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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妖怪之間, 又陷入了沒有一個妖怪說話的境地。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冷場了——當然, 這有一部分是源自于大天狗和茨木童子之間原本就不存在多少共通話題, 兩人也不熟,勉勉強強因為“認識酒吞童子”而搭上的關系,然而在這個時候——

總之, 大天狗是不會主動聊起酒吞童子的。

——他只想笑。

——憋住那個嚣張的,幸災樂禍的笑聲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了。

哈哈哈哈哈哈酒吞童子你也有今天!

大天狗搖了搖扇子, 擋住半張臉,憋笑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而他之前又是懶得掩飾自己情緒的性格, 以至于現在要用到這項技能的時候,額外的力不從心——好在茨木童子也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一根筋, 大天狗完美地掩飾了一切。

“咳。”他清了清嗓子,“那麽酒吞童子呢?”

這句話說得十分意味深長。

在茨木童子看不見的地方,大天狗惡劣地勾了勾嘴角,語氣中帶了一點調笑:“他該也不會傻愣在當場了吧。”

茨木童子又忍不住看天空了。

喂喂喂!快啊,快回答啊, 不帶這樣的吊人胃口的!

大天狗的眼神都快化作利劍,戳到茨木童子身上了。而茨木童子恍若未覺。他從來不是一個愛思考的妖怪, 遇到事情更習慣于遵循直覺——可即便如此,在面對事件這樣離奇的發展,茨木童子仍然忍不住感覺到自己恍如做夢,四周光怪陸離。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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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要和大天狗面對面的交代發生了什麽?

好,好奇怪啊。茨木童子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大天狗,那位以大義聞名的大妖怪正坐在他對面, 寫着祭字的團扇擋住了他的半張臉,反而更顯得他的眼睛仿佛生出光來——他坐姿微微前傾,就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從茨木童子口中得到更多回答。

奇怪。

他為什麽和大天狗紮堆到了一起?

哦,對了,他倆都在暗中尾随安倍晴明,所以一不小心撞頭了——“诶,你是啊?”“好巧啊,你也是哦”的發展……哦,對了,不是這樣,他們都懷疑對方不是好人,然後大打出手,再然後……

茨木童子的思維卡殼了一瞬。

……說起來,他為什麽因為打了一架就要和對方坐在一起聊自己的心路歷程?

但也許是,好像說出來比不說出來好那麽一丁點的樣子,或者說,茨木童子仍然沒有從那種恍惚得仿佛做夢一樣的狀态□□。他低聲地,甚至帶着一點點不好意思地說,聲音輕到大天狗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摯友……他對着我抛了一個媚眼。”

哈?

等等!等等!

你确定是抛了一個媚眼——而不是翻了一個白眼嗎?

大天狗下意識地這樣想到,他瞬間就覺得果然是自己的假設合情合理有理有據——而且,雖然他一直知道茨木童子是帶着濾鏡看酒吞童子的,但是這個濾鏡真太奇怪了吧!正常點的發展難道不應該是“帶着霸氣狂妄地睨了一眼”這樣的形容麽?

這已經是離題萬裏,扭曲本意了吧。

……說起來,往這個方向腦補的茨木童子到底懷抱着怎樣的感情啊。大天狗僅僅只是粗略地一想,就不敢細思下去——酒吞童子當初還信誓旦旦茨木童子是一個詞不達意的,分明對他沒那個意思還說起來像是那個意思的妖怪,現在啧……

現在可真不只是打臉了。

大天狗沉默了一下,他是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和茨木童子探讨一下,那到底是個白眼,還是個媚眼,而且就算是個媚眼,放在酒吞童子身上也很可能被他翻成一個白眼——但出于多年處于輿論風暴中心點的他,敏銳地放棄了這個話題:“然後呢,酒吞童子抛了一個媚眼,就什麽也沒做了麽?”

茨木童子微微側開了臉,即便是那一頭毛絨絨的厚實白發,都擋不住他微紅的耳朵尖。

他這幅懵懂少年春心萌動的神色,讓大天狗忍不住啧了一下。

這聲啧,清晰地傳進了茨木童子的耳朵裏。

茨木童子把頭又轉回來了,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很不高興地質問道:“你這樣的态度,是不是對吾友的媚眼很不屑一顧?”

大天狗:“……”

哈?

他下意識地回答道:“這個倒是沒有……”

不對啊,等等啊!

他為什麽要對酒吞童子的媚眼“一顧”啊!明明這兩個名詞搭配在一起就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了好麽!而且說真的,沒有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出口嘲諷,這已經是大天狗修養超好的表現了好麽?

茨木童子炸了:“摯友哪裏都好!哪怕是他抛個媚眼,也是全世界最棒的人抛出來的媚眼。難道不應該聽到這句話,就能感受到這是多麽美麗的一個媚眼了嗎!我都為此熱血沸騰了起來啊,那真的不愧為吾友,即使是媚眼,也能翻的這麽吸引人——不得不說我又找到了摯友一個與衆不同的優點。”

大天狗:“……”

感覺……有點……可怕……

刨去其他因素,單純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大天狗多少是有那麽一點同情的——畢竟,被自己忠心追随的首領這樣嫌棄躲避,除了茨木童子,也不會有第二個這樣的倒黴蛋了。然而這一刻,大天狗感覺自己反而能夠理解酒吞童子了:

換做大天狗……

一想到有可能有人說,“大天狗大人就連上個廁所都是這樣與衆不同,連拉出來的[消音]都是如此巴拉巴拉,我又發現了大天狗大人的一個優點”這樣的話,大天狗大概會讓對方感受一下大義的力量的。

茨木童子還在強行賣安利:“難道不是這樣嗎?”

——後來,大天狗反思這一刻的時候,深深地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腦抽了,不然不會一時沖動做出這樣舉動的。他冷淡地斜了一眼茨木童子,慢條斯理地回答:“我并不覺得酒吞童子的媚眼是天下最棒的。”而且,光是設想一下那樣的場景,大天狗就感覺到自己翅膀上的的羽毛都炸起來了。

太瞎眼了,沒辦法。

又有那個男人抛媚眼會不讓人感到惡心呢?大天狗情不自禁地思考了一下,幾乎是立刻,他心中就浮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有着很清澈的蔚藍色的瞳孔,即便是做這種露骨的魅惑的事情,在他做來,大概也是頗為風雅的吧,就像是一瓣櫻花落到了茶水上的那樣不着痕跡,又渾然天成的魅惑。

他下意識地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大概……也許晴明才是抛媚眼最好看的人吧。”

“胡說!明明是摯友!”

“哼……你才是胡說八道……”

兩個人沒營養地相互指責了一通,最終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很快就變成了可怕的戰鬥。

“地獄之手!哼,對于不聽話的人就要用力量征服他。”

“幼稚!論力量的話,難道我會輸給你嗎——羽刃暴風!”

幾個時辰之後——

“出于對摯友的信仰,我是……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說得好像……只有你是在,為信仰而戰……的……”

又是幾個時辰之後——

“我,我着才沒有輸呢。”

“我也沒有。”

“還打嗎?”

“……”

“哼,你已經沒有力氣了吧。”

“彼此彼此……”大天狗渾身無力地靠在樹幹上,他體力本來就在妖怪中間算是中下,這樣長時間的戰鬥剛好戳中了他的軟肋,他頓了一下——好在茨木童子也差不多,對方的耐力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拳捏爆全場才是茨木童子擅長的,“我說,現在就暫且算平局吧。”

“……”茨木童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等之後,有時間了,我們再來一決勝負。”

然而這一次,茨木童子卻沒有立刻回答,他搖搖晃晃地從地面上站起來,一步一顫抖地,緩慢地,走過來了——每一步大天狗都懷疑他會立刻栽倒在地面上。然而,即便早已到達了身體的極限了,茨木童子仍然以自身的意志站在了大天狗面前,伸出燃燒着地獄黑焰的鬼爪,“這……這次是我贏了,承認吧,酒吞童子才是……”

他的手指剛一點在大天狗的額頭上,那原本就微弱的火焰,陡然就消散了。

“才是……最……”

茨木童子搖晃一下,再也沒法支撐起自身,直接往大天狗身上砸去。大天狗想要躲閃,然而他太疲憊了,最後硬生生地看着茨木童子頭上的角啪的一聲砸在他的肩膀上,對方的腦袋更是激烈地撞到了大天狗的胸口,砸的他胸悶氣短,眼冒金星。

“最棒的。”

大天狗費力地将這個家夥推開了。

茨木童子毫無知覺地在地上滾了兩圈,雙目緊閉,顯然已經失去知覺陷入昏迷了。明明比大天狗透支得更厲害,然而仍舊是堅持地非要維護酒吞童子……媚眼最強的稱號。扶額,這樣的事情,哪怕是酒吞童子,也絕對不想安在自己身上的好麽?

然而茨木童子就是有本事……将這種事情當做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大天狗忍不住地評價道:

“真是……不可理喻。”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為了和你們在作者有話說裏閑扯淡,能讓我有動力肝出整整一章來。

這裏是不知道下一章在哪裏,身上塗滿了桂花糖,豆瓣醬,蒜蓉和叉燒醬的作者語——新出的劇情我看到了錄像了,博狗博發了大糖,然而萌着冷cp的作者一如既往的……感覺這兩人同框就能算吃糖了(一把辛酸的淚)。我到底是為什麽萌上這麽冷的cp的呢!每天都在割腿肉,感覺全世界都不存在同好QAQ

好了閑話莫提。

為了慶祝大天狗和晴明又在劇情裏同框了,作者頭頂青天(并不),好吧更重要的是之前斷更太久了,下一章的更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出現,雖然很多小天使貼心的表示不計較我之前的雪球了,但最後還是補償一個愚人節番外,以表歉意。

內容你們指定。

如果沒人要的話,這個番外就浮雲掉了。

ps,不要和我說肉,說要番外肉我會自動當做你們什麽都沒說。我對肉是有詳盡規劃的,按照大綱來說,應當不是很遙遠了——還有人一直很關心到底什麽時候大天狗知道黑白晴明的區分,我一直忘了回答了,答案是:日後。

到底是哪個日,你們都懂的,不懂的看文案。

再ps,雖然說是愚人節番外,但恐怕并不能在愚人節出來。

差不多了。

最後問一句——舉起了沾滿了桂花糖,豆瓣醬,蒜蓉和叉燒醬的手,小天使們,你們想舔一下這個怪味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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