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個朋友有約,然後不想讓他看到我?”
“不,不是。而是……他今天晚上突然有事,所以我不用着急回去,所以……我,我幫你洗碗吧。”脂硯說着,微紅了臉,埋頭收拾桌上的刀叉,然後端起來走進了廚房。從秋哲熙身邊走過時,她沒有看到秋哲熙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把碟子在洗碗槽裏放好,脂硯拿過洗潔精正要用,卻被秋哲熙伸手攔住。他已脫了外套,身上依然是件白襯衫,他打開銀灰色櫃子的上面一格,取出一副手套來遞給脂硯,解釋道:“洗潔精傷手的,戴上這個。”
“哦。”脂硯戴上,四處看一下這廚房,廚房并不大,但裏面是一整套暗紫色夾銀灰的廚具,各式用品齊全,顏色冷淡卻掩不住精美奢華,又因為收拾地極幹淨整潔,東西全都是規規矩矩收在櫃子裏的,所以一眼望過去,依然是沒有多餘的東西,幹脆利落,就像常年沒用過一樣。
“你常常自己做飯嗎?”脂硯問,今天晚上她第一次吃西餐,但是覺得很好吃,沒想到秋哲熙竟有這樣的手藝。
“我一個人住,要吃飯,肯定要自己做。”秋哲熙簡單道,卻是拿起那架果汁機,走到另一個水槽邊清洗,把裏面的蘋果殘渣倒進垃圾桶裏,忽而又一笑看向脂硯,問:“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麽不買飯吃?”
脂硯點頭,看他熟練地做這一切,覺得,詫異。
“其實我不去食堂,不是因為我挑食。我并不挑食,只是我不習慣太多人在一起吃飯。”秋哲熙說着,不經意蹙了下眉。
“那你一個人收拾這些東西,不覺得很煩瑣?”脂硯又問,很多讀書讀的好的人,都是很懶怠于或者不屑于做這些日常瑣事的。
“我十二歲就去國外受教育,雖然有人陪着,我也沒有住學校宿舍,不過,那裏畢竟是大學,而國外總是提倡要獨立自主的生活,後來回到這裏就變成了一個人住,所以我習慣了凡事親力親為,并不覺得有不妥的地方。”秋哲熙淡淡解釋,洗完了果汁機,又取出幹淨毛巾擦幹,才收回到一個櫃子裏放好。一系列動作做完了,見脂硯仍在笨手笨腳地洗碗,不由笑了笑,湊過來道:“還是我來吧。”
脂硯慚愧地退到一邊,要把手上的手套取下來給秋哲熙,秋哲熙手已伸進水裏,熟練輕快地把幾個碟子洗好。
“你真厲害。”跟着秋哲熙從廚房走出來,脂硯由衷道。卻見秋哲熙神色微暗,微笑道:“有所長必有所短。上天總是公平的。”
見脂硯不解,秋哲熙望着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清冷和落寞,繼續道:“從小到大,我也不覺得我比一般人聰明有什麽不好,不覺得讀書有什麽不好,我并不讨厭讀書。可是,”他頓了頓,似是不知該怎麽說,許久才道:“譬如,我羨慕你有一個快樂熱鬧的大家庭,上次聽你提起你那一家子人,看到你那麽高興,我也很高興。”
“……”脂硯眼中一熱,避開了秋哲熙望着她的目光,四處看了一下這冷清的客廳,又朝他笑了笑道:“你的衣服呢,我幫你洗吧,廚房裏的活兒我不會幹,可我的衣服從來都是自己洗的。”
“你要幫我洗衣服?”秋哲熙眸光一閃,亮了起來。
“是我弄髒的,這後果當然是要我自己承擔。”被他看得心慌慌,脂硯忙轉身進了洗手間。
秋哲熙告訴脂硯哪個是熱水管怎麽用,幫脂硯把洗衣液從櫃子裏取出來,才默默退到一旁。水是熱熱的,冬天洗衣服一點都不會覺得手冷。
脂硯擡頭見竟是熱水器在燒水,不禁咋舌,虧她那次還想他是怕開空調浪費電錢才跑到小店裏去坐一個下午,人家洗衣服都是用電燒水的,她們宿舍用的熱得快和這熱水器相比簡直就是封建社會的牛車跟資本主義社會的火車,代溝宏大,不可同日而語……
“怎麽了?”見她神色怪異,秋哲熙不由問。他一開口,脂硯回頭,才發現原來他一直沒有離開,正倚在門上默不作聲地望着她,不由覺得不自在,忙道:“你在這兒幹什麽?你出去吧。”
“……”秋哲熙見她眼中慌亂,抿唇笑了一下,正要出去,忽然又折回來,幫脂硯把落下來的衣袖绾了上去。秋哲熙的指尖涼涼的,不經意觸到脂硯的胳膊,脂硯的臉愈發紅了。
走出秋哲熙的教師公寓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冬天的風吹過來,濕漉漉的寒意幾乎可以透入骨髓。沒想到這南方的冬天竟是這麽冷,一場雨過後,竟是比北方有過之而無不及。
脂硯身上加了件秋哲熙的薄襖,柔軟着溫暖的,雖是驚訝于這南方的冬天,但唇角眼梢卻滿是笑意。擡頭,看見博大深邃的夜幕上,挂了碎碎的疏星,一顆一顆,零散的分布,每一顆與每一顆之間都是極遙遠的距離,每一顆都閃着晶亮銀白的寒光,光輝應照着,孤獨凄清間頗有幾分瑟瑟相憐之意。
秋哲熙擡眼看了看天幕上的寒星,并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脂硯淺笑的臉上,輕輕伸手握住了脂硯的手。
脂硯也不說話,微低了頭。清涼的風從耳邊吹過,尚未落盡的樹葉在頭上嘩嘩作響,不時在風中夜色裏落下一片來。腳下地面濕漉漉的,是冬雨積下的清淺水窪,在路燈下,時明時暗,被風帶起極小的波紋,在夜色中閃耀。
兩人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腳踏在水窪裏,濺起稀稀落落的極低微的水聲。脂硯的小巧的指甲,因為塗了透亮的指甲油,也在路燈下倏忽閃着,一閃一閃,幾乎閃到人心裏最深處,像珍寶一樣忍不住要珍藏起來。
“冰岩為什麽讓你幫他畫圖稿?”許久,脂硯問,上次在咖啡館裏見到秋哲熙在幫冰岩畫,這次又見冰岩來拿畫,不由有些奇怪,一時想起來,就打破了沉默。
“城古大學建築系對外辦了一個建築外培班,冰岩因為喜歡建築設計,就報名參加了,我是外培班裏的老師,而他又是高三的學生,比較忙,圖畫基礎也不是很好,所以有好的想法,總是讓我代畫。”
“可你是商院老師,你為什麽又會去建築外培班做老師?”脂硯忍不住又問,她一直沒弄明白,秋哲熙在建築和經濟之間,究竟是怎樣一種關系。
“經濟類的學和課是我服從別人的旨意,而建築設計是我的喜好,并不沖突。”秋哲熙笑着解釋,見脂硯恍然,便又道:“其實經濟類我也不讨厭,學了也就學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說話間,已到了脂硯所住的宿舍園區門口,兩人都是愣了愣。
原本是長長的一段路,沒想到這樣快就結束了。脂硯心中暗思,不由有些失落,慢慢要把手從秋哲熙手裏抽出來。
秋哲熙驀地抓緊,擡頭看了看天上冷清的星星,一時沒話找話道:“今天星星挺漂亮的。”
脂硯也擡頭看了看,點點頭,不解他何意。秋哲熙忽然又低頭望着她,雙眸在夜色裏閃閃發亮,帶上幾分流連,低聲道:“所以,不如我們再去其他地方走走,我帶你去看看這個學校其他地方的夜景……也很漂亮。”
恰此時,一陣風吹過來,涼涼的割在臉上,想着他的理由可真是蹩腳,脂硯哧地笑出來,不過,還是快樂地點點頭,輕應了聲。
“哲熙,我覺得你很好,你比別人聰明很好,你一切都很好。我很高興,也很喜歡。”默默走了許久,脂硯突然開口,輕輕卻定定道。
作者有話要說:
☆、寒風忽至(一)
一時從網吧出來,走到門口,看見不遠處瑩白燈柱下站着的俊挺身影,脂硯頓時又驚又喜,不敢相信。
“怎麽,見到我不高興?”秋哲熙從燈下轉身,一雙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地回望着脂硯。
“不,不是。”笑意湧上臉頰,脂硯幾步跑了過去,驚訝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來上網。”秋哲熙順手拉住了脂硯,和她一起往回去的路上走,一臉自然道。
“可是你公寓裏有電腦,也可以上網的呀。”脂硯想起昨天在他家裏,明明看到他的筆記本電腦在書房的一角放着的。
“偶爾我喜歡出來上上網,尤其是,當我知道可能會遇到某位漂亮的小姐之後,我将樂此不疲。”秋哲熙一笑,漂亮的眼睛不遑一瞬地落在脂硯身上,直至脂硯臉上紅欲燃了,才慢慢轉開目光,仍是一臉笑意。
兩個人慢慢一起走着,因為天冷,路上的人不多,非常安靜。脂硯覺得這個世界非常美好,天上瑟瑟發抖的星星很美,濕冷的風吹在身上很美,在冷月下光禿禿的樹的枝桠也很美,風中搖曳着,別有一番超凡脫俗的迷人風致。
秋哲熙忽然開口問她小時候的事,脂硯就開始講,講爺爺對她怎麽怎麽好,大伯對她怎麽怎麽好,大哥哥對她怎麽怎麽好,大媽對她怎麽怎麽好,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
秋哲熙默默聽着,時而看她,眼中卻是難以言語的憐惜,察覺到她無話可說了,就不動聲色地問一兩個問題讓她繼續興致盎然地說下去。察覺到她很少提到她二叔一家,他問的問題就總是避開那一家,撿能讓她高興的讓她說。
比至把她送至宿舍園區外面,秋哲熙心中對她的成長經歷,家庭狀況已推測了□□不離十。
“有個大家庭真好。”秋哲熙望着脂硯在夜色裏仍是興奮閃閃的眸子,羨慕地搖頭,忽而又見脂硯穿的單薄,不由擡手彈脂硯的腦袋,責備道:“不是讓你穿厚點嗎?別以為是北方人在這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反正我不冷。”脂硯調皮地一笑,縮頸躲過,已抽手向園區裏面跑去,跑進園子裏才停下,隔着玻璃園門,向仍在那裏站着的秋哲熙招招手,示意他回去吧。
剛一進宿舍的門,就被蕾蕾一把拉住,強行逼供。
“這麽興奮,是不是約會去了?說,你向誰屈服了?”蕾蕾山大王一樣,一手抓着脂硯,一手插在腰間,一只腳還煞有介事地高踩在凳子上。
沒等脂硯說半個字,又一把把脂硯的手拖到眼睛,瞪大了眼睛細細地看,發出一聲怪笑:“喲,我們的古典美女也時尚了,女為悅己者容,老實交待,哪位帥哥讓你芳心動容,連指甲油都塗起來了。”
“……”仍是沒等脂硯說話,連向來對八卦一事毫無興趣的冰夏,雨軒也放下她們手中各自幹的事,湊過來看脂硯的手指。
白皙纖淨的手在指尖一閃一閃的透明光澤下,顯得愈發柔和美麗。冰夏驚嘆了一聲“真漂亮!”卻是雨軒看了一會兒,忽然湊近聞了聞,似是想了一會兒,才道:“這指甲油有一股清涼的香味,很特別,好像是個很名貴的牌子。”
四個人裏,雨軒家裏的條件是最好的。聽她這麽說,蕾蕾和冰夏霎時把臉齊齊轉向了脂硯,蕾蕾喝問:“老實交待,哪家的公子爺!”
“是啊,軒轅古城很多大老板家的公子小姐都喜歡來這裏上學的。”冰夏也是一臉若有其事的笑意,她說這話最有分量,她是商學院的,對這些公司啊老板啊,都有熱切地解。
“你不會是看上他的錢了吧?千萬不要庸俗了,自甘沉迷于金錢!”蕾蕾一聽,眉頭立時緊了起來,已經開始痛心。連雨軒都是頗為好奇地看着脂硯。
脂硯被她們直直看着,登時紅了臉,她不是不想把她和秋哲熙的事告訴她們知道。只是秋哲熙是個老師,在外人眼裏,她和他就是師生戀。雖然秋哲熙實際上只不過比她大兩歲,但在其他人眼裏,他博士都讀完了,雖然看着面相年輕,但也要二十七八差不多了。
而秋哲熙說過,他的真實年齡學校很少人知道,所以也讓她不要告訴別人。她當然同意,要是那些二十幾歲的學生知道了他們瘋狂追捧的講師才二十歲,雖然秋哲熙的學識足已,但顧及到面子上的事,那些學生豈不是要造反了……後果不堪設想。
“哎呀,不是什麽富家子!”想到她們把秋哲熙和溫家少爺那類人聯系在一起,脂硯頓時有些煩躁,躲開她們的注視,轉身走向她的桌子,卻見桌子上放了一個精美的盒子,不由愣了一下。
“晚飯時候,有人托宿管阿姨送上來的,說是一個男生送的。”雨軒補充了句。
自從脂硯在手抓餅店裏打工之後,經常有匿名的男生會打電話進來,或者發短信,寫信的也有,不過這麽直接送東西的,還是頭一次,而脂硯往日的反應也只是淡淡。
今天突然聽蕾蕾大叫說脂硯塗了指甲油,所以本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的她和冰夏就忍不住湊過來看了,莫非脂硯“動容”了?不過,見脂硯臉上神情頗是為難,倒像是有難言之隐。
而脂硯上午下了課直接去吃午飯,然後又去手抓餅店,六點之後又直接去食堂,去了食堂又直接去網吧,一整天連軸下來,到現在近十點才回到宿舍,所以有人送東西給她,她反而最後一個知道。
這盒子深藍色帶着暗紋,簡約的精美,幹淨利落,盒子又大,看上去不似普通的小禮品。脂硯猶豫着要不要拆開。她仔細看了兩遍,盒子上任何标志着那個送東西的人的身份都沒有,就算她要把這盒子還回去也找不到人。
手機突然響了,是短信,脂硯拿起來一看,手輕輕抖了一下。
“濤兒,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初來乍到,我只是略盡心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秋生……脂硯覺得驚詫,他怎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還能送東西來?又能在這麽準确的時刻把握她心裏的想法,及時發短信過來?
正疑惑間,又是一條短信:“濤兒,你拆開看,東西送出去了,我已經是決不可能再收回。”
看着這條短信,想到平日打游戲時秋生說一不二的斷然,脂硯的手又是一抖,還是慢慢解下繞在盒子外面的銀灰色絲帶,頗有些緊張地找到盒子包裝的一角,把開口處的标簽撕掉。這時,蕾蕾,冰夏,還有雨軒都湊上來。
打開盒子,一陣乳白色的光透出來,讓整個宿舍像是都亮了亮。
“哇……是衣服,是‘尚裳’最新款的冬裝!”蕾蕾眼尖,登時看到了整整齊齊疊好的衣服的領口內部一個小小的标記。
脂硯把衣服拿出來,是一件乳白色羽絨服一樣的小襖,質地摸上去柔膩溫暖,卻沒有羽絨服的臃腫,樣式并不複雜,只在領口袖口處有簡單的花紋,斜插口袋。不過看上去便是一副價格不菲的樣子。又聽蕾蕾這麽一說,脂硯又看看領口處寫有“尚裳”二字的精美标記,不由蹙了眉,問:“你說的‘尚裳’這個牌子的衣服很貴嗎?”
“廢話,當然!”蕾蕾見脂硯這種目不識丁的樣子,不由重重嘆息了一口,眼睛直往脂硯手上的衣服瞄:“國際知名品牌,懂不懂!就你這件小衣服,沒有幾千塊,肯定拿不到手。”
“不錯,‘尚裳’總部雖設在本城,但名聲早已遍布了世界各地,尤其是歐美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是很有實力的一家服裝公司。”冰夏用她商學院學來的知識補充了句。雨軒少不得也加了句:“真的,‘尚裳’每一季的新款出來,都是很多名人和有錢人争相購買的對象,不過,‘尚裳’的衣服不論是式樣,還是做工質地都很好,一直很受好評和歡迎。”
三個人的評論下來,得出結論:脂硯她真的遇到富家少了。
見脂硯拿着衣服不動也不說話,蕾蕾已興奮地有些着急:“硯硯,你去試試呗,既然遇到一個對你這麽一往情深的闊少,算了,自尊啊人品要求也就放低點兒吧,多少人求之不得。”
冰夏和雨軒在一旁撇了撇嘴,剛剛是誰大義凜然威逼利誘勸脂硯“千萬別庸俗”來着,現在倒第一個拜倒在金錢之下了?
“哎,你們別笑,現在人多現實啊,咱們硯硯條件又這麽好,要是真找一闊少,對她又好,那說不定是天賜良緣呢!”蕾蕾瞧見她們的臉色,連忙為自己辯解,“再說,那些闊少,因為遺傳基因好,一般都是美少年,光看看也是賞心悅目!”
這話牽扯到蕾蕾一向宣揚的思想,“闊少的擇偶标準與家族形象論”,題目暫定,她還沒想到更簡短又能完整且一針見血的表達她心中想法的标題。
其實就是說闊少們找的老婆與他們的家族形象密切相關,也就是闊少的爸爸找美女,闊少的爺爺找美女,闊少的曾祖也找美女,所以一代代下來,他們家的基因不斷完善,人種愈來愈純淨,所以那闊少長的麽……嘿嘿……想到這裏,見冰夏和雨軒對她仍是一臉鄙夷,不由道:“你們別不服呀,你們看,又一個闊少找到我們硯硯古畫裏一樣的水一樣的美人兒,将來,嘿嘿,肯定生一天仙似的寶寶——”
話未完,冰夏和雨軒已紛紛掉頭去各幹自己的事去,不屑鄙夷。而脂硯仍是拿着那衣服,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似是十分難以抉擇。蕾蕾卻有些好奇,明明見脂硯芳心動了,收到衣服怎麽又是這樣一副表情,莫非不是脂硯心上人送的,送衣服的另有他人?
蕾蕾眼睛一閃,偷瞄了一眼脂硯放在桌上的手機,收到那兩條短信之後脂硯決定拆開衣服,莫非信息內容裏有玄機?
此時,脂硯已把衣服疊好,重新收回了盒子,把盒蓋扣好,拿了臉盆自去洗漱。蕾蕾趁機拿起手機,悄悄打開來看。
“額的神吶!”愣怔半響,蕾蕾才像是還了魂,大叫一句,幾乎從桌子上掉下來。雨軒瞥了她一眼,随意問:“怎麽?知道是哪位美少年了?”
蕾蕾的臉色一本正經,有些發白,只望着正在洗臉的脂硯,慢悠悠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見她這樣,冰夏和一旁的雨軒倒是也怔了怔,蕾蕾安靜下來,反倒有一種讓人心裏面忐忐忑忑不得平靜的感覺,宿舍裏陡然有些沉悶,剛剛的調侃一掃而光,不由目光都落在脂硯身上。
脂硯洗完了臉,愈發顯得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确是很美,穿上那件乳白色的衣服一定更加漂亮,只是……蕾蕾重重嘆氣!
脂硯見她們都直直看着自己,不由微紅了臉,有些煩躁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和他沒……唉,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和他只是在網上認識。”
“那麽,你喜歡的不是送衣服給你的這個人?”蕾蕾一下從桌上跳下來,盯着脂硯追問,仿佛遇到了能賜予她力量的神似的。
“我……現在,是不喜歡他。”雖是猶豫,脂硯還是把心裏的話說出來,盡管她不想告訴她們她喜歡的是秋哲熙,盡管她對秋生變了心她覺得她自己很不對,但她不想對她們撒謊,她知道她們是真的關心她的。
“那太好了!”蕾蕾上前,一把抓住脂硯的手,毫不顧脂硯手裏的臉盆掉在地上,叮鈴哐啷的,自顧深情切切道:“你喜歡的不是秋哲熙就好了,你不能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寒風忽至(二)
“那太好了!”蕾蕾上前,一把抓住脂硯的手,毫不顧脂硯手裏的臉盆掉在地上,叮鈴哐啷的,自顧深情切切道:“你喜歡的不是秋哲熙就好了,你不能喜歡他。”
其餘三個人霎時全都愣住。
秋……哲……熙?!
雨軒不信,望着蕾蕾,艱難道:“你說送衣服的人是秋哲熙?”
“是啊,這個號碼是秋哲熙的,我是學校名人百事通,他這個大名人的手機號,我怎麽會不知道!”蕾蕾萬分肯定道。
“你,你說這兩條信息是哲……秋哲熙發給我的?”此時,脂硯才從桌上拿起手機重新看了一遍,又看一遍那號碼,傻呆呆地望着一旁的蕾蕾,腦子裏幾乎是一片混亂。
這,這怎麽可能,怎麽哲熙他從來都沒提過,他怎麽知道她就是濤兒,他什麽時候知道的……雖然,有時候看到他,她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秋生,可……
秋哲熙居然竟是秋生?
“當然是了,別忘了我是校記者團的首席記者,還奉命采訪過他的,是他的號碼沒錯!”一聽被人質疑,蕾蕾立刻神情嚴肅,不高興了。
此時冰夏才似是想起什麽,忽然問:“硯硯,那天在‘飄雪’咖啡館,冰岩把我先拉走了,秋老師說他可以送你回去,你們……在那裏之前其實已經認識了,對不對?”
當下脂硯已把目光重新落在那精美的盒子上,想到今晚和他分開前,他還煞有介事地說她穿的單薄,自己卻偷偷買衣服送了過來,臉上不由湧起笑意,模糊中聽到冰夏問,就點了點頭。
一旁三人見脂硯怔怔看着那盒子發笑,都吃了一驚,還是蕾蕾一步向前,拉過脂硯道:“你原來不知道這個送東西的人是誰?”
脂硯搖搖頭,“不知道。”
“那為什麽知道了這麽開心?”
“……”脂硯不語,不由伸手把盒子拿過來,小心地打開,然後把衣服拿出來,向她們三人紅着臉一笑道:“我去試試看。”
三個人望着突然開心起來的脂硯面面相觑,卻仍都有些不敢相信。秋哲熙。秋哲熙是怎樣一個遙遠的人,總給人一種脫離世俗飄忽不定的感覺,怎麽竟會和看似千裏之外的脂硯有了這種世俗瓜葛?
脂硯卻是邊穿着衣服,邊心裏甜甜蜜蜜地成了一團,不,是輕松,秋生和哲熙竟是同一個人,那她就不用再為辜負了秋生了不得心安,對,是如釋重負的驚喜。驚喜。哲熙給的驚喜。
衣服不大不小,正好合身。脂硯心裏忽上忽下,走到鏡子前,怔怔看着鏡子裏的人,淡淡白衣,雙眸盈盈如水,含着幾分喜悅嬌羞,面色亦是紅潤,似是帶上了驚心動魄的美……她的臉愈發紅了,哪有人說自己美的,可是,她真的想立刻飛到秋哲熙面前,讓他看看她,看看她穿上他買的衣服的模樣。
“你喜歡的人是秋哲熙?”蕾蕾一下抓住了脂硯的手腕。驚覺蕾蕾的手冰涼,脂硯不由輕輕打了個寒戰。不過,她還是坦然迎上蕾蕾質疑的目光,認真而鄭重地點點頭。
“剛剛你猶豫着沒說,就是……因為那個人是他嗎?”雨軒也走過來問。脂硯點頭,覺得她們倆看着她的眼神讓她心裏慌慌的。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蕾蕾又問,帶着逼迫。
“開學的第一天就遇見了三次,後來我在手抓餅店打工,他常去,所以就慢慢認識了。不過,”脂硯猶豫了下,剛想把她在高中就和他有聯系的事說出來,冰夏又開口了,似仍是不能相信:“所以,昨天冰岩來找我,說在秋老師的公寓裏看到你,還……看到你身上穿着他的衣服,不是冰岩開玩笑,而是真的?”
“那是誤會,是雨把我的衣服淋濕了,哲熙才找了他的衣服讓我換上——”脂硯連忙解釋,又想到吃飯前收到的那條短信,恍然明白,原來他知道她着急着要去幹嘛,于是在廚房發了短信告訴她他有事不能上網,後來明明知道她不用去了,還故意做出一副要殷勤送她離開的樣子……
見脂硯說了一半,神思又跑開了,臉上還是掩不住的笑意,又聽脂硯這麽自然地把“哲熙”兩個字叫出來,三個人一時都有些沉默。
許久,蕾蕾才向仍是明眸閃爍的脂硯認真道:“硯硯,你不能喜歡他。”
見蕾蕾是不似玩笑,又聽蕾蕾把“不能喜歡他”這句話說了第二遍,脂硯斂住笑,亦是一本正經地看着蕾蕾:“為什麽?”
蕾蕾話未說,先嘆了口氣,似是不知該怎麽說,只道:“他是個老師,又是個這麽知名的人,你喜歡他太麻煩了!”
雨軒望着脂硯,和一臉為難的蕾蕾,目光也有些微微閃爍。只有冰夏,除了神色間的驚訝,其他的反對意識倒也沒有。
“蕾蕾,我不認為這些是問題,我……不在乎他的年齡,也不怕他是個老師,更不怕麻煩。”脂硯含了笑意,眸光流轉,湛湛而堅定。
“你……”蕾蕾跺了跺腳,盯着脂硯執迷不悟的眼睛,氣急敗壞,又嘆了幾聲,遲疑半響,才忽然用手指指了她自己的腦袋,向脂硯道:“硯硯,他這裏有問題!”
“……”
看見蕾蕾一副認真的面孔說秋哲熙腦子有問題,還做出那樣的動作,脂硯心裏一痛,秋哲熙不是腦子有問題,他只是比一般人聰明,他只是和常人不一樣而已,她們為什麽要這樣說他,她不要她們這樣說。脂硯頓時變了臉色,輕蹙了眉頭,把蕾蕾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慢慢拿開,低聲道:“我不想你這樣說他。”
“硯硯!”蕾蕾跳腳。
“我知道你們為我好,謝謝你們,可這件事,我心裏已經決定了。”脂硯微微一笑,淡定地迎上她們三個人驚詫的目光,“我和哲熙認識已經半年了,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我喜歡他。”
最後那四個字依然語調淡淡,卻仿佛字字驚心,讓三個人落入了悄無聲息的虛光裏,一時愣怔,再也不能動彈。她們齊齊看着脂硯慢慢轉身,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滿足地笑了笑,然後收回盒子裏。之後,脂硯拿起手機,似是想了想,開始要回短信。
“硯硯,我說他腦子有問題你不同意可以,但你不能喜歡他!”蕾蕾十分執意地把手機從脂硯手中拿走,第三次說出了那句話。
“為什麽?”脂硯輕問,眸光卻是異常堅定。
“他在這個學校四年,為什麽一直沒有結婚,連個女朋友也沒有?”蕾蕾不答,反而問脂硯。脂硯不說話,她不想把秋哲熙真實的年齡說出來。
“事實上就是他曾經有過一個女人,不簡單是拉拉小手的女朋友,是住在他公寓兩年的女人,你知道嗎?!”蕾蕾一把抓住脂硯的手,重重道。
脂硯搖頭不信。
“你還不信!”蕾蕾擡起脂硯的手讓脂硯看着她自己閃亮的手指甲,目光雪亮如霜,像一把利刃直插進脂硯的心裏,血色慢慢溢出來。“你指上的指甲油是不是昨天在他公寓塗的,他一個單身男人,家裏會有這個?家裏為什麽會有這個!”
“不會的。”脂硯道,聲音裏終于還是有了幾分虛弱,想起他看着那指甲油時恍惚的神情,仿佛就在看着其他的地方,原來……竟是另外的一個人嗎?
看見脂硯的臉色剎那間蒼白,蕾蕾和雨軒臉上都閃過一絲不忍。而冰夏卻是瞪大了眼睛,頭一次聽說。
“你們當然不會知道,他和那個女人的事兩年前就結束了,而兩年前他還沒有做講師,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而我是因為一開學見到他覺得驚豔,才去細細調查了他的老底,千辛萬苦才打聽出來的,打聽出來之後,就覺得這個人腦子一定有問題。”雖是不忍,蕾蕾還是說出來,一定要徹底斷了脂硯的念頭,否則她愈陷愈深,到時知道了會更加痛苦。
雨軒也在一旁點頭:“我們宿舍曾住過大四的學姐,也聽說過一些,畢竟他這樣的人是很惹眼的,後來大家都知道他喜歡那樣……的女人,就紛紛不再問津他了。”
“我不信。”脂硯還是搖頭,深吸口氣,定定望着蕾蕾和雨軒。卻是冰夏微不解,像秋老師這樣的人,該是早已結婚自由了,有女朋友,或者有人同居,沒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吧?只是她心中想不出怎麽樣的女孩兒才能配得上他……轉頭看見脂硯硬撐着的臉色,頗為不忍,就寬慰道:“不管以前怎樣,只要現在秋老師對你好,也沒什麽的。”
脂硯卻是臉色愈白,不見一絲血色,果如蕾蕾所言,哲熙和那女人同居了兩年之後,兩年前分開,那他和那個女人就是四年前的事了,四年前,他不過才十六歲呀……其實原本在他告訴她他的年齡和一切狀況之前,她也想過他這樣的人該是有不少女朋友的。
只是,乍一聽到,她心裏還是難過。她應該不介意他的過去,她不應該介意,她只想看到他快樂看到他笑而已,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過去都已是過去了,她還……計較什麽?!
然而,脂硯還是憋不住問出口:“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脂硯的目光有些失神,唇角也幹幹的,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蕾蕾望着她,不由沉默下來,卻是脂硯等得急了,直直看着蕾蕾,眼中已騰起了水霧。
“硯硯,那個女人要是有你一半好,秋哲熙那麽癡心我也就不說他腦子有問題了!只是那女人就是誰看着都讨厭,根本配不上他零星,他還是當什麽似的供着,任勞任怨照顧她,那女人喝酒賭錢,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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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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