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和你之間橫亘一條人命

低沉磁性的嗓音穿過空氣飄入沈珂的耳中，她沒有擡頭，只是任由心裏的思緒翻湧。

該來的還是要來。

良久。沈珂終于擡起頭。慢慢出聲。“不好意思季總，我還有事，琳琳就交給你照顧了。”

她不想跟他有過多的揪扯。越過季司衍的肩膀離去，可是。剛剛走了兩步。左手的手腕就被緊緊握住。

“沈珂，對不起。對不起。”季司衍喑啞着嗓子，滿目瘡痍，“一直以來。我都很想對你說這話。在大海邊說了無數次。今天，終于能親口告訴你了。”

季司衍的話令沈珂想起了這六年來的種種，那些一直隐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像是噴泉般噴湧而出。

好的、壞的、難過的、心酸的、愛的、恨的……最終都化為一段唏噓的嘆息。

“我和你……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倒讓季司衍愣在了原地。

原以為沈珂會打他罵他。甚至是做出更激烈的一些行為，卻沒想到她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都過去了”。

這樣的冷靜的原諒比打罵來的更令他痛心。小珂……是沒辦法原諒他了嗎？還是一切都無所謂。

“沈珂，你不要這樣。我願意補償你所承受的一切，只希望你不要這樣對我。”

“補償？我的孩子還能回來嗎？”沈珂落寞的理了理衣襟。雙眸帶怨，“季司衍……我們之間橫亘一條人命。”

“孩子……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孩子的死是我心底永遠的痛，我們就這樣吧，對大家都好。”

季司衍痛苦的眨了眨眼睛，“沈珂，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會原諒我。”

“我累了……不想跟你糾纏了。”沈珂推開他，一個人往大廳方向走去。

愛也好，恨也好，原諒也罷，記恨也罷，她都累了，不想再繼續了。

年少的執着成就了一場荒唐，而她痛徹心扉後夢醒了，現在她只想開始新的生活。

季司衍察覺到她的悲哀和決心，僵硬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作何想法。

“爸爸，爸爸，你怎麽了？”直到琳琳使勁搖晃他好幾次，季司衍才堪堪回過神。

他低下頭望着天真的女兒，心裏滋味複雜，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爸爸，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

“你是在想阿姨嗎？”琳琳朝着沈珂走的方向望了一眼，“阿姨從這裏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了。”

琳琳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比劃。

季司衍搖了搖頭，“阿姨……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爸爸做錯了事情，讓阿姨傷心了。”

“那……爸爸去求阿姨原諒啊，我每次犯了錯，爸爸你都會原諒我的。阿姨那麽好，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可是，爸爸犯的錯太大了。”他在沈珂最需要他的時候傷害她，這大概就是最殘忍的事了吧。

琳琳歪着腦袋傷心了起來，“那以後……琳琳也不能找阿姨玩了嗎？”

“當然不是……”

對啊，他和沈珂還有琳琳這個女兒，說不定還是有機會重修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