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蘇瓷醒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清晨的下雨天。

一級已經很少能看到自然的雨水了，它們總是經過空氣的過濾而掉落在地面上，就算淋濕了也會感覺異常的柔順，帝國的天氣預報總是那麽準時，因為他們已經能比較利落地控制着天氣的變換了。

蘇瓷盯着外頭的雨水發呆，他覺得腦袋裏渾渾噩噩的，唯一的記憶是昨夜碰上了襲擊的哈斯，他服用了那令人不解的藥劑——然後，他就忘了發生了什麽。這大概是藥劑的後遺症？

“要……要吃點兒什麽嗎？”

就在蘇瓷發愣的時候，一個十分溫順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蘇瓷眨了眨眼睛，看着那聲音的源頭——美貌的金發青年耷拉着兩只耳朵，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眼神，但是又輕輕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衣角，他像極了做錯壞事的小孩兒……

更像是做錯壞事的大貓。

“要……要吃點什麽嗎？！我準備好了早飯！”金發青年着急地喊道，蘇瓷的沉默讓他覺得很惶恐。

蘇瓷盯着他好幾眼，摸了摸自己的後腰，“昨晚……”

聲音出來的時候，他吓了一跳，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喉嚨竟然能沙啞成這樣。

“昨晚……”元帥大人完全沒了昨晚的威武，他暗暗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鼓起勇氣道，“我、我會負責的！”

蘇瓷望着他，看着迪恩眼裏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昨晚的一幕幕都浮現在了眼前——

他中了那種會使人發情的藥劑！他抑制不住自己成年期體內的信息素，最後是由迪恩解決的！昨晚他就和迪恩——帝國第一元帥迪恩·埃爾德，在這張柔軟的大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迪恩！！！”蘇瓷憤怒地把手伸向枕頭底下，卻沒有摸到以往藏在那裏的小刀。迪恩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喊道，“不要沖動！”

“我的刀呢？！”

“我……我拿走了。”迪恩低下頭，“我還想活。”

蘇瓷被他氣樂了，他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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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帝國的元帥大人恐怕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和第一次的對象如此誠懇的道歉！他可是帝國第一元帥，想要他的第一次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嗎？！縱使這樣，他還是很誠懇地喊道，“我錯了，我真的會負責的——我昨晚，昨晚是我不對……”

蘇瓷瞧着他。他記得昨晚自己是中了藥劑，這種烈性藥劑很容易誘發一些不好的事故，如果沒辦法當場解決的話，恐怕精神力和體力都會遭到嚴重的損傷——這麽說來，是迪恩救了他，如果沒有迪恩，恐怕後果不堪設想。而且……

“你不要道歉了，我也有錯。”蘇瓷嘆了口氣，帝國第一元帥和他做這種事，或許他也感到很不悅吧，“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要被迫和我做這種事情……我想，你也感到很煩心吧？”

“沒、沒有……”

“這件事情，雖然我是第一次。”蘇瓷嘟囔道，“好吧我承認，雖然第一次果然很難受，不過我卻是感覺還不錯——不過我想我以後不會再和雄性做出這種事情了。元帥大人，我會替你保密的。”

迪恩忍無可忍地把他推到了床頭，大聲喊道，“你在說什麽啊！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們的□□有什麽不好的！怎麽？你嫌棄我嗎？！”

“……”蘇瓷被他按到了床頭，一臉懵逼地看着他。

“我可是帝國第一元帥！跟我□□那可是你無上的光榮！”迪恩搖着他的肩膀大聲嚷嚷道，“所以如果做第二次，你應該也感到非常的榮幸——懂嗎！所以昨天發生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替我保密，我也不是被迫的……！”

蘇瓷被他搖得莫名其妙，但是看到迪恩面紅耳赤地争執的時候，特別是一再強調“第二次”的時候，他的內心突然覺得一陣慌亂——

大概，他也不懂這是什麽感覺，不過并不是排斥和反抗，而是有種奇妙的、微微的像是甜蜜的信息素散發在身旁的感覺。只不過這對于一向冷靜而從來不懂得感情的他來說，有些不了解而已。

“你說話啊！”迪恩有些慌張地喊道，“說、說話……”

“沒什麽好說的。”蘇瓷有些苦惱地說道，“不過如果和我做這種事能讓你不覺得排斥的話，我覺得……還挺驚訝的。這是我的第一次，雖然是藥劑的原因，但是畢竟都是男人，對于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如果當時不這麽做的話，我恐怕會死掉。”

他覺得一下子明了了，和迪恩做這種事的很大緣由一定是因為如果不這麽做，一定會死掉而已。所以在失去貞操和失去性命來說，明顯前者要劃算得多，而且——

他也不排斥，和迪恩做那種事情。不過這樣來說，真的是正常的嗎？

“總之，我一定會負責的。”金發的元帥大人握緊了拳頭。那可是他第一次的人兒，他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就在蘇瓷和迪恩面面相觑的時候，光腦的聲音打斷了尴尬的氣氛。迪恩咳嗽了兩聲，不悅地打開了光腦，“誰啊？”

“親愛的迪恩，好久不見。”

“……”迪恩的雙眼倏然睜大，盯着光腦遲遲說出不話來。從蘇瓷的角度看，他看不到迪恩的光腦上有什麽人影，但是他看到迪恩震驚的表情，也有些焦躁不安了。

“是誰？”

“海……海德叔叔。”

***

當蘇瓷穿着能掩蓋着自己脖子上痕跡的高領毛衣，随着迪恩來到客廳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有着長金發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和萊安談着什麽。那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子，他看上去十分的親切而溫柔，嘴角噙着一抹十分溫暖的笑意。

“海德叔叔！”迪恩大聲喊道，雖然他很激動，不過他還是拉着蘇瓷來到了沙發旁，這讓蘇瓷有一種要見家長的感覺……不過他很快把這個想法從腦袋裏移出去了。

“噢親愛的侄兒！”海德親王看到他也十分激動，他張開手臂去擁抱了番他，激動地喊道，“多久沒有見到你了！這位是……”

他看向了在一旁站着的蘇瓷，迪恩很熱情地向他介紹道，“這位是蘇瓷，我在六級的時候是他救了我，後來我跟他一起來到了這裏，恩——他的職業是一名醫師。”

“你好，親愛的蘇醫師。”海德很友好地與蘇瓷握了握手，他身上的親和力散發得更加明顯了。

“這位是海德·埃爾德，親王殿下，也是跟我十分要好的叔叔。”

蘇瓷點了點頭，禮貌地問好。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海希爾陛下有一個令他十分驕傲（也有可能是擔憂而防備）的弟弟，他的名字就叫海德，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他在政治方面的造詣比他平庸的哥哥高得多。

“親愛的侄兒，我從萊安那裏得知了你的事情。”海德很惋惜地嘆道，“陛下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真是不可饒恕。我本來想在你休養期間去看你，沒想到一直被回絕，我就猜想你出了什麽事，所以來找了萊安，沒想到……”

蘇瓷在一旁問道，“您知道皇帝陛下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

“當然。”海德對蘇瓷的印象很好，因為他一向不與人親近的侄兒竟然會拉起這位醫師的手，看來他們的關系一定不簡單，“他最近一直不出聲，就算我問他迪恩的消息，他也不告訴我，而且我一直聯系不上迪恩！直到萊安告訴了我這個消息。我想，如果他真的想要尋找你，那麽一定會告訴我這些事情，讓我幫忙尋找你，但是，他卻完全向我封鎖了所有關于你的消息——真是可怕。”

“叔叔……”迪恩喊道。

“如你所言，親愛的侄兒。”海德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想我們必須采取些什麽措施了，不過我想如果你現在回去，陛下也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畢竟他現在還不敢輕舉妄動。”

迪恩看到海德的滿腔喜悅就被冷水潑下了，他搖了搖頭，剛要坐下，卻突然感覺一陣眩暈，搖晃了番。

“沒事吧？”蘇瓷去扶他，他突然想到，迪恩好像這樣好幾天了，“你這幾天怎麽都這樣？”

“可能有些疲憊，不過我想沒關系。”

“……迪恩。”蘇瓷仔細地看着他，他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他摸了摸迪恩的脈搏，覺得脈象有些奇怪，那種奇怪不亞于興奮劑所感染的奇怪，不過不同的是，興奮劑影響下脈象和迪恩的是兩極的差別。

“我想你需要檢查一下。”蘇瓷認真地壓住了他，不過因為用力太猛他的腰背還有些疼痛，于是他不得不直起身道，“我覺得你必須檢查一下！管家——麻煩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

海德和萊安他們都一臉疑惑地看着蘇瓷，因為他們不明白蘇瓷到底要做什麽？不過檢查一下總歸是好的吧，只可惜元帥大人這麽身強力壯，一定沒有什麽事。

蘇瓷仔細地為他抽了血，又進行了檢查。他看着檢查報告，有些為難地轉過頭，看着衆人。

“怎麽了？”萊安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的精神力……”蘇瓷欲言又止，苦惱地看向迪恩，“你的精神力不是sss級嗎？為什麽在精神力波動報告裏，顯示你有波動急速下降到s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