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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徒夫人薛氏一進門就跪在何雯雯床前,吓得後者連聲說道:“母親何故行如此大禮?”
她不知道原主和這位關系如何,但直覺并不會有多好,想起徐嬷嬷說的原主兩個貼身丫頭的事,就感覺這裏面有貓膩,而且定少不了這位夫人的摻和。
“皇後娘娘不肯憐惜身體,以致年紀輕輕就患了嘔血之症,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老爺肝腸寸斷,焉能久存人世?還望娘娘乞憐老父老母,再不要妄動幹戈,成日手操兇器,以免傷了自身。”
如果她是坐在旁邊,邊擦眼淚邊說,何雯雯也許信她幾分。問題現在這剛來就跪,過于浮誇,顯然是逼她來的。
她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說不懂禮數,再扣個不孝的罪名,只好說道:“母親說哪裏的話,我以後不輕易舞刀弄劍便是,這不是許久不曾出宮,覺得好玩嗎?”
薛夫人被扶着起來,又拿眼瞅了瞅周圍的侍女,但見衆人都下去了。
何雯雯這次帶的也算貼身侍女,搞半天都不是自己的人,心裏不免有氣。她問道:“母親這次前來,可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薛夫人這會兒終于露出真面目,冷笑道:“我怎麽敢有話說?進宮之前,千叮萬囑不要與那方如陌做對,你倒好,還敢與淩雲十二衛打鬥。陛下将你父親召去,責罵了半響,若不是太後百般周旋,你早已打入冷宮。今日也是,那射箭的本領定是跟着玄葉學的。你這不知廉恥的丫頭,這等勾肩搭背才能學來的東西,可見你做了什麽肮髒事。”
何雯雯聽懵了,想來幾次都能浮現原主與一個面目模糊的男子私會,那人應該就是玄葉了。不過照理學箭這等事需要大場地,絕不可能在私宅內就能習得,如此看來,原主定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在大司徒府。
何雯雯聽着老太婆口吐芬芳,只想一耳光把人扇到閉嘴,但想到自己這會兒不能沖動,便道:“母親息怒,再有什麽也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已貴為皇後,自然知曉輕重。只不過父親在陛下面前,如何為我圓謊?”
她深知那日在竹林動手,幾乎把自己都暴露了,便想知道各方究竟握着多少信息。
“你父親說,你自幼喜好習武,雖是本領高強,但從不張揚。再加上大肆傳揚,唯恐有人借此生事,故而對外說你只習得一些近身的武藝。陛下責罵說,大司徒府有欺君之罪,逼得你父親跪地請辭。”
何雯雯大驚,說道:“那之後呢?為什麽我在宮裏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那自然是太後娘娘趕來,為你父親說情,這才免去一場禍事。你如今身為皇後,就算再忘不了玄葉,那也不過是個死人。你跑去找方如陌麻煩,存心想要陛下賜死你,讓你一了百了是嗎?我可警告你,若再胡鬧,不要怪我們對湘悅居動手。”
何雯雯聽得湘悅居二字,心中驚疑,一時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麽,只應聲道:“女兒不敢。”
薛夫人怒道:“你不敢是最好,以後好好服侍皇上,他雖寵幸卻非小兒,但也不至于不近女色,何淑妃和林昭儀能得臨幸,你這個皇後自然也可以。”
她說着便行禮告退,只高聲道:“臣不敢打攪皇後,望您早日康複。”
何雯雯知道她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心裏卻是郁悶,既然洛敏和璧月是皇上派給她的,怎麽兩個人這會兒都不在跟前。
洛敏說難得出宮,要四處走走,從早上就不見人影了。璧月則是代表她,去探望四處女眷,大約就是給她做點人情,但是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
她越想越是憋屈,要是這兩人在,薛夫人定然不會如此嚣張。不過她說的湘悅居到底是什麽所在,她竟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至于玄葉,何雯雯拿出梁錦玉送的錦帕,但見手帕一個邊角出果然繡着一片黑色的葉子,便明白這是原主和情郎的定情之物。
不過這玄葉又是怎麽死的呢?原主本要殉情才落入水中嗎?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麽有人按着她的頭?
薛夫人認定,原主是跟着玄葉學的射箭。那麽武功呢,聽話音他們知道原主有武功,但不知道是高是低。
何雯雯心裏滿肚子疑問,卻見璧月從外面進來,因道:“你怎麽才回來,剛才薛夫人來,吵得我耳朵疼。”
璧月看着還是與往常并無不同,只道:“皇後娘娘說笑,薛夫人是您的母親,便是奴婢在,也奈何他不得。”
何雯雯還想再說,忽然撇到璧月脖頸處有一塊紅色印記,心中大為驚愕。別人可能不知道,她卻眼熟得很,這不就是草莓嗎?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璧月,但見她雖然穿着整齊,但神情莫名的不自在,頓時明白自己猜測無誤。不過她不免心中好奇,自己的丫頭可是皇帝的人,這是去私會情郎還是怎麽的,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何雯雯心裏藏着無數事,單論璧月這事,光一個侍女行為不端,也會讓她這個皇後臉上無光。她打算不懂聲色,再觀察一段時日再說,這麽想着,她便說要休息。
到了後半夜,何雯雯終究還是溜達出去了。她本來想逃,但原主身上還有很多謎題待解,這些也沒什麽了不起,最要緊還是走為上策。
她今天早已四處看過,知道往哪一出走可以離開,雖沒有辦法做到運用輕功,但是腳步仍比尋常人快了很多。她一路疾走,忽然一個黑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攔在面前。
“皇後娘娘如此着急,是往哪裏去?”
“你看到我的臉,就只有死了。”
何雯雯雖然不想要殺人,但現在只能吓唬一下對方,只要把人打暈就可。她連忙上前與人拼拳腳,畢竟師父教的也只有拳腳,刀劍這塊還不十分熟練。
那人也不硬拼,一直閃躲,眼看困不了太久,才道:“娘娘你不好奇,為什麽無故會吐血嗎?”
“此話何意?”何雯雯住了手,直愣愣的看着他。
“您已經中了百日散的毒,現在還不曾察覺嗎?”
“你怎麽知道?莫非是你下的毒?”
“唉,胡姑娘,你當真是什麽也不記得了。”
蒙面人嘆了一口氣,竟是丢了一瓶藥來,轉身就走了。
何雯雯對于自己什麽時候中毒并不知情,但這樣拿到一瓶解藥更加不敢用,如果擅自服下,誰知道會出什麽事。她将藥水倒了幾滴進草叢,但見那一小片草瞬間枯敗下去,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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