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罪惡
令林安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越往城區裏開,那樣的人就越多。明明他們早上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下午回來之後,竟然滿大街都是這樣的人?是那個人回來了麽?想到此處,林安心中一緊,來不及過多思考,謝離一個緊急剎車将他的神智召回。
他擡眼望向了前面,便看到了那些人似乎突然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一般,都朝他們的車子圍了過來。
“怎麽回事?”林安緊皺了眉頭,有些心驚的看着謝離。
謝離亦是一臉嚴肅的看着前方,連回答他問題的時間都沒有,打着方向盤,開着車。
林安也知他此刻不容分心,便也不再打擾他,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的路,偶爾告知他車道。
只是這樣的人太多了,裏面有熟悉的面孔,是上次在學校被咬過的人,也有陌生的面孔,看那模樣,應當都不是本地人。不過片刻功夫,他們便被這群人圍了個水洩不通。最終,謝離也只能咬咬牙,一踩油門,從那些人身上壓過去了。
雖說這些人早就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征,但林安依舊覺得有些心驚,還是閉上了眼,沒忍心去看。
謝離知道他覺得不适,便适時的開了口:“這些人很早之前便已經沒有了生命,已經不會感到疼痛了,若是讓他們動不了了,對他們來說也未償不是一種解脫。”
謝離的話,林安也懂得,不過就是身而為人,看到同類遭遇如此劫難,心中難免不舒服罷了。
“沒事的,你好好開車,不用管我。”林安面色有些蒼白,努力的朝他笑笑,盡量不去關注那些被壓在車底的人。
謝離也知現在說什麽都是徒勞,現在二人唯有逃出這裏才是重要的,便也不再多說,一心一意開着車了。心中也在思考着其他對策,若是實在逃不出,該怎麽辦?
林安不知他心思,便也表現得自然一點,盡量讓對方不要為了自己而分心。他甚至伸手摸了摸口袋,想将此刻的情景拍下來,發到網上去,讓城市裏的人都注意些,讓政府引起重視,然後他并沒有摸到手機,便也只能作罷。
好在,情況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差,車子一直繼續前行,越到前面,那樣的人就越少了。不過林安也知,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這些人,而是使這些人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異變人。因為他們的行為舉止都與正常人類一樣,只是比正常人可以多伸出許多觸手來而已,所以新聞裏都稱這種人為變異人,稱那些被咬的人為死士,就如同行走的死屍一般。
這裏會大量出現死屍,那便說明那個男人……他又回來了吧?
林安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恨不得立馬将那人碎屍萬段。
謝離微微回過頭來看他,瞬間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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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城區裏靠近,死士就越少了,直到一個都看不到了,林安才微微放下心來。只是他也知道,他們的安全也只是暫時的罷了,那些人離這個城市這麽近,那麽是不是證明,他們想攻克這個城市?想将這裏真正的變為他們的地盤?他不知,卻也能感覺到潛伏的危險。
直到午夜12點之時,他們二人才再次回到了家門口。想到白天的遭遇,林安還是覺得有些後怕,許是坐了太久的緣故,他的腿微微有些發麻,車子停了許久,他也依舊沒有下車。
謝離也沒有下去,陪他在車上坐了一會,才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他的眼神有一絲古怪,臉頰微微有些潮紅。
“你不舒服麽?”林安有些擔憂的伸手在他額間探了探,發現他額頭燙的吓人,心裏一驚,一瘸一拐的下了車,就跑到駕駛座上要将他拉下車,“你發燒了,趕緊進屋去,家裏有退燒藥,去找兩顆服下。”
一直以來,林安總覺得謝離是無所不能的,他以為人造人是不會害怕不會生病的。是他太高看謝離了,想來今日這情景,他應該也吓壞了。
謝離看着林安抓住他的那只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并沒有動,也不說話。
林安見他不動,有些不滿的擰起了眉頭,手上使了些力氣,想将他拉出來。誰知對方反倒也同時使力,竟是将他拉着往駕駛座上傾了去,一下子摔在了他身上。他這才驚覺,對方并不是只有額頭燙而已,他全身都燙得可怕。如此高的溫度,若是再不退燒,怕是要燒壞了吧!
林安立馬從他身上爬起,一本正經的望着他,“你燒的好嚴重,要快些退燒才行,不然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謝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才順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起了身,跟在他身後。
林安拉着他走到了門口,才發現今天是被謝離拖着出的門,出門時壓根就沒帶鑰匙,這會又怎麽開的了門?
正在他苦惱之際,謝離拉着他去到了家中後院的位置,一指那後窗的位置。
林安這才發現,當初修好的防盜窗,不知道何時又壞了,他這麽久,居然都沒有發現。
謝離也不說其他,率先一步從窗戶翻了進去,随後站在屋裏看向了謝離,“安安快進來。”
雖然翻窗不太好,但此刻也确實別無他法了,林安有些無奈的抿了抿唇,徒手攀上了窗戶,翻身而上。沒一會功夫,便穩穩的落在了房間的地面上。他摸索着找到了燈開關,又在房間裏一陣亂翻,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退燒藥,遞給了謝離,“等會睡覺之前吃兩顆,吃完立馬睡覺,明天就會好了。”
“哦!”謝離接過他遞過來的藥,一眼不眨的望着他,久久沒了下一步動作。
林安也沒有在意,二人出去時間太久,一日都未曾吃過飯,再加上白天受到了驚吓,此時便是又累又餓的,他此刻只想飽飽的吃一頓飯,然後去睡一覺。便轉身進了廚房,好在冰箱裏的食材還有很多,夠他們吃上兩天的了。
随意的做了一些夜宵,本打算先湊合着吃一點的,卻在樓下叫了半天都沒有聽到樓上有人答應。林安将手中的飯菜放到了桌子上,才迷惑的上了樓,去找謝離。
不在書房,亦不在卧房,最後還是在浴室裏面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水滴聲,他敲了敲浴室的門,“謝離你在裏面麽?”
裏面沒有聲音,但流水聲依舊沒有斷。他有些猶豫的擰了擰浴室的門把,沒想到竟然開了,他沖涼又沒鎖門。
對方在沖涼,他也不好意思進去,便也只能再次瞧了瞧門,說:“飯菜我都準備好了,你記得沖完涼下來吃點東西再吃藥知道麽?”
裏面依舊沒有人答話,林安不免有些擔憂了起來,他突然之間想到,謝離第一次沖涼的時候将自己沉在水裏忘記呼吸的情景。心中猛然一跳,他也顧不得其他,直接一推門,闖了進去。反正此刻他家也就他們二人,他們又是男人,沒什麽可怕的。
浴室裏果然又沒有看到謝離的身影,林安便徑直走到了浴缸前,他還真的就在裏面,又将自己沉到了水中,連衣服都沒脫。自己不在,也不知道他将自己沉在水中多久了。
林安趕緊将他從水中撈起,剛觸及到水之時,才發現是冷水。這大冷的冬天,他發着燒卻還在用冷水沖涼?林安當時便惱了,将他從水中拉起,有些責備之意,“沖涼也不知道用熱水的麽?這還沒到世界末日呢?怎麽的?就想死了?”
謝離不以為意,甚至還使力将他拉下了水,将他緊緊的抱在懷中,頭放在他的脖頸處,“我身體熱得不行,冷水能讓我好受一點,但是我看到安安,冷水似乎也沒有效果了,我想抱安安。”
林安心中一驚,雖然他這話并沒有其他意思,但出于本能,他就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掙紮着試圖從他懷中掙開來,奈何他越是掙紮,對方就将他抱得越緊,就像是要将自己鑲進他的血肉中一般。
謝離抱着他,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涼氣,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安安,我好難受,你幫幫我好麽?”
林安被他弄得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被他氣笑了,“這,發燒了就吃藥啊!這要我怎麽幫你?”
說話間,也沒忘了繼續掙紮,雙手使力推拒着對方的靠近。
“不、不吃藥。”謝離突然放開了他,繼而雙手攀上了他的肩,将自己的唇湊上了他的唇。
林安有些懵逼了,若說第一次被他親是因為他好奇,不懂才導致的,那這一次又作何解釋?一時間他都忘記掙紮了。
謝離見他沒有動,頭腦是一片空白的,他以為這是默認的表現,便更加深入了這個吻,拉着他一起沉入了水中,用舌抵開了他的牙關在他口中肆意妄為。
等林安反應過來之時便已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他臉漲得通紅,狠狠地敲打着謝離。
謝離也知他難受,這才拖着他一起坐了起來,放開了他。
林安用手背使勁的擦着自己的唇,眼中微紅,如同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狠狠地瞪着對方,“你有病啊!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親我!”
謝離亦是緊盯着他,那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獵物一般,再次向林安伸出了手。
林安這才驚覺他今天有些不對勁,可是想逃之時已然來不及。
謝離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這邊帶了過來,讓林安離他近了些,才低喃着在他耳邊輕語,“安安,我想和你生崽崽,喬司說,崽崽只能和喜歡的人生,我想和你生。”
他的聲音十分的沙啞,卻又似乎有魔力一般,讓林安瞬間卸了力,只能無力的躺在他身上。右手剛好觸及到了對方那硬的不成樣子的地方,他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若不是因為失了力,他必定擡腿就跑,遠離這個此時危險無比之地。
但他又怎能如此輕易的妥協?即便是身體動不了,但他的嘴巴還能動。他稍微緩了緩心中的怒火,用自認為冷靜了些的口氣企圖和他講道理,“別鬧了,我是男的,我不可能會生……生崽崽,你若是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以用手,或者……”林安咬了咬牙,此刻也顧不得其他的了,繼續說道,“或者自己去找個女朋友,既能生崽,又能那啥,兩全其美,不是更好麽?”他心中有些害怕,怕謝離真的不懂男女的區別,真的對他做些什麽,那他就真的完了,便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
謝離卻似乎并沒有将他的話聽進耳中一般,伸手撫上了他的肚子,眼中似乎還有幾分柔情,“只要安安乖乖聽話,我們就能有寶寶,只要今晚我們交——配,過不了多久,安安就一定能懷上我們的崽崽。”
交——配這個詞太露骨了,林安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
謝離可管不了那麽多,他看過很多有關男人和女人那方面的視頻,但這會輪到他自己動起手來卻還是有一點不知所措。看着林安無力的趴在他身上,微微打着寒顫,也知他是怕加有點冷,但他并不打算換地方,他覺得水中很舒服,便再次親上了對方的唇。
此時此刻林安是真的心慌得不行了,無論他說什麽,對方都并不理睬自己,一意孤行我行我素的模樣,讓他又氣又羞。身體動不了,他也沒辦法阻止對方的所作所為,最後便也只能如案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無力的閉上了眼。
見對方放棄了抵抗,謝離心中狂喜,也許是他太過于興奮,太過于開心了,不知不覺間,便從身後伸出了幾根觸手來,如同好幾雙手一般,将二人緊纏在一起,讓林安與他靠得更近一些。
雖然衣服未脫,但林安還是感覺到了身後那冰涼的觸感,有些迷惑的睜開了眼,便對上了謝離血紅色的眸子。
本來二人就在水中已經夠冷了,但在看到此刻的謝離之時,他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尖升起,一直蔓延到心底深處,透心涼。
眼前的少年再不是他朋友謝離的模樣,他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只是眼中的瞳孔是紅色的,右眼角下有一顆血色的淚痣,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飄散在水中,菱角分明的臉,薄唇高挺的鼻梁,一眼看去,就像是從二次元走出的翩翩美少年一般。只是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那從少年身後伸出的多根觸手,這不正是異變人的特征麽?
林安腦中嗡嗡作響,一時之間竟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謝離不是人造人,而是異變人?他不知道,也沒人能回答他。而此刻,身下的少年猛的伸手将他的頭按了下來,與他親吻。
他好似突然溫柔了起來一般,動作十分的輕柔,那一個個吻就像是羽毛拂面那樣輕。
好一會林安才反應過來,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些的情緒再次失控,他開始哭喊,無論是誰,只要能救救他便好,或者無論是誰,給他一刀也可,怎樣都行,就是不要和這個他恨之入骨的異類交——合。
少年似乎也覺得他有些吵,湊近了他的耳邊,對他低喃着,“安安,我是謝離呀,乖,別吵,不要亂動,我們一起來繁育後代。”
許是他的聲音真的有魔力吧!漸漸的,林安也不哭不鬧了,安靜的趴在他身上,很是乖巧的模樣,只是那眼中的淚,依舊在流。
少年似乎有些心疼,伸出舌頭将他的淚一一舔去,親了親他的眼角,“別哭,我會輕一點的,等今晚過去,我便告訴你一切。”
說完便一把抱緊了他,再不說其他。
噩夢,這一切都是噩夢,可是在夢裏,為何他還是能感覺到疼痛?全身都在疼,疼得發顫,冷的刺骨。可是他既動不了,又出不了聲,對于對方所給的一切,他只能受着。
林安不知這場如同淩遲一般的酷刑是怎麽結束的,因為他在第三次的時候就已經昏了過去,後面少年究竟是什麽時候停止的,他也不知道。等到第二天清醒之時,他已然好好的躺在了自己的卧房裏,身體已經被清洗幹淨了,衣服也已經被換過了,而那個人,卻依然躺在他旁邊,緊緊的抱着他,如同往常一樣。
林安的身體一僵,只是輕微的動作,都能感覺到那處火辣辣的疼痛。他強忍着痛感,微微偏過頭去,卻見少年已經恢複成了謝離的模樣,安靜的躺在一旁,呼吸均勻。
若不是身體的痛感告誡他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他或許真的會以為昨晚其實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吧!不然的話,他實在難以接受與他日夜共處了這麽久的謝離,竟是是變異人,而他居然被變異人給上了。
在林安看向他時,謝離也稍稍動了動,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雖變回了謝離的模樣,但那眼眸中的紅色仍舊沒有褪去。
“安安早啊!”看到林安在看他,他冁然一笑。
林安看到他這一笑,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身上已然恢複了力氣,掄起拳頭,便給了對方一拳。
謝離也沒有閃躲,任他發洩怒火。
昨晚受了如此折磨,今日又哪裏還有多少力氣來打人,盡管他滿身都是怒火,盡管他恨不得打死身邊的人,但奈何落在謝離臉上的拳頭,對對方來說,依舊不痛不癢。反倒是他自己因為動作太大,又牽動了傷口,疼得龇牙咧嘴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盯着身旁之人,眼睛紅紅的,“你到底是誰?從何而來,為什麽會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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