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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來跑?

寧遠想要否認, 可是想到被她抱着, 能夠伸手環住她纖細優美的頸項, 倒也……不是不可以。關于她的事情, 他總是難以掩藏自己的私欲,冷碧色的眼眸漸深, 如同被猛獸盯上,激起段舒一手臂的雞皮疙瘩,好一會才平息下去。

“想得美, 你可以我也不可以”

她開嗓, 笑着打斷他的胡思亂想:“多大個人了,該走的自己走。我們趁機去探查地形, 瞧瞧寺廟裏有沒有今天沒去過的地方!”

段舒迅速編了個合适的理由, 讓作為隊友的二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相伴同行。

雖然有飛行攝影機跟着, 舉止肯定不能太親密,許多話也不能說。

“走吧,隊長!”

種種限制,也限不住寧遠眼底翻滾的欣喜。

她白他一眼, 有些好笑。

白日和夜晚的寺廟,看上去大不相同。

夜幕降臨,靜悄悄的蓮池一片黑, 偶有水聲流動, 不僅不會打破靜谧, 反将夜色襯得更濃。這是一處适合靜思的環境, 段舒步伐輕快, 頗感懷念——末世中因為現實太殘酷而尋求宗教安慰的人不少,但完整的拜祭場地是幾近不可能見到的。

世界和平真好。

即使是幕後工作人員,也無法想象到,這位側顏美得像仙女的新晉演員,正心系天下地憂國憂民。

寧遠完全靜不下心來。

如願與她獨處了,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別說是如水夜色了,就算現在漫天星辰,給他弄出一個五彩斑斓的黑,也比不上身邊烏發如雲的女人更吸引他視線。他要非常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太頻繁地盯往她的臉,經紀人禁止他傳緋聞,約│炮可以,但不能留下照片,更不能被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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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沒饑渴到那地步,随便找個女人解決。

平常只運用一下自己的想象力手動處理。

只不過,無論他再怎麽努力讓自己想點別的,到難以自控的時候,腦海裏躍出的畫面還是她,是她吻他嘴唇,舌尖舐過他虎牙的戰粟感,電流一樣鞭撻過他的脊椎。想得太多,以至于見到本人的時候,光是控制住雀躍的心情已經用盡全力了。

喜歡和不喜歡,都是無法被掩飾的事。

如果掩飾成功,那代表對方也在自欺欺人,假裝還被愛着,假裝不知道有人喜歡自己,省掉要回應的麻煩……

段舒望天望地望月亮,終是忍不住回頭望他。

他太好看了。

男人一漂亮就顯得年輕。

寧遠臉更是嫩,只要不穿正裝打扮,運動衫搭牛仔褲,恍惚間就以為是從哪所學校操場走出來的校草。大抵是混血的關系,他五官精致得更過分——保質期越短越懾人,像俄羅斯少女,十來歲的時候就是堕落人間的精靈,像是要為那超脫凡人的美麗贖罪似的,老得也非常快。

發現段舒在看他,他也低下眼來,祖母綠的眼睛濕潤。

像只很乖的小狗,等待主人摸摸頭。

兩人走到涼亭下。

建築時怕是花了一番心思,居于蓮池中央的小亭十分涼快,夜風挽起她的發絲,她回頭笑道:“這裏和白天不一樣。”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這畫畫了,沒見到你翻到涼亭頂上的樣子。”

他好貪心。

一刻的她都不想錯過。

“應該有拍下來吧!等節目播出就可以看到啦。”

“你身手好靈活,”不止長得像小孩,想的也像,寧遠興致勃勃地提出作死建議:“有沒有更秀的?”

這話讓楚明依聽到會想打死她。

nb s 不過卻正中段舒所想的——她好久沒做什麽危險動作了!這時撇他一眼,哼笑:“當然有。”

她環顧四方,內心立刻有了想法。

“攝影師大哥,”

段舒招手,向鏡頭以外的金發工作人員問:“你有塑料袋嗎?我要兩個。”

金發小哥有點懵。

攝影球能做的事有限,《另類人生》比《絕地真人秀》拍攝難度低,只需要緊跟六位嘉賓就好了。所以在人力能達到的範圍內,都會有攝影師跟着,盡量完善,也随時看情況會給予嘉賓幫助。

來自後臺導演的指令讓他速度去找。

下午被怒吼了的工作人員語有不甘:“導演,不是你說不能白送嘉賓道具嗎?”

導演:“我死心了,我想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麽事。”

三分鐘後,段舒如願拿到兩個塑料袋。

“要我幫忙嗎?”寧遠好奇問道。

“不用,小事而已。”

段舒将兩個塑料袋平攤在地上,一腳踩牢一個,然後将它包住運動鞋,打了個牢靠的結後原地蹦達兩下:“有些打滑,不過沒所謂了,更刺激。”

嗯?

你想做什麽?

穿着這個打一套拳嗎?

導演指導着給她拉近鏡,寧遠也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感泰寺的蓮池從天上俯瞰下來的話,整體呈六角形。

由涼亭為中心,輻射出去,六條路建在池塘上,香客可以買魚餌,靠在石欄邊喂池塘裏的小魚。

石欄設計簡單,五米一個柱石,以石條将其連接起來。

段舒足尖一蹬,會輕功似的落到欄上。

“段舒??”

“我最近學芭蕾舞,老師說我動作做得都對,就是少了一點柔美。我跳給你看看啊。”

段舒在末世爆發前有過深厚的芭蕾底子,最近撿起來練,有了優于常人的體能,更是事半功倍。

寧遠心中暗道不妙。

下一刻,段舒就在石欄上跳起舞來。

……要說是芭蕾,确實不太像。

芭蕾有很嚴格的規制,無論什麽樣的舞臺服,肯定不會是她現在穿得這麽随意的樣子,腳上穿的不止是運動鞋,還套着不倫不類的塑料套。及腰烏發披散在腦後,沒有好好紮起來,然而……

當她輕盈地躍動再落下時,柔轫優美的身姿,美感是不折不扣的。

石欄狹窄,塑料袋作底更是容易打滑。

再美,一失足就得掉進冰冷的池塘裏大出洋相,她絲毫不緊張,倒是旁觀者看得屏住呼吸,也不敢叫喚她,像是害怕驚掉天上飛鳥一樣。

幕後節目組就不一樣了。

導演卷起紙桶,吆喝:“掉下來,掉下來!”

反正掉到池塘裏不會受傷。

然而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導演相反,段舒每一步都很穩,自信地舒展着肢體。

且跳且行,又回到了寧遠面前。

段舒踮起腳尖,長腿擡起。

單腿要支撐全身重量不止,還要原地旋轉!

弗韋泰轉是芭蕾裏很考驗腿部力量的動作,力不夠轉不起來,重心不穩就會把自己轉進湖裏。每一塊肌肉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真正的風姿卓然。沒有音樂,全憑有力的踩點來感受節奏,一段随性的練習舞跳畢,她停下腳步,彎腰朝惟一的觀衆九十度鞠躬。

當段舒再次擡起頭時,原本全神貫注到舞蹈上的沉靜臉龐晶瑩起來。

池塘倒映着月色,在她眼底,藏着一彎微光。

“怎麽樣?厲害吧?”

她跳落地面,興致勃勃的側着臉問他。

“超厲害!”

寧遠只會誇獎了。

那彎微光已經照進他心底,無論現實遇上多不愉快的事都無法使它蒙塵半分。等綜藝播出的時候,他一定要将這段高清視頻剪下來,存進手機裏做動态壁紙。

要拍得好一點啊,他朝攝影師大哥投去一瞥。

攝影師大哥也看傻了。

如果作為觀衆看到這一幕,可能會覺得節目組別具匠心,有劇本安排好給嘉賓露臉的,可是他知道……不是啊!沒安排過!誰敢啊!

段舒将套在腳上的塑料袋解開。

“戴着這個跳不是更危險嗎?”

“對,但那畢竟是游客用來扶手的,踩髒了不好,”

運動量比想象中大,段舒稍稍出了點薄汗,人卻更精神抖擻了:“來,我們繞着寺跑一圈再回去休息。”

……

還要跑啊!

寧遠輕吸一口氣,決定回去之後抓緊假期空檔健身。

·

跑完一圈後,兩人各自領到了門牌鑰匙,洗澡歇息了。

寺廟內的單間很簡陋,浴室也是公用的,不過男女分開,另外兩位女嘉賓早就洗好了,段舒去洗的時候也就不用急急忙忙的。不像《絕地真人秀》,節目組要輪更制,半夜都得盯着畫面,入夜後攝影師大哥和飛行攝影器都歇息了。

嘉賓們得到提醒,明天早上可能會有“突擊”拍攝。

多半是來叫嘉賓起床。

段舒頸上搭着浴巾,趿拉着拖鞋走出來時,确實感覺到那一路窺視着自己的視線消失了,應該是撤掉了飛行攝影器,畢竟也得沖電。她擡眼,見到一個人。

是洗完澡的寧遠。

他穿着整齊的深灰色睡衣,短發半幹,發梢尚冒着濕意。

寧遠轉目朝她看來。

同樣是那雙祖母綠的碧眼,這時又不像無害的小狗了。

“他們都睡着了,現在也沒有鏡頭拍着,”

他聲線比白天沉了三分,少年感褪去,現出有侵略性的一面,像是忍耐不住想要說實話的**:“我有話想跟你說。”

不止要說,還要邁步走過來。

段舒停住腳步,等他走到面前。

兩人都剛洗完澡,用着不同牌子香味的沐浴露。

他的款很冷淡,一點都不奶。

倒是她,他這時痛恨起自己被大學室友嘲笑的靈敏嗅覺了,簡直是狗鼻子——她身上香香軟軟的,比白天見到的幹練模樣要柔和得多。

寧遠來勢洶洶,她都以為他要抱她了。

可是沒有。

他停在一步之遙,抿緊唇,一臉不甘地盯着她。

寧遠也想像愛情偶像劇裏的主角一樣,霸道地将她擁在懷裏強吻,可是第六感告訴他,如果他真這樣做了,即使她看在自己臉長得不錯的份上與他睡上一回,也沒有以後了。這樣驕傲堅強的女孩,根本不會接受被用強硬手段牽着鼻子走,只會激起她的對抗心理。

能一劇而紅,寧遠不止有臉,還有情商。

他迅速分析形勢,低下眼,放軟語氣,如同狼披上羊皮……

“自從那次酒店道別之後,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

“我可以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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