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好姑娘

“孩子，沒事兒吧，來給你冰塊敷敷眼睛。”老人家拿過冰塊向小鹿道道。

小鹿接過冰塊道：“謝謝阿姨，我自己來吧。”

老人家一聽笑了，道：“孩子真是客氣。”又瞪了蔣少卿一眼，佯怒道：“你這個混小子。”

蔣少卿看了眼小鹿，沒說話。

外公在炕頭笑笑道：“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正在敷眼睛的小鹿一愣，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便直接回到：“24了。”

外公笑笑道：“我們少卿27了，比你大不了幾歲呢。”

小鹿禮貌的笑笑，有什麽關系嗎？

外婆道：“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去做點吃的。”說着便進了廚房。蔣少卿起身道：‘外婆，我去幫你。“卻被老人家一把摁住，她沖着蔣少卿使眼色，嘴上敷衍道：“你會幹什麽，就知道幫倒忙，坐這兒，陪陪人姑娘。”說完便離開了。

蔣少卿張張嘴，竟無言以對。

小鹿聽到蔣少卿叫外婆，心裏一驚，剛剛自己叫什麽來着，阿姨！按這個輩分下去，蔣少卿還是得叫自己一生阿姨，大了他一輩兒，這種感覺也不錯。

不過她剛剛過來，還以為這是當地的一家人，沒想到竟然是蔣少卿的親人，外公外婆，這是怎麽回事兒，以前 沒聽說過。也是，自己對他的那點了解，根本就是皮毛。

小鹿的火氣還沒消，可是倆老人和和氣氣的，也沒招惹自己，自己沒 必要這麽沒禮貌。便低頭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蔣少卿外公說什麽，她回什麽。

老人家道：“姑娘長得挺漂亮啊。”

小鹿笑笑：“謝謝叔叔，額，外公誇獎。”

“你真是謙虛了。家裏幾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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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問到家人，這跑的太遠了吧！不過，老爺子你誤會了，我跟你們蔣少卿一丢丢的私情沒有。可是小鹿不能這麽說，怎麽招都不禮貌，不過接下來的話他也估計會失望了，這是事實，沒辦法。

小鹿道：“三口，爸爸媽媽早年去世了。現在家裏還有個弟弟，還有。”

“喝點水。”蔣少卿忽然将杯中推了過去，低眼沒看着她。

小鹿看出了老爺子的興奮，又看着蔣少卿，他似乎是故意打斷自己的樣子。

是不是因為他外公誤會自己跟他不想讓自己多話，是不是扯上她這個帶着孩子的女人很丢臉。哼！丢臉，丢臉帶老子過來幹嘛。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又沖了上來，小鹿臉上沒表現出來，甚至擺出了一副笑臉。

外公聽了有些惋惜道：“兩個人過的很辛苦吧。”又嘆了口氣道：“這種辛苦我理解。”

小鹿見到外公臉上的沒落，心裏也酸酸，這個老人家真是不錯。便道：“其實也沒什麽，弟弟在讀書成績還不錯。我們還帶着個孩子，生活辛苦點，不過挺快樂的。”

她餘光看了一眼蔣少卿，他根本沒擡頭看自己，在那裏自顧自的看着一本雜志。他還真是個淡定的人，小鹿以為這個時候他會炸毛，或者踢自己一腳。

外公一頓，當即笑笑道：“這樣啊，孩子是？”

小鹿禮貌道：“孩子是我的。”

“哦！”外公明了，仰頭嘆道：“是挺不容易的，孩子的爸爸。”

小鹿立馬道：“不在了。”說起盧橋她有點傷心。

外公歉意道：“抱歉，剛剛說起了你的傷心事兒，看我這個老人家真是口無遮攔。”

“沒關系，我習慣了。他走了也沒什麽不習慣的，我總歸是要守着他一輩子的。”

“哈哈哈，真是個癡情的好孩子。”外公笑道。

小鹿眯眼笑了笑，不再說話，臉還是那麽疼。

此時，蔣少卿泡好了茶，放在了外公面前，道：“喝點。”

小鹿低頭看着他的動作，沉穩優雅，一點矯揉造作的模樣沒有，他如竹節的手指握着紫砂壺，淡黃色的茶水從壺嘴裏流出來，在白色的瓷杯子裏，怎麽看怎麽有意境。她不得不感嘆，他們就是這樣的差別。

蔣少卿就是再落魄，都能做出一副貴族的姿态，而自己永遠是個花癡，不過以後不會了。

他又倒了一杯給小鹿，順手推了過去沒說話。

外公舉着茶杯喝了口，爽朗的笑道：“少卿泡的茶就是好喝，小鹿是吧，你也嘗嘗，很不錯。”

小鹿笑笑，拿起杯子嘗了口，誰知道睡那麽燙，放進嘴裏燒的很，可是礙于老人家面前，她不能失了禮儀，便忍着燙喝下去了。

老人家看着她喝下去，道：“怎麽樣？”

小鹿笑笑，抿嘴道：“挺好喝的。”說着點了點頭。

外公只在一旁哈哈大笑。

小鹿低頭輕輕的笑，一杯茶灌下去，整個食道火辣辣的燙，嘴裏是不是又起來幾個泡呢？哎，自己跟蔣少卿果然是相生相克啊。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主要就是蔣少卿泡茶，另外兩個人喝，外公問東問西的，小鹿回答，蔣少卿倒是一言不發。

“好了，你們等久了。”外婆出來，端着兩碗面道。

蔣少卿馬上上前去幫奶奶，他倆将面放在桌上，奶奶笑道：“吃吧，孩子，餓着了吧。”

小鹿看着好大一碗西紅柿雞蛋面，心裏暖暖的，好久沒人給自己做面吃了。她接過碗，道：“外婆真是客氣了。”

外婆笑道：“終于肯叫我外婆了，哈哈。”

小鹿尴尬的抽着嘴角，怎麽自己今天一副醜媳婦見公婆的情景。

外婆見她有些害羞，道：“好了，快點吃吧，吃完了你們早點早點休息吧。”又拍了拍小鹿身上的塵土，道：“你們這是哪兒搞得這麽髒兮兮的。”

小鹿一聽休息兩個字，吃在嘴裏的面條差點噎住，休息！休什麽息啊！她面上笑着，桌子下邊踢了蔣少卿一腳，瞪了他一眼。

他也在那邊吃面，被小鹿踢了一腳，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低頭繼續吃面。

小鹿這下心裏着急了，他這是什麽态度，不會真的留下來吧，不能這樣道德綁架她。便沖外婆道：“我們吃完就走了。”

“為什麽，多呆一會兒吧，要不晚上住下，這裏有住的地方。”

小鹿立馬揮手道：“不了不了，我還得去接孩子。”

“孩子？”外婆一愣。

一直在旁邊吃面的蔣少卿忽然擡頭道：“她要去接她兒子。”

“接兒子啊。”外婆幹笑道，又道：“少卿，快點吃，收拾一下趕緊送人家回去。”又責怪的看了他一眼，低咒了一聲：“你這孩子！”

外公瞪了外婆一眼，示意她別亂說話，慈祥的笑着問小鹿：“還吃得慣嗎？”

小鹿點頭笑，話還沒出口。

蔣少卿道：“吃不慣。”

小鹿：“……”

外公：“……”

還是外公見的世面比較多，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哈哈大笑道：“這小子，姑娘你快吃，趕時間的話剩着也沒關系。”

小鹿笑笑道：“不着急，不着急。”低頭吃面的時候瞪了蔣少卿一眼，什麽人啊這是。

對面蔣少卿不再說話，三口兩口就吃完了。他擦了擦嘴，對着面前的小鹿，道：“走吧。”

此時小鹿的面還剩大半碗，她本就吃的少，吃了中午飯不過兩三個小時，還不是很餓。可是留着也不禮貌，小鹿沒擡頭繼續吃面。

外公看着兩人之間似乎有貓膩，再說了蔣少卿這個人就沒帶女孩子來過這裏，便笑着給小鹿找臺階道：“好了，好了，吃飽就好，別撐着了。”

小鹿幹笑着不知道作何是好。

蔣少卿起身，上前抓着她的手腕，道：“走吧。”

她嫌棄的甩開蔣少卿的手，沖外公笑了笑，道：‘外公再見。”

外公擺了擺手道：“去吧，我腿不方便就不去送你們了。”

小鹿道：“沒關系。“便下了炕，随着蔣少卿一起離開。路過廚房門口的時候，蔣少卿道：“外婆，走了啊。”

外婆聞聲，立馬走出來，道：“這就走啊。”

“嗯，還有點事兒。”蔣少卿道。

“那路上小心點。”外婆道。

蔣少卿點頭道：“好的，您也別出來了。”

小鹿笑笑道：“外婆，再見。”

外婆招了招手，待看見門外兩人沒了影子，扭頭道：“他倆怎麽回事兒？”

老爺子喝了口茶，道：“別想了，人家有孩子。”

外婆了然，點頭若有所思道：“這樣啊，倒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