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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許嬷嬷都多大年紀了,她又随着您多少年頭,女兒若真把她領回去,且不是不孝,再者,我保證日後再不胡來了,等日後真的有了……有了……您在把許嬷嬷借我一段時日就行了。”蕭嬛摟着蕭三夫人的胳膊嬌聲說道,不免羞紅了臉頰,她到底是年紀輕,提及這種事情免不得有幾分羞意。

“許嬷嬷不帶走也行,把宮嬷嬷帶回去,我本就覺得你身邊少了個,偏生當時宮嬷嬷不方便跟随你過府,眼下一年已過,也沒有什麽可忌諱了,我明兒把宮嬷嬷叫回來,日後就留她在你身邊了,她無兒無女的,日後你也與對白嬷嬷一般對待她就是了。”蕭三夫人說,立即就叫來丫鬟去莊子叫宮嬷嬷回府。

“感情母親唬我,您都等在這了。”蕭嬛張着小嘴,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蕭三夫人。

“不吓唬吓唬你又豈會聽話,你這孩子鬼主意最是多了,偏生又聽不進旁的人話。”蕭三夫人輕笑起來,親昵的摟着蕭嬛,眼裏滿是憐愛之色。

“母親以前不是說我最是聽話乖巧嘛!怎麽才出嫁您就改了話,不疼我了?”蕭嬛知曉蕭三夫人最愛自己這般模樣,她也存了心的想要讨母親笑顏,自是擺足了架勢,嬌、癡、嗔、柔、軟皆搬上了臺面,笑吟吟的哄起了母親。

蕭三夫人果然大悅,這二日想着女兒出嫁便是了別人家的,再也受不得女兒的嬌纏了,日後若是生分了可不是生生的揪她的心嘛!如今見女兒回來亦是與之從前一般,她這顆不安定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怪不得人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她這從小就珍寶似的捧在手掌心裏的女兒可不就是最貼心的小棉襖嘛!

☆、第 57 章

到了用膳的時候,蕭氏一門都聚在了一起,蕭嬛已出嫁的幾位姐姐也帶着姐夫回了府,男人們自是坐在一處吃酒談論着國事朝事,女眷們則是聚在一起談論着京中時新的首飾裙衫。

蕭六夫人不經意的打量着與姐妹們坐在一處的蕭嬛,一襲滾雪細紗繡百蝶的十二幅鑼裙,頭挽着涵煙芙蓉髻,發鬓處點綴着垂珠彎月花钿,又斜插着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襯得一張小臉明豔嬌媚,恍若五月天裏開的極豔的牡丹花王,在一瞧自家女兒,穿着打扮亦是十分富貴,可舉手投足卻不免不夠大氣,或者說是缺少骨子裏與生俱來的驕矜貴氣。

蕭六夫人看着蕭嬛的神采飛揚,不免想到了蕭妡的婚事,不由一嘆,西寧王府是徹底沒有戲了,呂家的小子有訂了親事,她便是想吃回頭草都沒有了機會。

“小九,九姑爺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蕭六夫人突然插話,又問的這樣一個問題,倒是讓蕭家姐妹皆是一愣。

“他何止一個兄弟,細算起來可是有五人呢!”蕭嬛單手拖着臉頰一側,含笑道。

蕭六夫人怪嗔的睨了蕭嬛一眼:“你這孩子,我說的是未娶親的那位。”

蕭嬛眨了眨眼睛:“您說的是六弟吧?”

“你這孩子就會明知故問,我聽說他是個擅詩能詞,人又生的很是周整斯文,到現在還沒有訂過親,你家王妃可是有什麽想法?”蕭六夫人連聲問道。

蕭嬛微蹙了下長眉,随即笑道:“六嬸這般細問可別是想給他做媒吧!我才進門,與六弟也是不熟悉的,只是王妃素來對這個幼子很是疼愛,他的婚事怕是早有了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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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麽,你若方便,回去問上一問,你八姐姐眼下可還沒有說人家,親上加親也是好的,日後與你也是個助力。”蕭六夫人擺了下手,似沒有聽出蕭嬛話裏的含義一般。

蕭嬛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心裏也多少明白她這個六嬸怕是真的着急了,若不然也不會憋出這麽個主意來。

“六嬸,我家五爺的那位弟弟可才一十有七。”蕭嬛輕聲提點道,她那個婆婆她冷眼瞧着心氣可是不低,眼下都沒有給她的寶貝兒子安排個通房,可想而知畢然是想尋一門顯貴出身的媳婦來拟補身份上的不足。

“你八姐姐不也是這般年紀嘛!”蕭六夫人有些不悅的說道,覺得蕭嬛這般推三阻四的不過是不想讓女兒同她一般嫁了高門,更何況,她聽人說錦瑞王府的那位六公子很是文采不凡。

蕭嬛揉了揉額角,有些話她真的不好直說,尤其是當成八姐姐的面,偏生六嬸這個時候又這般的拎不清,真是讓人頭疼。

“行了,小九一個妹妹還能為姐姐說親?越說越是胡鬧,就是拿侄女打趣也不能這般不是。”蕭二夫人淡淡的開了口,心裏冷笑,也不知她這六弟妹是真傻還是假傻,那林王妃是什麽人,乃是繼妃,小九嫁的可是元妃的之子,若是真把小八嫁了過去,到時候可有笑話看了,二姐妹為夫争權,傳揚出去不止是錦瑞王府,就連蕭氏一門都要遭人恥笑。

“不過是打聽幾耳朵罷了,二嫂你如今兒女皆有美滿姻緣,哪裏能明白我的心情。”蕭六夫人聲音微帶着不悅,又轉向蕭嬛道:“你如今已是出嫁了,就算為姐姐打聽一下也沒得什麽事,往日裏你們姐妹素來感情極好,可不能自己得了富貴就忘了姐妹。”

蕭六夫人這話卻是重了,尤其是在今日的場合,蕭嬛頓時也斂起了笑容,聲音一淡:“六嬸說的是什麽話,且不說八姐姐年長于我,這事我本就不好插手,便是我能插手,也沒得把自己姐姐嫁給一個繼室所生之子,雖說皆是嫡子,可到底是身份有別,您舍得讓八姐姐低我一頭,我卻是舍不得。”

“可不是這麽一說嘛!六弟妹你也太心急了,咱們府裏可就小八這麽一個嫡女了,怎麽着也得細細打算一番才成,若不然,我們這些做伯母的可是不依。”蕭五夫人笑道,也把話岔了開,免得六弟妹繼續說下來,惹得三嫂真生了惱。

蕭六夫人動了動嘴角,一瞧女兒已經有些發白的臉色,終是把話咽了下去,她若是有更好的人選,也不會生出這麽個想法,再者,雖說九姑爺是元妻嫡子,可卻是那麽個性子,日後保不準哪一個更有出息呢!低頭一時倒也是忍得的。

蕭嬛不再理會蕭六夫人,只有姐妹們說說笑笑,畢竟能聚的這麽齊已是難得,自是要好生近親近親才是,直到席面結束,蕭嬛才依依不舍的別了蕭三夫人與父兄,與楚熠回了王府。

楚熠一路上一直嚷嚷着頭疼,賴在蕭嬛懷裏非讓她給揉額角不可,到了王府外也不願意下車,又拉着蕭嬛一番癡纏,直到蕭嬛見了惱,他才不甘不願的下了車,又被蕭嬛催着去洗漱一番,也醒醒酒。

蕭嬛趁着這個功夫招來了周媽媽,問了今日小廚房的事,又聽她說起二等丫鬟安靜與安心今日出了院子,一個跟佟側妃身邊的大丫鬟見了一面,一個與林王妃身邊的三等丫鬟敘了話。

蕭嬛點了點頭,紅豔豔的嘴角一勾,慵懶的倚在貴妃椅中,冷笑道:“看來真把我這當成二進二出的院子了,說走哪門就走哪門。”

“還不是瞧着夫人近日來心情好,一個個就生了膽子。”周媽媽陪笑道。

蕭嬛卻是搖了搖頭,冷聲道:“不是瞧着我心情好,是打量着我年幼好欺罷了,去把叫安靜的那個丫鬟帶進來,今兒就拿她先開開刀。”

周媽媽一愣,哪裏想到主子剛從蕭府回來還沒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興了這麽一個念頭,轉念一想,周媽媽倒是笑了,她伺候的這位主兒可不是就這麽個脾氣嘛!就喜歡打的人措手不及,任誰也不會想到喜氣洋洋回門的夫人回來就會點燃第一把火種。

周媽媽去尋安靜的時候,安靜一愣,她一個二等丫鬟又是王府的人,這幾日就沒有近過夫人的身,更別提那內室被夫人的丫鬟、嬷嬷守的那叫一個牢實,腦中火光一閃,安靜瞬間在腦海裏過了好幾種猜測,卻終究猜不出夫人叫自己乃是何意。

安靜第一次走進內室,卻是垂目不敢打量,目光只落在地上錦織團花的絨毯上面,屈身請了安,又見夫人沒有叫起,只能維持住這個姿勢,直到雙腿有些打顫,臉上也滴下了汗珠,安靜心裏隐約感覺到不妙。

“起來吧!擡頭讓我瞧瞧。”蕭嬛的目光落在白瓷描花的茶蓋上,眼也不擡,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安靜擡起了頭,入眼的便是主子斜斜的倚在貴妃塌上,一頭如墨的青絲挽着華貴的發髻,斜插在上面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嘴角勾着淺淡的微笑,卻頗有一番妩媚動人的風情。

蕭嬛懶洋洋的撥弄着茶盞,呈現一副心不在焉的姿态,半響,才又開口道:“你叫安靜?”

“奴婢……”

安靜剛要回話就被蕭嬛擡手阻止,只見蕭嬛眉眼含笑,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先是上下打翻一番,而後才沖身後的七弦道:“瞧着也是個眉清目秀的,怎麽就生出了醃臢的心思呢!”

安靜一愣,立即跪了下來,面色卻很沉靜,并不為自己辯解一二,倒好似蕭嬛在無理取鬧一般。

七弦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安靜,回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說完,七弦得了蕭嬛的首肯,走到安靜的身邊,臉子一沉,冷聲道:“今天你幹什麽去了?”

“奴婢出了一趟院子跟佟側妃身邊的大丫鬟碧荷見了一面,因以前在一處當過職,所以有幾分情誼在,她早先求着奴婢幫她繡一個荷包,今兒才繡好,所以奴才趁着主子不在就私自出了一趟院子。”安靜回答的真真假假,卻也沒有特意隐藏她跟碧荷的見面,既然主子如此問,自是知曉了一些事情。

蕭嬛勾了勾嘴角,不得不說她是個聰明的,這話說的七分假三分真,偏偏是這樣才讓人挑不出什麽,真要說,也只能說她的錯處在私下出了院子,可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她若用此事發作,府裏的人指不定還得說她刻薄,還讓那些人瞧了她的笑話。

“看來你跟碧荷的感情真的很好,好的讓你三番四次的私下出了院子。”蕭嬛下颚一揚,漓紡立即會意,麻利兒的把她幾時幾刻出的院子,說了多少功夫的話,幾時有回的院子一一報了出來。

安靜一愣,第一次發現自己小瞧了這位整日只曉得玩樂的小夫人,原瞧着她年紀小,對院子裏的事情又不上心,只當是個好糊弄的,不想卻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心思竟這般慎密,一早就派人盯住了自己。

安靜動了動嘴角,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回話,或者是說什麽來解釋自己出院子的原因,她跟碧荷的感情就是再好,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此勤快的見面。

“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來解釋,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說。”蕭嬛笑吟吟的坐在那裏,眉眼彎彎,一副宜嗔宜喜的小模樣,可看在安靜的眼中,卻如同羅剎再生,讓人汗毛乍立。

“夫人……夫人……”安靜臉色驟然一變,猛的跪了下去,眼淚直流,咬着嘴唇道:“奴婢真的是跟碧荷商讨荷包的樣式,所以才多見了幾次面。”

“你确定?”蕭嬛挑起了秀眉。

“奴婢确定,奴婢口中絕無半句假話。”安靜低着頭,哽咽而道。

蕭嬛斂了嘴邊的笑意,手在桌面上狠狠一拍,厲聲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真當我處置不得你嗎?仗的誰的勢?今兒若是不讓你們瞧清楚誰才是主子,我這夫人也不用當了。”說完,蕭嬛端起了一旁的茶盞,冷聲道:“人交給你了。”

流蘇揚聲招呼進來二個露字頭的二等丫鬟,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安靜,笑眯眯的走到她的身邊,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抽出二個黑線連接的竹板,這竹板瞧着一般大小,也一般厚重,可只有拿在手裏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不同,一個竹板是空心灌了鐵熔液,故而沉甸甸的,另一個則是純粹的空心,在內壁用刀片削的極薄,這二個竹板若是打在了臉上,産生的效果亦是不用,輕的那個打在臉上,臉上立即就紅腫一片,讓人瞧着觸目驚心,可只需休息幾日敷一些化瘀的藥即可康複,重的那個打在臉上,則是面上一時不見紅腫,可只需過上半日,口內側連着牙床卻會腫爛掉,然後牙齒松動,這個時候可是一點的吃食也入不得口,若不然,便會如同那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滿口無牙。

“今兒你算是好命了,能見識到宮裏的好東西,也不枉你在王府伺候過一回。”流蘇勾了勾嘴角,把竹板在手裏颠了颠,握住了沉甸甸的那個比劃了一下,然後在安靜驚疑的目光中揮了上去。

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極輕極輕,瞬間卻被哀嚎聲所掩蓋,流蘇卻是為停下手,只左右開光,随着安靜一聲聲的痛叫,鐘靈閣安靜到了及至,便是外院的丫鬟婆子亦是聽見了慘叫,心裏都吓得直打顫,不知道安靜這丫頭不過是被夫人叫了進去,怎得就叫的這般凄慘,難不成夫人還在屋子裏面動了板子不成?

安心那邊也聽見了動靜,心下一動,忙悄悄的跑了出去,給外面遞了話。

安心前腳走,後腳露荷就傳了話來,蕭嬛當即一笑,讓人盯好外面的動靜,等人進了院子就來回自己。

沒多時,佟側妃果然領着丫鬟婆子來到了鐘靈閣,蕭嬛得了消息就讓流蘇停了手,惬意的坐在一旁呷了香茶,直到佟側妃到了屋外,她才慢悠悠的起身,一臉驚訝的看向佟側妃,笑問道:“側母妃怎麽來的院子了?”

“我若不來豈不是出了大事。”佟側妃似笑非笑,又見蕭嬛身邊的丫鬟擋住了安靜,心裏越發肯定她是挨了打,只是不知道這位五夫人用的是什麽借口。

“出了大事?側母妃的話很讓我不解啊!”蕭嬛微微側頭,疑惑的看着佟側妃。

佟側妃冷笑一聲:“我聽說你在房裏動了私刑?咱們這是王府,不比別的人家,丫鬟可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打罵的,傳揚出去指不定讓人如何編排王府呢!你到底是剛進門,有些規矩還弄不清楚。”

“側母妃是在跟我講規矩嗎?我蕭嬛再不濟也是出身蘭陵蕭氏,跟更何況,便是我不懂規矩,也輪不到你一個側妃來教導。”蕭嬛沉下了面容,冷笑道:“另外,你口口聲聲聽說,我倒是想知道是聽誰說?我院子裏的事難不成還能傳到你的院子裏?側母妃,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蕭嬛亦是冷冷而笑,自打第一面這個佟氏就沒有打算跟自己維持面上的和平,她又何須給她臉面,叫一聲側母妃已是擡舉了她。

“還用聽誰說,這丫鬟的慘叫可是傳遍了府裏。”佟側妃一手指向安靜,誇張的說道。

蕭嬛長眉一挑,笑了起來:“我原當是什麽,不過問這丫頭幾句話罷了,誰曉得這丫頭竟如瘋魔一般叫嚷起來。”蕭嬛說完,揮了下手,讓擋在安靜前面的靜蘅讓開了身子。

佟側妃目光一閃,落在安靜白嫩的面容上,眼中帶着驚異之色,她身邊的丫鬟卻是上前幾不,一把撸開安靜的袖子,見上面并未半分傷痕,更是詫異不已。

蕭嬛冷寒着一雙美眸看着佟側妃,聲音已是冰冷異常:“側母妃,你這是在做什麽?我蕭嬛再不濟也是錦瑞王府堂堂正正迎回來的五夫人,你進屋先是胡言亂語不說,如今又放任身邊的丫鬟在我房裏放肆,今兒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咱們就到王妃面前去讨個公道。”

佟側妃見安靜這般已知是上了當,眼睛不由一瞪,狠狠的看向安靜,以為她跟蕭嬛合謀來算計自己。

“是我莽撞了,以為你院子裏鬧了起來,這才帶着人趕過來,你不知道,咱們府裏的主子都是仁厚的,素來沒有大錯很少打罵奴才,我怕你年輕氣重,一時失了分寸弄出人命,這才好心辦了壞事。”佟側妃硬生生咽下這口氣,轉頭臉上挂上了笑容,對蕭嬛道。

“好心辦了壞事?側母妃日後的心還是放在自己院子裏來的妥當,至于我鐘靈閣,就不勞你費心了。”蕭嬛似笑非笑的看着佟側妃。

佟側妃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沉聲道:“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就這般與我說話不成?蕭家好教養,教你這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來。”

“我蕭家自是好教養,這話便是側母妃不說,旁人也是知曉我蕭家的美名。”蕭嬛微揚着尖細的下颚。

佟側妃是真的說不過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只惱怒的一甩袖子,便要提步離開。

蕭嬛見狀卻是坐回了貴妃椅中,淡淡的說了一句:“側母妃要走我自是留不住,只是你身邊的丫鬟剛剛在我房裏就敢對我丫鬟動手動腳,未免太過放肆,側母妃別怪我不給你情面,這丫鬟一時卻是走不得了。”

“你要如何?”佟側妃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蕭嬛,眼中冒火。

蕭嬛淡淡一笑:“側母妃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自是要你的丫鬟給我一個交代。”蕭嬛一邊說着,一邊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腕間那對通透水潤的翡翠镯子,分明沒有把佟側妃放在眼中。

佟側妃咬了咬牙,終是放了句軟話:“是我一時失了分寸,你莫要與我計較,至于我身邊的這個丫鬟,罰她一個月月錢可好?”

蕭嬛紅豔的薄唇微微一挑,勾起了明豔的笑意,玉色的下颚微微一揚,手中的茶盞輕輕一擡,以示送客之意。

佟側妃憋了一肚子的火走了,蕭嬛的目光又調轉到了安靜的身上,打發了她離開,又對周媽媽道:“晚上請個大夫來,就說她患了會傳染的病,連同跟她住一屋子的丫鬟一起打發了。”

周媽媽應了一聲,心裏卻是贊上一聲,夫人這般手段,不止是威吓了院子裏的丫鬟婆子,更是有了由頭打發這些不安分的東西,經此一事,這鐘靈閣必然會安生一時了。

☆、第 58 章

楚熠沐了浴後精神了許多,又聽丫鬟說夫人那廂有事要處理,一時興起,就拿起挂在牆壁上的長劍在院子裏舞了開來,直到身上沾了汗漬,這才讓丫鬟又重新打了水,洗漱一遍後回了屋子。

因過了晚膳的時辰,楚熠只着了石青色的家常緞袍,腰間未束,把衫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散着一頭濃如黑墨的長發,卻更顯得人飛揚灑脫,綴染幾許意态風流。

蕭嬛身上的裙衫也是重新換過,如楚熠一般,揀了一件常衫茜素芙蓉色的煙羅裙在身,卸了滿頭的珠翠,只挽了一個堕馬髻,鬓處綴上一個蝙蝠碧钿,髻上斜插着一支綠雪含芳步搖,色澤通透的如一汪碧水,與小巧白嫩的耳垂上綴着的兩只翡翠滴珠相輝映着,越發襯得面若美玉,發如鴉羽。

蕭嬛歪靠在軟榻上,手中玉骨扇輕揮,秀目澈水的眸子在楚熠進來時染上了幾許笑意,扇子一攏,只沖着楚熠招了招手,嬌媚的身段卻是越發的綿軟。

楚熠瞧着蕭嬛露出一大截子的雪白玉臂,不免勾得心頭起火,走到她身邊,伸手一撈把她摟在懷裏,自己倚在了軟塌上,又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嗅着她頸間的甜香,免不得有些意亂情迷,在一瞧蕭嬛懸在自己小腿處的一雙金蓮,長臂一撈,握住了腳腕上就要脫下那牡丹彩蝶的高底兒鞋。

蕭嬛蓮足一踢,避了開來,一雙顧盼生輝的明眸含着淺淺的笑意,用又糯又軟的聲音道:“別胡鬧,餓着呢!”

“爺也餓了。”楚熠語帶雙關,輕啄着蕭嬛的耳垂。

蕭嬛彎唇巧笑,水光潋滟的眸子含情,手搭在楚熠的肩上,勾了勾嘴角,身子一傾,就似要壓了過去一般,就在楚熠要迎合之時,卻是從他腿上起了身,笑道:“爺既是餓了,咱們就先用膳吧!”

楚熠失笑,卻是從容起身,攬着蕭嬛的纖腰命人置辦了酒席。

因小廚房已經收拾了妥當,劉媽媽着手管着,命人做的菜免不得都是蕭嬛素日裏喜歡吃的,好在楚熠也不是一個挑嘴,小廚房裏的廚娘又是蕭嬛從蕭府帶過來的,手藝亦是極好,倒也吃的很是滿意。

楚熠執壺倒了一盞酒,又親自遞到蕭嬛的唇邊,含笑看着她,蕭嬛微蹙了下長眉,就着楚熠的手飲了一小口,只覺得辛辣入喉,在也不肯飲下第二口,楚熠見狀大笑,一仰脖把那殘酒吃進了肚子。

“明兒咱們趕個早兒,我帶你去莊子裏轉轉,在過了幾天,就得不了閑了。”楚熠吃下一口酒道。

“可是要回軍營了?”蕭嬛輕聲詢問道,給楚熠舀了一湯匙的繡球乾貝。

楚熠搖了搖頭,身子懶洋洋的朝後一靠,笑道:“不回了,上次進宮萬歲爺就給了話,讓我領了別的差事,日後若是沒有戰事我便留在京裏了。”

“萬歲爺給的什麽差事?”蕭嬛眨巴着大眼睛,笑盈盈的問道。

“不過是三品的衛所同知罷了。”楚熠漫不經心的說道,夾了一個軟糯的芝麻卷放在蕭嬛的盤子裏,笑道:“這芝麻卷倒是做的香甜糯軟,你且嘗嘗。”

蕭嬛就着紅豆膳粥把芝麻卷吃進了肚子裏,之後放下筷子,讓流蘇上了紅棗羹茶,一邊小口的喝着,一邊道:“留在京裏也是好的,眼下這光景,你離的遠了若是京裏有什麽事怕是要趕不及回來。”

楚熠笑了笑:“有好也有壞,我若是在軍中日後出了什麽事到底也是有個倚仗,留在京裏,少不得要多花些腦子謀算一二了。”楚熠一邊說着,一邊揮手讓丫鬟撤下了飯菜,之後把蕭嬛摟在懷裏,上下其手着,還笑道:“你也太嬌小了些,得多吃點才能長個子。”

蕭嬛白了楚熠一眼,她如何不知曉自己身量嬌小,可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她就是吃的再多也沒見個子怎麽快長。

“唔,雖然個子小了些,身上還算是有點肉。”楚熠在蕭嬛胸上抓了一把,調笑道。

蕭嬛蹙着長眉,不喜楚熠的無所顧忌,只扭着身子要從楚熠的懷裏起身,楚熠哪裏肯松開手,直把她牢牢的固定在懷裏,見她秀眉微蹙,臉上染了紅暈,便知曉她這是面皮薄,害了臊,忙讓丫鬟們下去,打橫抱着她就上了榻,身子随即也壓了下來,手也不老實的解着衣衫。

蕭嬛因今日出門委實是累了,掙紮着不願意從了他,楚熠卻是不管不顧,只把她的一張芙蓉面捧住,低頭就是一陣深吻,蕭嬛嗚嗚掙紮了許久,可哪裏扭得過楚熠,倒是把自己累的出了一身的香汗,索性也就半推半就的從了他。

楚熠見她身子軟了下來,倒也不色急了,伸手把她一雙玉樣的小腳抓在手裏,把玩揉搓半晌,然後又摸了摸細嫩的腳踝,滑膩潤白的小腿,一溜的沿着手裏的肌膚往上摸去。

“可舒爽?”楚熠一邊揉捏着形狀優美的雪峰,一邊貼在蕭嬛的耳畔笑問。

蕭嬛別過臉去,不知聲,只有着楚熠在自己身上做怪。

楚熠笑了起來,湊近蕭嬛的朱唇吻了吻:“今兒爺好好伺候你一回。”說着,楚熠身子朝下滑去,把蕭嬛的修長雪白的腿大大的分開,然後低下了頭去……

蕭嬛大驚,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不再由着楚熠的性子,蕭嬛直要把腿并攏,可哪裏抵得過楚熠的力氣,一時又是羞又是氣,恨得暈死過去。

楚熠是見慣風月的人,又在花叢裏打過不知多少滾的一位主,對于蕭嬛這個小嬌妻他雖是夜夜恩愛,可好些手段卻是不便使出,只因她才破了身子,年紀又小,不懂得個中滋味,他少不得顧忌一二,可今兒在車架裏他就被勾得起了火,哪裏還有顧得了那些,只想着好生的讓二人快活一番,早些教得他這小嬌妻領會其中妙趣,待識得裏風月之情,做起此事才叫暢快淋漓。

楚熠低下頭,伸手扒開蕭嬛腿中間的花苞,這一看卻是開了眼,他有過的女人雖是不少,可如他這小嬌妻生的這般好的卻是罕見,那花苞嬌嫩至極,又裹着一道小小的細縫,顏色偏生又生的粉豔豔的,叫人瞧着便是生出一股憐愛之情,楚熠探手過去,把一根手指輕輕的送進了那花蕊中,只覺嫩肉壁緊緊的夾着自己的手指,那緊致的感覺莫說是婦人,便是處子之身的大姑娘都不見得會有,哪裏像是個已經破了身的。

蕭嬛羞的身子通紅,恨不得卷縮成蝦子狀,惱羞的拿着被子蒙了臉,在錦被裏嗚嗚的說道:“你別欺負我了。”

楚熠輕笑,手指在花蕊裏攪動了一陣,連着蜜汁一起抽出,在蕭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就感覺一個溫軟濕熱的東西在觸碰自己的花苞口,待回了神,才明白這東西到底為何物,忙掙紮了起來,小腿也亂踢,不許楚熠這般胡來。

楚熠按住那不老實的小腳,把蕭嬛的腿分的大大的,頭也深深的埋了進去,舌頭靈巧的在花苞上挑逗着,時不時又探入花蕊中,只把整治的嬌吟不已,身子更如同染上了一層最上等的胭脂,豔的誘人,見此,楚熠哪裏還忍得住,雖是想好生的讓小嬌妻體會一下春情的滋味,可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把身子壓在嬌軟玲珑的玉體上,提起腫脹的物件就查了進去,蕭嬛沒有防備,一下就叫出了聲來,珠貝也跟着用力一夾,惹得楚熠險些投了降,把雨露灌溉進去。

蕭嬛剛破身沒幾日,哪裏經得住他連番的折騰,身子早就沒有了力氣,只随着楚熠擺動,一時只覺得上了雲端,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可身子卻是有着說不出的酥麻。

“寶貝,你夾死我了,放松,乖,你要弄死我了。”楚熠一邊抽動,一邊銜住蕭嬛的唇,喘着粗氣而道。

蕭嬛羞紅了臉頰,擡手在楚熠的腰間狠狠一擰,楚熠一個哆嗦,險些洩了出來,二手從小嬌妻的腰下一穿,捧住二片雪白的臀瓣,用力把她的腰身擡高,讓自己能插入的更深更徹底,楚熠此時只覺得便是死在這張床上他亦是甘願的。

随着楚熠的動作越來越快,蕭嬛已經沒有力氣從口中發出任何的嬌吟聲,只憑着本能随着楚熠前後搖擺着,口中斷斷續續的傳來輕微的喘息,直到楚熠癱軟在了蕭嬛的身上,歇了許久後,蕭嬛才有了力氣說道,伸手推了推他,用軟綿綿的聲音道:“沉,快下去。”

楚熠笑了起來,從蕭嬛的身上翻了個身,然後緊緊的把她攬在懷裏,側頭尋着她的小嘴允了半響,惹得她直發出嗚嗚聲,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她的小嘴,延着臉頰一路朝下親去,這架勢僅然是要發起第二波攻勢。

☆、第 59 章

楚熠又陪着蕭嬛閑玩了幾日,這才錦瑞王的催促下去了衛所應職。

楚熠前腳一走,蕭嬛便從榻上起了身,白嬷嬷瞧着蕭嬛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連連搖頭,眼裏帶着憐惜,卻也不好說些什麽,嘴邊的話硬是給咽了回去,只想着尋個妥當的時機在說上二句,免得夫人由着五爺這般胡鬧虧了身子。

蕭嬛去林王妃那走了一圈,請了早安後就回了院子,倒也不若往常那般回去小歇一陣,擺出一副富貴閑人的架勢來,反倒是把鐘靈閣裏伺候的下人全部叫到了院子裏。

流蘇命丫鬟在院子裏置上一個紫檀彎腿的雕花高背大椅,又在上面鋪上一個杏黃色的軟絨墊子,待人聚齊了,這才請了蕭嬛出來。

蕭嬛身上着了一件桂子綠拖地煙籠梅花茜裙,外頭罩着鵝黃色乳雲紗對襟廣袖長衫,又因天色尚早,空氣泛着濕氣,肩頭披了一件碧霞雲紋錦織孔雀圖的披風,由一群丫頭簇擁着,邁着輕盈的步伐來到了院裏。

走到高背大椅前,流蘇已經上前為她解開了披風,折攏在了臂彎裏,七弦則是端着一盞溫熱的香茶上前,蕭嬛落了座,先是擡眼看去,見院子裏已是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尖細的下颚微颔,擡手接過七弦奉上的茶,慢悠悠的呷上一口,并未着急開聲。

周媽媽上前一步,先是屈身福禮,在蕭嬛手指微擡示意她起身後,才垂首恭敬的說道:“禀夫人,除了看着前門的四丫鬟,其餘的奴婢皆到了。”說完,周媽媽站在了蕭嬛的身後。

“安字頭的丫鬟都是哪幾個?”蕭嬛飲了半盞茶,這才慢條斯理的發了話。

八個穿着翠色袒領襦裙的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走了上前,齊齊屈身見禮,心裏卻是頗有些懼意,自打安靜出了事後,連着跟她住在一起的三個姐妹亦是被攆出了院子,對外說是怕被安靜傳染了惡疾在傳染在其它的丫鬟,可私下,她們心裏都明白這不過是夫人攆人的一種手段罷了,也不知道安靜到底是被夫人怎麽收拾了一頓,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沒過個把的時辰,竟然口裏出了膿血,好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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