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瞬間

自那天起，陳小言會經常邀請白霖來到自己家來玩，有一天他父親回來剛好看見了白霖，看上去好像有些震驚，又好像是在有些欣慰他終于有了朋友，甚至親自拜訪白霖的家表示感謝。

陳小言其實對這個男人了解的并不多，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好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他總是很少出現。

白霖的出現讓陳小言的生活基本回到了正軌。

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除了困意之外，陳小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會想看着白霖還在熟睡的臉，就這樣看着看着，嘴角不由得彎起了一個弧度。

他想把他覺得好的東西都分享給他。

平常上課最認真的陳小言再也沒聽過課，他每天都會在課上寫着各種游戲的游戲攻略。

白霖覺得他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怎麽就讓陳小言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依舊沉默寡言。

但是等成績下來後他就默默地閉嘴了，為什麽這個人不聽課也可以考第一，太可惡了吧！

看着自己因為失誤錯了幾個題的試卷，甚至認識的字都不多的情況下，這個人居然可以寫出一手好看的字，并且有許多字都他不認識。

雲霄:“小言，你怎麽這麽厲害，你教教我呗。”

陳小言:“教小學的東西你想要怎麽教，你只是太粗心了。”

這些東西對陳小言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他從小就被他那位母親逼着做一個全能而又出衆的人，只是為了讨那位父親的歡心，但這一切不過是無用功而已。

——

“老公，你看小言他多棒，這麽小就會自己用筷子吃飯了。”

“你看，小言他這麽小就會自己穿衣服了。”

“你看，小言的字寫的多好看。”

Advertisement

“你看，小言的這麽小就會做這麽難得數學題。”

“你看，你看，你看看啊……順便看看我啊……”

——

陳小言甩了甩頭，試圖将這些不愉快的回憶忘掉。

一晃眼又是放學的時間。

白霖:“我們走吧，今天我去你家打游戲。”

陳小言:“嗯。”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覃老師喊住了他，白霖不明所以的準備過去，陳小言伸手攥住了他，用着微不可聞得聲音說，“不要去。”

白霖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但是內心覺得小言是想要保護自己，他拉住陳小言的手，笑着對覃老師說，“覃老師，我媽媽急着等我帶小言回家吃飯呢，要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好不好，我們都餓的不行了”

秦老師依舊笑眯眯，“好吧，那你們注意安全，不要亂跑。”

白霖趕緊拉着陳小言就跑了。

白霖問，“怎麽了？為什麽不要過去啊？覃老師又不是吃人的怪物？”

陳小言低下頭，“我讨厭他。”

還第一次聽見陳小言這樣直白的說讨厭什麽東西，內心更加偏向于他的話，內心不知道怎麽也生出了一些對這個老師的不喜歡。

“算了，我們不說他了，我們快去打游戲吧，上次那一關怎麽都過不去，今天一定要把他過了！哼！”

陳小言覺得這樣白霖特別可愛，從書包裏拿出他寫的游戲攻略，“給，你看看這個那一關一定可以過的。”

原來這個是為了自己寫的嗎？白霖拿起來仔細看，語氣有些委屈，“可是我又很多字我都不認識啊。”

陳小言突然忘記了，害怕白霖會生氣，“對，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白霖:“沒事的，沒事的，剛好你可以交我的，我學東西超級快的！”

陳小言點點頭，“嗯，好。”

第二個學期，因為白霖的關系他變得開朗了許多，他漸漸發現他好像喜歡上了他，是那種想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喜歡。

但小孩子家家的，又懂什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白霖:“我媽媽說人長大了，就要和女孩子在一起，和她結婚，有小寶寶，要永遠對她好。”

永遠嗎……

陳小言問道，“那男孩子和男孩子呢？”

白霖思考了一會，“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也會永遠在一起。”

陳小言繼續問，“那我們也會結婚，有小寶寶嗎？”

白霖:“诶這個媽媽沒和我說過。”

突然有一個女孩子站在他們面前，好像是隔壁班的同學，她手裏拿着一盒彩色軟糖，“陳小言，我把我最愛的糖給你，你能和我做朋友嗎？”

陳小言接過那盒糖，雖然他并不喜歡吃糖，他說，“可以。”

女孩很開心，準備來拉他的手，卻被白霖打開了，還把糖扔在了地上，女孩瞬間就大哭起來了，“我要告訴老師你們欺負我，哇——”

白霖拉着他不管不顧的離開了，陳小言不解的問:“你不是最喜歡吃糖了嗎？而且她很可愛，你不是要找個女孩子永遠在一起嗎？”

白霖看起來很生氣，他不知道為什麽他要生氣，白霖突然停住說，“對你來說我是什麽”

陳小言:“如你所言，我們是朋友。”

白霖:“那朋友是什麽？”

陳小言不吭聲。

白霖:“對你來說，一盒糖就可以成為你的朋友，那我又是什麽”

陳小言好像明白白霖為什麽會突然這樣了，“你在無理取鬧。”

白霖愣住了，他沒聽懂，“是什麽意思”

“你總說人是要有朋友的，你自己也還有很多其他的朋友，你卻不想要我和別人在一起玩，你說說你自己是什麽意思？”

這次輪到白霖不吭聲了，白霖總覺得每次陳小言說話都像一個大人，他總是說不過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

白霖:“小言，我錯了，我剛剛不知道怎麽……我，你原諒我吧！我們一起去打游戲。”

陳小言:“不了，今天我不想和你一起玩了，你想明白了再說。”

陳小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卻總覺得心裏難受，他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生氣，他很生氣今天白霖和他說的話，很生氣白霖今天所做的事。

第二天，陳小言準備了一盒新的彩色糖果找到了那個女孩，他知道了那個女孩子叫做周佳。

陳小言:“昨天對不起，白霖不是故意的，這是我陪給你的新糖果。”

周佳受寵若驚:“真的嗎？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我真的我好喜歡你!”

陳小言點頭:“可以的。”

周佳:“那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回家嗎？”

陳小言:“可以。”

周佳突然想起什麽，“啊！你怎麽不早點說啊，我昨天已經想老師告狀了，剛剛我就看見你們老師把白霖帶走了。”

他聞言眼睛張大，“那個老師”

周佳:“就是你們班那個新來的換的那個覃老師。”

覃老師……

陳小言聞言轉身就跑走了，周佳也覺得好像事情有些奇怪，也追了上去。

果然門被鎖上了，裏面動靜很大，能聽見白霖的聲音:“你走開！我媽媽說了做這種事情的大人都是變态，我才不聽你的，略略略~”

覃老師:“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他想現在應該怎麽辦，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周佳，周佳身後還跟着一個女老師，是周佳他們的班主任，女老師好像明顯知道現在的情況，拿出一個像筆一樣的東西。

“你乖一點，你讓老師看看你，摸一下我就不會告訴你的家長你欺負女同學的。”

“你告訴啊！我不怕。”

緊接着就是東西被砸在地上的破碎的東西。

“你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等着！”

女老師看見時機一到，把錄音筆收好，拿出一串鑰匙直接把門打開了，“覃老師，校長找你有事。”

就看見裏面一片狼藉，白霖正踩在上鋪往下丢東西。

陳小言送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沒過都就警察就來了，覃老師被帶走了，他不太記得當時是怎麽個情況，他只記得他和白霖和好了，周佳也成為了他們的好朋友。

白霖說:“我想明白了，我不要什麽女孩子了，我就喜歡你，你比女孩子還要好看，我和你永遠在一起，和你結婚，有小寶寶。”

陳小言心裏很開心，這是他需要的答案。

周佳:“你們再說什麽啊”

兩人偷笑，“沒什麽。”

留周佳一個人不知所措的撓頭疑惑。

不久後，原來的女老師終于回來了，1998年也結束了。

日記中的字字句句都是隐藏不住的小心思，處處留意着向往而又不敢自己主動的接近，等着那人領悟，他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預告，2008年又會發生什麽呢？

注:1998年，陳小言他們都是6歲。

現實世界三個階段:

請回答，1998。

請沉默，2008。

去開始，2018。