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更]賣了我吧!
刀疤臉哭喪着一張臉端上一杯水, 然後看着小小只的西歐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大半。
喝完了水,西歐用手背擦嘴,眼珠子一轉眼神已經瞄到床。他可是已經好幾天的時間都不能好好睡覺, 這些天夜裏可把他給冷壞了。
“你累了就睡會兒吧。”刀疤臉哭喪着臉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刀疤臉苦着張臉, 臉上那條從右邊眉毛劃到左邊嘴角的傷疤在這表情下顯得十分搞笑。
他是真的已經快要哭出聲來了,他不過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見錢眼開動了些不好的心思, 怎麽着就惹上了這大魔頭呢?
搶劫不成反被搶了他攢積下來的蟲核不說,這小惡魔還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賴在他家, 一會兒累了一會兒要喝水, 這下好了, 還盯上他的床了。
盯上也就算了,偏偏盯上他的床的那小惡魔還用十分無辜可憐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客随主變的模樣擺弄着大刀期待着他主動開口。
“哦, 那謝謝你了。”西歐笑了。
他抱着砍刀小跑着來到床邊,先是把砍刀橫着放在床上後,自己這才躺了上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西歐又回頭看向還耷拉着肩膀有氣無力地站在屋內欲哭無淚的刀疤臉。
他心情大好地抖了抖耳朵, 甜甜地說道:“我睡醒了肯定會餓。”
刀疤臉嘴角下撇,呼呼地喘着粗氣,結實的胸口快速上下起伏着。
好半晌之後他這才幹巴巴地說道:“我知道了, 我記得我還有些吃的,待會兒給你放在桌上。”
西歐聞言開心地點了點頭,轉身抱着自己的大刀便面容恬靜的睡了過去。
而屋子中剩下的刀疤臉則氣憤的用手在空中比劃了兩個手勢,可他的氣勢很快就弱了下來, 因為睡得不安穩的西歐抱着大刀翻了個身,刀尖就好死不死的就正對着他。
從未受過這等窩囊氣的刀疤臉憤憤地瞪着面前的西歐,然後老老實實的出門去給西歐找食物。
他本就窮得可憐,好不容易攢下的那些蟲核還沒來得及實現去一趟泰格斯院的願望,就全被這小惡魔給搶走了,現在哪裏來的東西給這小惡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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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曾正面交過手,但身經百戰的刀疤臉卻能夠看得出來那小惡魔恐怕還隐藏了實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小惡魔明明就長得像個雄性卻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但他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他看走眼了一次,但絕對不會再看走眼第二次。
幹又幹不過,逃走的話他就真的無家可歸了,思來想去刀疤臉也只能自認倒黴。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刀疤臉向着隔壁走去,敲了敲門之後屋內傳來一聲回應,“誰啊?”
“是我,我有點事情找你。”刀疤臉自來熟的推門而入,門內跟他家院子一樣布局的院子中,一個瘸了腿的蟲族正忙碌着,他清洗完從街道帶回來的那些髒碗又給鍋爐下添了些柴火。
如果西歐在這裏一定會驚訝,因為這個瘸腿的蟲族就是他之前在街道角落見過的那個小攤販攤主。
見刀疤臉晃進院子,瘸腿的攤主問道:“你來我這裏做什麽?”
“這不是想跟你借點兒蟲核嗎……”
恬着臉的刀疤臉還沒說完,瘸腿的攤主已經臭着一張臉惡狠狠地趕人,“沒有,滾!”
“哎,你這瘸子別給臉不要臉啊!”刀疤臉當即紅着臉挽起袖子就想要開幹,可氣沖沖的他在被瘸腿蟲族瞪了一眼之後便瞬間氣勢全無。
“你就幫幫我吧,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不是這樣我又怎麽會找上你……”見來硬的不行,刀疤臉立刻放軟了态度哀求瘸腿的蟲族。
“哼!你不是天天都嚷嚷着要去泰格斯院嗎,這麽些年下來就沒存到點蟲核?”瘸腿的蟲族看都懶得看他的鄰居一眼。
他這話戳到了刀疤臉的心裏地痛楚,他哭喪着臉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瘸腿的蟲族。等他話說完時,瘸腿的蟲族已經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他,瘸腿的蟲族面色有些驚訝的問道:“你說你打不過他?一個雄性?”
刀疤臉哭喪着臉點點頭。
“……”瘸腿若有所思。
刀疤臉和他已經是好多年的鄰居,雖然這刀疤臉奸險狡詐沒啥良心,可是他的實力擺在那,這也是這麽多年來他橫行霸道無惡不作卻沒被人收拾了主要的原因。
刀疤臉見那瘸腿不說話,眼珠子一轉爬了起來,他從旁邊撈了個碗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米糊糊轉身就跑,跑得飛快。
旁邊屋裏,西歐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
一覺睡到自然醒時,屋內的桌上放着一碗早已經冷透了的米糊,簡單洗漱完後他自己倒了杯水,就着涼水全喝了下去。
刀疤臉不見了,但屋裏的東西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他應該還沒有溜。
再出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星球天空無時無刻不是彌漫着厚重的陰霾,入了夜之後,天空厚厚的一層厚重得有些壓抑。
站在院子裏西歐順着照亮了半邊天的泰格斯院看去,就算隔着很遠的距離西歐依然能夠聽見那邊不斷傳來的歡笑聲。
“你睡醒了。”刀疤臉搓着手從門外進來。
這裏的夜與白天截然不同,夜裏溫度低到吓人,仿佛一天之內便經歷了夏和冬兩個季節。
“我有事想問你。”西歐臉上揚起笑容。
西歐那乖巧地笑容卻看得刀疤臉背脊一陣發寒,下午才差點兒死掉的他踉跄着倒退了一步狠狠撞在門上。
西歐想問的很簡單,一共就兩件事。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問刀疤臉是怎麽看出他是個雄性,第二件事情則是關于這個星球的。
前一個問題的答案說來可笑,刀疤臉并沒有給太多理由,因為西歐的外形實在太好辨認,在身材普遍高大的這個星球恐怕有一半的人都能一眼認出他是雄性。
在這個星球上雄性并不少見,因為這裏有一個叫做泰格斯院的地方。那裏是整個帝國最為繁華的地方同時也是帝國最大的銷金窟,在那裏只要你能給的起價錢就能獲得雄性的青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懷上蟲卵。
在刀疤臉的描述中西歐大概了解了這個星球,同時也打聽到了關于酋和燭的事情。
酋和燭的那一場戰鬥已經結束許久,燭勝了,大勝,就連後來他們星球派出去偷襲的那些蟲族軍隊也敗戰而歸。
那場戰争已經成為人盡皆知的話題,因為他們星球的失敗讓上面的軍長大發雷霆處置了好幾個舊的大隊長,而且這場戰争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西歐清醒過來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天,但戰争結束卻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中間消失的那二十多天大概和他強行穿過裂縫有關。
“最近聽說軍長還在不斷大發雷霆,帝國裏不少人都遭了殃。”說起這件事情刀疤臉還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這不,我今天出去的時候打聽到帝國有征用臨時兵的意思。”
這是個權力至上的星球,想要在這座城中生存,要麽有權要麽有力量。
刀疤臉目前住的地方是整個城市的最外圍,也就是所謂的貧民區。住在這一圈範圍內的蟲族大多實力一般或者在戰場上受了傷身體殘缺,他們靠着些卑賤的苦役勞工勉強糊口。
“臨時兵?”西歐疑惑。
“說好聽點叫臨時兵說難聽點就是敢死隊的,上戰場專門當肉盾趟雷的。這次戰鬥慘敗損失了不少兵力而且帝國沒撈到好處,所以軍長急了,他準備攻打另一個星球争取在深冬之前搶回足夠的物資,因此需要一批先行部隊探對方虛實。”
見西歐的臉上帶着驚訝,刀疤臉嘲諷一笑,有點把自己的命當作玩笑的輕賤,“以往哪次不是這樣?從咱們裏面招兵反正死了也沒啥損失,到時候還不用給傭金,多劃算。不過聽說這次帶隊的是新進的隊長汀斯,所以我要去,你呢?”
“汀斯?!”已經聽得也昏昏欲睡的西歐瞬間來了精神。
他耳朵一抖,眼珠子開始轉動起來,找到汀斯他說不定有機會回去。可蟲族生性冷漠,汀斯和他又沒有太好的交情,他未必會願意幫忙。
“除了去應征之外,還有什麽地方能夠見到汀斯?”西歐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刀疤臉。
無論汀斯會不會幫忙他都要去試一試,即使到時候汀斯沒有幫忙的意思,他也要争取從汀斯的口中打聽到帝國什麽時候會再次打開通往他所在星球的時空裂縫。
不知西歐所想的刀疤臉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的神情,然後他打量了西歐一會兒,又露出個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等他再開口說話時語氣中已經帶了些憐憫,他道:“我看你還是別想了,汀斯現在可是軍長身邊的大紅人,整個泰格斯院都不知道多少雄性對他傾心恨不得倒貼上去,就你這小身板恐怕……”
“廢話少說。”西歐轉了轉肉乎乎的手腕,大有随時動手揍人的意思。
“你這人——”刀疤臉瞬間氣紅了臉,可他也确實怕死,眼看着西歐已經拿起大刀他連忙開口道:“泰格斯院就能見到他,而且能夠經常見到,據說他經常去那裏。”
聞言,西歐一張臉皺成包子。
但他很快下定決心,他雙手緊攥成拳起身向着門外走去,“走吧!”
“去什麽地方?”刀疤臉疑惑了。
“泰格斯院!”西歐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哈?”刀疤臉傻眼了,這小惡魔又想做啥?
難道是他已經搶上瘾了?那可不成,他可沒蟲核在給他搶了,而且這泰格斯院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地方,這小惡魔豈不是逼着他去死嗎?!
“你不是認識泰格斯院的人嗎?想辦法送我進去。”西歐腮幫子氣鼓鼓地說道。
那泰格斯院一聽就知道不是個什麽好地方,若是平時西歐打死也不願意踏入一步,可如今卻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想要憑借加入部隊而找機會見到作為軍長身邊紅人的汀斯恐怕幾乎不可能。
“哈?”刀疤臉大腦一片空白,這小惡魔剛剛是不是說讓他賣了他?
“對了。”走在前方的西歐突然停下腳步,黑暗中他回頭威脅地沖着刀疤臉舞了舞肉乎乎的拳頭,惡狠狠地說道:“賣掉的蟲核歸我,全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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