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入府

“把屍體收拾了，不要擋住了路。”顧子衍聲音冷冷淡淡：“當街行刺擡為嫡女，交給府尹仔細調查。”

“是。”馬車旁邊的侍衛應了聲，快步上前，将那些刺客屍首盡數拖開了。

顧子衍這才擡起頭來看向檀悅：“這些刺客只怕是沖着檀小姐來的，檀小姐若無什麽要緊事，還是莫要逛街，先行回府吧”

“嗯。”檀悅雖然有些詫異，卻也回過了神來：“多謝國師大人救命之恩。”

顧子衍嘴角一勾：“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檀小姐上馬車吧，我送你一程。”

檀悅稍作思量，今日的刺客明顯是沖着她來的，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埋伏在後面，這一回是遇見了顧子衍僥幸逃脫，待會兒沒有顧子衍，只怕想脫身就不那麽容易了。

“多謝國師大人。”檀悅朝着顧子衍拱了拱手，也沒再多客套，徑直上了馬車，随後才轉過頭看向兩個丫鬟：“還不跟上”

兩個丫鬟小心翼翼地觑了觑顧子衍的神色，咽了咽口水，垂下頭走到了馬車旁。

狐生也乖乖巧巧地跳上了馬車車轅，不敢進馬車中。

檀悅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言。顧子衍揮了揮手，馬車門便關上了。

馬車中兩人十分安靜，顧子衍漫不經心地取了杯子，倒了杯茶，推到了檀悅面前。

“茶。”

“多謝。”檀悅抿了抿唇，嘴裏說着謝，心中卻将警惕提到了最高點。

顧子衍将佛珠放在了桌子上：“檀小姐怕我”

“國師說笑了，國師又不是什麽豺狼猛獸，我怕國師做什麽”

“我覺得也是。”顧子衍端起茶杯，垂下頭吹開水面上的浮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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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挺喜歡遇見檀小姐的，我覺着檀小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每一次見着檀小姐，都能夠發現驚喜。”顧子衍抿了口茶：“檀小姐方才并未使用術法，只是躲避刺客的身法，卻有些像是炎國皇室的子弟會學的近身搏鬥術。”

“這種武功，是為了預防因為種種緣由失去靈力，而導致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無還手能力，雖無需用術法，但只要近了身，即便是對方術法厲害，也很難施展開。”

檀悅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神情卻一派平靜：“國師大人多慮了，我又不是皇族中人，又豈會這樣厲害的武功不過是因為丹田被毀，從小到大被人欺負慣了，而悄悄練的還擊手段而已。”

“是嗎”顧子衍笑了笑，也并未再追問下去，只突然伸手握住了檀悅的手臂。

檀悅一驚，掙紮了一下，卻并未掙脫開，便擡起頭斥道：“男女授受不親，國師大人這是做什麽”

顧子衍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松開了檀悅的手，眸光中卻帶着思量：“不過短短一兩日，你的靈力便又精進了不少，檀小姐還真是令人刮目相待。”

“怎麽國師大人怕了嗎怕我有朝一日追上你，會成為你的威脅”

顧子衍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容中透着邪魅：“有朝一日追上我我一介僧人，七情六欲已斷，檀小姐還是死心吧。”

“……”檀悅知曉顧子衍是刻意曲解她的意思，卻也并不解釋，只淡笑着瞥了顧子衍一眼：“七情六欲已斷我看，也并沒有吧，至少，國師大人還眷念權力，且野心勃勃……”

顧子衍手一頓，眼睛眯了起來：“檀小姐，你知道得太多了。”

随後，才收回了手：“今日在承光殿議事之際，三皇子向陛下求娶了檀府二小姐。我聽聞，當初陛下曾為檀小姐與三皇子指腹為婚，三皇子卻抛卻了與他有婚約的大小姐，轉而求娶你妹妹，此事一傳出去，檀小姐，只怕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檀悅微微擡了擡頭，心中倒是有些驚詫的，炎浩宇，竟然果真求娶了檀清影

“此事，檀小姐有何感想”

有何感想

檀悅揚了揚眉：“我容貌醜陋，又天生廢材，遭三皇子嫌棄自是情理之中。三皇子要求娶我二妹也算好事一件，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顧子衍笑了一聲：“只是可惜，後來陛下請來了三皇子生母柳妃，詢問柳妃态度，柳妃卻拒絕了這門親事，理由是，檀二小姐德行有失。”

檀悅嘴角一勾，柳妃會覺得檀清影德行有失，十有八九，就是因為此前她壽辰那日發生的事情。

“只是，若是此事傳入了檀二小姐的耳中，只怕……”顧子衍瞥了檀悅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檀悅自也知曉，若柳妃的話被檀清影和香姨娘知道，只怕饒不了她。

不過，即便沒有此事，檀清影和香姨娘也不曾想過要放過她，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馬車在檀府門口停下，檀悅下了馬車，就看見管家立在門口，似是專門為了等她。

檀悅腳步一頓，就瞧見管家快步上前，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馬車上。

“馬車上的，可是國師大人”

馬車中的顧子衍輕聲應了一聲。

管家才又接着道：“鄙府老爺聽聞國師大人在鬧市救下了大小姐，特意命老奴在此恭候，請國師大人進府一敘，他好親自向國師大人表達謝意。”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一落，馬車車門便又打了開來，顧子衍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立在馬車車轅上，看了一眼檀府大門上的牌匾，身形一閃，轉瞬間人就已經到了府門前。

管家亦是愣了一愣，急忙上前兩步，行至顧子衍身後。

顧子衍卻轉過了身來：“檀小姐是主人，哪有客人先行主人在後的道理”

檀悅暗自嗤笑了一聲，卻也并未多言，只徑直上前，先顧子衍一步進了府。

管家将顧子衍和檀悅一同帶至花廳。

檀晉南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眼，便站起身來：“國師大人坐。”

随後又揚聲吩咐着下人：“上茶。”

“不必了。”顧子衍擡了擡手：“方才在馬車上同檀小姐相談甚歡，多飲了幾杯，如今不怎麽渴。”

“檀太尉是因為我救了檀小姐特意請我入府來，想要親自向我道謝的”

檀晉南點了點頭：“我也是才聽聞此事，若非有國師大人在，小女只怕……”

“多謝國師大人施以援手。”

“太尉要謝我，可不能只是嘴裏說說，要不，太尉将此前偶然而得的地魄極陣的陣型圖送我，以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