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朝暮(4)
自那日李墨回去後,來宛瑟宮的次數少得多,之前幾乎偷着天天都來見她,這過來兩天都沒見到人。
不來正是好的,不用着落別人話柄,姜卿兒有些閑悶,別他都挺好,手上的紅枕頭也繡好了,繡工差些,龍鳳呈祥繡不了,便繡的鴛鴦戲水。
看上去也不是那麽差,寧薇嘴甜,把姜卿兒一頓誇,怪不好意思的。
還記得乞巧節繡的香囊被李墨搶了去,還時常見他佩在身上,二人皆心照不宣,本是養神的香,對他這般操勞的是好的。
她才不會告訴他,先前選香料時,便是朝着他去考慮的,稀裏糊塗便如此選了。
福公公說等這大婚之後,姜卿兒便搬往永安宮住,是皇後住的地兒,正好離正陽宮近。
姜卿兒颌了首,要說是幾年前,她可從沒想過自己會成什麽皇後,以後這六宮皆由她手裏拿捏着,多少是沒什麽底氣。
周三娘只讓姜卿兒放寬心,陛下早就下令命她輔助她,無非是尚儀,尚食幾個局,到時會有尚宮負責,姜卿兒便只是查查賬本,小事自有人處理,後宮無人,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如此聽來,姜卿兒不再問此事,心裏直犯嘀咕,若是以後李墨要選妃選秀,她是不是還得出來主持大局,幫他挑女人?
他說過只要她一人,若是選妃選秀,這皇後她也不做了,不稀罕。
姜卿兒想着想着,自個還生氣起來了,中午便沒吃什麽東西,還困倦不少。周三娘有些拿不準她脾氣,估計還得陛下來哄她。
周三娘見姜卿兒午休之後,仍是精神不佳的樣子,便說了句,“待大婚之後,縣主跟陛下想怎麽在一起,就怎麽在一起。”
姜卿兒瞧她一眼,托着臉蛋,桌上的銀耳湯她只喝了一半,回應道:“哪說是在念着他了。”
周三娘笑而不語,這兩人糾纏多年,多數皆是在相思中,如今要黏膩一點也正常。
周三娘也沒把這話繼續下去,轉而把昨兒盛京發生的事兒給姜卿兒說了。
那揚州刺史之女魏妍初追着陸元澈來了盛京,于在陸府的門前惹來百姓看熱鬧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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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姐逼問陸侍郎,那繡球一事可還作數,若不作數她便可另尋他嫁。
姜卿兒聽言一愣,詢問:“這是怎麽了。”
當初這繡球還是她勸動陸元澈去接的,上次在公主府時,情形緊張,便忘詢問他這繡球了。
她近來只能在閨房裏,不得單獨見其他男子,只能想着待以後再跟陸元澈一敘,前些日子還聽着人說陸元澈跟魏小姐正好着呢,這會兒怎還鬧開了。
周三娘回應道:“聽聞是陸侍郎晾了人家大半個月,擺明的是想作罷,只好追來了,那魏小姐是個直率的姑娘。”
“那後來呢。”姜卿兒道。
“不知陸侍郎怎麽想的,是把人氣走了。”周三娘道:“不過長公主趕着去陸府,把魏小姐引着去公主府住下,像是中意着呢。”
姜卿兒微抿唇,她總是得問問的,這繡球都接了,陸元澈如今反悔,既傷人家姑娘的心,也鬧了人家臉面。
沒在殿內坐多久,庭院裏的杜鵑花尚需修整,便跟着三娘一起把邊角剪修了,今兒有些悶熱,這才一會兒就出了汗,還不慎将衣裙沾上泥土。
天色漸晚,回去便去了浴池子沐浴,那髒了的衣裙挂在畫屏上,另一旁是幹淨的衣裳。
這浴間不暗,還正是天明時,四角的燭臺還不必點上,四處淡着花香。
姜卿兒靠在池邊,熱水蹭着身子,輕拭肌膚時,面容微紅,也不知是不是熱氣給熏的。
上次是在這裏,她的腰肢被扣得緊緊的,燈火昏暗,撞得她手指發顫,明知很難為情,她還是想到了那時。
姜卿兒半張臉浸入浴水中,又起了身子,低首瞧了下雪胸,有着淡淡的痕跡,是那人留下的。
他似乎很喜歡這兒,輕輕地咬,不是疼,是讓她顫栗得緊,便什麽都想不了。
男子的手掌結實有力,指腹略有粗糙。
姜卿兒轉過身,趴在池邊,心裏有些熱,他還會低着聲,問她喜不喜歡如此……
那聲線低啞,頗為磁性。
姜卿兒撫了下略燙的面頰,輕輕呼了口氣,臊得緊,也不知如今怎麽回事,搞得她現在擦拭,腦子裏都不幹淨了。
姜卿兒沒在浴池子裏待多久,心潮得厲害,穿上單薄的衣衫就出了外間。
帷簾外的宮女正候着,穿整着姜卿兒的衣裳,身段曼妙,腰肢纖細輕盈,肌膚似雪。
宮女扶着那柔軟的手,心尖酥麻,低首道:“縣主,陛下來了。”
聽言,姜卿兒指尖輕顫一下,應聲:“嗯。”
心頭有些窘迫,這人還念不得了,念了就來。
到了那正間,紫檀木桌上早已擺放好晚膳,各類菜式,白紋碗裏盛着柔軟的米飯。
那身着玄明華服的男人坐着錦布地墊,腰間系着龍環佩,姿态自然,脊背挺拔。
見姜卿兒入屋來,他便将視線移過來,雖沒有笑容,但眼眸裏容和一片,他是不太會笑的。
但她能看得懂他的情緒,或許是了解。
二人相處便不必行什麽禮儀,她走過來,李墨把人往身旁摟,說了句想念的話,這才過來幾天而已。
姜卿兒見李墨靠得近,耳尖些許的燙。
如今的他是毫不避諱說這些情話,以前什麽都不說,今時是什麽都說。
用膳時,李墨時不時喂着她吃,以前不能在身邊照顧,便希望她多吃一些。
姜卿兒與李墨提起陸元澈,就被塞了一口丸子,他道:“慢點嚼,食不言。”
他就是不喜歡她說別的男人,況且陸元澈曾惦記過她。
姜卿兒癟了下嘴,拍拍李墨的腿,鼓着臉道:“我是說他和揚州魏小姐的事。”
李墨腿上的衣擺被她弄得不太整齊,這事兒他也聽過了,陸元澈是該成家立業,一把大年紀還跟着小姑娘過不去。
姜卿兒吃碎了丸子,咽下去後才說:“當初繡球是我勸陸少爺去搶的,這會兒出了事,我不能坐視不管啊。”
李墨微挑眉,道:“我會處理的。”
姜卿兒頓住,接着他又道:“以後莫在叫他什麽陸少爺,卿兒是皇後,叫他陸侍郎是客氣的了。”
姜卿兒喉間有些哽,不是還沒成婚嗎,她是習慣了這般稱呼陸元澈,以後自會改的。
“那你怎麽處理。”
李墨瞧她一眼後沒說話,用膳時還是少言語好,聽聞魏妍初是個悍女,配上陸元澈那愛玩的心不是正好嗎。
晚膳之後,天色已暗,宛瑟宮的桌案,頭一次擺了不少奏折,是李墨帶過來的,臨近秋季,是一年中最為繁忙的。
姜卿兒坐在李墨身旁,這個人想和她處在一塊,便帶着公務過來。
她擡眸看向他,那側顏輪廓分明,眉目間渾然天成的清貴,衣領修齊,偶爾見喉結微動,與她在一起,他要顯得容和的多。
這人就是不一樣,穿上衣服便帶着隐隐的禁欲感,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姜卿兒自然而然地靠着李墨寬厚的肩膀上,瞧着他落在奏折上的朱批筆,那柔細的筆尖微頓。
朱批筆搭放在硯石上,有些淡淡的墨味。
李墨側首正好迎上她擡眸的視線,容顏精致,嬌俏可人,鳳眸裏泛着微光,動人心魄。
人總會執着于第一眼喜歡的,他也一樣。
那年厚雪揚州,寺門之外,她身披绛色鬥篷,凍紅了鼻尖,纖長的睫毛上落着一點霜雪。
着實嬌豔,不得多看,僧人只好匆匆領着她入寺。
李墨伸手端起姜卿兒的下巴,覆唇深吻,情意綿長,滋味甜美,今時他想怎麽看她,便怎麽看她,着實滿足。
桌案上的燭光微晃,奏折上的字跡已幹。
李墨松開她的唇時,紅潤潤的,姜卿兒眸子流光溢滿,唇角有絲清涎,他便輕啄弄幹淨。
低首再她頸窩裏深吸口氣,低聲道:“真甜。”
姜卿兒抿了下唇,舌尖有些微麻的。
夜裏燈火通明,桌上的奏折漸底,姜卿兒問道:“還需要忙多久。”
她問的是近來還要多久。
李墨輕輕回應:“再過幾天。”
姜卿兒靠着他的肩點頭,實在是閑悶。
見此,李墨便同她講起這朝堂之時,他說今兒上朝時,刑部尚書把腰帶給系反了,被他罰了一個月的俸祿。
姜卿兒嫣然笑起來,又聽他說起有些讓他頭疼的事務,她便輕輕寬慰着他,時而出出主意。
姜卿兒的鬼點子新奇,惹李墨一笑,不過也可一試,待将公務處理完,便招了宮女端來清水和帕子洗漱。
二人雖未成婚,時而同床共枕,貼身伺候的宮女們皆都見怪不怪了,皇帝冷肅,沒人敢往外傳。
上無長輩約束,皇帝想如何更是沒人攔着。
床榻的帷幔落下,氣氛溫存着,環境昏暗,姜卿兒的單衣松敞,雙眸半阖,姿态嬌媚,粗重的呼吸正在耳邊。
李墨蹭了下她的臉蛋,低啞道:“上次可是故意的?”
他說的是那次午休醒來的事。
姜卿兒環緊他肩膀,沒有回答。
李墨握住她的手牽引而去,一本正經的詢問,“還想再摸摸嗎。”
姜卿兒漲紅了臉,燙得她手顫,他們怎麽老是這樣啊,他這麽繁忙不是好好休息嗎。
夜裏風月情濃,莺喉婉轉。
清早時,姜卿兒窩在錦被裏腰酸腿疼,又是睡到了晌午。
作者:有罪,最近章章都鍛煉身體。
卿兒懷孕之前多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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