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愛怒之吵
當時在刑間外,怒沖跪求赤帝饒恕,抓着赤帝的手,哀嚎知錯,赤帝只按規矩,無能為力,道聲“刑罰結束,結界自解”便甩開怒沖而去,欲海看着怒沖這副模樣,再看看刑間裏的釋宥,第一次覺得內疚自責。
大夥犯錯,受傷最重的總是釋宥,今後該長記性的長,畢竟釋宥已用犧牲自己來給大夥教訓,特別是那些珍惜他的,知道心疼,自會安分。
釋宥想起身,忽然覺得胸口陣陣炎熱悶痛,大概是受刑時全都把怒火積一處導致,內傷其實也不輕,是他倆把他送回來後,女娲及時施救治療才撿回一命。
肩膀被怒沖輕摁住:“釋宥君,躺着比較好。”
欲海亦道:“別逞強啊,娘娘救你不易,傷了就靜養。”瞥向怒沖,再道:“待會兒把愛幸找來,這種程度的傷難不倒她的。”
怒沖嫌棄瞥欲海一眼,沉默而去,釋宥盯着眼前“罪魁禍首”,淡淡道:“看看你,一時沖動惹了多少事?一而再,再而三,為何總是講不聽?世事諸多無奈,你反對“不可貌相”,可那是為了大家好,你何時能以大局為重?”
釋宥越教訓,他越不當回事,還得意笑道:“只要你嫁給我,一切聽你的!”
開玩笑!
釋宥一臉嫌棄,翻白眼移開視線,閉目養神,欲海沉默半晌,嚴肅再道:“我知道,不可能的,但我想告訴你,他們可以改變,但我不行。知道我為何執着于你嗎?”
“沒興趣。回去歇着罷,待會兒愛幸和怒沖來了,聽見會惡心的。”釋宥淡淡道。
在釋宥看來,欲海還在計較初吻的事,兒時多美好,長大了就有多糟,欲海的一吻定終身都是從話本裏看來的,老不正經以為只要喜歡就是可以和兒女情一樣定終身,總炫耀自己是“老江湖”,其實至今都沒搞明白這份喜歡該如何歸類。
至于欲海,卻實是“老江湖”,也很清楚對釋宥的喜歡不簡單,所以盡力打破規矩去喜歡,只是規矩破了,釋宥誓死不從,只有把這種喜歡列入合法,或許會接受。
可終究只是想想,好比上梁不正下梁歪,天界歪了,凡間地下不亂才怪!
須臾,愛幸至,怒沖不見影,大概去歇息了,欲海退出空間于愛幸診治,既而盯着愛幸道:“釋宥君怎麽樣了?內傷還嚴重嗎?”
愛幸略搖頭:“是釋宥君試圖起身時用力過猛罷了,好好靜養,基本無礙。”
釋宥點頭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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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小事本無需勞煩愛幸走一趟,只是方才胸口真的疼得說不出話,結果沒來得及阻止,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欲海好似存心調走怒沖,甚至知道愛幸會勸怒沖先去歇着,屆時愛幸診治告退後,就沒人會打擾了。
有時不得不佩服他,且猜測無誤,愛幸離去後,他就來個閉門謝客,釋宥幹脆用沉睡來無視他,慶幸後來什麽也沒發生,一覺到天亮。
多事之秋,卻沒法去處理,釋宥只能耐心,安分的靜養,相信只有聽話,傷才好得快,之後打算做多少事都不成問題,怎料出外散心時,聽見愛幸院子傳來細細争吵聲,隐身息前去一探,愛幸和怒沖吵架了。
怒沖雙眉緊蹙,愛幸雙手叉腰,不悅道:“你去娶釋宥君好了。”
“無理取鬧。”怒沖轉身背對她:“釋宥君猶如父親,兒子關心父親,有錯嗎?”
愛幸将手中粉色珍珠扔怒沖身上,再上前用雙手抓住怒沖衣襟,略激動搖了幾下道:“說誰無理取鬧?咱們多久沒好好坐下來談談了?瑣事任務一大堆,把我扔邊擺設了?”
釋宥終于想起,愛幸的本性就是暴脾氣,什麽溫婉動人都是被《愛》的力量吞噬罷了,況且大家尚未修習“不可貌相”,想來還是讓她繼續被吞噬的好。
正要回屋,怒沖推開她道:“你以為自己就沒把我當擺設嗎?我被他們嘲諷的時候,也不見你,是釋宥君特地跑來安撫我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點道理你都不明白,也不體諒我,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麽?跟男人争風吃醋,有病罷?”
道盡,怒沖轉身回院,愛幸朝他嚷道:“我有病會自治,無需操心!”
怒沖連頭也不回,愛幸跺腳氣呼呼盯着他背影,憤而回屋,閉門謝客。
小兩口吵架了,釋宥不懂戀愛的事,更別提懂女人的心,唯尋戀愛中之一的目染請教,何況是自己引起小兩口吵架,自然由自己來尋找解決方案,怎料造訪目院,目染不在,唯有回屋翻道理,可愛幸已無理取鬧,多半聽不進勸,決定來個直接的登門拜訪,諒她也不敢對上司閉門謝客。
敲響門框,裏頭不悅應道:“誰呀?”
釋宥好聲好氣道:“是我。”
愛幸不知是震驚還是不高興,裏頭傳來稀裏嘩啦書卷滾落的聲音,既而靜半晌方不慌不忙前來開門敬禮,溫婉柔和,簡直和怒沖大吵時天差地別的性格。
釋宥點頭道:“能否進去說?”
愛幸讓出門口空間,擺出邀請手勢,待釋宥入屋便關門,此時,釋宥看見愛幸的書案上的書卷堆積如山,随意撿一卷都和醫學有關。
不覺翻閱起來,心平氣和道:“選你所愛,愛你所選,有時會因壓力或孤獨而嫌棄,偶爾也會覺得跟不上步伐覺得被忽略,回想初心,才能重新踏上路程,而路程上會遇到很多困難和人事物,都在所難免,所以耐心和包容心都很重要。”
愛幸沉默半晌,心虛點頭:“多謝釋宥君提點。”
釋宥合書擱案上,轉身正視愛幸:“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在此向你致謝與道歉。”
折腰瞬間,愛幸慌忙把釋宥扶正道:“釋……釋宥君,別這樣,是我不好,該道歉的也應該是我,讓釋宥君擔心了,抱歉。”
釋宥略搖頭:“你并沒有錯,或許只是一時着急,忘了中心,想開就不礙事。怒沖挺不容易,心靈其實也很脆弱,小時候總被欺負,後來靠怒火安慰自己。別忘了,你是《愛》的主宰,最重要的是成為他的心靈寄托。”
愛幸走動起來,略搖頭嘆息:“我越覺得自己只是同情他,并非真正得心動。”
這句話若讓怒沖聽見了,心碎的聲音能多響就多響,釋宥淡淡道:“那或許只是你一時的氣話,相信消氣後,你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聲。”
言盡,釋宥轉身而去,因為知道愛幸此時更需要自己的空間。或許這些年,她已經處在“不可貌相”階段,偶爾忍無可忍才暴發,總是那麽獨特,且靠的是與力量合一,“不可貌相”指的就是修養,愛幸是慶幸有《愛》扶佐。
回屋見怒沖在門外候多時,既而上前攙扶:“釋宥君,好些了嗎?”
釋宥略點頭:“出來多散心才能好得快一些。倒是你,身心好些了嗎?”
皮外傷自然已經不礙事,釋宥只是用廢話于他臺階,心的暗示不管是被其他使者嘲笑或被愛幸傷到,都很難愈合,他沉默點頭,卻掩蓋不了傷心,有些事該自己解決了。
釋宥忽然無法前進,是他止步了,站到面前道:“釋宥君覺得我和愛幸合适嗎?”
小兩口居然都說了差不多的話,在這樣下去遲早散了,以後見面多尴尬,釋宥淡淡道:“都在一起幾白多年了才來說着種話,還不如當初深入了解才在一起不是更好?”
猶如父親教訓兒子,怒沖低頭陷入沉思,略糊裏糊塗道:“不是的,爹……!”登時回神捂嘴,沉默半晌:“不是的,釋宥君。我們方才吵了,她忽然不體諒我,情緒有點不穩定,現在想起來有些蹊跷……”
釋宥略彎腦袋:“你是說,她或許被什麽控制了?”
怒沖點頭,釋宥就憑他一聲“爹”,決定替他探個究竟。然而,這個“爹”一點都不好當,好歹愛幸是姑娘,曾聽欲海說,戀愛本就不能用什麽大道理解決,這件事只能另尋借口,比如檢查銅鏡魔氣散了沒,或找那幾個姑娘幫忙。
正要看好喜滋,她竟笑着哭路過,怒沖忽來一句:“糟了,又失戀。”
喜滋想談戀愛,找愛幸尋對策,但那副“笑口常開”和樂觀主義改不了,即便遇到傷心的事甚至喪事都還笑着,令部分仙友反感,還質疑她是不是剛從笑佛那鑽出來,真想知愛幸如何誤導她,或許跟上去看能看出什麽貓膩。
約怒沖一同隐身息跟上,靠在和室窗邊,喜滋笑着哭道:“我已經按你的方法做,為何又被拒絕了?還是說,現在都不流行你那一套了?”
愛幸品口茶,淡定道:“不是叫你收住“笑口常開”嗎?怎麽現在還笑着?”
喜滋一直哭呵呵道:“我是按你方法做了呀,怎知和他走到半路時,他忽然傷心欲絕,問他何事也不說,我便一本正經不慎戳了他的笑穴,他笑着罵我混.蛋,我就叫他滾.蛋,結果我忘了他的笑穴,以為他在玩笑,便奉陪到底。”
這段沒貓膩,仔細觀察愛幸,雙瞳也出現了和欲海一樣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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