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冤家路窄
上面的少女白襦紅裙,身形嬌小,再簡單不過的雙丫髻,長發未及腰柔順披散下來。天空陰雲密布,這方靈堂更顯蕭瑟,搖曳在冷風中的白襦紅裙卻是鮮豔活潑,她回眸轉身,清麗脫俗的小臉上秀眉緊擰卻不由得讓下面看着的人心情舒暢。
你有病啊!待清清楚楚看到下面的人江離把這四個字含着怒吞了下去。
正是安無憂!
他身後有一黑衣侍衛,長着一張冰塊臉。
江離提心吊膽的站在上面開始目瞪口呆,下面的男子一只手擱在梯子上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恐慌從腳底傳到江離的心口上,然後江離看着男子緩緩擡起了他那張臉沖自己笑了笑。
江離确實沒有看花眼,安無憂确實在沖她笑,她瞬時間毛骨悚然!
“王王王王王.....”江離不禁開始結巴起來。
下面男子殷紅如血的薄唇上噙着的笑意愈發深,江離非常鄙視自己狗一般的慫樣,有什麽可怕的,左不過是自己的債主罷了!
江離沒忘自己撞碎的他那盞用水珀制成的花燈,應是他祈福許願用的,更重要的是它很值錢!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安無憂似笑非笑朝上面的少女說道,指節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木梯上敲打着。
我也沒想到能再見到你!江離在上面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他下一刻就會用腳猛踹梯子,到時自己鐵定會被摔個半身不遂。她雖有三腳貓功夫,但從這麽高的地方....江離扯起嘴角笑得幹巴。“草民本想去王爺府上負荊請罪的,但一想王爺身份何等尊貴哪能是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說見就能見的,草民這兩日寝食難安打從心裏面忏悔,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草民很是感念。”
安無憂聽完覺得好笑,劍眉微挑。“感念本王?”
“嗯啊。”
“那怎麽看到本王就像是見到鬼似的?”
男子低沉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啞,仿若磨砺在玉石上的一把寒劍,會使得人整顆心不由得揪緊,就像他現在朝自己似笑非笑,江離只覺得莫名慌張。
江離想要矢口否認。
安無憂接着說:“擔心本王秋後算賬啊?”
江離搖了搖頭。
“本王是那種人嗎?”
江離使勁搖了搖頭。
“下來吧。”安無憂朝上面的江離溫笑道,俊美的面容上似有二月春風拂過,差點晃花了上面江離的眼。
是因為當晚燈火昏暗?江離簡直懷疑此刻面前的安無憂同當晚渾身充滿戾氣的男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江離的一只腳往後蹬時還是有些戰戰兢兢。
“小心些。”
下面的人說了這麽一句江離便放寬了心,感覺到下面有人扶着梯子江離這就要感激涕零了。
然而下一刻整個梯子猛地一晃,上面的江離就好比被獵人射殺的鳥兒面朝天四仰八叉掉在了地上,咔嚓一聲,貌似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江離被摔得眼冒金星,一群草泥馬從上面轟轟烈烈地踏過!
“都告訴你要小心些了。”安無憂居高臨下笑吟吟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江離。
一旁他的貼身侍衛仍舊是一張冰塊臉擺在外面筆直筆直的站在遠處。大人不記小人過,呵,笑話!他家主子可是王爺,再說你這丫頭撞碎的花燈在主子心裏意義特殊。對江離他沒有絲毫的同情,只覺得這丫頭簡直撞大運了,作為一個惹到主子的人她活得已經夠久了,現在看來主子也并沒有殺她的意思,當晚太守大人親自造訪到底同王爺說了什麽?
“卑鄙!”江離悶哼了一聲。
“你說什麽。”安無憂是真的沒聽清她說了什麽。
“卑鄙!卑鄙!卑鄙!”江離雙手拽着兩把草咬牙切齒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火氣一路蹭蹭的燒到天靈蓋,她不管不顧指着安無憂破口大罵。“活了這麽多年我就沒見過像你一樣陰險的家夥,簡直了!不就是一盞用水珀做的花燈,再貴能比得上人命嗎,你知不知道從上面摔下來會死人的,這麽報複人是什麽惡趣味,你這個....”江離想罵的是“你這個賤人!”就在這時安無憂俯身整張臉湊了過來,他身着紅衣,江離想到了帶毒的曼陀羅花,她仿佛聞到了向自己逼近的某種邪氣,他長着一雙狹長微微上挑的鳳眸,裏面漆黑深邃仿佛內有可吞噬一切的黑洞,江離怒氣沖沖的瞪着他。江離感受到了威脅便伸手一把将他推開,牽一發而動全身,她疼的龇牙咧嘴,小臉上的表情可謂豐富多彩。“說話就說話你靠我那麽近做什麽!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身份确實尊貴但也別不把普通老百姓的命當命,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用你這幾根狗骨頭抵本王那盞花燈是本王看得起你。”
“你!” 江離氣得豎起一根手指頭。
“手指頭是不是不想要了?”
站在一旁的黑衣侍衛陳情磨刀霍霍。
江離擡着頭看着安無憂朝自己似笑非笑賤賤的一張臉真是想撲上去将它咬個稀巴爛。
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江離将整個腦袋埋在膝蓋上默念,甩了甩手。“王爺日理萬機,在草民在這就是浪費時間,你去忙,去忙。”江離只希望他現在趕緊從自己面前消失,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睚眦必報!安無憂這種有仇必報半分虧都不會吃的人江離與他撞見就是倒黴的開始。她不想與他牽扯,但來來回回孽緣已是剪不斷理還亂,到底是誰先招惹誰?又是誰欠了誰?到最後誰都說不清。
江離腦袋窩在膝蓋出從上面看小小的一團,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意思,她打定主意這妖孽不走自己就不起來,一看到他那張臉她心裏的那團火氣就止不住地往上拱。
感覺到什麽東西即将觸碰到自己的肩膀上,帶着些許溫暖,就在江離懷疑是安無憂的手差點炸毛的時候那微妙的感覺沒了,江離聽到了離去的腳步聲。
安無憂洋洋灑灑地離開了。
江離從地上爬起來後一口口的倒抽涼氣,她扶着牆往外走,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書院。
她的身後,靈堂門口前,一主一仆剛要進去,前面的男子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
“是她。”
明溪順着自家主上的目光看過去。“主上認識那個姑娘?”主上上次來南陵可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看背影那還只是一個小丫頭,兩人怎麽可能認識。
白衣男子眉宇微蹙,溫潤如玉的面容上神情十分複雜。“好像在哪見過。”
明溪剛想說“看那姑娘的樣子八成是受了傷。”便聽到主上說:“先進去吧。”
江離感受到貼在自己心口處的索靈鏈正在發燙,雖是白天,隔着衣服布料依舊可以看到淡淡的紅光。她已經忘了疼痛,會轉過身去看,偌大的苑子除了青翠的花樹在這靈堂外空無一人。
怎麽會這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自己的魂魄出現了混亂導致一時神志不清?
南陵書院離集鎮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早上江離還是活蹦亂跳的也不覺得遠,此時冷汗淋漓只覺得自己距離家路途遙遠。
将安無憂颠三倒四亂七八糟地亂罵一通之後不僅不解氣反而更加暴躁。平心靜氣,別和他一般見識,江離自我開導,以後自己鐵定不會再遇到他了。
江離想照自己這龜速天黑也未必能趕回家,索性在路旁摸到一塊石頭坐在上頭看看能不能等到一輛驢車或是牛車。
一輛馬車從江離面前經過,江離也只是因為一陣香風擡頭瞧了一瞧,是奔向南陵書院去的,車簾晃動間江離将裏面女子的臉看了一星半點。她記性極好,想起了上年初春紅袖招在大街上搭臺舉辦花魁大賽,馬車裏的正是那位花魁身旁的那位女子,因着看那位衆人矚目的花魁,江離捎帶着将她也看了一眼。當時江離是和孟祈佑一同去湊的熱鬧,江離看着孟祈佑眯着雙眼點評了一句:美人嫉妒的模樣也別是一番風景啊。
江離也沒想太多,只覺得美人用的香料不錯,沁人心脾不由使得人心神舒緩。
一頭騾子拉着輛板車緩緩地過來了,趕車的是一位老伯,江離大喜。
“老伯,你這是往哪去呀?”丫頭的聲音很甜。
“集鎮。”老伯一邊用手中的鞭子抽打着前頭的騾子,一邊看過來說,是個慈眉善目的莊稼人。“小姑娘這是走累了吧,家住集鎮的話就上來,老頭我可以捎帶你一程。”
江離笑嘻嘻的站起來,小臉好不容易綻放成了一朵花,下一刻就好像又被冰霜噼裏啪啦一陣擊打。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就是在這歇歇腳,年輕體壯的走得動,老伯好走。”
老伯聽罷笑了笑也沒說什麽接着趕着騾子往集鎮走。
江離呆呆的站在原地,幾根雞毛飄過來落在她腦袋上,板車走遠了難以言說的雞屎味還在後面斷斷續續地蔓延着。
怎麽可以這麽衰!從出了家門自己這黴運就沒斷過,江離摘了一根腦袋上的一根雞毛有些想哭。
“停車。”
聽到這聲音江離拿着根雞毛的手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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