣賊子,統統拿下!”
守将被捆起來時還在叫嚷:“公主何故殺我?”
殊塵用馬鞭指着他:“孤乃文國之主,薛元德不過是一介臣子,現在孤沒有禪位,爾等卻以他為國主,孤說你是叛臣賊子,你不服嗎?”
守将梗着脖子叫道:“薛君已經封公主為王後,公主有什麽不滿意的?”
殊塵都懶得對這種人動氣:“孤封你為我朝陰間的将領,你有什麽不滿意的?都是死人嗎?給孤拉下去砍了!”
守将的血染紅了一大片土地,殊塵跳下馬,從背後抽|出長刀,随手将邊疆處的一塊界石劈成兩半:“文國乃我姬氏基業,薛元德以臣子之位作亂犯上,奪我姬氏百年江山,今日我姬殊塵誓與薛元德恩斷義絕,從此不共戴天!如違此誓,有如此石!”
邊将是薛元德的親信,其他人卻未必是。軍中許多小吏還記得當年先王在世時,他們邊關的守軍糧草從來不缺,逢年過節還能吃到一點肉湯改善夥食,年景好的時候,甚至還能吃到肉。如今薛元德在位,他們不忍饑挨餓都是好的,現在先王之女歸來,從另外幾個國家傳來的消息,公主現在是聞名天下的女戰神啦!他們還聽說,公主是天上的神女,為了拯救天下的百姓才會下凡。
——這個原始宗教尚未完全匿跡的年代,人們很吃這一套。許多年後,在文國這片土地上還流傳着殊塵的傳說,他們說當年薛氏作亂,百姓受苦,邊關将士即将餓死的時候,公主身披火紅色的盔甲從天而降,以一己之力誅殺亂黨,文國的百姓從此才過上了能吃飽飯的生活。
殊塵當然不知道百十年後她會被傳成什麽樣子。她現在忙着帶兵搞死薛元德。
不是每個人都像前面那個邊關守将一樣對薛元德忠心無二,文國之中還是有很多人顧念舊主的,即便不念舊主,他們多多少少也總聽說過殊塵的威名,想向薛元德表忠心,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殊塵一刀砍的。
殊塵幾乎毫無阻礙便到了文王城。
薛元德似乎是急了,一天之內派了三四個使臣來責問殊塵。
殊塵看都沒看,直接命人将使臣捆起來排成一排,跪在帥帳外面,她自己拿着所謂的诏書,一邊敲使臣的頭一邊問道:“這是什麽玩意兒?你們把這玩意兒給孤是什麽意思?”
一個大膽的使臣答道:“此薛君給公主的問罪書。”
殊塵額外賞了他幾下:“如今文國,國君何人?”
使臣低頭不語。
他當然不敢說話。當年先王死後,王氏之中,姬姓之人只剩下了姬殊塵一個。這個年代并沒有女子不能繼承王位的規矩,只是有個潛|規則,有兒子的話,王位不會傳給女兒。不過既然是潛|規則,便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朝中群臣擁立姬殊塵為國主,而薛元德不過是因為與姬殊塵定過親事,所以提前以王夫的身份輔佐她罷了。
這年頭可不流行臣子推翻無德之人取而代之的事情——就像殊塵,她早就想接下寧天子的禪位書了,只是她一旦接受禪位,再讨伐諸侯國便沒有合理的名義了——這時候流行的是文死谏武死戰,君王無德,臣子應當争先恐後地向君主谏言,即便君主不聽他們的話,他們也要前仆後繼。
使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沒辦法說,公主你已經不是文國之主,現在文國之主是薛元德。
殊塵繼續敲他們:“竊鈎者誅,薛元德代孤理朝政,卻行竊國之舉,此應何罪?”
姜星漢有點迷糊:“主公,薛元德其罪當誅,可是主公和他訂過親……”
殊塵冷笑:“吾父乃文國先王,薛元德因婚而地高位,今其竊國,孤與其已經義絕,此等禽獸,怎能做我的王夫?天下之大,孤想找個王夫很難嗎,為什麽要找這麽個垃圾?”
姜星漢一拍大腿:“主公說的對!主公英明!”
他們正說着,一個軍卒來報:尹女官求見。
殊塵笑笑:“終于來了嗎?帶進來,我倒要聽聽,她想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我的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敢打賭,我愛的人已經忘了我的存在,她該不會看上了姜星漢那個老家夥吧?那真是太糟糕了!
殊塵:把你的翻譯腔收起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男主:嘤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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