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酒醉
“主子。”
十二此時的呼喚軟綿綿的, 輕柔地拂過耳畔,雖然是如往常一樣的稱呼, 此時聽來卻帶着別樣風情,撩得薛裕豐心癢難耐。
“主子。”
十二還是捧着薛裕豐的臉, 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着,兀自開心地笑了。
愛人在懷,他若不享用, 還是男人嗎?
“十二, 這可是你惹我的。”
天地良心,薛裕豐本來只是想為十二簡單擦拭一下就睡覺的。他又怎會料到十二會有這麽一出。這樣大膽的行為與平時拘謹的十二大相徑庭,卻格外的坦率可愛,也誘人許多。
迫不及待地堵住了不停呼喚他的唇, 薛裕豐按住他的後腦勺, 就是不讓人半路逃跑。許久才放開差點窒息的可憐十二,一雙本就霧蒙蒙的眼此時已經泛起了淚花,卻頑強地沒有落下。
薛裕豐将人抱起, 整個人放到了床上,輕笑:“你脫得只剩中衣, 是在誘惑我嗎?”
十二似乎沒有理解,甜甜地笑着摟住薛裕豐的脖子,似乎對薛裕豐的視線有着獨特的熱衷。此時,十二松開一只挂着薛裕豐脖子的手,牽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心髒。略帶迷茫地問道:“主子許久沒有碰十二,十二這裏感覺空空的, 十二是不是又生病了?”
不行了。
薛裕豐心想。
這還是自己的小木頭嗎?
容不得他多想,下面的疼痛感告訴他,今夜怕不會輕易過去。
遠處篝火徐徐燃燒,熱情怎會輕易冷卻。
借着酒力的兩人在小樓裏底足纏綿,樓外的篝火也燃了一夜。不少年輕小夥姑娘在這一夜定了情,許下了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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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一宿,薛裕豐餍足地嘆了口氣,摟着懷中沉沉睡去的十二。月色下,男子溫潤柔和的笑意只被月光記錄了下來。
這一次,薛裕豐記得要善後。前幾次,不是他睡得昏天暗地不懂清理,就是趕路途中條件不允許,所以導致次日十二總是各種難受。準備好浴桶,薛裕豐抱起已經被他折騰到昏睡過去的十二一同坐進了浴桶中。
當熱水漫過脖頸時,十二舒服地哼唧出聲,随後就一直靠在薛裕豐的懷裏,任其擺弄。薛裕豐撫摸着十二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心想,這次回去,葉筠應當能夠将祛疤膏藥研制好了。
在浴桶裏磨蹭了許久,眼看着熱水就要涼透,薛裕豐這才舍不得似的爬起身,将十二裹得嚴嚴實實。
夜,還很長,他還能做個好夢,瞅着十二熟睡的臉。想來他也能做個好夢吧,薛裕豐這般想着,摟着十二進入了夢鄉。
相比較睡得香甜的主子,十二的夢境卻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詭異場景,有些不安的十二在主子的懷裏皺起了眉。
夢境中,看見的,都是紅色,橙紅色、豔紅色;聽見的,都是尖叫聲,男人的、女人的;聞到的,都是古怪味道,鐵鏽味,植物清香味,焦味。
夢境破碎而真實,十二在其中沉浮不能自拔。夢境中的自己弱小無力,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聽不真切,仿佛是另一個人一般。
隐隐約約,他聽清了幾句話,卻又不知道是誰對他說的。
“不論看見什麽都不要發出聲音。”
“不論是誰都不要給他看這個手镯。”
到底是誰在說話?
聲音混亂,模糊,十二都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個人在說話。
“……”
睜眼時,窗外天空已經大亮。
今日,薛裕豐覺得十二的情緒有些不對。總是望着窗外出神,就算是查閱書籍也是心不在焉的。他上前詢問也得不到結果,反而那人更加悶悶不樂。薛裕豐的心情有些低落。
清晨的時候,薛裕豐在初晨中悠悠轉醒,昨夜的纏綿令他精神百倍,還想摟着十二溫存一會兒,卻發現懷裏的人有些抗拒。對于十二抵觸他的觸碰,薛裕豐備受打擊。
原以為,只是十二憶起了自己昨日奔放索取的醜态,害羞了。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十二似乎對昨夜發生的事情很苦惱,很不開心。
這一發現令薛裕豐如墜冰窖,他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的,他以為十二也是願意的。可是,甜蜜過後如此苦澀的果子,饒是薛堡主,也無力承受。失魂落魄的薛裕豐揮手讓十二回小樓,今日不查資料了,他想要自己靜一靜。
而十二也沒有像往日那樣領命,皺着眉頭點了點頭便向回走了。這讓薛裕豐的心情更是糟糕,更能肯定十二是對昨夜的事情後悔了。
情緒低落的薛裕豐負手在騰其村裏亂晃,見了人也只是點頭問好。不過,好在經歷過昨日一整夜的篝火晚會,如今這個時間,人們大多都還在補眠。村子裏走動的人并不多。
“薛公子,今日怎麽沒去藏書樓啊?”
正閑晃着,騰其允兒正好擡着一簍子衣物從河邊歸來。薛裕豐見她身懷六甲,便好心接過衣簍,反正他也不過是想要避開十二一段時間罷了。
“允兒姑娘這身子幾個月了?”
“快九個月了,想來過一兩周就要臨盆了。”允兒輕撫着圓滾滾的肚子,笑得溫柔。
“這麽大的肚子,想必是個大胖小子,你夫君真有福氣。”薛裕豐看着允兒的肚皮,腦海中想象着十二大肚子的模樣,但又想到十二早晨心情低落,眼神又暗淡下來。
“薛公子還不知道嗎?”允兒有些驚訝地說道,對上薛裕豐确實疑惑的表情,允兒笑了笑,“我們騰其村是以女性為尊,這,薛公子應該有所感覺。”
薛裕豐心想,的确,這也聽騰其若裕提起過,相當于一村之長的族母之位只能由女子擔任。
“我們騰其村的女性是受到所有男人尊重的,在這裏,我們沒有中原所說的婚姻。我們崇尚愛情至上的感覺,而不是婚姻。只要女子與男子相互愛慕,就能夠‘走婚’,也就是在夜裏相會。而我們女性所懷的孩子也是跟着母親家族成長,與男子毫無關系。”允兒笑着解釋,“所以,在騰其村,我們沒有夫君這種說法。”
這倒是給薛裕豐開了眼界,他竟是不知這裏居然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說。這樣的做法若是放在中原,那就是‘偷漢子’,‘不守貞潔’,是要浸豬籠的。
“如此,真是薛某唐突了,抱歉。”
允兒姑娘輕笑着,道:“薛公子是中原人,不知者不怪。”
說着,他們所住的小樓已經出現在眼前。将允兒的衣簍送到她想要放置的位置,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沒想到早一步讓回來的人此時卻不在這裏。十二今日種種的反常舉動,讓薛裕豐有一種可能會失去他的錯覺,心裏不自覺地發慌。
他第一次品嘗到為了一個人患得患失的滋味。他還是不喜歡。
倚着美人靠向小樓外漫無目的地望着,薛裕豐陷入了一種不可自拔的情緒低谷之中。這時,他瞧見遠處一個同樣落寞的身影向着小樓所在的方向走來。
那人,正是江衡之。
薛裕豐随意摘了一片香草葉,運氣将葉子送了出去,正好斜插在江衡之腳前土壤中。
被吸引了目光的江衡之緩緩擡起頭,兩個情緒低落的男人在空中對上了視線。
“砰。”
小河邊,兩個男人坐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酒盅之間,時不時的碰個杯。莫名的低氣壓圍繞着兩個讓女人為止迷醉的男人。
“你怎麽回事,你們家小木頭不是很聽你的話嗎?”江衡之揣着小酒盅,無精打采地詢問起薛裕豐的情況。
“唉,別說了。十二好像不喜歡我碰他。”薛裕豐有些無奈。
“這怎麽說?”
“昨夜篝火晚會,我倆喝了點五毒清。那酒後勁挺足,十二醉了。于是乎,我們就……可是今日早晨,他有些悶悶不樂的,還有些抵觸我的觸碰。”
“哦,那是挺慘的。”
“唉……你呢,你又怎麽了?在蘇州的時候,不是和那個苗疆小子挺好的嗎?”
“唉,別說了。那家夥自從回了這裏之後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處處和本少爺保持距離。還問什麽都不答,一臉冷漠,都快不認識了。”
“呵,你還說自己絕對不會被一個人套住。看你現在這樣子,真是難看。”
“呵,彼此彼此吧。”
“唉……還是葉子潇灑,無拘無束,沒心沒肺。”
“唉……就是。”
兩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就這麽坐在河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着。太陽從頭頂移到了腳下,也不見兩人挪窩。周圍的酒盅眼看着都要見底了,兩人似乎還是沒有停止的意願。
待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晖消失在地平線,兩個落寞的男人就這麽靠着彼此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不遠處,一個男人提着燈籠向這邊走來,他身邊還跟着一位身着勁裝的中原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情場失意的兩個男人,相互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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