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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十一年春,數萬學子在京城參加會試,每到這個時候的京城,到處充滿了學術氣息。可看到學子們或作詩,或讨論時策。

李修住在早先就購置好的宅院,這并不是一個很大的宅院,因為李家沒有官身,并不能違制住過大的房子,這就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三進的院子。

李母早前就打發了人好好休整京城的李府,所以李修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少需要整改的。

李修來到京城後就一直閉門讀書,偶爾有消息傳遞進來,他也只是作了一些批示。

今年的年是他一個人在京城過的,李父一連發了幾封信過來,直言以後要将重心移到京城來。

二月,春寒料峭,在這樣乍暖還寒的日子裏,會試開始了。一筆和一墨和李府的管家架着馬車送李修到了考院,李修将在這裏考三場。

最後一場考完,李修出來時,精神狀态居然是很亢奮的,看到很多學子都是面如土色,李修簡直就是一個異類。一筆和一墨都誇李修必定考的好,還說家裏裝備好了飯菜,少爺随時回去都有吃的。

回到李府,李修洗個澡,吃完飯,就困的不行,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少爺,你終于醒了。”一筆看到李修醒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管家不放心你,請了個大夫随時在家侯着。”

“嗯,果然是睡這麽久了,肚子也餓了,去傳膳吧。”

“是,少爺。”

一筆開門出去,剛好遇到一墨進來,“少爺,太好了,您終于醒了。”

一墨端來洗臉水,伺候李修洗漱,穿戴好衣物。

給李修穿衣的時候,一墨說道,“剛才管家過來,和我說來了一個一等将軍,叫賈赦。管家說我們初來乍到,不好得罪了,他已将人迎至前廳。管家已告知客人少爺你還沒有醒,客人說他要等你,管家也不好把他放在一邊不理,管家就一直還陪着他。”

一墨和一筆是那次戰争以後收在身邊的人,對李家有什麽親戚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言語上也不敢得罪來人。

李修沒有想到這時候賈赦會上門,他應該不知道才是,怎麽就會直接來到這裏呢?李修很是想不通,但既然父親來了這裏,就當提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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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稍微用了些稀粥,整理了一下來到前廳。賈赦和李府的管家有一句沒一句的在東拉西扯,就見一個少年郎走了進來。賈赦就懵在原地,這個肯定是他的瑚哥兒,和他的先夫人張氏長得非常相像,但是眉目間又很像自己。

管家告退後,李修請賈赦入座。

“請問李公子今年貴庚?”賈赦問道。

“現在是志于學的年紀。”李修答道。

賈赦聞言很是激動,“十有五而志于學,李公子是哪裏的人呢?”

“我幼時與家人失散,是養父将我養大,養父乃西北人。”

“你與家人失散時是幾歲?”賈赦更激動了。

“……”李修看到賈赦如此激動,知道父親心裏必定是一直挂念着他,何必又要去繞個圈。“我幼時穿着僧袍離家,前途渺茫,當時的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家。而這個家沒有了母親,沒有了熟悉的父親,這個家還是我們的家嗎?”

“是!是!當然是!當年我嫡長子下落不明,嫡妻又沒了,我便頹廢至今,心灰意冷。”

賈赦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郎,終是沒有忍住,狠狠抱住他失而複得的長子。

李修,不,現在叫回賈瑚了,也是沒有忍住,也許是想到了那個早逝的母親,他也紅了眼眶。

“聽到李府管家說他們少爺剛考完會試,那麽瑚哥兒,你現在至少是個舉人?哈哈,他們總是誇那個小你半歲的賈珠會讀書,他現在都還是秀才呢!”賈赦的高興簡直真實可見,這些年一直不得志,誰又真正能看斷呢!“我一定告訴老太太,我們家很可能在賈敬之後再出個進士,讓他們趕快派人接你回家。”

“父親,你不要忘了當初老太太跟我批過命,她是不可能讓我回賈家的。”

“哼!如今你如此有出息,老太太也許不會吧。”賈赦自己說起來都有些心虛。

“我并不想回賈府。”看到因他說的話有些沮喪的賈赦,賈瑚只好說道,“至少現在不行,此事需慢慢商議。”

“行吧,那府上也不是什麽好去處。”

賈赦回到榮國府,想到自己的長子,心裏就特高興。瑚哥兒說的對,這個府裏沒有人會高興他回來的,他可不想十年前的事情再發生。

在賈瑚面前,賈赦不好問,但是他看的出來,李家這個養父必定不簡單,就看那個府裏的擺設就知道了。賈赦對于這方面還是很有研究的,別看瑚哥兒穿着簡簡單單,可是那一身行頭算下來,沒有兩千兩銀子是置辦不了的,這還是瑚哥兒什麽玉佩啊都沒戴的情況,只那一身衣服可不是普通的料子。

一切還是要以瑚兒的意願為準,這個府裏他不說,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瑚兒回來了。

這日是發榜的日子,賈赦很早就到了李府,看到瑚兒很悠哉地吃着早飯,本來因為很緊張而沒有胃口的賈赦,也坐下來和他的瑚兒一起吃點。

兩人一起去了書房等消息,賈赦覺得這種感覺好新奇,他有點理解當初賈珠考秀才時,老二和王氏那整天恍恍惚惚的模樣了。

“少爺!恭喜少爺!”聽到一筆由遠而近的聲音。

賈赦猛的站起來,這必然是考中了。

一筆和一墨還有李管家,都進來向賈瑚道喜,“少爺,您考了個會元!第一名!”一筆也很是興奮。

賈瑚自己都有些詫異,他對于考中是有把握的,但是沒有想到能考到第一名。

“少爺,老奴去放鞭炮,還有少爺一定要記得寫信給老爺和夫人啊,老爺和夫人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嗯,李管家,讓大家去賬房領一等賞銀吧。”

“謝少爺!”李管家高興的告退了。

“瑚兒,你這麽争氣,爹也回去找點東西獎給你。”說着賈赦就走了,攔都攔不住,這個爹還是這麽不靠譜啊,賈瑚失笑。

賈赦回到榮國府,也吩咐大家去賬房處領雙月例,王氏忙派人來問原因。賈赦說我一個榮國府的繼承人不能住正房,還沒有賞下人的權利嗎?王氏也不敢多和賈赦理論,只想着暗暗去賈母那裏告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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