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夏,我想要
天南星急着回巢穴, 半夏就拿上衣物、木盆、果幹盤, 先将天南星送回巢穴。
巢穴各處都擺放着發光的螢石, 哪怕在夜裏也能看清每樣擺設的輪廓,不至于撞上去。
天南星一回巢穴,就游過去把它白天抱回來的蛋往角落掃,半夏看到它忙碌,又返回山崖下給長耳獸們喂了次紅色植物根莖。
走出關長耳獸的山洞,半夏拿起一片洞穴外堆放的木塊,把木塊卡入洞口的凹槽中, 一片又一片累積, 給山洞關上“門”。
聽着洞穴內長耳獸啃食植物根莖的聲音, 半夏脫下身上披着的外衣,還有已經全氵顯的內褲, 從空間手環中取出新的衣物換上。
天南星現在在巢穴裏,半夏根本不敢在巢穴裏換衣服, 只能趁着出來的機會換。
穿好衣服,半夏抓住龍巢上垂落的藤蔓梯, 開始往上爬。
爬到一半時,半夏驀然發現天南星趴在洞穴口,像個小動物一樣探出腦袋,那一雙格外明亮的黃金豎瞳安靜注視着他。
半夏:“……”它不會都看見了吧?
半夏的面色變了變, 上邊的天南星似乎很疑惑他怎麽不動了,對着下面喚了聲“夏”。
如果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半夏絕不會就那樣站在山崖下換衣服, 山崖下有兩個洞穴,他其實可以麻煩一點,在洞穴裏換了再出來。
重來是沒法重來的,只能硬着頭皮面對。
半夏一聲不吭繼續爬,爬上巢穴,原本趴着的天南星也立了起來。
“夏,睡。”天南星很自然地貼近半夏。
“嗯,睡,”半夏避開天南星的視線,往巢穴裏走去,邊走邊問:“你睡哪?”
半夏走到桌前,把空間手環裏兩個裝過肉幹果幹的盤子拿出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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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身時,半夏就看到天南星躺在他昨晚鋪在地面的獸皮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過來。
它只占據了獸皮邊角的一小塊,其餘一大半都空着,不用說也知道是留給誰的。
半夏繞過它,走到木炕上坐下。
快速脫下鞋子,半夏扯着獸皮毯一角往木炕上一躺,扭頭對地上的天南星道:“晚安。”
單純的天南星還沒發現半夏在避着它,它見雄獸選擇睡木炕了,它立刻抛棄地上的獸皮床,爬上木炕。
雄獸面朝的那一面沒給它留躺下的空間,它就爬到雄獸背後,學着雄獸的模樣拉過獸皮毯蓋身上。
天南星貼上半夏的後背,翅翼展開,遮蓋住半夏。
感受着背後貼上來的身體,半夏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天南星沒有任何遲疑地鑽進他懷裏。
“……別靠我這麽近。”半夏有些無奈。
天南星眨眨眼,猛地想起雄獸身後就是木炕邊緣,它貼這麽近,雄獸沒有活動空間,可能一不注意就掉下去了。
想到這,天南星立刻拉開距離,退到木炕另一側,等着雄獸過來。
半夏看了看雙方間的距離,感覺安全多了,就又對天南星說了聲“晚安”。
說完半夏就閉上了眼。
雄獸怎麽不過來啊?
天南星有些茫然,雄獸和它之間有着半張木炕的距離,它有點想靠過去,又怕把雄獸擠下木炕。
糾結了好一會,天南星也沒敢靠過去,只面朝着雄獸的方向輕輕說了聲“晚安”,也跟着閉上眼。
聽着那輕輕的一聲,半夏這才放下心,身心放松陷入睡意中。
……
黑暗,他的眼睛閉合,怎麽也睜不開,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束縛,他的腿被什麽東西纏了住,像是絲布又像是鎖鏈,那東西一點點往上纏繞,半夏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綁了住。
這是夢嗎?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夢?天南星呢?
半夏嘗試掙紮,卻怎麽也無法掙脫。
他就像被塞進了一個密閉的金屬盒,無論動哪個部位,都會觸碰到堅硬的“壁”。
好熱,體溫在逐漸上升,血液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燒,連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
或許這是個噩夢?
半夏知道只要在夢中死去就能醒,但他擔心天南星也被困在了這個噩夢裏。
那樣懵懂的一條龍,如果遇到這種噩夢該多害怕。
他得想辦法從這個束縛着自己的“金屬盒”中出去,去找天南星。
半夏将精神集中在身上的“金屬盒”上,在心中低低念道:“消失,消失,全部消失。”
身上的束縛感逐漸變弱。
半夏更加集中精神,在腦海中想象困着他的“金屬盒”如煙花一樣炸開。
嘭——
似乎真有什麽東西炸了開來,身上驟然一輕,半夏睜開眼,感覺到有什麽軟軟的東西落到臉上。
視線移動,半夏看到身上趴着的天南星,對方正激動地舌忝他的臉。
視線越過天南星,能看到平整的巢穴頂,看到洞壁上挖出的壁櫃,那些壁櫃中或放着螢石、或放着食物工具。
我這是醒了還是在夢裏?
半夏有一瞬的茫然,他坐起身,有些猶豫地擡手,想将身上過分激動的天南星拉開。
忽地,半夏感覺有些不對,他的雙腿閉合在一起,緊密且難以分離。
半夏拉開身上的獸皮毯,借着洞穴中螢石散發的光,看到了一條淺色的長尾。
看來他還在夢裏。
夢中夢嗎……
半夏的手落在天南星肩上,到底沒将龍人拉開。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大概在夢裏就能放縱一些。
夢裏面只有他們是真實的,其餘一切都是虛假,不需要顧忌任何。
一條長尾纏上了他的尾巴,半夏按住舌忝上他唇的天南星,将其拉開些許距離。
半夏呼了口熱氣,凝視着天南星的黃金豎瞳道:“別太出格。”
也不知是在提醒龍人,還是在提醒他自己。
“夏、夏。”天南星低低喚着,祈求地看着半夏,希望對方能允許它的親近。
雄獸剛經歷了一次蛻變,剛蛻變過的雄獸極容易進入求偶期。
它多舌忝舌忝,讓雄獸覺得愉悅,雄獸說不定就能散發出性信息素,直接進入求偶期。
天南星灼熱的目光和祈求的聲音,讓半夏扣着它肩膀的手微不可查地顫了下。
半夏有點想避開天南星的視線,天南星的注視太過熾熱,又太過純真,讓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最後,半夏還是迎着它的目光,低嘆道:“別鬧。”
天南星歪下頭,用臉頰蹭了蹭半夏扣在它肩上的手,軟聲道:“夏,我想要。”想要舌忝。
半夏覺得身上熱得厲害,而被天南星臉頰觸碰的部位,則格外涼爽舒适。
這不對勁的體溫,是上個夢的影響還沒根除嗎?
半夏看向天南星,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知道。”天南星忙不疊點頭。
你知道個鬼啊。
半夏看着龍人那清澈純淨的眼睛,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冷下臉:“你懂什麽是求偶嗎?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懂!知道!”天南星把頭點得更歡了,怕雄獸不信,它還動了動尾巴,在雄獸的尾巴上輕輕磨蹭。
半夏被尾巴上傳來的感覺驚得手一松,沒了扼制的天南星就栽進了他懷裏。
天南星忙爬起來,半點不敢浪費地繼續舌忝雄獸的臉。
半夏反應過來,想把天南星重新拉開。
他的手落到了天南星肩上,手指卻鬼使神差地捏住了天南星頸後的帶子。
這是他給天南星做的衣服,是他親手系上的蝴蝶結……
半夏輕輕一扯,蝴蝶結散開,天南星身上的衣服變得松垮。
既然是夢境,為什麽不放縱一點?
天南星未必清楚它的“求偶”代表着什麽,如果不讓它知道明白,它大概會記挂很久。
與其讓它現實中對他糾纏不放,倒不如在夢裏讓它好好感受。
還有他自己。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真的會對一個異族有那種感情嗎?一個半人形态的異族……
試一試吧,就算真發生了什麽,等明早睜開眼,也就是一場荒唐夢,對誰都不會造成影響。
半夏的手從天南星背後環過,托住它的身體,手指輕擦過一點。
天南星身體一軟,往下栽倒。
它不明白雄獸為什麽要将爪子伸進它的“皮”裏,就像不知道雄獸的指尖怎麽又帶“電”了。
只是被觸碰,就有電流瞬間湧遍全身,抽幹了它的所有力氣。
半夏攬在天南星身前的手穩穩将它托住。
天南星輕嗅了嗅。
它好像聞到一點雄獸性信息素的氣味。
果然舌忝舐是有用的!
天南星雙眼放光,顧不得雄獸帶電的爪子還在捏它,忙扯着雄獸身前的“皮毛”努力爬起來,瘋狂舌忝舐起雄獸的臉頰。
半夏看着天南星的目光很是複雜。
它的舌忝舐毫無章法,就像一只長耳獸給另一只長耳獸在清潔毛發。
半夏有些想教教它,可對上天南星那雙過分幹淨的眼睛,又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就這樣吧,半夏閉了下眼。
他現在做的事已經很過分了,天南星那麽單純,他不該再帶壞它。
好像有什麽要從尾巴的鱗片下冒出頭來,明明是很陌生的感覺,半夏卻本能地知道該怎麽做。
淺色的長尾與深色的長尾纏得更緊了些。
半夏攬着天南星,将其放倒在獸皮毯上。
天南星并不在意位置的變化,它伸手摟住雄獸的脖子,興奮地湊上去。
半夏回憶着許久前那個夢境,那個他和龍人擁抱交接在一起的夢境。
根據記憶,半夏找到天南星尾巴上的某處,輕輕按了按,只有堅硬緊密的鱗片。
“是這裏嗎?”半夏有些不确定地問。
正疑惑着,半夏的指尖觸碰到了些許微黏的液體,似是來自天南星的鱗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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